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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講座|謝有順解讀《北韓戰争》,重溫文藝創作中的“立國之戰”

作者:羊城派

文/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 文藝 朱紹傑 通訊員 孫旭東 許琦圖/廣州市社科聯提供

“離家尚是少年之身,歸來已是報國之軀”。9月2日,109名在韓中國人民志願軍烈士遺骸以及1226件相關遺物傳回祖國,闊别祖國七十餘年後,英雄們終于重歸故土。

9月4日,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謝有順在學而優書店開講,從文學書寫與曆史真實的角度,解讀著名軍旅作家王樹增的《北韓戰争》,再次将人們的視線拉回到71年前抗美援朝的硝煙戰場。這是廣州市社科聯主辦的第十一屆廣州學術季“重溫紅色經典”系列講座之一。(更多新聞資訊,請關注羊城派 pai.ycwb.com)

名家講座|謝有順解讀《北韓戰争》,重溫文藝創作中的“立國之戰”

文學是活着的曆史

這場爆發于1950年的戰争是二戰之後的首次大規模國際局部戰争,被稱為新中國的“立國之戰”。《北韓戰争》便是一部詳實講述這場戰争的紀實性文學作品。在講座中,謝教授從史料收集運用、具體曆史事件分析、曆史人物描述三個方面,為讀者們梳理了北韓戰争始末。

謝有順提到,北韓戰争有關史料的豐富是文學創作的基礎,在我國,著名學者沈志華的研究為北韓戰争學術研究帶來突破與轉折。“文學是活着的曆史,它讓曆史變得鮮活,讓我們知道一個時代的人是如何生活、如何交往、如何表達感情。”謝有順這樣表述文學對曆史再現作用。

名家講座|謝有順解讀《北韓戰争》,重溫文藝創作中的“立國之戰”

不同于曆史虛構小說,紀實文學的虛構空間相對有限,特别是戰争類的嚴肅題材。謝教授認為,《北韓戰争》一書中,不僅有對真實曆史的記錄,也有作者合理的文學想象,實作了文學性與真實性的平衡,讓這本書有血有肉有可讀性,既能夠真實還原曆史,又不失生動地展現感性場景,這是它不同于曆史著作的地方。

重溫曆史是為了關照現在

經過長達三年的艱苦戰鬥,北韓戰争最終以簽署《北韓停戰協定》畫上句号。表面上,北韓戰争是一場平局,但對當時的新中國而言,由于交戰雙方力量懸殊,這其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勝利”。它為中國外部環境帶來了長期的和平與穩定,正如彭德懷元帥曾說過:“西方侵略者幾百年來隻要在東方海岸架起幾尊大炮就可以霸占一個國家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名家講座|謝有順解讀《北韓戰争》,重溫文藝創作中的“立國之戰”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影視作品也向北韓戰争取材。講座舉行的同一天,以北韓戰争為題材的電影《長津湖》宣布定檔9月30日,它将用鏡頭再次把觀衆帶回71年前那場“衛國之戰”的悲壯與慘烈。“電影是形象的藝術,雖然各方面有對鏡頭語言的考量,但總的來說中國電影對曆史的了解、對戰争的把握,還處于一個比較淺的層次。”謝有順說到。

最後,對于紅色經典書籍的閱讀,謝有順認為:“重溫曆史是為了關照現在,這種教育對于年輕人尤為重要。但方式可以多樣化,而且需要有人加以引導、解讀和啟發,營造閱讀的氛圍。”

【訪談】

還原曆史真實是這本書存在的價值

羊城晚報:曆史為文學提供素材,文學使曆史更加鮮活。如何評價《北韓戰争》的文學性和曆史真實性的平衡?創作的文學性與曆史真實性如何兼顧?

謝有順:因為王樹增的《北韓戰争》這本書是一種紀實文學,它不是曆史虛構小說,是以給予作家曆史虛構的權利或者自由都是有限的,在這樣的時候,我們對它曆史真實的要求會很高,這跟你寫一本《康熙大帝》,寫一本《太平公主》不一樣,雖然他們在曆史上也是确有其人,但是你大可以發揮你的想象,安排書中的倫理關系、情感關系、社會關系或者各種故事,那像北韓戰争這麼嚴肅的話題,這麼近的一個曆史事實,我覺得不一定會給作家這麼大的虛構空間。

是以第一個我覺得是要盡可能地還原曆史真實,這是這本書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否則就不要寫北韓戰争,你可以寫一本以北韓戰争為背景的小說,你要叫北韓戰争這4個字,它的第一要求就是要有效地還原曆史真實。從這個角度來講,我覺得王樹增還是對北韓戰争做了很多案頭工作,比如說大量的這種回憶錄,大量的當事人的通路,包括他對檔案資料,包括日本、南韓、北韓、蘇聯、中國、美國這些參與方,他們有的資料作家都盡可能讀了,而且梳理出了一個脈絡。

從叙事上來講,它也比較講究文學性。它雖然說有一個時間脈絡,但是也有突出重點,包括圍繞毛澤東、彭德懷、麥克阿瑟這些重要人物展開,同時他也寫到了一些次要人物,比如說某個士兵、某個團長,甚至某一個不知名的通訊兵的故事,這使得這本書具有了比較強的可讀性。

羊城晚報:北韓戰争研究有一些成果尚未在公衆領域傳播,甚至一些問題尚存在争議。對這些方面的寫作,小說家采取怎樣的标準?

謝有順:文學應該盡可能吸納新的史料,因為這些史料是有力的旁證,佐證當時的一些曆史決策和曆史真實。一方面我覺得有些曆史疑團可能會永遠沉默在曆史當中,當事人是怎麼想的,背後有什麼樣的考量,這不完全是我們後人可以分析出來的。

是以,其實每個人掌握的材料,他分析出來的東西都是非常有限的。另外一方面我們現在還有一些資料是沒有解密,尤其是國内涉及我們進階上司人的一些資料還沒有完全解密。是以圍繞這樣一場複雜的戰争,我覺得還有很多的文章可做。

因為我們跟北韓的特殊關系,現在我們也很難完全自由地探讨北韓戰争,我們還要顧及鄰邦的感受,這也是一個敏感點。我們要考慮到我們兩個國家聯合作戰,這裡面就有很多微妙的東西探讨。再比如說關于該不該發動北韓戰争這樣一個讨論,類似這樣的問題,涉及到國與國之間的外交,作家可以創作的空間是有限的。

羊城晚報:包括即将上映的《長津湖》,近年來圍繞北韓戰争展開的文藝作品越來越多,如何評價?

謝有順:電影是形象的藝術,它有它的考量,但是我覺得整個電影對曆史的了解,對戰争的把握,還處于比較淺的層次,尤其是現在的電影團隊,他們的整體水準都不高,要讓他們把握好這個世界不太可能。

像電影《金剛川》,裡面為保護一座橋犧牲了很多人,這座橋可能是重要的生命命脈,但在電影裡面出現的就是小小的一座橋,小小的橋有必要花那麼多人去保護嗎?事實上要保護的那座橋絕對是可以通過坦克,可以通過重型戰車的橋。如果你保護的就是一座小小的橋,運輸都過不去,橋保護來幹什麼?是以一看就知道導演很外行,做外景的時候應該找一座真正堅固的,能夠擔負起大動脈的橋,而不是為了風景好,弄一座小小的橋,這是經不起追問的。

來源 | 羊城晚報•羊城派

責編 | 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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