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北平的夏天，除開每年都有的炎熱，還有紛繁混亂的煩躁。好在，每年都有的那幾場雨如約而至，稍微安撫了躁動。
小鳳仙安靜地拿着一本書，一個時辰過去了，卻一頁都沒有看完，因為她的心思，全在八仙桌另一邊的男人身上。男人的面前鋪排着幾張信紙，手裡握着筆，在寫着什麼，具體寫什麼，小鳳仙也毫不在意，隻想把男人認真思考的模樣刻進心裡。
男人正是蔡锷将軍。
<h1 class="pgc-h-arrow-right">相伴</h1>
來到京城已經大半年，袁世凱的真面目蔡锷已經看得清清楚楚，隻是如今人在屋檐下，想走也沒那麼容易。
又過了半晌，蔡锷放下筆，小鳳仙趕緊将心思強壓在書本上，卻聽蔡锷說道：“唱首曲吧。”小鳳仙去取琵琶，蔡锷說：“不，用二胡。”
蔡锷一個禮拜有好幾天都泡在八大胡同，而來八大胡同就必到雲吉班，找小鳳仙相陪，有時甚至在此過夜。人們都說，小鳳仙現在是蔡锷将軍心尖尖上的人物。具體是怎樣的，小鳳仙自己心裡很清楚，即使如此，小鳳仙也覺得滿足，她小鳳仙心上的男人，就應該如此。
這樣的愛戀直到北平開始下雪。小鳳仙聽着他們的談話，意識到分别在即，當蔡锷的客人都走了以後，小鳳仙提到，“可否給我一張将軍的相片作為禮物。”這是容易辦到的事情，對于幾個月來小鳳仙幫忙打掩護，一張照片不算什麼。
小鳳仙用手帕将相片包裹起來，放在了枕頭下面。
<h1 class="pgc-h-arrow-right">分别之後</h1>
将軍走後，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不管外面亂成什麼樣，八大胡同依然整日咿咿呀呀。
蔡锷将軍的死訊傳來，小鳳仙将自己關在屋裡，将照片按在心口，狠狠地哭了一場。然後收起眼淚，将照片收好，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後來，時局實在太亂，小鳳仙輾轉來到沈陽，隐姓埋名。在沈陽，小鳳仙意外結識了一位軍官，他給了小鳳仙一段安穩踏實的歲月，遺憾的是，解放戰争時期，這位軍官死在了戰場之上。
戰争年代，獨居的女人日子難過，經人介紹，小鳳仙與鳏居的鍋爐勞工李振海相識，結為夫妻。那時的小鳳仙即将年過半百，她早已看透了曆經波折的人生，這樣的生活雖然窮苦，但好歹有一個落腳之處。
時代賦予的厄運并沒有放過小鳳仙，她先送走了李振海，1952年，小鳳仙自己也得了老年癡呆，身體越來越差。經受了兩年病情的折磨，1954年，小鳳仙病逝于沈陽。
她的遺物中，有一張身穿戎裝的照片，因為時時撫摸，面容已經模糊得無法辨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