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史小生
1950年11月28日上午10時，福洞和水灣之間的1221高地。
志願軍81師的一個營于頭天夜裡攻占了這個高地，并在此伏擊了美軍的一個連。該營孫營長指揮戰士們連夜修築了堅固的工事，準備阻擊由下碣隅裡方向來增援的美軍，這個高地的占領實際上已把美7師31團分做了兩段。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3">一、1221高地激烈争奪</h1>
10點左右，從南邊的公路上傳來了坦克行駛的轟隆之聲。孫營長通過望遠鏡看到一長隊坦克正氣勢洶洶地向1221高地駛來。
來的正是配屬給美第31團的第31坦克連。連長是德雷克。他們是早晨從福洞出發的。德雷克集體給了他的3個排共15瓶坦克，他自己還有1輛指揮坦克，上面裝着105毫米的榴彈炮。德雷克将他的第4排留在福洞保護那裡的31團後方指揮部和軍用物資堆積地。德雷克試圖用他的坦克開道、以打通南面的部隊與水清美軍的聯系。
1221高地實際隻有100多米高。通往長津鎮的公路一直沿着湖邊延伸。高地後面不遠的西北地區就是水灣。
孫營長立即指令營部的火箭炮移到陣地前的東頭。當敵人的坦克行駛到離陣地400米左右。坦克上的榴彈炮開始向1221高地上轟擊。火箭炮排長陳大有冒着硝煙、睜大雙眼，一連向敵人的坦克發射了9枚火箭炮彈。他真是個神射手，敵人的兩輛坦克立即被摧毀，一輛癱倒在公路上。另一輛滑向路邊的水溝，兩輛坦克内的敵兵慌忙逃出來，又遭到了志願軍的猛烈槍擊。
這時，一些志願軍戰士已從高地上二沖下，跳躍着接近敵人的坦克。坦克内的機槍以交叉火力互相掩護仍有幾十名志願軍戰士奮力沖上公路，從坦克射擊的死角爬上坦克，把手榴彈往坦克内扔。又有兩輛坦克報帳了。
德裡克無計可施，到下午隻好指令坦克撤退。
整個28日白天，志願軍從周圍的高地上一直覺察着水灣營地美軍的動靜。他們看見M16和M19被部署到了營的陣地上，細心地記下這些可怕的武器的具體位置。他們也注意到炮兵陣地的移動和前沿陣地的步兵組合。
主要陣地仍向着東面，沿着延伸到橋邊的山脊排開。3營的陣地從橋邊起沿着山脊向右延伸了大約800米長。然後，在他們的右邊更高更陡的山脊到1456高地，便是中國人的陣地。在白天，3營的士兵經常可以看到在他們陣地東南側更高的山脊上活動的志願軍戰士。
志願軍在28日黃昏便恢複了對水灣營地美軍的進攻，他們試圖殲滅頭天晚上未能殲滅的美軍。戰鬥從東側的步兵陣地開始。在那兒志願軍布置了一個機槍陣地并一度突破了K連的防線。從機槍陣地上下來的人跑到K連的陣地上。
當晚，有些志願軍戰士一直突破到炮兵陣，但美軍炮兵在附近的M19的支援下将這些沖過來的志願軍戰報擊退了。戰鬥持續了一整夜并經常十分激烈。天亮時，美軍整個防線已是搖搖欲墜了。
拂曉前幾個鐘頭志願軍開始從西邊對水灣美軍發起進攻。他們順着公路和鐵路線而來。他們的進攻持續得最久，天亮時他們撤退前，他們已經占領了水灣和3營防線之間的地帶。
志願軍一直把M16和M19當作他們攻擊的主要目标，并不斷從近距離試圖摧毀這些令他們憎恨的武器。M16和M19在當晚的戰鬥中火力極猛，給志願軍戰士造成了相當傷亡。
午夜後，志願軍用迫擊炮和其它輕重武器向保衛炮兵陣地的防空自動火炮發起了猛攻。志願軍戰士成功地沖到敵陣附近。一個美國兵正用他那每分鐘發射240發炮彈的雙筒炮向南面的小山轟擊。結果被打死了。
對于28日-29日晚的戰鬥，每個幸存者都有其終身難忘的經曆。一個叫斯威夫特的美國兵如此記述當時的情形：
“28日天黑前，我們挖了補散兵坑，鑽了進去。敵人每過一會兒就發動一次猛攻，這樣持續了一夜。有3個吉普車司機在他們的散兵坑外被擊中，其中有兩人倒在我們坑道的頂部，正在此刻，一顆然燒彈擊中了我旁邊的一個夏威夷小夥子，他當場就被燒死。”
天亮時，進攻1營陣地的志願軍開始後撤，以躲避美軍飛機的空襲。但在西南角戰鬥仍然很激烈。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3">二、11月29日夜，志願軍終于突破了美軍防線</h1>
志願軍80師對被圍之敵的突破是在29日夜晚實作的。地點就是費思的美第31團1營——整個美軍防線的前沿陣地。
大約兩個團的兵力參加了對美軍第1營的圍攻。為發揮我軍近戰、夜戰的特長。避開火力、武器配備上的弱點，80師的師長将進攻時間定在半夜12點。在此之前雙方的陣地上一片甯靜，數座山頭在黑暗中靜悄悄地聳立。
零點整，山谷溝的甯靜被重新打破，兩軍重新開戰。80師的部隊先發起了幾次試探性的進攻，随即大批人馬如潮水般地殺向敵人的陣地。美第1營四面風聲鶴唳，岌岌可危，恰如急雨狂風中的燭火，陣地和防線搖搖欲墜。
在第一次沖擊中，志願軍的第3營就成功地突入了敵人陣地，他們攻下了左翼敵人一個排防守的山頭，将該排排長擊斃。這意味着在敵人防線上撕開了一個口子。随後，敵人很快組織了連級規模的反擊，企圖奪回這個山頭，但被3營的戰士狠狠擊退了。現在，志願軍可以從敵人左翼陣地向西迂回到其後側，又可以向南攻擊敵人的營指揮所和約500米外的敵81毫米迫擊炮陣地。
另外兩個營的志願軍戰士沿着公路向東側的敵人陣地發起了攻擊。美軍的火力很猛，兩挺機槍和一門無後座力炮壓制住了80師戰士的進攻。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這時候，我238團1營占據的1475高地上，營長指令迫擊炮手居高臨下轟擊西面敵人的陣地，炮彈準确地在美軍的工事上爆炸。1營戰士從山頂沖下，杜樹君的四挺機槍同時轟響，狙擊手從高處不斷瞄準敵人射擊。幾分鐘後，他們攻占了敵人陣地的右翼。
美31團1營的所有陣地幾乎同時遭到了志願軍強有力的攻擊。午夜之後，志願軍已經下定決心，不讓被圍之敵再度過這個夜晚。各個山頭上。志願軍的号聲，喊殺聲使美軍心驚膽戰。雙方槍炮的交織更讓人觸目驚心。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8">三、美軍1營的指揮所内，氣氛空前緊張，危急的形勢使美軍軍官們情緒變得極度不安</h1>
即将覆滅的恐懼像夜晚一樣使他們暈眩。以緻好久都無法作出抉擇。
這個夜晚，幾乎雙方的武器都在超極限的射擊，當戰鬥之後，人們發現地面鋪着一層層厚厚的彈殼、彈夾。随着志願軍更為猛烈的沖擊，美軍的傷亡不斷增加。很明顯，繼續抵抗隻有死路一條。
淩晨兩點，敵陣開始出現動搖。參加進攻的各路志願軍判斷敵人可能要逃，于是加快進攻的節奏。敵人被壓得喘不過氣來。4點30分左右，美軍31團1營營長費思下令開始撤退。目的地是在水灣的美軍第3營營地。此地距水灣很近，不過兩裡來路。
非常奇怪的是，目前沿陣地上的美軍開始撤退之際，志願軍卻并未尾随追擊。這時候天上又降下了大雪，雪花紛飛，寒風如刀，拂曉前寒意更盛、氣溫驟然降至零下20 攝氏度。美國兵跌跌撞撞，從山上撤到山腳下的公路上，汽車馬達早被當機，美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些車輛發動。他們已無法将所有的物資弄走，隻好棄下一些車輛、食物、槍械，在漫天風雪中向水清敗退。
很快他們就到了水灣。這時才明白為何中國部隊沒有追擊：在水灣也到處都是志願軍戰士。他們封鎖了從北面通往3營的一座水泥大橋，當美軍31團1營的殘兵敗卒仍要通過那座橋時，密集的火力立即使幾輛卡車起火燃燒起來。
匆匆奔逃的美國士兵将這些車輛推下橋，他們已鬥志全無，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如何逃出漫山遍野的志願軍戰士所布下的天羅地網，志願軍戰士則好整以暇，從兩側的高地上向美軍進行殺傷性的射擊。美軍又死傷數十人，方才沖過這座橋，在這場戰鬥中，美第31團指揮官麥克萊恩上校不知所終。
當美軍好不容易趕到3營的環形防禦圈。從3營得到的消息使剛剛死裡逃生的敵人沮喪的心情更為沉重：志願軍戰士已占領了3營陣地的南端，阻斷了他們的南逃之路。
下午，美軍的空中排程指揮海盜式戰鬥機向圍困他們的志願軍部隊發起空中攻擊。随後，兩架運輸機向美軍空投食物和槍支彈藥。飛行員似乎也被地面美軍悲慘的處境所感染，匆匆投下的一些槍支彈藥幾乎全部落到了志願軍陣地上。志願軍戰士們打開貨包，驚喜萬分，裡面全是清一色的全新的美制M --1沖鋒槍和卡賓槍，以及數噸彈藥、食物。美軍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更覺意冷心灰。
志願軍戰士圍而不攻，他們監視着敵人。他們要等待這群兇狠的獵物在垂死掙紮中精疲力竭。80師、79師的官兵已布下十面埋伏，美軍已注定是在劫難逃了。從新興裡到下碣隅裡，他們還要走一條永遠走不完的路，雖然風雪漫天，他們卻要穿過志願軍設定的刀山火海。
作者簡介：太史小生，曆史領域愛好者，特别是熱衷于黨史、軍史的閱讀與寫作。一直希望更清晰地去回望曆史，更理性地看待曆史，更流暢地書寫曆史。
歡迎廣大曆史愛好者斧正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