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整夜沒合眼,等他半夜,也沒有他的資訊,我就給他發了一條資訊,問他幹什麼來?可是他沒回資訊,早上他回來了,我寫好了離婚協定書,給他看,他說,朋友幫我找個活幹,正好他們打牌缺一個人,就讓我頂上了。我說你總得給我說一聲吧,你知道我一個人在家不敢睡覺啊。他說,打起牌來就沒時間打電話了,我說好,我在你心裡任何事情都比我重要,我們在一起還有意義嗎?,他說:“我就這一次,你不能原諒我那就随便吧……”

其實這段時間我們倆都覺得對方不順眼,一句話都會引來原則上的話題,有一次我說别人下崗都能找個活幹,就是找不到好的,幹個保安也行吧,可是他一聽見我說讓他幹保安就不得了了,他說:“我餓着也不去幹保安,看見那身工作服從心裡就煩,無論如何這個保安是不能幹。”我說,你不想幹保安還什麼工作能幹啊,開了多年的叉車,可是沒有駕駛證,開出租每天不能不喝酒,看倉庫不會用電腦,三百六十行乘二也找不出你能幹的活。能幹的不幹,剩下的都是沒法幹的。他說我找他後悔了,說我攀上大款了。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說了他也不會相信,是以兩年了,就這樣壓抑着冷戰,那天我心裡實在太憋屈了,寫了那個離婚協定。
等他看完,沉思兩個了個小時後,他說:“好吧,既然你都想好了,就這樣吧,我是一個沒本事的人,以後我的餘生殘年就這樣能過幾天算幾天吧。”然後又給我提了一個要求,問我能不能在星期天跟他一起去他家吃最後一頓飯,我本能的剛要說不去,可是轉念又想,還是去吧,反正也沒有下次了,以後辦完了手續再也沒有瓜葛了,我說行。
很快到了星期天,上午我們倆各自騎着自行車去他家,一路上誰都沒說話,心裡大概有些不舍吧,畢竟在一起五年了,一些生活中的各種過往在腦海打轉,有甜蜜,有苦澀,但更多的是未來的日子越發艱難。思緒中沒有注意一個老年人騎着輛三輪車猛的一拐彎,把我閃的一個急刹車,後邊一輛轎車馬上追尾觸到我,這時遲那時快,他立馬從自己的車子上跳下來,把我推開了,轎車碰傷了他的腿,經醫院診斷為粉碎性骨折。
我說你幹嘛不顧自己的安全去救我?他說:“隻要我們一天沒分開,我就有責任保護你一天,我别的事幹不了,就這一點點本事。”
在家養傷的第二天,他給我說:“你别着急,等我十天,咱就去辦手續。”我說要辦你自己去辦吧,我不想辦了。他聽見這句話,顧意說:“什麼?你說等幾天?我沒聽清楚,”我轉過臉來正要給他再說一遍,他一把抱住我,在我的臉上一陣狂吻。
我怕壓住他的腿,想掙脫出來,他說,汽車我都不怕……
三個月後,他自己找了一個保安的工作,天天按時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