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對孔子、墨子和老子這三位聖人都是尊崇的,但各有側重,在他的求學時期、革命運動時期表現出不同的選擇傾向。而他的革命實踐,更多地受到了墨家“興天下之利”而刻苦自律、苦行救世的自我犧牲精神的影響。他對老子和墨子的态度是始終如一的,但對于孔子,則是早期崇拜,後來批判地繼承。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6">毛澤東常讀的《老子》書有十幾種</h1>
毛澤東外出視察,總會帶一批他想讀或常讀的書籍。為毛主席管理圖書的逄先知先生在大事記上記載:毛主席外出點名要帶上“關于《老子》的書十幾種”,(《人民網·毛澤東想讀常讀的書籍》)。
毛澤東重視對老子哲學思想的研究。他讀過的老子版本有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任繼愈的《老子今譯》,楊柳橋的《老子譯話》,陳伯達的《老子的哲學思想》,晚年視力下降後,又把馬叙倫的《老子校诂》、高亨的《老子簡注》等列印成大号字閱讀。
1974年,長沙馬王堆帛書《老子》甲、乙本出土後,也是印成大字本來閱讀的。
這一時期,毛澤東曾約談任繼愈,對他說:對于宗教問題要開展研究。一個好幾百人的哲學系怎麼能沒有人研究道教呢?包括佛教、基督教,都要研究。
毛澤東贊成任繼愈先生對孔子的評價,說孔子是重要的思想家,政治上是保守派。但他不贊成老子哲學是唯物主義的觀點,他以“道常無名”以及“視之不見”等語句為例,說明老子是唯心主義者。
但是任繼愈先生并沒接受毛澤東的意見,不久,任繼愈主編的《中國哲學史》教材,仍堅持認為老子哲學是唯物論。
不過,後來的任繼愈先生認為:用唯物論和唯心論來評價老子思想都是不合适的。
這樣的立場和态度,在當時的确是很難得的,但任先生并沒是以受到影響,這說明毛澤東對老子是唯物論者還是唯心論者的觀點也不是特别堅持。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36">對于孔子:從崇拜到平視</h1>
毛澤東出生于晚清時代,科舉制度依然是當時知識分子轉變身份的唯一或主要出路。科舉時代就得讀孔聖人書。
毛澤東當然也不例外,少年時代的毛澤東上學時每天都要叩拜孔子的牌位,直到1917年,24歲的毛澤東在他主辦的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勞工夜學開學儀式上,依然有一項議程就是向孔子像行三鞠躬禮)《人民網·毛澤東談孔子》。
這種崇拜一直到解放初期,他到曲阜參觀孔廟、孔府、孔林的時候說:曆代統治階級給孔子戴了很多高帽子,他的地位也越來越高。”
毛澤東自幼傾向于個性解放,具有“性不受束縛”的鮮明個性,年輕時就主張:“故凡有壓抑個人、違背個性者,罪莫大焉。故吾國之三綱在所必去……”“毀舊宇宙而得新宇宙”。
這種思想變化,開始于在北京大學圖書館跟李大钊的接觸。五四運動爆發後,毛澤東在他主編的《湘江評論》上抨擊康有為的“尊孔”行為,提出批孔的理由:“單就這獨霸中國,使我們思想界不能自由,郁郁做二千年偶像的奴隸,也是不能不反對的。”
延安時期,毛澤東還一直把孔子當做封建社會的聖人。他說:“孔夫子是封建社會的聖人,魯迅則是現代中國的聖人。”
為了反對國民黨政府的“尊孔讀經”的複古活動,他提出:他們靠孔夫子,我們靠馬克思。要劃清界限,旗幟鮮明。
後來他發動的那場轟轟烈烈的運動,也是把批孔作為一項重要内容,以消除孔夫子在各方面的影響。
林彪叛逃後,毛澤東認為,林彪與國民黨一樣,都是尊儒反法的。是以決定在“批林”的同時“批孔”。
總起來看,毛澤東對孔子的态度是早期崇拜,晚年批判,青年以後批判繼承,就像他在解放初期說的那樣:孔夫子是革命黨,此人不可一筆抹殺。而主要的批孔大多與當時的政治環境有關。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60">墨子是比孔子高明的聖人</h1>
墨子是下層人民的代言,他的兼愛、非攻、節用、節葬等主張,都是站在勞動人民立場上,替勞動人民說話。
墨學曾是“顯學”,孟子說“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以其有群衆基礎和廣泛的代表性,在興盛時期足以與儒學相抗衡,由于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墨學遭到曆代統治者的打壓,直到清末才被重新挖掘,随着“德先生、賽先生”運動的興起,墨學的工勞工精神和科學精神才得以複興,當時的知識分子多以躬身踐行墨家精神為榮,比如陳獨秀、魯迅、胡适等。
1939年2月,延安“新哲學會”負責人陳伯達寫了篇寫《墨子的哲學思想》的長文,請毛主席審閱。毛澤東回信說:“這是你的一大功勞,在中國找出赫拉克利特來了。”并建議修改标題為“古代辯證唯物論大家——墨子的哲學思想”。
赫拉克利特是古希臘哲學家,是第一個提出認識論的思想家。毛澤東把墨子比作赫拉克利特,可見毛主席對墨子的推崇(中國政協報“毛澤東:墨子是比孔子高明的聖人”)。
延安大生産運動時期,毛澤東說:墨子是一個勞動者,他不做官,但他是一個比孔子高明的聖人。孔子不耕地,墨子自己動手做桌子、椅子。曆史上幾千年來做官的不耕田,讀書人也不耕田。如果全國黨政軍學都幹起來,那不就是一個新的中國嗎?
他引用墨家的信條“賴其力者生,不賴其力者不生”說:“馬克思主義千條萬條,中心的一條就是不勞動者不得食”。
毛澤東對墨子的推崇源于他的青少年時期,他在接受美國進步記者埃德加·斯諾時說:我很喜歡那些正經書以外的小說、遊俠,“我常常在學堂裡讀這些書,老師走過來的時候就用一本正經書遮住。大多數同學也都是這樣做的……這些書對我影響很大,因為是在容易接受的年齡裡讀的。”
青年時代,他的偶像梁啟超、胡适、譚嗣同都推崇墨家,梁啟超說“墨子真算千古的大實行家,不惟在中國無人能比,求諸全世界也是少見”。胡适則是少年時就深受老子和墨子的影響。毛澤東在北大圖書館時,就聽過胡适的墨子哲學課。是以,墨子的形象在他心中深深底紮下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