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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鴻傑:許諾明天

作者:肖的老闆

人的長大就像一棵樹,有陽光、空氣、養分,也經曆突如其來的大雨、狂風,還一定會遇到許多溫柔的小鳥和美麗的夏天。田鴻傑也這樣慢慢長大着,他迎接未知,釋然困惑,追逐着明天,每一個明天。

田鴻傑:許諾明天

做了一件最搖滾的事

17歲那年,田鴻傑做了一個很瘋狂的決定。他拿起老師桌上的電話,查詢系統号碼,打給了一位音樂老師,告訴她,自己想考聲樂,希望能跟她學習。此後他無數次想起這一幕,認為自己做了一件“最搖滾的事”。

對田鴻傑來說,音樂是孩提時期的陪伴,從小他就跟着大人聽流行歌曲。父母是20世紀70年代生人,成長在香港樂壇的黃金時代,喜歡聽溫拿樂隊、Beyond和張國榮那一代人,田鴻傑家裡有許多錄音帶,一摞摞地放在書櫃裡。長大以後,媽媽常常說:“你那兒有什麼新歌,推薦我聽一下。”

田鴻傑:許諾明天

田鴻傑的很多小習慣與音樂有關,有時會順着當下的情緒找一些歌來聽。譬如和好朋友鬧别扭了,或是考試成績不好,生自己的氣,就聽傷感的歌。許久以後田鴻傑才明白,長大的疼痛遠不是一首歌那樣簡單。給音樂老師打電話的那一刻,他隻是想:為什麼不嘗試一點新的東西?聽筒另一端,老師和藹地說:“可以,下午咱們見個面,看看你有哪些基礎。”“其實看不看都一樣。”田鴻傑心裡想,“因為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學過。”

盡管是零基礎,但他的音域很高,高音區音色很好聽,但老師那天說了什麼,他卻不記得了。“我學得不久,實力不夠,這是事實,而且我也不會非要誇自己高音還是很漂亮,沒有必要。在低音區我發不了力,到高音才可以,我為什麼一直練,是因為知道自己還可以提升。”

田鴻傑:許諾明天

開始系統學習後,他體重長到了180斤,樣子像維尼熊,“小熊”的外号是以而來。他的活動空間隻有琴房與宿舍,沒有時間打球,青春期男孩總是覺得餓,吃下去的都長在了身上。“我想考音樂劇系,還需要學跳舞,但是因為基礎差,要從樂理學起,隻能把自己泡在教室裡。”

别人眼中枯燥的樂理,在他學來很有興趣,宮、商、角、徵、羽,都是眼前跳躍的音符。他樂理考得挺好,隻是遺憾自己沒有從國小一件樂器。“我聽力不行,不能一下就聽出來是哪個音。”錄完《明日之子》,他想學一點合成器。“國小有一次機會學電子琴,爸爸媽媽還是希望我好好上學。現在開始學樂器,技術上達不到很好,至少可以營造氛圍。”

田鴻傑:許諾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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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遊蕩在城市的街角

星海音樂學院是田鴻傑的第一志願,複試那天,他第一個上場。“全廣東省,我是第一個上的。”上午9點多,他已經考完回家,不确定能不能考上,隻覺得該做的已經做了。“我已經努力過了,其他的,聽天由命。”在這之前,他還報考了一所馬來西亞的大學,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田鴻傑:許諾明天

對于兒子突然做藝術生這件事,父母是一種“不了解的支援”。從小到大,父母常常為他做決定,直到這次藝考。小熊看上去很像乖孩子、好學生,但他覺得不完全是。“我拿過倒數第一,也拿過第一,大家覺得我什麼事都很聽話,但其實我隻是去衡量一件事應不應該做。”

他打了個比方:“附近有一個好玩的地方,我很想去嘗試一下,但如果明天有重要的事,我為什麼還要去呢?”《明日之子》有一期策劃,讓父母給孩子寄東西,他收到的禮物是羽毛球拍。他最愛打羽毛球,但臨行隻帶了兩箱子衣服,球拍沒有帶上。“不會有時間打球,是以我不會帶。”

龍丹妮以長輩的身份看望大家,男孩們都在提問:“藝人能不能談戀愛?”“我可以點外賣嗎?”田鴻傑心裡的問題是:我能不能出去玩?“我不喜歡兩點一線的生活。我不會做很瘋狂的事,打架鬥毆、喝酒泡吧、酩酊大醉,我不會做,但我喜歡散步,喜歡看一座城市,慢慢遊走。”

田鴻傑:許諾明天

從前在廣州時,他喜歡從花都區開始,沿着一條小街溜達,路過道旁的建築,看行色匆匆的人。許多正在消失的騎樓,木窗上有好看的雕花,衣繩晾曬着小孩的衣服,樓體早已斑駁,但舊得從容,舊得不卑不亢。“我夜裡一兩點在海心沙廣場散步,累了就找一間飯店住下。”

在無錫過了幾個月,他想念家鄉的燒臘、糯米雞,還有魚。他愛吃的魚叫脆肉鯇,肉質久煮不爛,口感鮮脆,廣東人經常拿來打邊爐。很多人愛吃的廣式茶點,在他看來隻是早餐,不是不好吃,是不夠一解鄉愁,也無法消減心中對美食的向往。

盡管心中藏着問題,那一天他卻沒有問出口。“我不喜歡在那麼多人面前發言,除非強制性。”身邊一直跟随他的PD也問他,有什麼問題想問龍老師,他搖了搖頭。“我的PD老師很好,他每次都會問我,這句話你想說嗎,我說我不想。他說行,那我們把這句話删掉。確定我在節目裡說的話,都是自己想表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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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日之子》的集體生活中,田鴻傑學會許多事,譬如給自己塗打底,但大部分時候,他喜歡素顔出鏡。拍生活中的真人秀,編導會讓他打個底。“我不。”他很堅決,“我不是要增加後期老師的工作量,是覺得沒必要,打了底會好看多少?也就一點點。要我很精緻,每天化妝?我不行。”做自己這件事,田鴻傑很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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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被世界改變

越到後面,壓力越大,總決賽前進入連軸轉,很多細節來不及想,很多知識來不及消化。“像在趕工期,三天之内作出一首歌,來不及了解。”有時在台上,他覺得自己像在完成任務。“我喜歡唱歌,但倉促的舞台不是享受。”想起高中參加的校園歌手大賽,他選了偶像麥浚龍的歌,止步在半決賽,那時隻感覺到緊張。

這些想法他放在心裡,沒與任何人分享過。“幾個月下來,我心理抗壓能力有提升,但同時也失去了一些東西。”以前就算音唱得不準,他也很開心,認真準備自己的情緒,傳達一首歌蘊含的内容。這些感觸很細膩,也許不是每個人都會了解,更多的時候,成長總是孤獨的。

“從前唱《你就不要想起我》《浮誇》,或是《海芋戀》,我覺得我在給你看我的情緒,自己沉浸其中,唱得很投入。現在首先是考慮把音唱準。”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表達技巧上,情緒的抒發沒有從前的随性肆意,他也在學習成長,尋求更多方法。

他想起很多老師,那些在音樂上教過他的。“我遇到過很多老師。有些老師會注重情緒的表達,他會跟你講唱錯沒關系,但一定不要被人知道你唱錯了。站在舞台上,你就是一個表演者,要把想表達的傳遞給觀衆。是以錯沒關系,但一定要連貫情緒。有些老師強調技術,高音為什麼上不去?因為你口腔沒有打開,位置沒有提高。”

對于一個初學者,老師的話都很珍貴,田鴻傑心裡有了認知。“情感百分百放出來,肯定是不對的;要留三厘清醒去控制,其他的交給内心。唱歌就是這樣,從一開始放的狀态,一點一點收,收到自己認為被困住了,再慢慢放。這是一個很難受的過程。”他清醒地認識到這些,眼前的困擾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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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收得再快,這三個月也的确不會有太多長進。”第一次面對這樣大的舞台,和在排練廳上小課完全不同,一旦上了台,那些發聲的位置、真假聲轉換、共鳴的方式,他都不記得了。想起鄧紫棋老師說的,心理影響到生理,“不是能否唱得好,還是能不能扛得住,過了自己那一關”。

田鴻傑覺得自己快速長大了,考慮的越來越多,自己一個人唱的時候,會想到怎麼跟鼓或鋼琴配合。“一句話說出來,會想需不需要把關?顧慮的事變多了。”他想回大學上課,心裡有堅定的信念,要好好珍惜這四年時光。“在學校時,我們每天排音樂劇,是很累,但氛圍很輕松。”

田鴻傑:許諾明天

和新的朋友組成五人樂隊後,他希望大家每天相處很開心,有共同的目标。有人陪伴自己當然很好,如果大家想追尋各自想要的東西也沒什麼。“這并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成員想做的事,我不會阻止,而是支援。”他心中也有一個關于舞台最華麗的夢,想開演唱會,要開四面台,像紅磡體育館那種。

田鴻傑:許諾明天

田鴻傑問過樸樹,怎樣才能不被世界改變?最近有很多人跟田鴻傑交流,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他哪種做法更好,哪種方式比較合适。“沒有絕對正确和絕對錯誤,隻能說每個人觀點不一樣。所有想法對我都是一種參考,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心要保持确定,記住最初想做的事,哪怕中途搖擺了,也告訴自己你是對的。”

他曾把問題寫在小黑闆上,沒有得到樸樹回答。“我問自己:你怎樣才能不被世界改變?我還沒有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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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陳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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