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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隻有大鵬才能拍成的生猛之作

作者:北京日報用戶端

上周五,大鵬執導的第三部電影《吉祥如意》全國公映,上映4天,票房為800萬元,這跟他的前兩部電影《煎餅俠》和《縫紉機樂隊》相比,不值一提,但在口碑上,該片的網絡評分高達8.1分。在公映前的首映式上,管虎、陳思誠等導演都對該片不吝贊美,張譯甚至用“裡程碑式的國産電影”來褒獎它。

這是一部隻有大鵬才能拍成的生猛之作

《吉祥如意》全片分為“吉祥”和“如意”兩個部分,“吉祥”作為一部48分鐘的短片,早在2018年就已經獲得了金雞獎最佳短片獎,藝術水準得到了肯定;而“如意”部分是大鵬為了讓這部影片能公映而後加上去的,講述的是“吉祥”這部短片的創作過程。但這部分内容可不是可有可無的,正是有了這部分内容,讓“吉祥”有了更多的解讀空間,也讓整部影片的氣質看起來非常另類和獨特,這才是影片真正的價值所在。

所謂文如其人,電影也是。《吉祥如意》這部影片換成任何一個導演,恐怕都不會這樣拍。先說“吉祥”部分,這個短片說的東北女孩麗麗時隔10年後回到東北通化老家看望外婆和父親(也就是影片中的三舅王吉祥)。按照常理,如果要拍攝這樣一部紀錄片,通常的做法就是請麗麗本人(影片中的王慶麗)親自來演,這樣最能展現一部紀錄片的真實性。但大鵬卻别出心裁地否定了這個想法,他請來職業演員劉陸來出演麗麗的角色,讓她“沉浸式”地入戲,化身為王慶麗本人。大鵬的想法是,不拍一部紀錄片,而是一部劇情片。這個另類的想法的确非常大膽。從影片的效果來看,劉陸居然演得“比王慶麗更加像王慶麗”。從觀衆角度來看,劉陸的表演無懈可擊,完全讓人忘了她隻是一個演員。正是在她的表演帶動下,“吉祥”短片的最後,當全家人聚在一起讨論外婆去世後,三舅王吉祥究竟由誰來撫養照顧時,大家的心緒都被激發了出來,中間産生的激烈争吵和口角,将外婆五個子女的不同想法完全袒露了出來,成為整部影片的高潮,也是最讓人震撼的地方,傳統中國式家庭溫情脈脈的一面被撕扯開了,露出了裡面的算計和怨怼。

這是一部隻有大鵬才能拍成的生猛之作

這讓人想起了黃健中導演1991年拍攝的《過年》,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吉祥”部分就很好展示了這一點。這部短片既非傳統意義上的紀錄片,也非傳統意義上的劇情片,它的藝術獨特性正在此。這樣的拍法,在張藝謀導演的《秋菊打官司》裡有過類似的嘗試,當時劇組讓鞏俐穿成秋菊的樣子在大街上走,然後攝影機在遠處偷拍,因為化妝逼真,路人居然沒有發現,但這些偷拍鏡頭隻是用于影片裡的街景轉換,像“吉祥”這樣的,國産電影中幾乎沒有。

再說“如意”部分,影片用一個大鵬在影院走道上看“吉祥”短片的背部鏡頭來進行兩部分的轉換,至此,作為導演的大鵬才進入電影裡,他講述了拍攝“吉祥”的緣由,以及當外婆驟然去世後的困惑和堅持。他的解讀,讓觀衆對“吉祥”這部短片的創作有了更多的了解,也讓觀衆對三舅王吉祥的過去有了更多的透視。除此之外,表姐王慶麗和演員劉陸的直接對話,讓影片有了更多的解讀空間。王慶麗的閃爍其詞和過于放松的表情跟劉陸的追問和浸入式的表演,形成了鮮明對比,觀衆對王慶麗的不滿想必是不難想象的。

說《吉祥如意》是“拼湊”之作,也不為過。但整部影片看下來,并不覺得割裂。如果單就“吉祥”的内容而言,雖然也很不錯,但也僅此而已。除了《過年》,正在公映的尹力導演的《沒有過不去的年》也是對于一個老人和幾個子女在過年時的狀态的描述,類似的電影拍過不少,主題大同小異。

《吉祥如意》最大的價值來自于影片的結構,不管是由劉陸來扮演王慶麗,還是“如意”部分對于影片拍攝過程的還原,都讓主創現身鏡頭前,打破了大銀幕和觀衆之間的“第四面牆”。這種刻意打破正常的做法,非常需要勇氣。都說“藝術即形式”,好的有意味的形式,可以讓一部影片的故事變得一波三折,像昆汀·塔倫蒂諾的《低俗小說》、馬其頓導演米爾科·曼徹夫斯基的《暴雨将至》等,都是電影形式的革新經典之作。從大鵬的個性而言,沒有受過傳統的電影教育,反而給了他生猛的力量,敢于破舊立新。就《吉祥如意》的故事結構和表現手法而言,說它是一部國産電影中“具有裡程碑式”的電影,不虛此名。

來源 北京日報用戶端| 記者 王金躍

編輯 金力維

流程編輯 劉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