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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都知道裴景對我有救命之恩 他在殿前許諾此生隻我一人 絕不辜負

作者:小李子推書

京中人人都知道裴景對我有救命之恩。

若不是裴景,那個驕傲的公主早死在山林裡了。

他在殿前許諾此生隻我一人,絕不辜負。

父皇長歎一聲,為我們賜婚。

人們贊歎裴景好福氣,娶了當今最受寵的公主回家。

又過兩年。

京中人人為裴景感到惋惜。

他才華橫溢,面如冠玉,曾被人稱贊有宰相之才,卻因為娶了公主不得重用。

我卧病在床,他帶着舞女在我房中尋歡作樂。

可當初在山林裡明明是我以性命作為交換救了瀕死的他。

京中都知道裴景對我有救命之恩 他在殿前許諾此生隻我一人 絕不辜負

1

冷風透過門窗吹滅了泛着微光的蠟燭,月光被雲層遮住,庭院照不進一絲光亮。

我躺在床上,臉色泛白,裹緊了棉被卻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身上的皺紋若隐若現,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東邊的院落燈火通明,今夜又是輕歌曼舞,逍遙快活。

床頭還挂着成婚時裴景送我的玉佩。

如今也不過兩年,兩年前我還是京中人人羨慕的公主。

裴景則是父皇母族的公子,他自幼聰慧,文武雙全,被譽為第一才子。

我跟随父皇上山祈福,裴景亦随行,中途樹木突然斷裂,驚了馬匹,帶着我跌下了山崖。

裴景為救我跟着跳了下來。

可他沒我幸運,我衣服挂到了樹上而後掉落在了雪地上,縱然下面有落葉在鋪墊也摔得不輕。

裴景更慘,他直接撞在了山石上。

我拖着沉重的身體來到裴景身旁,他氣息微弱,鮮血自嘴角和身上溢出,染紅了白色的雪。

他勉強睜開了雙眼:「公主沒事就好,不必管臣。」

微弱的聲音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蒼茫的天地間突然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窗外傳來腳步聲,來的是裴景最近新得的美人。

這位原本是醉月樓當紅的美人,歌聲宛若黃鹂,舞姿飄逸優美。

彩繡雙蝶羅裙飄飄,步态輕盈曼妙,略施朱粉便明媚動人。

「公主殿下,獨自一人在這裡多無趣啊,裴郎讓我來請你到東院與我們姐妹同樂。」

她推開房門,坐在了椅子上,想給自己倒杯茶,倒了半天,什麼都沒倒出來。

我的貼身侍女榮兒從外面匆匆趕來:「大膽,見了公主還不跪下。」

她施施然一笑,起身行了個禮:「姐姐,是妹妹的不是了。」

我坐起了身,仔細打量了一下,楚腰纖細,盈盈一握,正是裴景喜歡的類型。

這樣的美人我見得多了,每隔一段時間,裴景院裡就會換一批人。

「本宮不知,父皇何時給我添了個妹妹。」

榮兒向來看不慣裴景院裡的這些人:「一個青樓中出來的舞女,也敢叫公主殿下姐姐?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我端起身子,侍女拿了壺熱茶過來,品了一口,溫度剛好,是今天父皇賞賜下來的。

「公主殿下,奴知錯,隻是公主不知裴郎多久沒來你這裡了呢?」

我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茶水險些溢出,那女人一臉挑釁地看着我,如願地看見我失神了片刻,放聲大笑起來。

她撩動着自己的頭發:「公主又如何,裴郎看都不想看你。」

剛成婚的半年,我與裴景稱得上是京中的恩愛夫妻。

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可半年之後,院中的新人就像雨後春筍一般,一個接一個地住進來。

我哭過,鬧過,然後給自己掙到了一頂善妒的帽子。

可我确實不懂該怎麼接受與他人共享夫君,卻又不得不接受這一切。

我将這個女人放了回去,不多時窗外變得熱鬧起來,是裴景便帶着一衆女人來到了我院中。

2

「你為何要為難蕭娘,你以為這樣今夜我就會留宿你房中了嗎?」

我已經一個月多沒有見過他了,他身着石青彈墨白玉蘭雲錦長袍,頭帶玉環雲紋金冠,腰上挂着一塊上好的玉佩,開口便是問我的罪。

「裴景,你就為了一個青樓女子來質問我?」

「你是公主就可以仗勢欺人嗎?蕭娘好心過來請你,你不想去就不去,為何還打她。」

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陰影籠罩在我身上,一瞬間,月色之中多了幾分薄涼。

我擡頭看向裴景,眼中多了幾分哀傷,蕭娘站在他身後,柔弱無骨依在裴景身上。

「我沒有動過她。」

他一把摟過蕭娘,把我推到在地:「蕭娘不過是一介孤女,無依無靠,難道她臉上的傷是她自己打的嗎?」

我這才注意到蕭娘臉上的傷,右臉已然紅腫起來。

我想張嘴反駁,可他在心裡已經給我定了罪,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

他的女人站在他身後看着我,手帕虛掩着她們臉上的笑意。

屋裡站不下那麼多人,是以還有一部分站在院中看着這場鬧劇,

今夜的風不小,吹得我咳嗽起來,也把一個女子的手帕吹到了我臉上。

那手帕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就掉落在地上,似是扯掉了我最後的面紗,赤裸的暴露在衆人面前。

那女子驚呼一聲,慌忙中想要撿起手帕。

裴景的靴子先落在了手帕上,像是踐踏在我的臉上,那雙靴子是我上月親手做好送給他的。

他漆黑的眼眸中閃現過一絲嘲諷,嘴角勾起一分涼薄,俯下身,單手撫上了我的臉。

「公主不想看見臣,無妨,臣不出現就是了。」

這就是我當年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這就是我甯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嫁的人。

他帶着一衆女子離開了我的院落,我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傷是兩年前留下的。

我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

風雪不曾停止,四周空寂無人,父皇的護衛不知幾時才能找到我們。

我拖着裴景來到一個山洞中,在路上做上記号。

夜幕很快降臨,我裹緊身上的衣服,把裴景護在後面。

他還在昏迷中。

冷風透過我的身體,我蜷縮着身體,洞外傳來陣陣狼嚎聲。

黑暗中,我看見洞外有一點點綠色的光亮,恍惚間我以為自己眼花了。

綠光逐漸靠近,我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那是狼的眼睛。

我瞪大了眼睛,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狹小的空間中心跳越來越快,全身的汗毛都樹立起來。

沉默阻止不了狼的靠近,狹窄的空間裝不下我此刻的絕望。

眼淚無聲地留了下來,我撿起地上的樹枝,擋在身前,身體打着顫。

也許,也許我跑出去,把狼群吸引過去,狼群吃飽了,就可以留他一命?

身後的人還在昏迷中,我鼓起勇氣走出山洞,借着月光我看見通體雪白的狼在一步步後退。

三枚石子穿過我的身旁,一枚打掉了我的發簪,一枚打掉了我手上的樹枝,還有一枚,飛向了我的身後。

3

一位白衣銀發少年從旁邊走了過來,狼群緩緩給他讓路。

他開口道:「你想救他嗎?」

月光傾瀉而下,照在他身上,仿佛給他加了層銀白的薄紗。

冷風呼嘯,屋内的炭火滅了。

我扶着腦袋,炸裂般的疼痛讓我清醒了過來,身前的玉佩泛着白光,提醒着我當年的交易。

隔間傳來聲音。

「裴郎,輕點,輕點,一會把公主吵醒了。」

女人嬌聲責怪着男人,卻不斷發出呻吟。

「這不是你提議的嗎?醒了就醒了,正好讓她向你學習一下,以後你們倆一起伺候我。」

男人沒有絲毫顧忌,反而大方地調笑着,我猛地推開屏風。

正是我那驸馬,他大敞着衣襟,把蕭娘壓在身下,見我來了絲毫不避諱,反而主動邀請,「公主醒了,來學習一下也好。」

我看着地上髒亂的衣服,抄起架子上的花瓶就砸了過去。

「裴景,你對得起我嗎?我是皇家的公主,是你的妻子。」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歇斯底裡地喊叫着,長發散亂下來,強撐着身體不讓自己倒下。

裴景被吓了一跳,堪堪躲過花瓶,卻苦了他身後的蕭娘,被砸傷了頭部,額角當場留了血,跪在地上捂着額頭。

他怒斥着我:「你發什麼瘋?」

屋外侍女聽見動靜紛紛趕了過來,容兒扶着我坐下,怒視着兩人:「這裡是公主府,驸馬怎能與他人在公主府尋歡?」

裴景嗤笑一聲,尋了個闆凳坐在我對面,岔開雙腿正對着我。

「是公主,也是臣妻,妻子順從丈夫也沒什麼不妥的吧。

「公主可還記得我們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啊?

「雖然你沒有蕭娘那麼有趣,但熄了燈也都一樣。」

裴景敞着衣裳,一步步向我逼近:「都出去。今夜我與公主同樂。」

我看着眼前的裴景,隻覺得渾身發冷,那個年少時期的少年郎終是變了樣子。

在他的手碰觸到我那一刻,我心中的厭惡達到了巅峰:「滾。」

這反倒激怒了裴景,他把我按在桌子上:「怎麼?做妻子的不該滿足夫君的需求嗎?你裝什麼?」

臉貼在桌闆上,我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我嫌髒。」

眼淚不争氣地流了下來,這句話仿佛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他冷笑了一聲,放開了我。

「髒?公主反倒埋怨起我來了?是誰害我到如此地步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琴瑟和鳴,我也有淩雲之志,可現在呢?因為娶了你我隻能被困在這個院子裡。

「公主驸馬,說的好聽,可一輩子不得重用,才華無法施展,隻能做個籠中鳥,就像現在這樣,整日遊手好閑,吃喝玩樂。」

裴景披上衣服,背對着我:「你說你愛我,愛是付出,那你就去求你的父皇,給我一個實職。」

我痛苦地蜷縮着身體,頭發散落在地上,強忍着難受,可鮮血還是順着嘴角流出。

裴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夜過後再醒來,我已經身處皇宮之中。

榮兒說我已經睡了五天,是裴景抱着我走出了山林。

是裴景救了當朝最受寵的三公主。

4

大家都在猜測父皇會賞賜些什麼給裴景。

直到那日,父皇傳我去他的書房,裴景跪在地上。

父皇告訴我裴景有意求娶,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

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我以為這份感情是雙向的奔赴。

嘴角壓抑不住地上揚,欣喜充斥着我,玉佩泛着白光,滋養着我的身體。

父皇眼神幽深,再次詢問裴景:「你真的想好了?不後悔?你可是裴家最出色的弟子。」

裴景豎起身子,莊嚴而鄭重地答道:「臣真心求娶三公主,絕不後悔。」

父皇長歎一口氣:「罷了,朕答應了。

「朕乏了,你們走吧。」

我忘不了臨走時父皇的眼神,那不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祝福,反而像是在惋惜。

賜婚的是聖旨很快就下來了,我沉浸在即将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喜悅中。

全城都在讨論這樁婚事,成婚那天十裡紅妝,萬人空巷。

裴景騎在馬上親自迎我進門。

夜晚時分,紅燭輕紗,他醉醺醺地來到我房間,說此生絕不負我。

燭火燃盡,那日的紅綢早已撤了下去,身上的劇痛暫時平息了下去。

榮兒慌慌張張地跑進我的房間:「公主不好了,娘娘病了。」

額娘病了,急招我進宮。

我已經許久沒見過額娘了,路上我反複叮囑榮兒,絕不可洩露我與驸馬之間的事。

我不想讓額娘擔心。

宮中的梅花開的正盛,昨日的大雪壓在枝頭上,襯得梅花妖豔動人。

我在路上碰見了五皇妹,我走後她便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

她嬌豔動人,好像當初的我,受盡寵愛,明媚動人,驕傲的像一朵玫瑰花,引誘着暗中的人們想要将其折服。

她坐着轎子命人攔下了我:「三姐姐,好久不見,是來看柔妃的吧,她已經許久未得父皇召見了。

「她如今住在玉雲殿,姐姐可别走錯了路。」

她嬌笑着離開了,一衆宮人跟随在她身後侍奉。

玉雲殿是前朝皇帝最不喜歡的一位妃子住過的宮殿,那位妃子走了以後,宮中覺得晦氣,這麼多年我從未見有人住過。

我趕往了玉雲殿。

母妃獨自一人躺在床上,臉色雪白,整個人都沒有了精氣。

「額娘,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太醫呢?太醫怎麼說?」

青竹站在一旁掩面哭泣,殿中多了幾分凄涼,不負當年我在時的熱鬧,可這才過了兩年。

「太醫說娘娘她熬不過這個月了。」

我當場跌坐在床旁,發不出半點聲音,眼淚決堤般地湧出,腦子裡最後一根弦啪地一下徹底斷了。

我留在了宮中,想陪着母妃度過最後的日子。

我侍奉母妃喝藥,照顧母妃起居,遠離了裴景,心反而安定了下來。

隻是父皇從未來過。

大雪漸漸消融,樹枝冒出了綠牙。

母妃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偶爾還能出來走動,一切好像回到了從前的安詳。

她花了精緻的妝容,穿上了一件粉色的衣裳,炖了一鍋湯,請了父皇過來,像從前那樣親自服侍父皇。

5

飯後,她對父皇說:「臣妾唯有一女,可裴景從未善待過她,反而多次羞辱,請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允許我們的女兒和離,讓她往後能過的好一些。」

父皇長歎一口氣:「裴家連失二子,朕對裴家有所虧欠,此事朕會教育裴景。」

額娘眼神悲哀,抓住父皇的衣角:「臣妾将死,唯獨不放心這個女兒,求皇上準許他們和離。」

原來額娘一直都知道。

我跪在地上,眼淚繃不住:「父皇,裴景不喜兒臣,一直分居,求父皇準許兒臣和離吧。」

我是喜歡過裴景的,不然也不會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

我不後悔當初的選擇,隻是現在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下去。

興許是還有些情分在,父皇思考了片刻同意了:「罷了,朕準許你們和離。」

母妃聽到此處,笑了起來,她溫柔看着我,囑咐我要好後生活。

我在她眼中看到了羨慕,那是對自由的向往。

「多謝皇上,如此臣妾便安心了。」

說完這句話,額娘便倒了下去,失了呼吸。

我緊緊抱住額娘的身體,卻換不回一絲溫熱,多日的安詳與太平在這一刻完全粉碎,心髒破了個口子,眼淚與悲傷從缺口奔湧而出。

父皇皺起眉毛,興許是覺得吵鬧留下一句會追封母妃為皇貴妃就離開了。

青竹跪在地上,眼淚浸濕了衣襟,幾乎暈厥過去。

母妃已經為她安排好了後路,隻要再等些日子就能出宮。

我送走了額娘之後又見到了裴景,是在父皇的殿前。

他冷漠地看着我:「公主可鬧夠了?鬧夠了也該回去了。」

沒有一句關心,也沒有一句擔憂。

冰冷的眼神不帶一絲溫熱。

「裴景,我們和離吧。」

他嘴角出現一絲嘲笑:「公主用完了臣,便覺得臣沒用了?當初是誰偷偷在草叢後偷看我,又是誰做糕點給我?」

父皇的近侍宣我們一同進去,我滿心期待,裴景一言不發。

過了今天我與裴景将再無關系。

父皇和藹地坐在上面,親切地看着我們。

吳公公宣讀起了聖旨,可上面的字我一個也聽不懂。

聖旨宣讀完畢,裴景接旨謝恩,我搶過聖旨看了又看,沒有一句提了和離的事,反倒是要給裴景升職。

我迷惑地看着父皇,父皇面帶笑意:「朕如今升了裴景的職位,你們之間的沖突解開了,往後可要好好相處。」

裴景也一臉喜色:「多謝聖上,臣必不負聖上所托,今後必定會善待公主。」

我癱坐在地上,面色麻木:「父皇昨夜不是準許我和裴景和離了嗎?怎麼才隔了一天就反悔了?」

父皇面色愠怒,像是被挑釁了的雄獅,渾身毛發豎起來宣示着自己的權威,獨屬于男人的權威。

「荒唐,婚姻豈是兒戲,你們既是夫妻就該互相扶持,說什麼和離?

「朕知道,裴景院中有許多女人,那不過是些供人玩樂之位,算不得真。」

我渾身失了力氣,固執地堅持:「陛下說了準許我跟裴景和離。」

父皇臉色徹底冷了下來:「誰聽到了?」

我幾乎哀求,額頭重重地磕了下去:「求陛下準許女兒與裴景和離。」

6

我怕連累母妃宮中人,隻得放下尊嚴哀求,可并未改變父皇的态度,他冰冷地說道:「你母妃宮中那些人全都自願給你母妃陪葬了。」

他态度又柔和了下來:「朕是哄過你母妃,說了一些話也不過是看在她将死的份上。」

明明冬天過去了,我卻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仿佛上面這個人不是我認識的父皇。

青竹也死了,她隻比我大三歲,明明母妃給她留了後路。

她已經說了親事,隻待今年就可以出宮成親,侍奉父母。

劇痛發作,蔓延全身,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這屋子站滿了人,他們都在開口,突然,他們又都變成了一個人。

他站在我面前,擋住了我的路。

我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裴景,朕乏了,把她帶回去。

冰冷的雪夜中。

白發銀衣的少年站在我面前,狼群對他低下了頭,安安靜靜地不再行動,他一步一步朝我靠近。

「他身上斷了幾根肋骨,内裡也受了傷,這麼下去怕是熬不過今晚。你喜歡他嗎?」

我的神色暗淡了下來,喜歡,可是兩國曾定下的合約,不再打仗,但需要送一位公主前去和親,我偷偷聽過父皇和母親的對話,父皇想讓我去。

父皇背着母妃偷偷告訴我,這是我身為公主的職責,以我去和親換兩國邊境太平,換取百姓安居樂業。

我喜歡裴景,可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白發少年見我猶豫,又問道:「你願意救他嗎?」

我毫不猶豫地說願意。

他捋了捋我的頭發,輕輕擡起我的腦袋,将手指放在我的唇上:「别急着答應,有代價的。

「需要你的命。」

我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大腦在此刻停止運轉。

他走到裴景身旁看了看:「以你六十年壽命為代價,換他重生如何?」

「那我還能活幾年?」

「五年。」

五年,足夠了,我回去便自請和親,這樣既救了裴景,也全了忠義,免得其他妹妹前去受苦。

我拉住他的衣角:「我願意。」

他低頭看向我:「其實也不是沒有别的辦法,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他。

「若三年之後今天,開啟法陣,他願意同你共享壽命,你們便都可以存活。」

我跪在地上:「我願意,求你救他。」

他以我的血畫出了陣法,将我們置于陣法的兩端。

我感受到生命力不斷地流失,我的身體開始急速衰老,頭發變成了灰白色,皮膚也長了好多皺紋。

他将一道精氣封禁我的體内,我又恢複了剛才的青春。

這道精氣可以維持我五年青春,代價便是每隔半月便會承受一次疼痛。

他把吊墜扔給我:「這法陣我便存在着吊墜之中,你可要保管好,那是你活下去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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