天天看点

我的回忆录

作者:刘耀东V

乐海浮沉

刘耀东

1996年,少年老成的我, 在老家开一个叫“都乐”的歌舞厅,由朋友组的天平乐队,在那里驻唱,都留着长头发,那时候留长发算异类,翻唱摇滚的乐团,我时常参与《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首歌,有时被点歌,客人喊“老板来一曲“1234567”,生意还算不错,就是社会治安太差,待业青年的荷尔蒙无处释放,经常在这里发生斗殴,有一次几个社会青年和我挑衅,被打的住了一次医院,脸被打的比往常大三分之一那种,本来脸就方,显得就更方了。这些社会青年经常闹事,甚至发生了抢战,歌舞厅也干不下去了,还好没卷入其中,开枪那小子直接被劳教了,母亲出于安全的考虑,说;别干了,你去广东找你姐吧。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

我的青春何处安放呢?当时我最初梦想是想做个商人成为一个有钱人,那时流行一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下海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年轻的心,就像插上了翅膀,于是我带着我心爱吉他朝着梦想的地方出发了。

1997年5月1号,我从内蒙古乌海去珠海,先到北京再转广州,上了南下广州的火车,按正常行驶需要36小时,正好赶上南方发大水,听广播说有些铁路段被洪水冲垮了,最后绕道,几经辗转58小时才到达广州,一路上,除了漫长的旅途,也认识一些朋友,我卧铺对面坐着一位大哥,看样子比我大个5、6岁,面目清瘦,表情木纳,留着八字胡,时不时打量我,一边瞅瞅我放在一旁的吉他,我想他是想弹我的吉他,不好意思讲,后来才了解到这位大哥刚从监狱放出来的,是因为一袋水泥进去的,在里面学会了吉他,好了,开始表演吧,他首先自弹自唱一首,《永隔一江水》(那时许巍还没有翻唱),略带嘶哑的嗓子,苍凉感人,一曲唱罢,周围的旅客给鼓起掌来,大哥好像也从刚才木纳的表情苏醒过来,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笑起来露出的牙齿,在胡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白,接下来又来一首《乡愁四韵》,这些歌曲都是在里面学的很不错,我也唱了《外面的世界》,《跟着感觉走》等, 气氛逐渐升温,就连列车播音员都过来了,参加到我们这个party中来,“心情就像风一样自由,感觉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歌声同时吸引过来几位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其中有一位印象很深,长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很长,有几分像梅艳芳,后来聊天才知道她叫小罗,高中刚毕业,是由老乡带着她和另外七八个女同学去广东酒店打工,还算投缘,一路上有空闲就和她聊的最多,同车还认识一个做业务员的,来自广东新会的小伙子,人长得很精神,一脸都是阅历与智慧,在过道吸烟的时候,他和我说那几个女孩子是被骗去“做鸡”的,当时我被惊的,幸亏那时还没有带眼镜,要不然肯定掉地了,怎么会?鸡这个词只有港产片才听到过,开始我半信半疑,但良心又驱使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小罗.

于是我战战兢兢的跟小罗说,怎么说她都不信,她坚持说是熟人带出来了,不能够!很快广州到了,我们去不同的地方,临行前还留了通信方式,我说万一情况不妙,请联系我!

刚到珠海,姐姐和我说,这里找工作需要大学毕业证,我只有初中。后来才知道一般用人单位只需要复印件,不用原件,于是我和老乡借了一个大学毕业证,用一张小纸条,写上自己的名字,再用自己照片对应贴在那个人的毕业证上面,再复印一次就可以了。我在想拿一个音乐专业的毕业证还算对口吧,至少有人问起来不会太尴尬,那时候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干,就这么拿着一份假的简历,去碰运气,我记得毕业证是师范学院的,作曲系手风琴专业,我还背了好几遍,后来还真找了一份工作,台湾报关行做业务员,一个女老板,有一次她突然拿出一台手风琴让我教她,我想这么快就露馅了,这比歌曲中唱的“外面的世界很无奈”还要无奈,我谎称自己一条胳膊睡觉压了动不了,第二天惭愧的我都不敢上班了,第一份工作就这样匆匆的结束了。

有一天,姐姐说有你一封信,对,是小罗的来信,此前我还担心她的命运呢,迫不及待的把信打开,信中说,你说的对,她们被骗了,让她们去做那个,她死活不愿意,不过证件被她们扣押了,走不了,老鸨还说30万“开苞”费,来诱惑她们,我马上回信,说千万不要相信她们,30万(当时算天文数字)怎么可能,再说人的青春只有一回,总不能把第一次给了嫖客吧,这也太荒诞了,你不行就逃出来,来珠海吧,我来帮助你!几次通信,后来她说有的同学已经从了,穿扮的都很时髦,比她漂亮,她说知道你的好心,或许有一天...

来珠海的第二份工作是家物流公司,应聘做业务员包吃住,在山场的一个城中村住,同宿舍里加我三个人,一个是湖北佬,另一个是我们的业务经理,广东雷州人,三个人年龄相仿,分宿舍当晚我还去买了一墩啤酒,大家初次相识,乐和一下子,房东阿姨还给拿出自己做的蛋黄肉粽给我们吃,之前只吃过包红枣的粽子,真好吃,这里的一切事物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聊到很开心,酒很快喝完了,睡觉!第二天起床,发现我怎么躺在那个雷州人的床上睡觉,天还没有大亮,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到业务经理正躺在我的床上,我仔细回忆了一遍,还是没想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洗漱的时候,业务经理终于开口了,“阿东啊,昨晚你把我吓死了,我正在睡觉,黑嬷嬷的突然爬上一个人,发现是你,慌忙躲开,看你还在睡眠状态,就去你的床上睡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噢 ,原来是这样,幸亏没有梦见吃西瓜,否则麻烦大了,太尴尬了。

上班的地点在88街,小二楼的格局,老板是江苏人,30岁出头,装扮的油头粉面的,颇有几分年轻企业家的派头,说自己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人(可能是吹牛逼的)让我们去找有物流来往的公司,后来才了解到,其实公司根本没有车,是一家中介公司,揽到业务再去拦那些回程车,赚取差价。

工作了一段时间,业务经理因为普通话讲的太差,和客户交流出了一些问题,被劝退了,我的普通话在这些人中间是讲的最好的,于是提拔我接替他的地位,我也装腔作势的给他们5、6个人每天开例会,打打鸡血,努力、努力!激励员工好好工作,诸如此类的,同时也像模像样的审阅下,他们的见客报告。

有一次,老板让我值夜班,深夜老板带回来一个风尘女在楼上潇洒,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差,动静太大了,仿佛就在我身边,开始以为这只是偶尔的一次,后来发现每次让我值夜班,老板都带不同的女性在楼上翻云覆雨,原来所谓的值夜班,其实就是安排我放哨的,有一回,我实在寂寞,给内蒙古一个好朋友打电话,中途被老板发现了,他把长途电话那个功能取消了,我们老板真是个大流氓。

眼看来广东快半年了,我想这日子再不能这样下去了,这工作也不太适合我,毕竟我是来广东寻找梦想的,我不能长期与流氓为伍,偶然一个机会,认识一个做保险的西安小伙子,也弹吉他,聊的投机,我说了自己的想法,俩人一拍即合,我们周末开始排练一些双吉他的曲目,还记得排练的第一首是古典曲目《水边的阿狄丽娜》,伺机去找夜场的工作。

有一次,派我出差到云南,跟随货车押解一批货,2个四川籍的司机,其中有一个人眼睛红红的,就跟兔子眼一样,大概2天2夜的路程,2个人轮流驾驶,其实还是挺担心的,尤其是过了广西梧州,进入云贵川高原,山路变得险峻,虽然一路上的风土人情山河地貌,一些革命老区名胜古迹挺有意思的,但无心赏景。另外山里东西可真便宜,见识了一尺多的大盘子,装的满满的排骨才八块钱,感觉一只整猪的排骨都端上来了,那些穿少数民族服饰的农民在地里干活,好像穿越回古代。有很多车坠入深渊,有的车不慎掉进了100多米深坑,人的命可想而知,着实挺吓人的,应该都是疲劳驾驶所致,我也当过职业司机,有过打盹的经历,就算车速很慢,以每小时60公里计算,也合一秒钟16米,何况这是山路,坠入山崖只需0.1秒不到点的时间,你说多危险,由于担心那个兔子眼司机打盹,掉进万丈深渊,但路途遥远没办法,困了也得睡一会儿,途中惊醒好几次,翻过千山万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总算松了一口气,如同躲过一场劫难,涅槃重生。

回来以后,我把看到的这一切和同宿舍的湖北佬讲了,第二天老板找我谈话,说我散播危险言论,蛊惑人心,让我下不为例,本来就干的不开心,再加上有这种风险,干脆随便找了个理由辞工了。

辞职以后,我想我该何去何从,思考了整个晚上,就凭我的学历,打工显然不适合我,我决定做个自由职业者。

先安家再立业,那时珠海有些小区名为“高尚住宅”价钱很贵,我还跟售楼小姐开玩笑,有没有卑鄙一点的,越卑鄙越好,哈哈!还好在老家开歌舞厅时候,赢余一些钱,足够付个首付,那时珠海的一般住宅也不贵,于是在拱北和前山的交界处买了套房子,于是我在漂亮的海边城市,珠海正式落户了 。

我和西安那个小伙子排练,只去过一个西餐厅试过场,虽然最后没能找到工作,但是通过他认识一个当时吉他界算是大咖式的人物于青平,于老师自己做了一个手工吉他品牌叫阳光吉他,正好我家隔壁有一条城中村叫白石村,我在那免费教吉他,有要吉他的,就跟于老师进货,其中士多店的老板小敏帮我卖了好多吉他,后来需求越来越多,99年在九州大道中开了一家月光琴行,总算找到一份正经职业,一干就是十几年。

琴行除了卖吉他同时也有培训学员的业务,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有个初中生和我学吉他,他就是后来《乐队的夏天》综艺节目里出镜的,左右乐队吉他手郑仕伟,这是让我引以为豪的,有一次乐队来珠海livehouse演出,演出完我和他拍照留念,他风趣的向他的伙伴们介绍说;这是我第一款吉他老师!他简直就是天才少年,当时吉他弹的就非常出彩,同龄的孩子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大师”,我只是教他入了这个门,但更多的是通过我组织演出,带动了的整体氛围,影响到他,使他真正热爱上了音乐,最终走向音乐之路。

1999年,琴行刚刚开始,我满怀信心,但那时候珠海音乐氛围还没有形成气候,没什么人学吉他,眼前的这座城市就像一片未开发的处女地,什么都需要靠自己去创造,就跟开荒一样,组织一些演出,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中学、大学、文化广场做一些演出,为了带动下氛围,同时我也和朋友排练,在吉大“乖乖的吧”做驻唱表演,翻唱一些崔健,田震一类的歌曲,赚点外快,补贴家用。

我曾经向往的地方香港,我终于可以去了,离珠海很近,只隔着一小片海,那时香港刚回归不久,坐船去的,当海面上维多利亚港突然浮现我眼前的时候,感觉太梦幻了,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香港真是一座大都会,和珠海(特区)相比,珠海简直就是一个小渔村,位于尖沙嘴的通利琴行,那里的吉他玲琅满目,满屋子的世界名琴,令我目不暇接,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fender 、Gibson,PRS,太养眼了,资本社会太强大了,涨见识了。此后经常去,一般是给学生买吉他,期间我还认识一个香港妹妹叫阿丽,人很瘦,眼神多会儿都透出一股精气神,笑起来特别甜,每次见面她都带我去喝咖啡,逛逛街,有一回她带我去鸭寮街(当地的跳蚤市场),我还淘到一台全电子管的,银脸儿的fender二手吉他元年音箱,此后我经常光顾这条街,Marshall、Mesa Boogie等世界大牌吉他音箱比比皆是,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琴行也出售打口碟,差不多每周都去一次广州大沙头,选够一大箱,我还记得有家小店,做的韭菜肉水饺,和一些糖水很好吃,每次去都惦记着。那些学生们如饥似渴的淘着他们喜欢的音乐,有一次发生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有一个中年油腻男进店挑碟,挑了半天,好像没有太中意的,我就问他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英式的?还是重型的?他目光很猥亵的样子,小声和我说;老板有毛片吗,这个段子让我和当时的店员(现在做某牙医诊所的主任)姚跃笑了好一阵子,太傻逼了。

偶然的一次机会在广州认识邱大立,之前看过他在《通俗歌曲》发表的文章,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他在汕头帮一些老板挑CD,那些老板多半不懂音乐,他挑的好卖,老板就送他一部分作为报酬。追溯这些打口CD的来源,它是美国为了保护知识产权,做出的一项举措,一张CD有固定的销售时间,过期就要销毁,就像打口,打孔这是常见销毁的方式,而一些不法商人却把这些洋垃圾,远渡重洋运到中国进行兜售,没想到这些洋垃圾却成为中国摇滚乐的第一手资料,相对闭塞的我们从这里开始认识世界。

那时还是纸媒发达的年代,跟着邱大立去《南方都市报》送过几次CD,有几个记者是他的老客户,什么蒋明、严明等等,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大家称邱大立是广州的摇滚教父的原因。

我也是这个时候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我才知道崔健的《解决》是属于Funky音乐,窦唯的《噢乖》是牙买加的雷鬼音乐等等,那时侯搞乐队的人装扮有点出众,有些场合难免要问,你是玩什么,我是玩金属或朋克,是新金属还是重金属,或着是什么朋克类型,诸如此类的,等等。

记得有次崔健来深圳,根据地老板杨坚安排了深圳的一些乐手做即兴演出,为了让崔健了解下深圳乐手的成长,结果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台,就走这时也不知道是谁,把深圳本土的朋克乐队,向日葵的主唱给推上去了,还有人把吉他给他挂在胸前(此前朋克一向鄙视技术,其实是自己技术太烂)向日葵主唱先是一愣,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匪夷所思的大叫一声就下台了,期间我还听到有观众说;这就是朋克!全场观众都笑喷了。还有一个笑话,深圳有个朋克乐队叫“交响乐团”,观众误以为是真的交响乐队,西装革履的来了,乐队一看来了这么一帮人,也一脸懵比,然后撕心裂肺的喊着,“你们这帮傻比,我们就是交-响-乐-团”,然后满地打滚,一首歌不到的功夫,全散场了。

说到打口CD,的确是它带来不少养分,我们这代人把它当作学习资料,blues,摇滚,朋克等等,审美也是慢慢从这里建立起来,如今的时代它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资讯相当发达的今天,什么都可以接触到,但经典就是经典,从那些CD上了解到的,个个门派大师都是无法复制的,永远不会再有,正所谓时代造英雄。

慢慢的珠海也出现一些原创乐队,郑仕伟还有我的店员王彦斌和他们几个朋友组建了暴力军团乐队,珠海也有新凌晨等乐队,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就是这帮人扛起了“珠海原创”这杆大旗。

世纪之交,转眼快到了2000年,媒体大张旗鼓的宣传,来到新世纪的人都是“新人类”,我不知道什么叫新人类,难道这标签是给我们这帮特立独行的人专门标注的吗?

此时我正在酝酿一场音乐会,在珠海体育馆,北京一些地下乐队进入我的邀请名单,痛苦的信仰、夜叉、昏热症等,听听这些乐队起的名,够燥的,广州本土的沼泽、无了期乐队,以及珠海的新凌晨、沸点乐队一起够成这场音乐会的阵容,演出前我还组织一场媒体见面会,当时还在珠江晚报做记者的梁雪梅帮我联系的媒体,这是一次另类与主流的一次对话,话题谈的并不投机,当时还在《通俗歌曲》做责编的李宏杰做了乐队介绍,他是北京那几支乐队的经纪,(李宏杰就是后来张北音乐节以及天漠的创史人)。见面会结束以后,梁姐问我有没有给那几个记者包红包,初出茅庐的我哪懂这些,哪知道记者圈还有这么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梁姐看我一付不懂人间事故的样子,失望的说,那完了。

演出之前并不知道能来多少观众,

如果能来多点儿人最好,人不多就当是为琴行做一次推广活动,演出前我组织几个学生乐队还去中学做了推广演出,学生们挺喜欢的,那时珠海的演出市场不太好,所以前景不太乐观。

为了降低成本,我去体育馆去谈场租,刚好之前认识一位大姐在体育场工作,她叫杜宁生,她可是位相当了不起的人物,手枪射击世界记录的保持者,要不是因为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美国因为苏联对阿富汗战争,牵头发起抵制,中国也响应了,如果参加了,以她当时的成绩,冠军就非她莫属了,有次她和我聊天,她说“做事情就像射击一样,如果你每次的目标都是打十环,十环十环打下去,到最后你肯定就是世界冠军,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好!说的太有道理了,做事情何尝不是这样,如果我们每次追求精益求精,结果一定不会太坏,这句话,后来一直激励着我。

杜姐带我去见领导,我和领导介绍说这只是一场没有明星的演出,希望费用能最大限度的支持,领导说之前田震,黑豹他们来都是收的五万,一顿好说歹说之下,最后以很低的价格租给我,还免费提供一套音响,两堵音墙给我们使用,真的非常感谢支持,尤其是杜大姐。

这次演出的冠名商,是我去找一家卖牛仔裤的服装店赞助的,“第五街牛仔裤”赞助的冠名费用,其实足可以支付乐队和场租的费用,但我当时还心存幻想,想来更多的人,就把这些钱全都投入宣传了,要是现在再让我重新操盘这场演出,我肯定不会这么干,可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全当是涨记性了。

乐队彩排之前,北京来的那几个乐队的部分成员,肖阳、田然、姜杰他们几个还玩了一个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太逗了,那时我和乐队的成员年龄相仿,20多岁的样子,真是童心未泯啊。

“这是个问题!”这是痛仰乐队抛向观众的一句歌词,太尖锐了,密集的低音吉他伴奏和有规则的连复段,富有弹性的架子鼓节奏,口号式的说唱,碾压着人们好久没有放松的神经,太有煽动力了,太硬核了,珠海的观众彻底沸腾了。

观众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少,上座率大概50%,演出前我碰到超载乐队的贝斯手王学科,看着来了那么多人,笑着跟我说,可以啊,阿东!意思是说,“我应该是没少赚”,其实略亏一点点。

演出之后,我宴请乐队吃饭,当时我很疲惫,没有一点精神,高虎还安慰我,“没事,下次再来嘛”,真误会了,我不是因为亏了钱才颓的,真是太累了,其实大家并不知道,就在观众入场前,我突然双腿抽筋,瘫到在地,是我妈端一大盆热水,给我浸泡双腿,好半天才缓过来,那时也不懂的如何搭建团队,所有的事都是凭自己的一腔热血,亲力亲为的。

这场演出算不上成功,但是对于这些乐队来说,确实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经历,能在体育馆演出,是乐队的荣誉,多年以后在湖北恩施迷笛音乐节遇到痛仰乐队,说起那场演出,鼓手迟功伟说那场演出对他们来说也挺重要的,现在他还保留那场演出的录像带,这场演出也为我日后的演出奠定了基础,珠海的乐队也打开了视野,说起北京乐队的影响,看看广东日后到处都是说唱金属就明白了,因该说是痛仰、夜叉影响了很多乐队,他们就是那时期,中国说唱金属摇滚乐的代表。

珠海电视台,还采访我和乐队,录了一期节目《珠海纪事》,播出以后,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想留个纪念,问那个记者能不能给我拷贝一份,后来也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没给我,之前他说过,这些人都是边缘人士,谁曾想20年以后,痛仰乐队已成为中国摇滚乐的中流砥柱。

2000年底,我接了一个项目,在深圳一个“迪斯科”夜场,做综艺节目,我在珠海组织一帮人去的,期间我去根据地玩,那时候酒吧的@橡皮人”、“红鹦鹉乐队”(面孔乐队陈辉)在那里驻唱,偶然的一次机会和根据地老板杨坚认识,谈话过程中,他说也想办个摇滚音乐节,他说和崔健认识,就这么两个一拍即合,说干就干,我记得还有一个深圳商报的一个记者,我们三个人搭建了一个团队,想好了邀请的乐队名单,我也在深圳住下来,开始一起运作。

本次音乐节的赞助商,最后谈的是“本色啤酒”当时做夜场的黄色小支啤酒,根据赞助商的要求,我们锁定在深圳四个区八个夜场的演出计划,确立了这次音乐节的规模。

崔健,战斧,王磊,扭曲的机器,木推瓜,痛苦的信仰,废墟,荔枝王,T-9(杭盖主创伊利奇)等15支乐队参加了这场音乐节。

崔健来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偶像,我还记得南都的摄影记者王轶庶帮我们在根据地门口拍了一张合照,当晚我们还在一起吃的饭,其间刘元还说,大多数都没听说过这些乐队,还说你们怎么不请汪峰呢(当时还是鲍家街43号的主唱)。我在想他那时还没列入被邀请的名单,那时候地下乐队还没有被大众所熟知,不像现在又是《好歌曲》又是《乐队的夏天》这些综艺。

第二天,安排一场媒体发布会,我布置现场,谁知道那个标题有个错别字,发布会写成“发怖会”了,南都的记者严明发现的,因为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灵机一动把那个偏旁撕了下来,被采访的嘉宾我安排了四个人,分别是崔健、郭志勇、王磊、高虎。

演出开始了,当晚在根据的三支乐队,分别是战斧,王磊,崔健,战斧的郭志勇知道今天是老崔的场子,三首歌就下来了,王磊当时安排了一个小时的演出,舞台底下其实大多数是崔健的歌迷,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媒体炒作的“北崔健南王磊”,但歌迷显然是不买帐,喊!崔健!崔健!正在演出的王磊不高兴,骂“傻逼”有个歌迷不理智,说骂谁呢,把手中的酒瓶子仍了过去,幸亏王磊躲闪及时,最后我把那位扔酒瓶子拉到办公室,安抚一下,才平息。

终于等到崔健的演出,《解决》,《一块红布》,《农村包围城市》,这些脍炙人口的歌曲,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崔健的现场,歌迷太疯狂了,上台前,后门有两个歌迷等待签名,崔健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我还不理解,后来吃饭的时候,崔健说有一次在沈阳演出,因为没给一个歌迷签名,“被踹了一个飞脚,还说,你以为你是谁啊”,歌迷原来这么不靠谱,难怪呢。

当晚其实很多人不知道,根据地老板被有关部门带去问话了,崔健当时应该还没有被解禁,还在封杀期。

第二天,深圳的本地媒体,音乐节的内容都没出现在报纸上,只有广州南都严明采访崔健那篇“我们一旦有了机会,就要表现我们的力量”的专题文章...

崔健当时比较欣赏扭曲机器,舌头,废墟等地下乐队。后来我到北京,有次我约崔健的鼓手贝贝,去张岭的CD布鲁斯吧,我给崔健出了一个创意,崔健&交响,后来在工体崔健做的那场演出,我也去看了。演出质量并不太理想,交响乐和乐队配合的不是很默契,也许是交响乐收音的技术问题,呈现两张皮,个玩个的。

演出结束后,南都记者游维问我,现在年轻的乐队,哪支不错,我说痛仰不错,还给了一个“年度最佳乐队”

后来我还做了一些乐队的巡演,在深圳、广州、珠海,舌头、沙子、战斧、与非门等,天晓(江湖老板)就是那时期认识的,当时他还在沙子乐队吹萨克斯。

近期听说根据地酒吧准备20周年庆典了活动呢,感叹时光的流逝,真是弹指一挥间。

2002年,根据自身发展的需要,我决定开一个能演出能落地的酒吧,合作者是第五街牛仔裤的老板景医生,之前赞助过那场音乐会,我只想把自己的想法实现,所以就用她的商铺名称,起了酒吧的名字,一人出资一半,在拱北水湾路开了这个酒吧。

酒吧前身是“太阳与海”是珠海一家老字号餐厅,大概300平米,前老板是个海龟,见识的比较多,我还听她给我讲了很多生意经,她告诫我,你有什么不懂,可以问客人,他们会引导你怎么经营的。

说的太有道理了,人生路上总是能遇到良师益友。

我筹备装修的时候,我还请西安的老马,手工画了一幅长长的壁画,荒凉的戈壁滩上有很多乐器,意思是只要有我们这帮人在,珠海就不会成为文化沙漠。

酒吧如愿所偿的开业了,深圳的橡皮人乐队开的场,当晚来了很多人,能消费的大多数景医生的朋友,我们这帮文艺青年的朋友,只能捧个人场,消费能力有限。此时香港的阿丽也带她妈妈过来玩,她妈妈还夸奖我是个能做事的人,开了这么大一间酒吧,其实我挺喜欢这个香港妹妹的,只是觉得那时候两个人的生活的世界差距太大了,一直自卑不敢讲,阿丽还开玩笑和我说;你像个同志,意思是说,我对她好像是无动于衷!

我当时确实挺木纳的。

橡皮人的主唱阿虎,那天看着满坐的客人跟我说,牛逼啊,阿东,意思是说,我应该从此走起来了!

我琴行的店员王彦斌是个贝斯手,是由他牵头组了一个乐队,我记得吉他和鼓手是从宁夏叫过来的,我还记得那个吉他手爱唱许巍的《故乡》那首歌,每次听到,都会有思念家乡的触动,珠海阿猫,杨玲她们过这里唱歌,期间我组织了很多演出,一些原创类的活动,酒吧输出的一套价值观,客人挺喜欢的,生意还不错,还聚集了广东的演出资源,珠海的一些大学生也来这里做活动,后来给珠海的TPR英语学校,做了10周年庆典演出,薛文校长当时很满意这场演出,后来发生好多合作。

为了招揽生意,我们酒吧每周放一次独立电影,我记得第一次放的是“猜火车”,慢慢的很多文艺青年聚集过来,酒吧成为一个文化地标。

当然开酒吧也发生很多故事,我还记得有个家伙自称是黑社会的,来收保护费,我让酒吧的景医生的弟弟文哥和他谈,文哥长的人高马大的几分像腾格尔,说他以前就是混社会的,现在看来是要重出江湖了,总之把那家伙砍晕了,自讨无趣,灰溜溜的走了。

有一次,一个姑娘和我聊天,一副受人欺负的样子,她说珠海就像是一个大妓院,到处都是嫖客,我笑了,那时候东莞还没有出名,夜幕下的拱北,一有车停下来,就有打扮妖艳女人蜂拥而至,进行讨价还价,也只当地人知晓,贾樟柯拍的影片还没有上映,听说后来是因为深圳、珠海进行过一次联合扫黄活动,才成就了东莞!

有一次,崔健来珠海做一个拼盘演出,朱德荣办的在体育场,在休息室,那英还问我要了顆烟,那英和崔健说;今天演出不要慌,全当我不在,哈哈!耍大牌了。崔健当时正搞一个“真唱运动”,他讥讽那英,你带乐队了吗,那英说带乐队太麻烦,不如带伴奏带方便。崔健上台说;带伴奏带的也是我们打击的范围。

后来演出结束后,我有一次看电视,那英说了这段,很委屈,说我又说不过他。

老崔来珠海还去了现场酒吧,提了“只有现场”几个大字,老孙引以为豪,走路都生风。

后来我到北京和崔健的吉他艾迪到刘元的酒吧玩,刘元说;朱德荣已经不在了,哎,广州办演出的一位老前辈,那首《九月九》就是他写的,“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

转眼到了2003年1月,因为合作发生一些冲突,最后决定“要不你退出,要不我退出”,退出的一方要把投资款还给对方,我再也拿不出钱,只能不甘心的退出了!

退出以后非典来了,本来就冷清的街道,就更没人了,生意可想而知,我的合作者和我提出让我来做,钱以后赚了再还给她就行,但此时的我,已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精神做这个,就在这一年我结婚了,孩子当年也出生了,现在想想这孩子也太不易了,今年6月高考,成了“非典出生,新冠高考”尴尬的一代人。

酒吧结束了,琴行也搬到了香洲文化广场,我在等待机会,东山再起。

2003年,琴行搬到柠溪文化广场,有两间房,其中一间提供乐队排练,那时候珠海的原创乐队多了起来,主要以新凌晨,暴力军团为代表,我是从特区报看到珠海要在10月份沙滩办音乐节,我想参与,当时旅游局的负责人呼延婷、把我介绍到负责音乐的台湾人李鴻那里,见了面谈了我的想法,正是他们需要的,李鴻还不了解珠海的乐队,还纳闷,珠海还有这么一帮人在做这些,当时这帮台湾人是做电子音乐的,给我安排负责原创的舞台,以及主舞台总监的工作。

我招募珠海以及周边的一些乐队、澳门的玩具兵,还有广州中山大学的铜镜,珠海本土的新凌晨,暴力军团(吉他郑仕伟)等15支摇滚乐队,参加了这次演出,这次亮相,还挺轰动的,主舞台林强他们玩电子乐,观众显得比较木纳,看不太懂,反而是原创舞台比较接地气和观众能互动起来,舞台前吸引很多人。

当时台湾音乐人狗毛还为首届沙滩音乐节作了一首主题歌,后来在北京疆进酒认识狗毛,还聊起沙滩,他说还没有机会来珠海。

演出结束,乐队还没有尽兴,我和玩具兵还有一些乐队成员去现场酒吧玩,一路上我记得坐出租车后排,有个狂热的美国女歌迷,差点儿把一个乐队成员的隐私部位给捏费了,太燥了!玩具兵做了即兴演出,见识了两位来自伯克利大学吉他手的华丽solo。

现场酒吧是老孙开的,他也是个喜爱摇滚乐的狂热分子,有次窦唯和他的“不一定”乐队来珠海现场吧演出,老孙和我借乐器,到达门口窦唯还帮着我往酒吧里搬,人非常好,后来跟朋友开玩笑,“窦唯长得不像玩摇滚的,现在的形象,更像一个国企的科长”老孙现场门上写的“我恨”,还有珠海画家李伟年专门为欢迎窦唯的到来,写了一个大大的毛笔字“窦”字,都被窦唯摘下来了,说这样不好!

李鴻就在珠海住了下来,没事干就去我那里溜达,我们就此成了朋友,我记得我孩子过“百岁”庆典,他还去了,第二年,离音乐节开幕一个多月的时间,突然接到他不幸去世的消息,太意外了,就在前两天我们还在一块吃烧烤呢,生命太无常了,音乐节的主脑不在了,怎么办,尤其是负责项目的呼延婷更焦虑,但人没了,音乐节还得办啊。

后来在北京见到台湾的赵传,和他聊起这件事,他说和李鴻特熟,李鴻在台湾就经常组织了一些电子沙滩派对,原来李鴻也是位音乐界老前辈。

呼延婷给我们团队开了会,动员我们去拉赞助,正好文化广场有个朋友做一个动感地带的活动,我去了解他们的负责人结果也认识,是伯爵广告公司的张涛,之前还给他们公司做过一些地产的开盘的活动,老乡宗良娟也在那个公司上班,后来我准备了一套资料给他们,等事情有了眉目,我约呼延婷和移动的领导见面,没想到谈的很顺利,答应一天的冠名30万,呼延说第二天的冠名商找哪家企业呢,我说不如两天都给他,就这么拉到50万赞助,后来听说移动“动感地带”赞助了沙滩八年。

沙滩音乐节自此解决了经费,才得以延续,但是我做完第二届,打算去北京发展了。

2005年底,我准备去北京发展了,对于北京的向往,大多数搞音乐的人,恐怕心境是一样的,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大的想象空间,刚到北京,去了三条街考察:新街口、琉璃厂和鼓楼。鼓楼的房租是最低的,加上那里地道的老北京风貌很吸引我,就在鼓楼落下了脚。

2005年的鼓楼,老房子没有拆迁,街道也比如今冷清得多。那时的鼓楼东大街上商铺不多,就连南锣鼓巷人都很少,街上只有零零散散几家电玩,几家琴行,几家小饭馆儿,最高级的也就属鼓楼边上的馄饨侯和姚记炒肝两家老字号了。

有一次,去琉璃厂认识了当时还在民乐店当伙计的小猛,后来才知道他也住在鼓楼,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为好朋友。小猛几乎每天下班都来找我一起去整点儿酒,偶尔去看看演出,钟鼓缘老北京家常菜和南疆饭馆儿是他们经常出入的地方。

印象最深的是那年世界杯,我和小猛经常去南锣一家老北京馆子一起去看,一帮球迷边看世界杯,一边喝着小酒,老板还拿出他拿手的酱牛肉给我们下酒,有个日本客人不懂红星二锅头的威力,拿着一瓶倒三杯的杯子,连干了4、5杯,我说这家伙也太能喝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发现他已经躺在桌子底下了,决赛那天法国对阵意大利,齐达内被意大利后卫激怒,用头重重的把那个后卫击倒,被红牌罚下,最后点球大战意大利胜出,意大利人笑到了最后,我当时因为喜欢齐达内,所以是法国队的球迷。

事前大家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引发这么大冲突,后来据意大利媒体说,齐达内当时充满挑衅说到;你想要我的球衣吗?比赛完我签名给你哦!意大利后卫马特拉齐显然被激怒了,回怼了一句说;我更想要你妹!这个后来网络上用语“要你妹”估计就是出自这个典故,我个人因为喜欢齐达内,所以算是法国队的球迷。

有一次我和小猛去南疆饭馆隔壁那家成都饭馆吃饭,遇见张楚和何勇,何勇写的钟鼓楼的歌词描述的那样“我的家就在二环路里边儿”我想他应该就在附近主住,聊了一会大家共同了解的事件,临走还去我琴行买了2套弦,后来张楚经常过来吃饭,把我叫上,我们从此成了好朋友。

有一次赵照来我琴行,我看着他眼熟,原来我们99年就有一次缘分,当时我去北京参观乐器展,晚上去三里屯酒吧街玩,有个“非”酒吧,他在那里驻唱,我还玩了几首,后来还拍了合照,刚好那张照片就在琴行,于是我拿出来给他,他感慨这世界太小了,再次来北京遇到了,后来他在我那里买了把吉他,分期付款,那时搞音乐的人真不容易。

赵雷也在鼓楼,有一次琴行搬东西,我找他过来帮忙,我还夸奖这小伙真有劲,干活太利索了,当时还不知道他在做音乐,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和我讲了,他最近去西藏和丽江的经历。

那时候主要在疆进酒玩,负责人李旦(舌头乐队鼓手)在那里,认识一大帮音乐人,张玮玮,郭龙他们每星期一都在那里表演,狗毛、陈勇海一些好朋友都是在那里认识的,后来又遇到老凡,天晓,大川他们,不久开了江湖酒吧。

2006年前后,随着酒吧和livehouse的入驻,大量的音乐人从四面八方开始向北京鼓楼集结。在当年的宝钞仓库、疆进酒、江湖、MAO,一场场演出从无到有,逐渐形成了气候。许许多多的独立音乐人都在这里的舞台上留下过他们年轻的,再也无法复制的模样。

由于有了这么多演出场地,吸引了大量的音乐人从北京的四面八方向鼓楼集结。演出方便、房租便宜,很多玩音乐的干脆都在鼓楼租房子住了下来,民谣、朋克、重金属,在鼓楼野蛮生长,和谐共存。

正是在鼓楼,我结识了大量的音乐人,开始在北京策划演出,我先在宝钞仓库组织第一个东party,老朋友夜叉胡松在那里负责,把周围的朋友招过来,小猛和老师辉哥,小不点等他们做的演出,其中我记得马条、高虎他们都来玩了,每策划一场演出,我就拿着海报,贴满鼓楼东大街的每一个角落:店铺的玻璃上、民居的墙上、电线杆子,能贴的地方都不放过。当年,国内的livehouse演出还是萌芽阶段,音乐节在北方更尚未兴起。但那时的音乐人们都非常纯粹,很渴望有机会演出展示自己,有些音乐人已经在地下沉寂很多年,甚至一些已经在国外小有名气了,但是国内还不被大众所熟知,我想集合这些力量,把好音乐推向更广的大众。

从演出、派对,许多如今已家喻户晓的音乐人,都在那时拥有了最初的舞台,在这些推动下,还停滞在地下的民谣音乐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大量人群关注到新民谣的魅力..

阿丽和她妈妈从香港来看我,我带他们去三里屯玩,她还问我有没有看李安导演拍的“断臂山”那部电影,我笑了,我知道她说话的意思,这么多年,对我还是有误解。

还有几年大学教学的经历,北京师范大学、首都师范大学、人民大学的吉他社教吉他,同时和学校的小伙伴杨效、曾若林,钱盛恫成为好朋友,每次上课都在大学饭堂吃饭,感受下校园的生活。

琴行生意也好了起来,我记得有一天我卖了17把民谣琴,买琴的都是下午那个时间段过来的,给人调琴弦,装包,很辛苦,但乐在其中。

我个人的生活由此发生很大改变,正在寻找更大的舞台。

2008年,混迹鼓楼几年以后,我终于想明白了我此番来北京的目的,我去找场地准备办音乐节,地坛公园走入我的视线,就在二环路边上,地坛的高姐给我介绍了场地,有一片地方是专门给奥运会修建的场馆,有舞台,基础设施完备,只需一个围挡拦住就可以了,开始我想做摇滚,想好了主题,当时摇滚乐队都是地下乐队,地坛象征着“地下乐坛”太好了,这一切仿佛是给我准备的。

那时候,我去迷笛看演出,民谣还在音乐节的小舞台上表演,我去的时候刚好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做演出,非常好听,而且其他表演实力不俗,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新兴力量,分析市场以后,迷笛是以重型为主,不可能把民谣做大,就以民谣定位我的音乐节 。

团队创立之初,澳大利亚人Jonny是我第一个招募的人选,他不旦有热情做这个,同时也玩音乐,而且那时候英语杂志也发挥着重要作用,据了解那时北京有110万老外,我想他是不二的人选。那时中文媒体不太熟,豆瓣就是我们可以发挥的自媒体,我有个学生, 在大学学医的张番,负责豆瓣,另外在我的老根据地,教吉他的北师大(杨效)首师大(钱盛恫)还有人民大学的曾若琳,由这几个人组成我最初的团队。

当时我认识的表演资源有一帮老外,还有中国民谣这个圈,老外这个小圈子我很熟,之前就合作过一些商演,他们都很喜欢参加这类的活动,有个非洲人为主的乐队big band ,美国吉他手单尼奥是我好朋友,他还给我介绍另一些吉卜赛爵士malika 、No name 等,他们的音乐性都很好,中国民谣我想邀请野孩子的张佺,周云蓬但最后都没能成形,小河在民谣界也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当时他正在欧洲巡演,我写信给他,很爽快,一口答应我能来,然后我又定了马条、苏阳,东子、赵牧阳、浪荡绅士、狗毛及小猛和我的小兄弟卢子健(白皮书乐队贝斯),就这样中外24支乐队,构成我们第一次音乐节的班底。

“兴民谣”是那一年的主题,旨在推广这项活动,把它做大做强。

那年迷笛音乐节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办,五一节又蹦出一个新的“草莓”音乐节,而且和我们的音乐节同天,那时后网络上出现恶搞,今年只有“操妹,地毯”音乐节,后来我去了解校园的票代,我们有20多所大学售票还可以,挺欣慰的。

演出前,mogo视频网还采访了我和Jonny,我们介绍了参加音乐节的乐队,当时还是信心满满,相当乐观的。

time out 给我们做了专访,刘阳给我们做了很大篇幅的报道,真的感谢!

演出开始了,观众还是玩的很开,因为在外文杂志做了很多宣传,老外来了不少,很多朋友感受了这氛围,说更像是国外的一个音乐节,民谣以它朴实无华的外表,不造作,惬意,赢得了许多观众的心。

由于我们的疏忽,一个老外乐队与调音师发生冲突,还有些乐队不遵守时间,导致严重超时,还发生了拉闸断电的事,还好在我的周旋之下平息了。

演出头天结束后,我还问了妹妹票房怎么样,妹妹说两天的成本收回来了,我激动的还把她抱了起来庆祝,没想到第二天下雨了,观众稀稀拉拉的。

第一年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吸取了教训,准备明年再来。

Jonny这次音乐节结束后,去了英国,后来我做山人经纪人,还跟他联系,最后在伦敦帮我们安排了一场演出。

第二年我们把宣传改成“民谣盛世”,民谣音乐是珍贵的世界文化遗产,艺术的传承与发展,需要社会各界一起携手,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音乐生态环境,呼唤一个民谣盛世时代的到来!

有了第一次举办音乐节的基础,往后几届越来越顺,无论是场地配合还是和商业的合作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使我更加坚定这项事业。

当年十月,我在Mao live House举办了一场“十月民谣会”寓意着我们将进行一次革命式的演出,杭盖、布衣、Afrokoko Roots、红乐团(主唱吕玮青)等参加了这次活动,演出三天场场火爆,当时一个干脆利索的日本女调音师山田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日本团队的敬业精神值得学习,后来成为杭盖乐队的调音师。

有一次,中戏几个学生拍一个作品,主角是我,由于各种原因最后没有拍成,但她们一起来的一个人成为我女朋友,后来我们交往了13年,帮助我很多,后三届音乐节海报都是她设计的。

第二届,一个英国人Sam加入我的团队,他是个手鼓手,据说是他第一个把手鼓带去云南的人,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误以为手鼓是云南的乐器,其实它是非洲尖背鼓,后来他成为山人乐队的打击乐手。正因为有他加入团队,那些只唱三首歌的乐队,不会有人随着性子再唱5、6首,因为时间一到他就会立马拉掉声音,不留任何情面,用他的话讲,就是不怕得罪中国人,要不然那么多乐队,怎么保障演出不超时间呢。

随着音乐节名气壮大,不断有新人加入,当时民谣资源最多的公司十三月,通过商业谈判,一大批民谣大咖悉数登上民谣节舞台,万晓利、钟立风、山人、川子等,另外野孩子张佺,杭盖、布衣,央吉玛等有影响力的民谣艺人全部上场,不管是演出质量还是阵容都有很大提升,我差不多集合了中国最好的民谣资源。

那时民谣音乐节受到外国人追捧,我记得老朋友Malika 说在法国看电视,看到一个采访我的视频,很意外。我才想起,法国电视台的人来过地坛,做的那次访谈。

那时候我在鼓楼开了文化公司,琴行不做了,我给赵雷推荐了乐手,在我那里工作室排练,那时候《南方姑娘》已经在地下火了,还有台湾的吕玮青,《夏天藏秘密》就是我为她量身定做的写的歌曲。也有了一些商业的合作机会,期间做了北大110周年庆典,还远赴上海参与了上海朱家角音乐节,深圳文博会等,推荐了山人、杭盖、赵雷、Mlika和一些老外乐队。

我记得是2012音乐节,老朋友马頔和宋冬野他们来鼓楼找我吃饭,说他们也想参加这个音乐节,当时还有一个名额没有定,我说不如你们俩就按组合的形式上场,马頔&宋冬野,但只能开场了,没想到宋东野那首“董小姐”二个月以后在网上火了,后来我看宋冬野的采访,他说二个月前还在一个音乐节做暖场演出,据说张曼玉因为喜欢这首歌还请他吃火锅,很多人羡慕,宋东野当时太真的火了。

音乐节还吸引了《中国好声音》的导演,让我给他们推荐一些选手,我当时说,中国好嗓子大把,我这里只有好音乐,等有合适的节目我再给你们推荐。第二年《中国好歌曲》播出,莫西子诗、赵雷、等一批民谣艺人被大众所熟知,不过这些人并不是我推荐的,我想这些也许和音乐节影响力有关系,后来在1919剧场演出又遇到那个导演,推荐了一些人,那年山人夺冠了。

民谣可以说是百花齐放,是和所有推广民谣的机构和个人努力分不开的,此番较量中,民谣更符合大众的审美,加上综艺节目的发酵,民谣火了。

那些年只听说杭盖乐队经常参加国外的音乐节,终于有了机会和山人一起去英国利物浦参加一个音乐节,在“披头士”的故乡,一路上我的蹩脚的英文,被大家所嘲笑,在北京飞往莫斯科的飞机上,我和空姐说;我想吃牛肉,可是不知道英文怎么说,我于是我给她模仿牛的叫声,牟~牟~ 她示意说没有,她模仿我的行为,模仿鸡的动作,用手臂上下煽动着翅膀,发出嘎~嘎~的声音,意思说只有鸡肉,一时间满机仓发出牟~嘎嘎,牟~嘎嘎的声音,此起彼伏,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闹出一个国家笑话。我们从伦敦坐大巴去利物浦的路上,在候车大厅里看到很多鸽子飞来飞去,我和Sam说这要是在中国根本不可能,早就给吃光了,Sam很痛苦的样子和我说,你们会吃老鼠吗?中途汽车去加油,我们下来休息一会儿,弄点吃的喝点,一个非洲妹妹把艾勇当老乡了,用英文和艾勇说,艾勇一脸茫然,连忙摆手示意,意思我既不懂英文,也不是非洲人,我是云南佤族人,其实他手里拿着一本奇葩的翻译手册,用中文示意怎么读英文。到酒店我想去厕所,问服务员wc?服务员wc?表示不懂,后来我才了解到,wc是英文一个很古老的词汇早就不用了,类似中国的“茅房”,可能我们的装扮太中式有异域风情的味道,还引来一些英国妹妹的合影,一共做了两场演出,老外还是挺喜欢中国文化的,对于他们来说中国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充满好奇感。另外一场Jonny安排在伦敦的演出没有演,因为我们还要等五天,住店等日常费用加上不划算,为此Jonny还挺生气,因为他觉得忽悠了主办方,不过总之这次英国之旅还是挺愉快的,毕竟认识了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那些电子乐队很出彩,有一次看演出,我喜欢一支乐队,Sam着急要走,说别看了,说这种乐队英国到处都是,最后我还是坚持看完,还要了那个乐队的联系方式,那时候乐队趋于电子化,他们会成为世界流行的风向标吗?

2013年,地坛公园领导突然和我说,这里不能办了,就连办了多年的地坛传统书市也不让办了,这可怎么办,我一时慌了神,不知所措,地坛公园连续举办四届已经积累了这么多资源,而且今年有更好的资源,于是我去寻找新的场地,朝阳公园是我最后的希望,我甚至完成了场地规划,一些艺人的邀约,但最终没能成形。

我终于明白了,北京四环之内都不能办营业性演出,当时我还没有信心去外地办,只能放弃了,为此我已身疲力竭,地坛这四年,好像是自己的孩子,我陷入迷茫,没有了方向,我甚至大哭一场,我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未来会怎样。

这种情形下,我创作一首歌,《十字路口》,“为什么那么孤单,有什么说不出来,站在路口,四出张望,不知该如何,我是满怀理想的人啊,却迷失在异乡的路上...”

那年十月我在朝阳三间房办了一个“乐动三间房音乐节”合作者是国家原创音乐基地,赵雷、周云蓬等参加了这次演出,赵雷当时还没有大火,但在地下已经有不小的知名度,我记得组委会有个姑娘还说“有个歌迷朋友说,你们居然把赵雷也请来了”当时她并不知道赵雷是谁。

从此以后,开始了我东奔西走的生活,在内蒙古,上海,河北,云南,合作一些艺人的活动,期间还做小猛和山人乐队的经纪人,取得了一些经济利益,但那毕竟不是我的事业,山人乐队主唱瞿子寒风趣的和我说;“阿东不是专一的经纪人,每次都带一大帮人”是啊,说的太对了,我除了对爱情专一,我也需要钱生活啊,除非他可以撑起我的生活。

2014年,珠海的老朋友薛文来北京找我,说要他们做个跨年,他说你应该回珠海做,你在珠海以前做的事没有白做,应该再发挥一下,于是我请二手玫瑰,莫西子诗,做了那场跨年倒数的活动。

那次跨年,还有焰火,再配合莫西的那句“要死就要死在你手里”燃爆现场。学美术出身的校长,用一条大船做的舞台,真有创意。

二手玫瑰主唱梁龙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演出结束后,我和他一起去校长(TPR英语培训学校)那里喝茶,聊一个画的主题,他居然把广美毕业的薛文给聊晕了,口才太棒了,有真东西,我想“这大哥玩摇滚有啥用啊,应该去从商”

后来薛文大哥在保定大激店做了一个音乐节,我带山人、二手玫瑰,郝云,万青,另外我以音乐人身份也参加了演出。

音乐节做了6届,每次我带一大帮乐队去。薛文大哥和我说了一番话,至今记忆犹新也受益非浅,他说;年轻的时候多去做种树的事,到中年应该去做摘果子的事。

这次珠海之行,我还去见了珠海的一些老朋友,以及我们创立之初沙滩音乐节的负责人呼延婷大姐,她说她也好多年没去过沙滩了,聊起往事,历历在目,那时候的人是多么纯静啊,就凭自己的一腔热血去干事,现在回想年轻真美好。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站在这片沙滩上,面对大海,直升飞机从上空飞过,仿佛又回到15年前,还是那帮年青人,挥洒着热血,舞动着身姿,躁动的现场。

我再次和沙滩音乐节结缘,不过这次不在担任音乐总监的职务,合作是以乙方的身份和甲方合作。

我在想北京地坛音乐节既然办不下去了,这片沙滩和我有情节,不如把这个做好,平台也提供了充足的资金,让我发挥,也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蔡健雅是第一个进入我的演出名单,之前了解她,是从微博上,她发的一个弹吉他的一个视频,我一向对会弹吉他的女生有好感,那首“乌云,乌云快躲开,请别找我麻烦”挺有热度的,当时她在《中国好歌曲》当导师,艺术家风范的一个老师。

左右乐队,吉他郑仕伟是我的学生,主唱朋克也是深圳人,而且他们在广东挺有知名度的,老佛爷也是我的学生乐队,王彦斌,叶舟他们在珠海一直坚持做乐队,在本地有一定影响力。

经常出现在《奇葩说》的藏红飞,当时还给许巍弹键盘,是他给我许巍的联络方式,我们那时在鼓楼认识的。我记得还有他一个段子,留着脏辫的飞飞,开车去鼓楼玩,进停车场时,前面有辆车挡道了,他下车去敲车窗问问咋回事,结果那人摇下车窗递出一块钱,误以为他是乞讨人员。

痛仰,万青,这些都是我们的老朋友,不用多介绍。

彩排的时候,蔡健雅的乐队调音是最讲究效率的,安排的井井有条,不到规定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演出吸引了很多人,票房大卖,我记得一个负责票务的小女孩和我说;“今年发生好多奇奇怪怪的事,北京还出了很多票”是啊,只要内容足够好,再做到天地人和,吸引力自然是全国各地的,据说那年是沙滩音乐节自成立以来,首次盈利。

左右乐队上场的时候,许巍乐队的一些乐手还有痛仰的成员都过来看左右的演出,这让我很意外,在他们眼里左右是一支比较专业的乐队,我暗暗为阿伟感到自豪。

蔡健雅唱完,痛仰压轴,当时安排出场顺序的时候,我是担心蔡健雅的歌迷受不了痛仰的“抛狗”,在后台,痛仰的经纪人翟翟看着舞台下的茫茫人海,说不如让蔡健雅压轴他们先演,我知道他担心什么,我说;“没事,痛仰来过珠海,有群众基础的”。

痛仰燥起来了,观众玩起“抛狗”,这些在北京演出习以为常互动游戏,被这里的保安认为是不听话、捣乱分子,想办法阻挠,观众很气愤,我记得到了痛仰返场的时间,我问高虎唱那首,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上台,那首熟悉的前奏响起,我的助理卢子建(白皮书乐队贝斯)和我说;完了,我说完什么,摇滚现场就应该这样。痛仰唱到“那里有压迫,观众齐声合唱,那里就有反抗”声浪一波比一波更高亢,这好像是针对那些保安的,全吓退了。

演出结束后,我和卢子健去吃饭,我突然痛苦起来,想想这么多年的辛苦,策划人最大的价值还不是体现在票房上。

演出结束不久,我就拿到下一年合作的合同。

2017年,湖南卫视《我是歌手》播出,赵雷以一首《成都》火遍大江南北,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火的歌,那时候出现一个现象,北京后海歌手去应聘,老板首先问歌手你会唱成都吗 ?这是前提条件,之前和雷子就探讨过这个问题,首先需要一首火的歌,带出他的其他作品,是啊 ,多少歌手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幸运给了他,赵雷很自信也很有野心,那些亮相《综艺节目》的节目的机会,他都没有错过,就像《中国好歌曲》刘欢点评的那首《画》,他说近些年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歌词。

《我是歌手》节目还没有播完,我就和赵雷定了那年珠海沙滩音乐节。

陈粒2016年就来过沙滩,今年和赵雷搭配,撑起一天的主要演出阵容。

另外一天,本来定了一位海外的大咖,因为北京准备开大会,限制海外艺人在国内的演出,而此时另外一档节目《中国有嘻哈》正在热播,我还纳闷呢,hip hop这种美国平民的音乐形式,中国的年轻人怎么会突然接受呢,因为它的歌词太污了,之前在live house看过阴三儿的演出,那粗口绝对颠覆你的三观,这种演出是不可能登上主流舞台的,但我身边的年轻人,都在热议这档节目,尤其是我女朋友和她的闺蜜们聊的津津有味儿,那年p g Noe和李小璐的绯闻被炒的沸沸扬扬。

甲方说他们年轻人也都喜欢这档节目,就定了Gai, wawa ,艾福杰尼,黄旭这四组艺人,搭建了第二天的演出阵容。

演出超过所有人的意料,门票被抢购一空,提前二十天售罄,这也是自沙滩自成立以来最好成绩,所有团队的人都欢呼了。

这其实做了一场《综艺节目》的线下活动,运气成分占了很大比重,那有这么好的机会,两档最火的节目《我是歌手》《中国有嘻哈》最火的艺人和最低的价格,都让我们赶上了。

赵雷上台了,那首《成都》与观众的大合唱,间隙赵雷说参加那么多演出,这场人算多的,我也是为赵雷感到自豪,因为他是我多年的鼓楼兄弟,坚持这么多年,终于修成正果。

冷节奏乐队,是我们老朋友乐队,口琴张晓松看到那么观众,以为他们乐队走起来了,原来都是赵雷的歌迷,想多了。

那年沙滩音乐节曾经的负责人,我们的老领导呼延婷和她在横琴的小伙伴们去沙滩玩,她说自2006后再也没来过沙滩,看到有我这么一个熟人在做沙滩音乐节,心里还有几分安慰,毕竟她对沙滩倾注一些情感,是她为我们开了一个好头,才让珠海有了这么一个文化项目,使得珠海不在那么寂寞。

演出结束后,我在想这些参加综艺节目的艺人,太早的透支了他们的才华,(赵雷除外)和观众一起消费了他们的青春,一个选秀节目,它的生命力只有短短的一年,以后该怎么办呢。

那年我还做保定大激店音乐节,和珠海薛文大哥合作的项目,二手玫瑰,山人,郝云,张蔷等,并以音乐人身份参加了这次演出,发表我的单曲《漂亮女孩》。

2019年11月15日,我在北京做了一场《再见北京》专辑首发演出,这其实是一场告别演出,在北京十几年,太多的无奈与无助,不得不和这座城市道别,音乐人一起努力经营的“开心乐园”,生态已经破坏,太多人选择离开,我也是其中一个,房东已提前和我们说了,房子不能租了。

几座城,

多少年,

数不清的欢喜与悲叹。

被时间之河冲淡的记忆,

在异乡人的歌唱中,

醒来。

就像歌词描述的那样,“而北京那些曾经的梦啊,就让它飘散在风里,像柳絮漫天飞舞,落在哪里就在那里”

我和女友商量,在北京生活成本太高,迟早要离开,不如趁现在有精力还能做点事,趁早出来,最后定下了在珠海生活。

经老乡师伟介绍,我们在前山开了一家精酿酒馆儿,经销大跃啤酒,此前在北京豆角胡同经常喝的那家酒馆。

当时就按照我们俩的兴趣爱好,我喜欢音乐,她喜欢电影,就做了一个舞台,一个可以播放的电影荧幕,装修是另外一个好朋友,搞设计的于栐帮我们实现的。

为了招揽生意,我还为“山前酒馆”做了特色一个烤羊腿,这招很管用,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还有喜欢我唱歌的朋友,我和我们店员轩轩和我女朋友组成三人组,负责不同的工作,这酒馆儿开的挺顺利的,成本也低,但总算落地一个实体,干的挺开心的。

期间,有很多来珠海演出的北京老朋友来看我,莫西、野孩子、小猛、杨策、杨嘉松还有帮我录专辑的乐手王铮、魏威、吴志军、张晓松他们都过来了,很开心见到这些朋友,毕竟珠海距离北京太远了。

我来珠海还专门写了一首“hello 珠海”,“多年以后,我又回来了,美丽的珠海,从今以后我要与你,好好生活... ”

珠海的媒体朋友,乐道、线文北,高翰他们帮助我宣传,还在珠海乐视做了一场演出“hello 珠海”演唱会。

莫须有,这个历史谜题一直困扰着世人,后世指“凭空捏造的罪名”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看李敖的一次节目,开始感兴趣的,他说历史上对于“莫须有”的解释统统都错了,据他的考证是宋代方言,说莫须有,是二句话,莫须是等等的意思,整体读起来是“等等,会有的”,这看起来貌似符合逻辑,不像宋朝大员说出的话,太不成体统了,闪烁其词何以服众,让我们来看看原句”岳飞的孙子岳霖之子所著的《鄂国金陀粹编》里面是这样记录的,太傅韩世忠不平,质问秦桧,岳飞何罪之有,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不明,其事体莫须有。’世忠曰:‘相公言莫须有,何以服天下!’因力争之,桧不纳。”

首先看前二句,有断章取义的嫌疑,就是说“岳飞的儿子岳云与张宪的书信还不明白,这件事岳飞就不需要有了” 过去犯法是要连坐的,不像现在儿子犯法和其他亲人没关系,岳飞也许没罪,十二道金牌唤不回岳飞,那也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抛开当时的政治环境不提,我的结论莫须有就是不需要的意思,但是不能只看下句不看上一句。

我不是做历史研究的,说话自然没有力量,我是看了《李敖有话说》才对这话题感兴趣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一个老朋天于海去香港,当时他打一个官司,向法官提交材料时,法官连说了几句,呢个(这个)“莫须有” 本来在一旁打顿的我,突然发现原来“莫须有”这句话一直还在香港沿用着,回来反复推敲,问了很多广东人,就这个意思,前人的解释都不符合逻辑,这个貌似更合理了,岳飞是在南宋才给平反的,他的英雄形象当然不能抹灭,但历史就是历史,要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不能说那些研究历史的都是笨蛋,自己求同存异才显得高明,当然我这个解释不是结论,而是另外一种解读

2020年1月22日,我回云南和妈妈一起过年,疫情爆发了,我60多天一次都没下过楼,妈妈负责家里物资的采购,每次出门,她都会在棉布口罩外再贴上一个塑料薄膜,穿上雨衣,戴上泳镜,装备看样子和专业医护人员形式感差不多,看到妈妈每次出去买东西很辛苦 ,我也想表现一下孝心,我用面粉带做材料自制了一个口罩 ,最后还是被她强行劝返了,说我不专业,市场也不熟,想想也是,由于我的不专业,万一把病毒带回家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疫情期间,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尤其是亲情:“妈妈真的太伟大了,我的岁月静好某种程度是来自她老人家的精心呵护,忍俊不禁,但无以言表。”

每天在厨房、客厅、卧室三个空间往返,把小时候爱看的电视剧、电影统统又看了一遍,手机不离手,每天低头看屏幕变成了日常。

妈妈很生气,我说您不让我看,我能干什么?其实她是担心我得颈椎病。妈妈接着说,你不是做音乐的吗?就不能搞搞创作吗?(妈妈并不知道一首歌制作费大概需要2、3万,要不然她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我也不确定在这种心境下能写出什么样的东西,在突如其来的疫情面前,周遭环境嘈杂,人心也容易变得惶惶不安——“难”,成了所有人的共同心境。但我想到的是,这样的混沌和困难之中,必定要有一条出路。

于是,便有了《我太难》这首新作。生活不易既然已成定局,不只是自己的难,大家都难了,正在经历的一场灾难恐慌,同时也给大家留下这么长的时间来思考,是不是首先为自己想想,怎样调整自己,渡过自己眼前的难关,再去如何应对慢漫长路。

疫情全球大流行,世界也变得嘈杂起来,嘲讽、谩骂、道德绑架、甩锅大赛轮番上演,阴谋论层出不穷,朋友反目,拉黑退群,觉得这些都太不应该了。

我希望用音乐传递的价值观,“我们接收的信息不同,不同环境成长,不必非得要求对方和自己的价值观一致,消除分歧,相互借鉴进步经验,共同成长,才是一条好路,虽然漫长。世界因不同才精彩,就像不同肤色的人和那些自然界花草树木搭配在一起才好看,总之各种阴谋论我都不信,就算那种论断更倾向于自己内心想的,也是一样,不会有结果。”

从珠海到北京,再从北京回到珠海,鼓楼已变成了故乡。我在北京十三年,见证了鼓楼的这段历史,很荣幸参与其中,至少我为中国原创音乐的成长加过一把柴。我不会放弃,我会一如既往乐此不疲的做我的音乐和策划。

这些的经历中,已住进了太多独一无二的回忆。那里珍藏着中国独立音乐最蓬勃发展的灿烂青春,从那里走出的音乐和派对,也永远不会散场。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乱了太多人的生活轨迹,我也一样。去年(2019年),经过我和小伙伴们一起精心的努力,在山前打下一个坚实的根据地,我一度还登上甩手掌柜的宝座,正准备2020大干一场时候,然而这些美好愿景突然嘎然而止,一切还要重新来过,甚至更难更漫长,正如此刻的心情,外面狂风大雨,我整个一个“山前水帘洞”里感觉。复工以后,店铺已经两个多月没人看管,回来首先发现新的疫情,营业店面的木地板被小白蚁破坏很严重,赶紧请专业防止人员前来处理,师傅和我说你不知道它们有多厉害,如果你再晚二个月回来,这里整个将会被小白蚁掏空,是的,我已经亲脚落下一回,做了防治以及更换了一些木板,接下来还有一个房贷和两个房租,前后四个月加起来一共12个份子钱,我倍感孤独,但没办法,我必须面对现实,一个人战斗也得战斗,还好现在都还上了,还请了一个员工来帮忙,生意逐步恢复,想想这些都可怕,正如那句话新冠死亡率是百分之几点几,不复工是百分之百,去年我还种下了几颗果树,希望来年能结果有人分享。

就在这时,还在外地的女朋友和我提出分手,可能是疫情更让她明白很多东西,她人很好,多半是我的原因,我不想过多描述这些,我想她是认真的,但我还是不甘心,希望她能回心转意,盼望着有一天能回到我身边....

为她创作一首歌《回心转意》专门赴北京录的音,好朋友小猛帮我编的吉他。

酒吧已变成伤心地,我没办法调整心态再待在这里,就转让了。

疫情还在蔓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但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战胜它的。

回忆

2020年再次来的北京,感觉一切早以变了模样,北京早已不是原来的北京,韭菜割了一茬,新的一茬会长上来,这是生长的自然规律,前一段看了几次年轻人的演出,感觉跟上一代人比,功力差了很多,太虚弱了,甚至有点青黄不接了,朋友和我说他们才20多,以后还有机会历练,我说不是,上一辈人他们出道也是20多,一出道的坯子就不一样,音乐是那么饱满,个性是那么张扬,多么鲜活的个体,死磕是上一代人的情怀,现在资讯虽然发达,但生长的土壤变了,年轻人不肯把功夫都花在这方面,随着电子化的进程,他们会为电子服务,吉他会成为某种音效,他们也许会鄙视技术,跳舞的娱乐场所会增多,时代变迁,我们会因为固守自己的审美会被时代所淘汰,但经典就是经典,会流传很久...

再次回到家乡,又想起一些往事...

《乌海往事》

没去珠海之前,我在一家国企上班,有一次单位组织去农场植树,我们单位一大帮人坐着敞车拿着铁锹,抛搞,大队伍高唱着战歌,浩浩荡荡的开赴前线,到了才发现,内蒙正值4月份土地还未解冻,试挖了几下,土地硬的和石头一样,根本挖不动,领导看了情况说今天算了,明天在来吧,第二天,我们如期而至,看到一个早到一步的小伙子,车上有人问他;今天怎么样,小伙子一脸无奈的说;比昨天硬多了,一车人哄堂大笑。领导发号司令;今天就算在硬,每个人挖三个坑,就下班。就这样我们硬着头皮的干,有的放火烧,有的像山上打石头做法一样,对付着这硬土,有人甚至说,要是有雷管,炸药就好了,可是想尽办法都无济于事,2、3个钟头过去了,眼看快到了中午,突然有人说土地不硬了,大伙来了干劲,不到一个小时,每人三个坑的任何完成了,内蒙的早晚温差特别大,记得还在单位开货车,上山给建筑工地拉石头,遇到一只黑色山猫,通体发黑,只有眼睛黄黄的闪闪发光,它见我开车上来,悄悄躲在一块大石头背后,小时候淘皮,我也悄悄下车,搬起一块石头超山猫躲藏的地方砸过去,结果山猫一跃而起2米多,把我吓一大跳,赶紧回到车里,我以为攻击我。还好,它早就逃之夭夭了。还有一回拉红土,我开车到了目的地发现装卸工不见了,等了半天他们才回来,笑着带着野果给我吃,原来它们早就跳车,去采摘了。

中考失力以后,贩烟也不能继续,无事可做,就在这时,我班同学大虎和我说,钢子(另一个同学)他爸经营的烟酒批发部,因为和山东那边有官司,半夜被人拉到山东了,并放出狠话“十五万才放人”钢子叫我们过去帮忙卖货,于是我和大虎过去了。

第一次接触社会一切都是新鲜的,干劲十足,钢子负责开车,我和大虎负责推销,走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哪里有小卖部就去哪里,有时也在集市上销售,有一回在卡不奇市集卖冰糖,我把公斤当市斤卖,很快4大麻袋的冰糖销售一空,最后有一个人告诉我你的秤错了,我说嘛,卖的这么快,当然钢子不知道,大虎也不知道,全当交学费了。

在此之间,我和大虎对开车产生了兴趣,办了学习本,钢子有时让我们开会儿,就这样学会了开车。

到了月底,钢子给我们发薪水,第一次发薪水很兴奋,我们决定出去消费一下,最后去了歌舞厅,喝了几瓶啤酒,就在这时和我们同行的阿东,钢子的表哥,由于他的舞姿过于张狂,遭致当地的地痞流氓的不爽,过来挑衅,阿东来自乌苏图,并不知道当地流氓的厉害,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其中一个流氓掏出一把刀,我们被眼前的阵势虎住了,撒丫子就跑,我跑的最慢,眼看快要被追上了,说时迟那时快,我顺势抓住那小子拿刀的手,把他扔出几米远,第二个追上来使用同样的手段把他撂倒,也不知道我这一系列动作是否起到震慑作用,总之有惊无险,很快摆脱这些流氓的追杀,其实我自小就跟爷爷学了一套“金刚拳”借力使力的道理我懂,自从那次以后我的摔跤的名气不胫而走,尤其是大虎再也不和我挑战了

大概三个月时间15万筹集完毕,钢子去山东把他父亲接回来,回来当天钢子他爸就喝醉了,大街上撒酒疯,见人就扔石头,我觉得太没意思了,于是我和大虎回家了,还好我和大虎一人收获一个驾驶执照...

刚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几个要好的小学同学到了中学分了不同的班级,为了延续小学的友谊,我们四个人结拜为兄弟,小石头、老黑、瘦猴,还有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仪式感,我们四个面朝大桥,双腿跪地磕了三个头,饮下一杯酒,这就算结拜了。结成一个四人帮,从此以后有外人敢欺负我们任何其中一个,都会共同出手相助。

我们四个人中,小石头最能打,瘦猴其次,老黑狐假虎威,我更像一个小弟,寻求保护的。

刚上初中,那是个崇拜英雄的时代,谁是这里最厉害的叫学校的“齐杆”受人尊敬,尤其是讨女孩子们的喜欢。 电影《自古英雄出少年》就是那时间播出的。

小石头开始从初一挑战到初三,一个班接着一个班挨个打,谁有名气灭谁,半学期的不到的功夫,几乎没人敢惹了。

一帮泼皮感叹到,混什么社会呀,还是好好学习吧!

那时候,社会上成立了一个“蝴蝶帮”有男有女一大帮人,也被小石头剿灭了。

有一回在梁家沟大街上,一个很有名气的社会人“万梓良”(化名)个子高大,长发飘逸,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瞅谁不顺眼就打,打了好几个,砖头都被染的鲜红,路人都绕着走,刚好我和小石头、瘦猴从街上下来,我想他总不会大人打小孩吧,没想到万梓良喊;站住!我想这下完了,就等着被虐吧。万梓良冲着我们几个就过来了,没想到小石头非常淡定,跳起来抓住万梓良的头发在空中绕了两圈半落下,紧接着一顿勾拳,瘦猴跟进,我还没来的急反应,王梓良已经展展的躺在马路上,一动不动了,万梓良的同伙被吓傻了,估计他们没见过小孩打大人的…

第二天,我们几个正在建筑工地打暑期工,远远看着万梓良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过来了,我看不妙,马上跑到小石头他们家叫人,进门刚好遇到他大哥,平时经常去小石头家玩,他哥给我们留下一副忠厚老实的印象,我把这一切和他讲了,他二话不说抄起一把双管猎枪就冲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就跑到工地,这时候王梓良正和小石头对峙着,他哥先朝天bang的一声,开了一枪接着大喊;谁要敢动我弟弟,我今天就打死谁,不信你们就试试!王梓良一伙被震住了,真是打虎亲兄弟啊…

有一次,我去梁家沟后面“十六栋房”去找我们班女同学,正在院子里玩,被路过的一个人看到了,我好像是动物一样误闯了领地,那小子拿出一把刀吓唬我,说以后再也不要来了,这是他的地盘,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回大街上找人,正和遇到老黑,我和老黑回去找那家伙,老黑到了,傲慢的喊着;谁欺负我兄弟了,话语刚落冲出一个人,看样子比我们大几岁,应该是那小子他哥,就像草原上斩西葫芦一样,朝着老黑头上就是一铁锹,老黑吓跑了,那个人瞅了我一眼,有可能看我太弱小,经不起一铁锹,转身进院了...

社会上的“英雄”都是靠一仗一仗打出来的,吹牛,吓唬人都没有用...

还有一回,我上街招致一大帮人的围殴,回来躺在床上动不了,小石头过来看我,问我打我都有谁,我说出大概10几个名单,第二天小石头领着我,上门挨个打,有时候我都看不下去了,被打的太可怜了,赶紧拉开...

梁家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风水太硬,成天上演打架事件,其中太多挑战者,想称王称霸的人多得事,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在寻死的路上,一条不到三百米的街道,1987年春节打架斗殴死了11个,梁家沟“恶人谷”的名气很快在内蒙地区传开来了,有一天上午小石头来找我说;瘦猴被捅死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发生在台球厅,互相捅的,只是他那把刀短,没中要害,那人也差点死了…

瘦猴的死对我们几个震撼挺大,小石头不混社会了,跟他大姐学了电焊,从此走向正途,老黑好像成了当地有一个有名的酒鬼…

发小儿

在北京说起发小儿,经常说我们是一个院长大的,我们这里却是一家一个院一栋房一字排开,草原上地方大,院门口与煤仓形成一个整齐的走廊,这里便是我们儿时成才的空间,户主也是来自不同地方,有山西、山东,河南、河北的,所以我们从小就能辨别不同的方言,说起运动,我们儿时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立定跳远”和“跳煤仓”比赛谁跳的远,谁跳的更高,“骑马交兵”更像古代的游戏项目,一个骑在一个人身上,两个人在上面打,比赛很激烈,鹿死谁手,马上见高低,就是那时流行的话语。

还有个发小儿马七是一个体育爱好者,80年代马拉多纳就是从他的口中知道的,我们一放学就在沙地里踢,两个书包放在两边就是球门,踢足球是强者的游戏,一般踢的好的才上场踢,不会踢的充当守门员,我就是那个守门员,当然也不分什么,前卫、中卫、后卫的,几乎全是前锋,我不记得进了多少球,因为太多了,每次对手攻上来,心里想这下完了,干脆背转身把眼睛闭上...

马七是我们发小儿的孩子王,回族兄弟,住在我家隔壁,回族名叫拉希,附近有个同学,经常和他开玩笑,1234骚拉希。马七有体育天份,足球、篮球、跑步样样精通,记得有次他组织业余队完败我们校体育篮球队,名气大噪,尤其收到女同学的青睐,令人羡慕。听说他六哥比他还厉害,只是那时候还太小没有记忆。

天下黄河十八弯,流经我们这里形成一个套,所以也叫河套地区,战国时期这里曾是秦军的养马地儿,马作为古代最重要的战略物资,可见当年这里是水草丰美的地区,当然黄河边也是我们经常出入的地方,在黄河里游泳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黄河里水流比较复杂,危险重重,一般在敢在黄河里游,先在洗澡堂里练习几年才敢去真正的下水,有一回建民深陷在黄河里,只露出三分之一的头,仰面朝天发出微弱的呼救,危难时刻,马七游过他的背后推了一把,有惊无险,上岸得救,每次发小儿聚会,他都会说;我的命是他救的。显然他没在澡堂里练过。

院子不远就是戈壁原野,我们经常去那里玩,其中最多是“挖跳鼠”一种濒临灭绝的鼠类,有三种,一般从头部辨别它是哪种,有的头长的像猪,叫猪跳,有的像驴叫驴跳,还有的像兔子,叫跳兔子,其中跳兔子跑的最快,要是发现是这种,都选择放弃了,因为根本追不上,我们班女同学因为跑的快,被起了个外号“跳兔子” 。

李白的诗句“青梅竹马,二小无猜”形容儿时的玩伴,我们从小就见过骑扫把的发小儿,那是电影“哈利波特”还未上映,也去果园偷过未成熟的果实,总之童年时光是这样快乐的度过的...

有一次房后那排房有个坏小子经常欺负我们,有二个个子比较大的发小二把他摁在地上暴揍一顿,虽然不敢上前帮忙,心里却暗喜,这下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早就对他恨之入骨...

现在发小们已到中年,早已过了嬉戏的时光,有的事业有成,有的当了国企的老板,有的还为生存坚强的活着,有的已经离我们而去,事业拉大了差距,但是我们的童年在也找不回来了,就把它留在记忆的长河里,仿佛耳边又响起童年的呼喊...

马拉多纳

早上起来,马拉多纳被刷频,一代足球巨星走了,关于马拉多纳,听到的更多是他的传奇故事,和那些争议话题,我们那个年代接触足球大多数是因为90年意大利甲级联赛的电视转播,当时效力那不勒斯的马拉多纳还在被禁赛,占据意甲风头的是荷兰“三剑客”有人说是荷兰三剑客赶走了马拉多纳,不如说是马拉多纳的巅峰期已过,再辉煌的人总有落幕的一天...

一个足球运动员最大的荣誉莫过于赢得世界杯,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对阵英格兰,马拉多纳独中2员,第一粒进球就是著名的“上帝之手”很多人都看到了是手球,偏偏裁判没看到,这就是天意,第二粒进球就是马拉多纳最经典的连过五人的进球,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马拉多纳连过五人的神奇表演,就连守门员都过了,他是怎么踢进去的,是捅射,还是左脚尖轻轻的垫射,其实马拉多纳还没来及做出射门的动作,是英格兰后卫从背后一脚捅进去的,正当马拉多纳起身狂奔庆祝时,英格兰后卫坐在地上双手拍着草坪,一副懊恼的样子,连过五人以后,射门的角度其实已经很小了,此时英格兰另一名后卫已经回防到门前,我反复看过这段视频,也许这也是天意,马拉多纳太想赢得这场比赛了…

马拉多纳是为足球而生的人,一生充满争议,很任性,有时像个孩子,很在乎输赢,有时输一场比赛,会放声痛苦,从不掩饰,不像欧洲很多运动员那么内敛,马拉多纳的球技,很难说后人已经超越,直到巴西罗纳尔多的出现,眼前一亮的感觉,贝利、马拉多纳已经被封神,也只能称为外星人了,马拉多纳作为中场更多的是助攻,“风之子”卡尼吉亚,往往是接到马拉多纳一脚妙传,皮球应声落网,意大利联赛任意球专家左拉据说是得到了老马的真传,齐达内精湛的“马赛大回旋”不知道跟老马有无关系,还有被老马给予厚望的梅西,为阿根廷再次赢得世界杯。

老马走好,江湖中永远会有你的传说...

远古时代这里已经有人类活动,山上岩画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有著名的太阳神,有些的动物图案和一些狩猎图腾,当时我就怀疑过去美洲大陆的人就是这帮人,阴山脚下的河套人,因为南美一些国家,他们管新生的baby也叫“娃娃”此地方言,还有他们崇拜的图腾也是太阳神,当然这只是猜测不是结论。50年代这里还是无人的戈壁,因为地下有煤,向全国各地招工。爷爷曾是晋商,参加过乡试,中了秀才。从小就给我讲,他去成都贩卖私盐,然后从成都贩回布匹拿到山西卖,有一次回来代州,发现城楼上挂了许多被斩掉人头,其中有一个是他的合作伙伴,吓得掉头就跑,原来日本军队来了,为了补给,杀这些富人,爷爷为躲避战乱跑到附近的村庄,挖大渠做劳工好几年,解放后1960年闹饥荒无法忍受饿肚子,从山西带着12岁的父亲来到这里,投奔父亲的哥哥,在矿山工作的大伯资助父亲读书,最后考入临河林业学院,发现学校还是吃不饱,当时还是供给制,学生20多斤,辍学去当工人,当时给工人31斤粮,当然这种诱惑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因为父亲识字,得到单位领导的赏识,让他去做库管,父亲很满足这份工作,一直干到退休。父亲经人介绍认识了母亲,这里组建了家庭,生下我们姐妹四个,现在50多年过去了,家乡的变化很大,我已经不了解这里了,毕竟出外漂泊很多年,许多记忆才片片想起...

阿斯猫

我的发小儿二毛、虽然比我大三岁,但不影响我们一起玩耍,小时候我们一起跳煤仓、立定跳远谁也比不过,所以每次比试以后他总是得意的忘了自己是谁。

有一次,我们四个人二侯、二毛、建民加上我去山沟玩耍,发现一个果园,决定进去偷苹果,中午没人看管,我们几个依次翻过围栏,爬上树看见很多大果子,摘了几个发现裤兜装不下了,怎么办,灵机一动,把背心往裤子里一塞,勒紧裤腰带,顺着脖子往里塞,很快装不下了,但是贪心促使我勉强又塞进几个,就在这时二侯小声喊来人了,吓的我敢紧从树上下来,翻围栏逃跑,哎呀,那一肚兜苹果好费劲,好不容易翻过围栏,玩命的跑,追赶我们那个人发现我跑的最慢,朝我的方向追过来,我都快跑不动了,索性把背心往上一拉,果子呼啦一下掉出来一地,没办法保命要紧,我以为这样做他就放弃追我,没想到那人依然很执着,眼看快要被追上了,我就像《动物世界》里豹子追赶瞪羚一样,我用突然改变路线的策略和他迂回着,我快要吐血了,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30米以外的建民喊;建民,别跑了,要不我们咱们打他吧,他才一个人,他说;那你问下二毛吧。这时50米开外的二毛听到了我的呼救,他一副很放松的样子说;别闹了,(爷)明天还要回老家了!这下我快绝望了,就在这时,那人好像也跑不动了,我们终于逃脱了,翻越了几座山丘,眼前是一座城市,我找到一个流动水管旁边,清洗裤兜里仅剩的战利品,咬了一口,差点把牙齿酸掉,果子不熟...

暑期播放一部电视剧《格格巫与蓝精灵》格格巫手下有只恶猫,叫阿斯猫,老是发出怪叫声,二毛从老家回来,我觉得他像极了这只猫,给他起了外号,从此阿斯猫的名字,在梁家沟传开来了,其实他在老家并没有看那部电视剧,当时也没有录像,所以他对他这个外号不知所云...

我当时上初一,他在职工技校读书,他从技校拿回一把吉他,我们很好奇的围了上来,他考我们吉他有几条弦,谁答对了就让谁弹一下,几个发小儿有说四根的,有说五根的,我记得说了七根,他哈哈一阵怪笑的说;一帮傻逼,没一个猜对的,建民说;给我弹弹,被阿斯猫拒绝了,说你手太脏,那时侯玩弹溜弹,在地上玩,建民从此开始记恨阿斯猫,经常说要买一把冲锋枪把阿斯猫打成筛子...

我好像对吉他更有兴趣,我记得和他学第一首是《上海滩》主题曲,按一个Am和弦,356扫四下,非常好听,那时正热播这个连续剧,周润发是我的偶像,冯程程是我的梦中情人,阿斯猫就成是我们几个发小儿的吉他启蒙老师。

技校毕业以后阿斯猫被分配到煤矿文艺队弹贝斯,业余时间也去歌舞厅伴奏舞会,那时摇滚乐比较火,所以乐手的动作是摇头晃脑的,键盘手那森损他动作幅度太大,有点像板锹队(铲煤的工人)有一次我去找他,可能是他太激动把贝斯弹的只剩一条弦,我和他说应该是力度不对,他辩解说;你懂个屁,贝斯有一种“击勾”奏法,边说边给我示范,结果最后一条也断了...

关于他闹的笑话一箩筐,他本身其实并不幽默,只是闹的笑话太有戏剧效果,有一次去伴奏舞会,一个骑自行车的乐手准备带着他走,他单手拿一把贝斯,往上跳,结果跳到座位那边了,摔了一跤,弹跳力太好了。

还有一回,我们几个半夜伴奏回来,想喝酒又没地方去,我们建议去他们家,他怕打扰他父亲休息,没敢敲门,他说他跳进去把大门锁打开,说着他把自行车立在那里,准备站上去再跳院墙,刚站上去这时自行车自动开溜了,他顺着自行车的方向脸贴着墙,他家院墙20多米长,就这么把容毁了...

那时侯我喜欢乐队的感觉,我经常去文艺队找他,文艺队有拉提琴的、跳舞蹈的十几个人,年轻又长的漂亮,身材也不错队姑娘,他回来跟发小们损我,说我去他们文艺队追姑娘过了一个黑潼关,那时喝酒猜拳的游戏,每个人来一圈,一桌全赢了叫红潼关,反之叫黑潼关,其实并不是他说的那样,又一次我和他们乐队合作《护花使者》,我弹吉他solo那部分,有个姑娘仰慕我,差点和我回家...

吉他学的初有成效,我在路边弹着玩,一个路过的大哥说;小伙子三弦弹的不错,我说;大哥你只猜对一半,不信你过来数数、是六弦琴。

曾经的小院,住了三年,(2010~2013)那时侯在“疆进酒”看演出,布衣乐队吴宁越和我说宁夏大厦的师傅做的羊肉面很地道,布衣乐队正好有首歌叫“羊肉面”。真是为了能吃上一碗“羊肉哨子面”才搬到这里,在芬斯厅胡同,离“宁夏大厦”很近,而宁夏离我家乡很近,地方风味小吃的做差不多,有两间主房,还有几平米小院,能在院子里喝茶,也是那时间认识我女朋友的,我们正在热恋,有一次半夜和我女朋友看演出回来,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在人家后墙根亲热起来,正亲嘴呢,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一边儿去,别在这儿”抬头一看一位中年大姐正在打开后窗户怒视着我们,把我女朋友吓的转身跑回去了,自打那以后这事好像烙下阴影,好长时间不敢亲嘴,想起来就笑场...

立東乐队李夏发生一段奇艺恋情,那时候立東乐队参加地坛音乐节,刚演完,一位外国美女和李夏聊天,聊的正酣,这时过来李夏另外一个朋友打断他们的聊天,李夏忙着和他客套,猛然间发现那位外国美女不见了,到处寻找没找到,此时李夏已经爱上她了,一见钟情,为此李夏魂不守舍,还发出她的照片,请歌迷帮他寻找,可是她是外国人,谁又认识她呢。

事情过去一年整,有一天李夏到宁夏大厦吃饭,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此时她正在吃面,李夏欣喜若狂不顾一切冲过去,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那位外国美女是李夏的妻子,并生下一个宝宝,成立一个美满的家庭。

记得有只金色的大花猫总过来找我,因为我喂它一次赤峰牛肉干,每次它准点就过来,看见我没出现在院子里,就在院墙上不停的喊叫打转,直到把我喊出来,喂了它才肯走,那时我给那只猫起了个名子“丽丽”因为它长的很清秀,我女朋友追问我,是不是我以前的女朋友的名字,我说肯定不是,应为我还不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那時不會分,現在好像也不會...

這套院子房租才1500,最後房東給漲了300,我不同意,最後房東找個理由,把我們哄走了,搬到景山了,別小看那時的300塊錢,當時一碗面才8塊,是我一個月的面錢...

《黄瓦财神庙》

雍正是康熙第四个儿子,当时雍正住在雍和宫,每天经鼓楼东大街上朝,有一天下雨,雍正躲在这里避雨,发现是一座庙,正好许下一个愿,保佑他登上皇位,因为当时皇位竞争比较激烈,一般来讲,皇帝会把皇位传给长子,除非他太不中用,才会选其他能干的皇子,等他如愿的登上皇帝的宝座,还愿的时候,把这里灰瓦换成了黄瓦,成了皇家的寺庙,这就是黄瓦财神庙的由来。

我的琴行以及Mao live house就在财神庙的旁边,2008年之前,这里还没有院墙,是一个敞开的空间,里面只有一个殿,供奉着一个财神,旁边是一排长廊,廊子里面有长条椅子,游客逛到这里可以歇脚的地方。

2007年北京准备奥运会,大街开始整治,财神庙住者一个上访人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少了一只脚,是个残疾人,跪着一个能行驶的一个冰车,一个大大的牌子上写着“千古奇冤”,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晚上回来就住长廊里,到晚上总有人和找他喝酒,有一次城管来了,不让他在这里住,执法执法时,一帮热心人帮住他,城管吓退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从这里经过,看见城管又来了,城管拉的他那条断腿在地上拖着走,这个人光着膀子,皮肤磨的马路直冒火星子,发出嗷嗷的惨叫声,被扔上车拉走了...

我琴行隔壁是一对河南夫妇,有一儿一女,他们开一家五金建材店,有时能接到一些装修类的小活儿、就在大街上开干,有一次城管检查,让他们把东西搬回屋,可是城管走了,他们又搬出来正准备干,这时城管又回来刚好抓了个现行,城管要没收那些工具,就在这过程中引发冲突,河南大妈不干了说;你们没有权利没收屋里的东西,我又没拿出来,屋外只有一个三轮车,上面铺着一块木板,因该是拿她的电动工具她不干,就在发生了一些肢体接触时,一个身体微胖的城管小活子被大妈扯到了,刚要起身,一位城管大姐说别起来,说着大姐扶着他报了警,一旁看热闹的人笑坏了,说什么的都有...不一回儿的功夫,警察叔叔来了,看见倒地的城管,二话不说一个燕背翅把她送上了警车,过了七天大妈回来了,穿着一身新衣裳,我问她里面怎么样,她说很好;“不用干活,还能唱歌”。

2008年春节,我第一次在北京过年,大年三十下着大雪,我出去买东西,经过财神庙,看到一个人,跪着一辆行驶冰车上吱扭吱扭的,缓缓的向财神庙开来,发现这里和以前不同了,砌起一堵墙,他看着财神庙的方向,皱起了眉,那一刻我哭了,原来他也要过年回家,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就在刚才在鼓楼东大街遇见那位河南大妈,我问她;现在怎么样,她说店老二口早就不干了,现在看外孙,女儿北京的大学毕业以后,在陆军总医院上班,女胥是同事,我说;你女儿真争气!

《我的房子梦》

2007年我来鼓楼近2年,琴行的生意还不错,赚了一些钱,我打算买套房子,考虑到离家近,我看中宝鈔胡同一套建于一九九几年一套68平米的老楼房,售价10300元,当时就交了20000定金,交道口一家中介帮我办理购房手续,在办理的过程中才发现,我的个征信有问题,那时我珠海有套按揭的房子,资金有时紧张,还款的时候有几次拖欠,没按规定的日期还款,没想到上了我个人的征信,影响到我再次买房,我说那怎么办呢,正在想办法,这时中介的一位小姑娘来电话说;刘先生,还想买房吗,我有办法,只不过还有交30000。我一听,这不是坑我吗,我心想钱在我兜里,什么时候不能买,买房这事先放放再说吧,没有听中介的意思办,说着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北京的房价,从那个时候开始往上涨,你刚看完的房子,明天再去看,已经涨了20万,每平米一千、二千、五千,眼看着追不上了,我觉得这太不正常了,人们简直太疯狂了,用现在流行的话,“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不得不停止我的购房计划,但是我珠海那套房子已经出售,陷入尴尬二难的境地...

我想买房,但需要很多钱,靠慢慢积累肯定不行,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我想怎么样才能发财呢,我思前想后,最后我想到了股市。

当时股市起伏波动,我看中了,“工商银行”这支股,可是看别人的股票天天涨,就我这支不涨,浮躁的心情我按耐不住寂寞,我抛了换成了其他股,换了几支股票,有输有赢,中石油是业绩优良的,而且是中国唯一的石油企业,我想买这支准没错,没想到自从我买那天,开始一路下行跌,开盘每股48,等了几个月变17了,我慌了,我想不能再跌了,再跌我就要破产了,索性挥泪斩马谡,出局了,一盘点吓我一跳,我整整赔了36万...

我妈说房子有时候很奇怪,房子一旦卖了,钱和房子都没有了,我想也是,为什么他叫不动产呢...

也是这次股市的经历,让我清醒的认识到,人不要总想着发财,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做事,后来2009年我办了地坛公园音乐节,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生活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2013年我又想买房子,因为那时有女朋友,我想安个家,结束这漂泊的生活,那时候北京的房子已经到天上去了,我们把目光投向了北京周边,固安离北京只隔一条永定河,一套楼花进入我的视野,顶层还有露台,我幻想着我们坐那里喝茶,撸猫...

于是交了30%定金,这次我的征信早就消了,应该没问题了,这时中介的小姑娘和我说,要再交30000块,办理一些当地社保等事项,我想已经有了一次购房的惨痛教训,这次这点小钱我就痛快的交了.

没想到这孩子跑路了,拿了很多购房者的钱,已经报当地公安了,我想就当那30000元我掉了,接着办手续吧,没想到地产商更可恶,让我交70%的首付,我从哪找那么多钱,其实他们是不想卖给我,那时房子已经上涨,为此我和他们周旋了快一年,最后一次我威胁他们,你要是不退房款,我把事情的真相发到网上,他们不听,于是我把维权信息编辑好,题目叫《中国梦有我的..》第二天发在网上,我叫音乐圈的朋友帮我转发,记忆犹新的是,我给痛仰的高虎打电话;高虎说;我正在开车,等车停了,马上给你转发!和张楚联系,他给我发一条微博,“他是一位幕后音乐工作者,请帮助他”

第二天微博在网上发酵,很快得到摇滚乐迷的支持,义愤填膺的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热血的乐迷说要和我一起到现场拉横幅,着实令人感动,地产商感到了舆论对他们不利,很快中介小姑娘给我打电话说;刘老师退房款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随时过来办理...

我拿着退房款,我和女朋友商量要不咱们去云南买房吧,等我们老了,干不动了,去云南生活吧,姐姐在昆明,在她们小区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

另外我昆明的房子一天都没住过,有一次和我女朋友去云南,下午去那里喝过一次茶...

我想人生能有几次辉煌,也许是地坛公园那四年,或许是2016~2017年珠海沙滩音乐节那两次,我也曾经辉煌过,未来养老不管是在云南还是在乌海,不再强求什么,一切随遇而安,现在还能干几年,接下来选择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

这次回北京,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笑点突然变低了,也许是生活放松了,觉得什么都好笑,前几天我们几个做东派诗歌节,演出前我们一起吃饭,途中我讲了一个笑话,结果故事还没讲完,我就笑抽抽了,没讲完这个故事,大家也自然不明白,到了彩排的时间,彩排完戴潍娜问我,那个故事是讲什么看把你笑成那个样子,故事发生在90年代,广东一个鼓手的乐谱,一般乐谱要不是用五线谱,要不是用简谱记录 ,而那哥们用中文记录着,上面写着“听到歌手大喊一声,开始进“咚次哒次,此时吉他正在弹,针针扎,针针扎...直到听到吉他zi的一声滑音,开始疯狂的“咚次哒次”结尾根据吉他手动作的幅度加solo结束。

2007年夏天有一次,我们几个朋友去江湖玩,途径南鼓巷,其中有个20岁的姑娘穿的性感时髦,名叫“花儿”迈着性感的小猫步在前面走着,意外突然发生了,一个貌似聂卫平长相的中年油腻男打喊一声,注意三轮!说着抱起“花儿”走了20多米,此时我回头看哪有三轮啊,胡同里连个自行车都没有,这个段子让我笑了很久,也对中年油腻男有了概念,每次有性感姑娘从我身边经过时,我都下意识的回头看看,看看有没有三轮!

有一次我接了一个商演,在沧州为房地产开盘,有歌手,有乐队,还有几个黑人跳舞蹈,我带着一车人出发了,很快我们到了武术之乡沧州,酒店放好行李,我们几个出来吃饭,印象比较深是我点了一盘拍黄瓜,黄瓜堆积成一座小山,足足有五根黄瓜,才8块钱,太实惠了,吃饭的时候,看到当地一帮小混混准备打架,互相叫骂着,只见那个黑人强尼在一旁嗷嗷的起哄,意思是快点打,他好看热闹,我干紧的制止他的行为,我说你不知道到,这里的人会武术!

我们吃饭时,我们四个人坐一桌,二愣是乐队的乐手,强尼是跳舞蹈的舞者,房产公司有个不着调的姑娘接待的我们,在攀谈过程中,她说从小就喜欢跳舞,为了生活才到房产公司上班的,这时二愣和那个姑娘挤眉弄眼的,已经勾搭上了,我们吃晚饭,回酒店,我和另外几个朋友玩扑克,时间过的很快,都快3点了,我说散了吧,明天一早八点还得演出,就在我回房间的路上,眼前的一幕让我不明白,二愣此时赤身裸体只穿一个三角裤头正在爬在酒店房门附耳听着什么,太滑稽了,他看到我,让我过来赶快听,我说我没兴趣听,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我正和那个女人调情了,刚脱去衣服,突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强尼,强尼问他搞定了没有,二愣说;还没有,正准备...话还没说完,强尼拍打着胸脯说;我来!说着一把把二愣推出门外,然后把门带上了...噢,原来如此,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第二天早上八点,演出开始了,此时强尼那帮黑人男女正在跳非洲草裙舞,二愣和我说;强尼真是个牲口!

今天路过以前的琴行,往事又有浮现眼前,琴行经过2次搬迁,这是最后开琴行地儿,之后来我开文化公司,搬到鼓楼东大街206号,从此告别了琴行的生涯...

从2005年底刚来北京到2010年,我就是依靠琴行的流水生活,我曾经的根据地...

2008年我第一个琴行的房东和我说房租要涨,我和他说你别看南锣鼓巷每天乌泱乌泱的人,其实根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少涨一点可以接受,比如3%递增,他不听,非要5000,原来的房租才2500,我也不接受,所以被房东被轰出来了,后来我一直在后院住,休息了快2年,后来等到这家门脸转让,又接回来接着干,经老朋友老凡介绍,卢子健来琴行当伙计,当时琴行有演出项目,主要服务那几支老外乐队,我交他调音,我还寄予厚望给他买了本调音的书,后来被他扔了,不过他跟老外学的吉普赛爵士,弹的有几分像,人小、聪明、又好学,有次张楚来找我吃饭,见到偶像,有点不干相信,最后给他们留了一张合影。那时痛仰的吉他田然经常过来,在琴行门口弹琴,我问他;现在那张乐队是这个时代的标杆,他说;痛仰乐队!那时万青董亚千在琴行旁边福达录第一张专辑,休息期间来琴行玩,我当时有一把80年代Gibson ES335,他试弹爱不释手,他说给他留着,等唱片录完,也不见他来,我还问他是从哪学的琴,弹的这么好,最后被美国吉他手单尼奥拿走了。卢子健自从参加了《乐队的夏天》他们乐队火了,约了好几次吃饭,都在忙,最后一次约,在重庆演出呢,我在暗暗的为他们高兴,忙着赚钱吧。几年之后,门脸5000块也觉得不贵了,后来第二个房东又要涨价,这次我假装接受了,等到房东收租那天,我领了一个山东的富二代,我跟房东说,他有的是钱是卖鞋的,让他接着干,房东笑嘻嘻的给他介绍,他们家房子有多好多好,一会儿又数着涨价以后的钞票,而我拿着富二代事先说好的转让费,头也不回走了...

五年前,中科院科学家陈涌海和我讲,他要参加一个瑞典国际诗会,我记不清了,在方家胡同46号“猜火车”老贺的场子,他读诗人杨典的诗,我做诗配乐,去中科院他的办公室排了一次,我平时做音乐演出但没有参加过诗会,打打酱油吧,我们演出完,下个嘉宾是西川老师出场,他名气很大,但没见过其人,看了他的演出,让我彻底颠覆对诗歌的认知,原来诗歌的韵律这么丰富,节奏那么有力量,他用“数来宝”中国传统的说唱,朗读的那些诗句把我们这些观众弄的热血沸腾的,真是位大师,等他演出完,赶紧冲上去说;您读的诗太有意思了,有机会一定邀请您合作,太精彩了…

自此喜欢上诗歌,我和好朋友陈涌海、戴潍娜,在鼓楼办了几场小型的诗会,反响不错,戴潍娜讲了一个经典的段子,有一次她去参加一个聚会,一个人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赫然写着“活佛”两个大字,感到很诧异,她说假如有一天诗人也会这样做,会作何感想呢...

有一次在珠海接触了一个“美丽海岸”房地产项目,我向他们推荐一个诗歌会,他们一开始颇有兴趣,我在项目推介会上,向他们领导介绍了一些有名的诗人和音乐人,在此之前,我准备诗歌会时,需要一些资源,戴潍娜还给我推送了北岛、翟永明老师的微信,陈涌海给我推荐了胡续东等,和小猛参加无锡诗歌会我认识了芒克、多多等著名的诗人,后来房地产的人说他们也认识这些人,我又白磨了一次嘴皮子...

我刚到北京,规划一些项目,其中诗歌节是我喜欢的,我联系音乐人,好多人已不在北京,要不时间不凑巧,我决定自己来,我有一个小兄弟叫阿斌90后广西人,当年在珠海老现场认识的,酒吧艺姐向我介绍,阿斌是个人才,唱的很不错,可惜珠海不适合他发展,我看了他的表演,嗓子不错,我和他说,要不和我去北京吧!然后他就来了,也住在鼓楼。

如今阿斌来北京五、六年了,用他在酒吧赚的积蓄录制了一张专辑,我问他现在怎么样,他说;感觉被你骗了,到现在还是没钱,我说;那就对了,音乐人没火之前,都这个样子,坚持吧!我看到他有些虚弱样子,神情恍惚,然后不是很坚定的的口里念到着,坚持...

我和陈涌海、阿斌,三五年前,中科院科学家陈涌海和我讲,他要参加一个“瑞典”还是其他国家办的一个诗会,我记不清了,在方家胡同46号“猜火车”,他读诗人杨典的诗,我做适配乐,去中科院他的办公室排了一次,我平时做音乐演出但没有参加过诗会,打打酱油吧,我们演出完,下个嘉宾是西川老师出场,他名气很大,但没见过其人,看了他的演出,让我彻底颠覆对诗歌的认知,原来诗歌的韵律这么丰富,节奏那么有力量,他用“数来宝”中国传统的说唱,朗读的那些诗句把我们这些观众弄的热血沸腾的,真是位大师,等他演出完,赶紧冲上去说;您读的诗太有意思了,简直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有机会一定邀请您合作,太精彩了。

自此喜欢上诗歌,我和好朋友陈涌海、戴潍娜,在鼓楼办了几场小型的诗会,反响不错,戴潍娜讲了一个经典的段子,有一次她去参加一个聚会,一个人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赫然写着“活佛”两个大字,感到很诧异,她说假如有一天诗人也会这样做,会作何感想呢?

有一次在珠海接触了一个“美丽海岸”房地产项目,我向他们推荐一个诗歌会,他们一开始颇有兴趣,我在项目推介会上,向他们领导介绍了一些有名的诗人和音乐人,在此之前,我准备诗歌会时,需要一些资源,戴潍娜还给我推送了北岛老师翟永明老师的微信,陈涌海给我推荐了胡续东等,和小猛参加无锡诗歌会我认识了芒克、多多等著名的诗人,后来房地产的人说他们也认识这些人,我又白磨了一次嘴皮子...

如今阿斌来北京五、六年了,用他在酒吧赚的积蓄录制了一张专辑,我问他现在怎么样,他说;感觉被你骗了,到现在还是没钱,我说;那就对了,音乐人没火之前,都这个样子,坚持吧!我看到他有些虚弱样子,然后不是很坚定的的口里念到着,坚持...?

我和陈涌海、阿斌,三个歌手,加戴潍娜、西川两位诗人,构成这次“东派诗歌节”的阵容,我开始组织宣传...

有一天上午,我去咖啡店,途中遇见我的好邻居天晓,问我最近干嘛,我说准备一场诗歌会,他正在赶路去呼和浩特参加东棉花7号乐队的演出,他说;他感兴趣,他也写了一些诗,一会儿他把资料发给我,把他写着海报上,啊,我惊呆了,他也会读诗...

演出后,大咖们的诗句我都没记住,我对他的朗诵的那二句印象比较深刻“连死都不怕,难道怕活着”。

说起狗毛大哥,台湾著名的音乐人,缘起还要从2003年第一届珠海沙滩音乐说起,当时组委会呼延说应该给沙滩音乐节来首主题歌,于是台湾歌手老歪演唱了这首主题歌,作曲者就是狗毛,当初还不认识狗毛,只听过其名。

后来2007年在北京疆进酒见到狗毛,说起沙滩音乐节,他说那首歌老歪给他5000块钱,我笑着说;按照词曲&演唱对半的原则,他应该少给了你一万...

我此后为家乡创作一首“乌海情”当时政协给的也是5000块。

后来2009年东派地坛公园音乐节,我邀请了狗毛参加,记得宣传的时候,看狗毛的简介才知道他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台湾齐秦,梁静如...好多作品的出自他手,当然他还有一个令人羡慕的身份,张悬前男友...

不久狗毛操盘上海朱家角音乐节,十月的上海秋高气爽,地坛公园在5月,下半年我带地坛的兄弟去上海,马丽卡,卡米拉,山人、赵雷、蕾蒂·杰特曼,陆续上场...

有一次,狗毛说范小萱和他男友来上海看他,让我一起去,小时侯就听过她的歌“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让我们一起做运动”还挺期待的,我说先去酒店休息一会再去,谁知道一趟下,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太累了...

另外朱家角的小吃特别丰富,一排排刷的金黄色的猪肘,还有创立于1970年代的羊肉面馆儿,当然这些算不上最有特色的,当地定山湖产一种蟹,就在大名鼎鼎的阳澄湖旁边,都是毛蟹,应该是属于同一种蟹。

有一天中午,我看见浪荡绅士他们在饭馆吃螃蟹,晚上经过这里,他们几个又去吃,才八块钱一只,饭馆给加工,我想这一天两顿里吃,都是吃货,可劲的吃吧。

晚上我和乐队都喜欢去“草堂”一个吧,老板拿出他亲自上山采的梅子酿的酒,喝的,聊的也很开心。

2007年我办珠海沙滩音乐节,蔡健雅的联络方式,也是狗毛给的,演出完,我和蔡健雅同一班飞机,我去朱家角,她去上海参加另外的演出,路上我们还聊了一会儿...

如今上海朱家角音乐节老板不办了,服务了七八年,青石板的小街,河两旁古朴的房屋,人们古老的作息,相信乐队和我都对那里留下美好的回忆,在那座水乡古镇里...

淘宝记

2008年南锣鼓巷改造挖地沟,很多人围着捡瓷片儿,出于好奇我也捡了一些,这里出土多数是清代一些碎片,据说这些都是学习标本,从小小画篇开始了解瓷器,从片儿上认出哪个年代,再认识整器。2010年鼓楼地铁8号线修建,一片大工地,一些人在那里挖,正好上午公司也没事,我在那里看他们挖,挖出来东西学习一下,有一次他们几个人做了四米深的一个坑,有个人一铁锹扔上一个像底足一样的东西,是刚铲断的新茬,我赶快说;别动,底下有东西,刚好是冬天土地还冻着,顺着刚才铁锹挖的地方找,小心翼翼找出一个完整的蛐蛐罐,和上面那个底一接,严丝合缝,上面泥塑二条龙的图案,一个宣德时期的蛐蛐罐,经过讨价还价,最后被我收了。

后海经后门桥链接玉河,古代通惠河的一部分,解放后添了,上面盖满了房子,现在改建又拆迁,把这条河亮出来,很多挖掘机在挖,一堆人围着捡,出土很多明代的片儿,我开始拿现金收购,有些工人捡到值钱的品种,我就跟工人买,据说工地还出过这么一件事,说有天施工,挖出七根金条,第二天,工头和几个工人,工资也没领一同消失了...

有个捡垃圾的,据说捡到一个永乐的整底,上面画的两条龙,当时的行情值30万,这小子一下成为香饽饽,请他吃饭的络绎不绝,我还请过他,甚至给他开出价码50000元,后来他始终没拿出来,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

这帮人,有个小个子,有一次在一个闲置的四合院地下挖出一个完整的宣德苹果尊,上面书写“大明宣德年制”,拿到古玩城去卖,结果有人看上,就给出五万元,说瓷器是康熙仿的,不是元年的,小个子着急用钱就出了,过了不久这事传开了,听说收他瓷器那小子卖了一千多万,可把小个子气坏了,找他去理论,那人从当初买他瓷器时开的捷达,已经换成大奔,说瓷器这一行没有退货的,当初谁让你看走眼呢,出于仗义再给你五万,以后别来找我了,听说小个子那一段时间病了,卧床不起。

我不管好坏都收,一段时间工人有了东西先给我看一眼,有官窑片儿,就卖给报国寺的商贩,那时报国寺是一个瓷片儿的集散地,全国的商贩都来这摆摊儿,什么货都有,每个星期四,来这里逛摊儿淘宝的人聚集几十万人,发财的故事比比皆是。听说报国寺有一个人是这么发达的,当时有个山东人来摆摊儿,拿一个元代釉里红执壶,标价一万元,那人看见了,他说;你这个东西肯定是假的,要是真的这个东西起码值40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个人包起东西就走,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东西是从土里出来的。

日后那人认定那东西是真的,追到山东找到那个人,最后40万买回,回北京出了400万,据说要是放到现在还能加个零。

有一次,我到工棚里收东西,有个工人拿出一个像琉璃一样的东西,裹的都是泥巴,问我收不收,我说琉璃不值钱,就给30元,我还以为碎的,因为大多都是瓷片,几号没有整器,没想到回家用水冲洗,竟然是整的,上年有一串英文字母,查了半天没查清楚,又过了几年,在南城遇到一个玩回流瓷器的,他说这是古英文乾隆的意思,我才恍然大悟...

有个朋友就在玉河附近住,他们家有套二进的四合院,听说我有个宣德的蛐蛐罐,过来找我看,看了以后非要和我换,我知道他有些官窑片儿,换就换吧。我女朋友去逛一家服装店,进去刚好那个人正好和另外一个人讲那个蛐蛐罐,是个大宝贝,他捡了一个大漏,说我有多傻之类的话,而且还专门买了一个保险柜收起来,我女朋友回来和我笑着说,谁让我喜欢瓷片呢,后来他那堆片出了,好像是一万多,还是三万多,我忘了。

一般碗底或者其他底,上面青花书写着“大清雍正年制”或者其他皇帝的款识,都是值钱的品种,最早景德镇人把它炒起来的,他们用这些底子,接一个瓶子或罐子,来懵客人,一般专家只看底,所以有一定的市场。

雍正在位时间不长,一共十几年,瓷器比较稀少,景德镇人大概给30000元一个整底,有一次玩瓷片儿里有个小伙子外号叫“小四川”来找我,拿了几个清三代整底,说急用钱,但价格明显低于市场价格,我警惕了,所以没敢收,第二天到南城市场才知道,原来工地出了一大堆,一个当事人和我讲,他们在前门的一个工地,挖一个坑,是他先发现的,一个角露出足有一米多厚全是清三代官窑的底子,开始他小心翼翼没敢声张,小声告诉一个伙伴,快!麻袋,很快装满一麻袋,可是消息还是散开了,人们闻风而动,开始疯抢,最后有十米宽十一米长一米厚的瓷片瞬间被抢光了,有的分脏不匀,大打出手,乱成一片,听说还有人报了案,我一个没敢收。

这些瓷器像是故意砸毁的,后来有发现另外的土里埋着这些瓷器的其他部分,有意分开淹埋的,像是故意隐瞒着什么,后来我分析是嘉庆所为,因为清三代都是他以上的皇帝,看到皇宫里有这么多乾隆年制太扎眼,乾隆刚去世他就把和珅给杀了,所以新君上位,他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包括皇宫里碗和盘子统统都是嘉庆年制。

有一次,电视里有个鉴宝栏目,一个很著名的鉴宝名人来南城我的柜台收我一件瓷器,最后成交我给他打包好,他临走和我说了一句;包老吗?啊?我心想你不是鉴宝的吗?还来问我。

电视节目,多数是为了搏观众的眼球,为了提高收视率,一些戏剧性画面都是在作秀,其实有些古董根本不值那么多钱,误导了多少人,也壮大的淘宝大军。

还有一次,我一个老乡收了97枚袁大头,一个人从工地上挖的,一个瓦罐装的,被他一铁锹捅漏掉下97块,拿油纸包着,我老乡和那人说,过去人藏钱一般都是整数,那个人不信,回去工地有翻了翻,真的又找到三枚,应该是解放军进城之前埋下的,没想到连院子都没了…

去珠海之前,我把我的收藏卖了一部分,回北京之前又卖了一部分,现在好多藏品在古玩店代销,没那么大精力收藏这么多东西,我想还是简单纯粹点,做我的演出吧。

过去巫医不分,巫即是医,医即是巫,即懂巫术又懂一些中医,双重身份的一种人,小时候一个人去山沟里玩耍,不知不觉离家越来越远,突然看见一个沙棘堆后面,悄悄的爬上来一个人,穿一件褪色的红色外套,见到鬼了,吓的我跟丢了魂一样,掉头就往家跑,说也奇怪,从此以后我得了一种病,一到午夜12点爬起来就哭,每天很准时,哭完就睡,我父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这样持续了几年每天如此,父母着急,找了各种江湖郎中都无济于事,最后听说有个巫医非常厉害,能医怪病,于是把她请来了。记得那人来了,仙风道骨劈头散发一个人,进屋二话没说,拿起毛笔在一张黄纸上面写了一个魔还是鬼字儿,我忘了,然后伸出一只手在空中画了几圈,落下拿手一点那张纸着了,烧成灰加点水让我一口喝掉,味道苦苦的,有点像没有加糖的美式咖啡,然后掏出一把杀猪刀照着我家屋门一顿乱砍,接着熄灭了灯,在我们家的后窗户,放了一个火柴盒,看见两个小人在跳舞。巫医走了,我爸不知道给了他多少钱,当晚涛声依旧,都上中学的人,我觉得丢人,这么大了还哭,于是我和我爸说我哭的时候,给我一个大耳光,我爸照做了,第二天起来,我爸笑着给我讲昨晚的细节,我爸给我一把掌,我说;一个逼兜,打出一个对顶角,那正是我们初一的几何公式,那时候我学的挺好的,我并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然后我说接着打,今晚再来二个耳光,再狠点儿,到了晚上我爸下手有点太狠了,第二天脖子没正过来,可是自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在哭过,就这样折磨我五六年的怪病让我爸医好了。

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这种病叫“夜哭狼”小时候惊吓所致,我分析当年在沙棘堆后面那个人,可能是风刮过来一块红布,误以为是个鬼,那个巫医是个骗子,那个小人跳舞,是给我们全家做了一场魔术表演。

2008年南锣鼓巷没改建之前,我记得江湖的天晓和大川叫我去做表演,也不知道什么出于目的,是为酒吧做推广?有路人问天晓,丫也不说,拿一瓶红酒,在南锣鼓巷做即兴表演,一人来一首,引来很多路人拍照,可能是寂寞,那时候南锣鼓巷没人。

经常去东棉花胡同江湖酒吧,路过南锣鼓巷认识一位大哥,是个光棍汉,他有间店铺修理自行车,穿一身中山装,戴一顶赵本山式的帽子,经常看见他溜达,有时候会打个招呼。

南锣鼓巷变成旅游街,店铺成了抢手货,日益上涨的店租,大哥没经得起诱惑,干脆把店铺租了出去,搬到外面住,就此大哥的生活发生了很大改变,这下土鸡变凤凰了,一改往日的装扮,一副民国富少的派头,一身长袍马褂,大背头,一副复古的民国墨镜,坐在一个躺椅上和一帮北京老炮儿喝啤酒,我路过问他一天能喝几瓶,他说;少说十六瓶,我说;好家伙,不要命了!

不久就不见那位大哥了,我还奇怪了,他去哪了,一年以后我突然看见他,坐在轮椅车上,我问他怎么啦,他说得了一种病差点死在医院里,回来以后才发现房租又涨了不少,又把也原来的房租翻了一翻,我说你少喝点酒,我还给他出主意,因该找个女人照顾你的生活,最后你把房子留给她,他说;没戏,好几百万呢,再后来就没见过他,应该是没了,他无儿无女,无人继承,房子应该是归公了。

都乐歌舞厅

90年代没有几个人敢辞掉国企的工作,我放弃在单位开车的工作,在这里开了一家歌舞厅,现在被分格成5、6家门脸,以前一层都是歌厅的,昨天与一个老朋友见面聊起一些往事,歌舞厅是是非之地,每天那些红男绿女们,到处都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那时候流行迪斯科,一堆男女一起跳24步,其实就是现在的广场舞,另外蔷姐的歌《路灯下的小姑娘》当时也比较火,后来我们合作保定一场演出,演出完蔷姐喜欢我那首《漂亮女孩儿》,我的制作人还为他做了一版,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能成行。那时候社会治安太差,就算你再善良,总是有人和你挑衅,有一回我刚被打的出院才没几天,大白天就在歌舞厅门口,一个社会人找我寻仇,此人在社会上小有名气,正在僵持阶段,我妈从屋里给我递出一段一米多长的八分铁管子,上面还有个三通,像一把大斧头,本来还对他有几分畏惧,可能是受到我妈的激励,热血猛的往头上涌,完全克服了恐惧,准备卯足了劲往死里抡,手拿铁管子大喝一声,然后冲了过去,结果那个人被我唬住了,连忙说,别别别,别冲动,我们是朋友嘛,以后再有人敢来捣乱,我给你打!以后还真的和他成为朋友,在别的地方喝过酒,真是江湖中所说的,不打不相识。

乐手的即兴之路

记得几年前在福达录音,有个吉他手朋友和我说,在老家弹的在出名,来北京都给你埋了,我端详着他,他应该是说他自己呢。他说的没错,北京确实拥有开阔的视野,更为广阔的交流空间,这里除了有日常的演出生活,还有牛逼的教育机构,这些老师们在酒吧做Jam session 演出,除了这些人还有国内著名的乐队,像崔健的乐手,汪峰、许巍的乐手。当然还有大名顶顶的Mojo Hand乐队,他们个个都是各个领域的大师,其中吉他魏威最有名,还有Bluese口琴张晓松,记得有一次世界上最出名的布鲁斯乐队B.B.king的吉他手菊田来北京做吉他交流会,当时请魏威做嘉宾,我看完后和同行的朋友感慨的说;我好像没看出差距,你说呢,倒不是因为我有一颗狭隘的爱国心,是真没看出来,也许是因为我孤陋寡闻才疏学浅吧。

20多年前,我在深圳做演出,请了很多北京乐队,深圳乐队橡皮人乐队的吉他手阿虎和鼓手文峰说秋天虫子乐队鼓手高飞打的真不错,说到细节赞不绝口,此时文峰一脸不服,因为他在深圳号称鼓王,面对这种挑衅脸面有点挂不住,可这就是现实,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此后文峰去国外学鼓,回来以后参加舌头乐队,还有旅行者乐团,成为一名真正出色的鼓手。

当时我还在珠海,当地也有称王称霸的,其中有个吉他手弹的巨快,号称珠海弹的最快的吉他手,有一回晚上我们几个朋友吃宵夜说起这个吉他手,当地非常出名的河南籍吉他手风趣的说;那个吉他手弹的飞快,估计连他自己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哈哈大笑。那时后超载乐队的贝斯手王学科也住在珠海,当时是朋友,知道他在他哥的琴行教学,并没有展现他的才华,后来到北京看子曰乐队的演出,北京的朋友都说王学科的贝斯弹的太牛逼了,高手总是那么低调。

来北京以后,我在鼓楼开排练室,我的老朋友美国人丹尼奥,他是一名出色的吉他手,他带一个叫艾利克斯朋友来练鼓,他毕业于美国伯克利音乐大学,丹尼奥跟我说艾利克斯刚来中国,你可以教他中文,他也可以教你英文,后来他的中文速度明显比我快,还是算了吧,还是用中文交流吧,在后来他跟我买了一套小型套鼓,每天准时来练习的很刻苦。

多年以后,我们在珠海沙滩音乐节遇见,当时他给许巍打鼓,演出完我们还攀谈了一会儿,我说我还不知到你给许巍打鼓,接着他说,他的下一个工作是给台湾的蔡依林做世界巡演,啊,我听到这些,我非常震惊!我当时认识他,他还是个学生,当时还没有蓄起胡须。

当然我了解的乐手成长之路还有很多,台湾香港比我们超前很多,是因为大陆闭门锁国那30年,录音是一个工业进程,它不仅仅是乐手的水平,还有制作编曲,设备等等。

还有意识,这很重要...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小时候淘皮,我和爷爷住一屋,看见他的铁质茶叶罐里有两个小苹果,红红的非常诱人,每次打开茶叶罐一股果香味儿扑面而来,止不住想吃掉它,可是又怕爷爷责怪,那时候物质比较匮乏,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那时候甚至没有消费这个词儿,终于有一天耐不住寂寞,看四下无人伸出黑手拿了出来,躲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开始享用,开始计划先偷一个尝尝,可是它沙沙的太好吃,顾不了许多了,于是又出手,等爷爷回来喝茶发现苹果不见了,没想道他直接问我你吃它干什么,它是用来给茶叶增味儿的。这么肯定就是我干的,他怎么就不怀疑怀疑我其他姊妹呢?其实它不叫苹果,我们当地人称之为“沙果子”,我爷爷把它放在茶叶罐里,茶叶吸味,增加了果香的味道,我小时候没有喝茶的习惯,茶叶原本什么味儿不得而知,现在我喝茶就喜欢加各种水果,给原本平静的生活聊增加一下情趣,爷爷算是有文化之人儿时上过私塾,我小时候经常给我讲古代的经典故事,给我讲勤俭节约的寓言,还给我讲孟母三迁的故事,常常给我出数学题,以至于我的数学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1960年他带着父亲从山西来的乌海,给工厂的工人做饭,也给生产队喂过马,当年马还是一种重要的运输工具,他一生身体健康,自己有一套独特的健身操,临走前跟我自豪的说;爷爷这一辈子没见过医生。八十年代活87算是高寿了,父亲把他葬在鄂尔多斯大草原上,又去远在山西把奶奶墓迁回来,爷爷一生先后娶了两位妻子,一起合葬!

老人与海

6年前在珠海,去情侣路溜达时用手机拍下的这张照片,当时我觉得很有意思,这像是海明威的文学作品《老人与海》,就把它镶成相框把它挂了起来,不过他肯定钓的不是故事里描述的大马林鱼,很可能最后钓上来是一条珠海常见的大头鱼,你若问他钓到了多少名和利,可能什么都没有,可能钓到了他的爱,钓到了一个物我两忘的自如,临渊羡鱼又怕湿鞋,肯定一事无成,有人说你想了解钓鱼者的快乐,就必须到江边去。当年我还意气风发,颇有几分傲骨,一个人即使被摧毁,但是不能打败,就像战场上的英雄故事,宁可牺牲也不愿意投降一样。

有时成长路上,就是靠这些励志的故事努力支撑着。每天就寝前,心里默念我行的,我牛逼!

有个故事,海边有个游客看到一位年轻的钓鱼者,非常不理解,然后上去教条般的说;你年轻轻的应该好好赚钱,大好时光别白白浪费了,你想吃鱼可以去菜市场买。年轻人说我赚那么多钱干嘛,你怎么知道我钓鱼是为了吃?游客说;你赚很多钱以后可以移民到国外海边买一所房子。年轻人说;这里的海和国外的海有区别吗?游客说;你可以到国外在海边散散步钓钓鱼过悠闲的生活。年轻人说;请问我现在干什么呢?

所以在不了解别人的心境的时候,不要用自己的价值观为标准做出判断,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每个人可能选择不同的路到达...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