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滿級綠茶穿成小可憐》作者:春刀寒 青梅竹馬 女主團寵

作者:愛看小說的數數

内容簡介

林非鹿外号綠茶公主

心機茶中的戰鬥茶,民間奧斯卡影後

賣得了萌,掐得了架,裝得了無辜,演得了白蓮

反正不是個好人

後來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死在二十七歲生日那天

死的時候,林非鹿反思自己這二十多年的綠茶生涯,深深感到自責和後悔

她發誓,如果有來世,她一定當個好人

結果穿成了大林朝的五歲小公主

母妃不受寵病恹恹,哥哥是個癡傻智障

吃不飽穿不暖,還随時有生命危險

生存環境非常惡劣

想要當一個好人的林非鹿:……是你們逼我的

對不起,隻能開大了

宮鬥?争寵?上位?

不好意思,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滿級玩家屠新手村

-----------------------

孱弱的宋國送了一個小皇子來大林朝當質子

小皇子生得漂亮俊俏,人畜無害,在大林朝過得水深火熱

重度顔控林非鹿常常施以援手幫助這個小可憐

後來小可憐長成了大魔王

回國弑父奪位,率十萬鐵騎陳兵淮河岸

他穿一身玄甲,猩紅披風獵獵作響,笑着說:回去告訴你們陛下,孤隻要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林非鹿:???

想我堂堂一世綠茶,最後竟然折在了白切黑手上

林非鹿:你演我

宋驚瀾:承讓,孤與皇後互演罷了

【前期主女主事業,感情戲靠後,不喜勿入】

【背景架空,私設杜撰,爽文,非正經宮鬥】

【男女主都非善茬,文中人物三觀不代表作者】

《滿級綠茶穿成小可憐》作者:春刀寒 青梅竹馬 女主團寵

精彩片段一

宋驚瀾住的這個地方比明玥宮還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裡更冷,大概是因為翠竹居附近多水池的原因,較之其他地方要潮濕很多。

本來就冷,開着窗還通着風,碳爐也不暖和,林非鹿坐在那冷得發抖。

全靠宋驚瀾的顔值在堅持。

宋驚瀾似乎察覺了,轉頭溫聲吩咐天冬:“去灌一個手爐來,記得溫度适宜。”

天冬得令,很快就去了,沒多會兒就拿來一個暖烘烘的手爐。宋驚瀾先接過去試了試溫度,怕燙到她,确認無誤才笑着遞給她:“公主拿着吧。”

那手爐跟她用的不一樣,是最原始的灌熱水的那種,容易燙手也冷得快,外面連隔熱罩都沒有。但很幹淨,大概是常用,外面的銅漆都被磨得锃亮。

她實在是冷,也沒拒絕。伸手的時候,看到宋驚瀾隐在寬袖中的那雙手。

那并不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她之前見過奚行疆的手,因為自小習武的原因,手掌有細微的繭,但算不上粗糙。宋驚瀾的手掌上,有比那更深更厚的繭,因為冬天太冷的緣故,虎口處凍裂開了細小的口子,看着都疼。

似乎察覺她的目光,宋驚瀾不露痕迹掩了一下,林非鹿什麼也沒說,接過暖爐雙手捧着,輕聲問:“殿下,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

宋驚瀾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垂眸笑了笑:“無礙,公主不必憂心。”

林非鹿仿佛再次體會到了當年追一個養成系小明星發現崽被公司欺負壓迫的心情。

心疼,現在就是非常心疼,想把林熙大卸八塊。

宋驚瀾被她驟然變化的目光逗笑了,他站起身道:“我自有打算。天冷,公主早些回去吧,謝謝你的點心。”

林非鹿病才剛好,也不想再凍感冒,要是在他這裡受了涼,估計會牽連到他。于是點了點頭,正要把手爐放下來,宋驚瀾說:“拿着吧,這一路風大。”

看他這處境,就知道他就這一個手爐,林非鹿問:“我拿走了,那你用什麼?”

宋驚瀾笑道:“我不怕冷。”

啊,有被撩到!

林非鹿跟他揮揮手,抱着手爐終于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她一走,天冬就趕緊鎖上了門,轉過身時嘴裡小聲嘟囔着什麼,宋驚瀾抄着手倚在門口,笑問:“在說什麼?”

天冬表情郁悶:“一個三公主就夠難纏的了,現在又來一個五公主。”他走近疑惑問道:“殿下,你昨日為什麼要幫五公主?得罪了三公主可不是小事,你忘了她之前怎麼折騰你的?”

宋驚瀾眯眼望着遠處天際重疊的白雲,唇角還是微微挂着笑,但聲音卻淺,漫不經心道:“林熙蹦不了多久了。”

天冬一臉震驚:“啊?”

宋驚瀾收回目光,很溫柔地朝他笑了下:“她不是這位五公主的對手。”

……

離開翠竹居,林非鹿沒着急回去,而是轉道白梅園。現在正是白梅盛開的時節,隔着宮牆都能聞到陣陣清幽花香,她心裡有個打算,需要用到白梅花。

青煙自發現公主是去見宋國那位質子,一路都憂心忡忡的,有些走神,林非鹿在前面跑得又快,幽道彎彎繞繞,很快就竄沒了影。青煙着急喊了兩聲沒得到回應,但好在知道她是要去白梅園,加快步伐趕了過去。

林非鹿已經循着香味一路跑進園子了。

枝頭白梅團團簇簇,迎風而開,煞是好看。她個子矮,夠不到枝頭的梅花,而且也舍不得摘,好在地上落了不少花朵,都還新鮮着,她蹲在樹底下,一朵一朵地撿起來,吹幹淨灰,放進自己的小荷包裡。

正撿得起勁,隔着一扇院牆,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她傲嬌刁蠻的皇長姐在跟人吵架,氣急敗壞地罵:“奚行疆,你信不信我叫人打你闆子!”

另一個聲音十分讨打:“你信不信我超怕,怕得都睡不着覺啦?”

林念知氣得哇哇大叫。

奚行疆?林非鹿想起來了,是那個揉她揪揪的熊世子。

你說,這送上門的npc,不去攻略一下,豈不是對不起這趟巧遇?

林非鹿把塞滿白梅的小荷包系好挂在腰間,朝着院門口跑了過去。樹影參差,遠遠就看見盛裝而立的林念知氣得原地跺腳,身邊的宮人們正在勸着什麼。

畢竟是大将軍府的世子,又是奚貴妃的侄兒,林念知對上他,其實讨不到好。

對面不遠處的黑衣少年翹着二郎腿坐在橋墩子上,表情十分欠揍。

習武之人耳力靈活,還沒看到人,隻聽到哒哒哒的腳步聲,就一下轉過頭來,看見院牆裡鑽出來一個滿頭白梅的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欠揍的表情上驟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從橋上跳下來,幾步就朝她走過去,林非鹿還沒反應過來,頭上的揪揪就被人揉了一把:“小豆丁,又見面了。”

林非鹿捂着腦袋氣呼呼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朝林念知跑過去。

林念知還生着氣呢,驟然看見林非鹿,語氣也不太好,氣勢洶洶問:“你怎麼在這?你來這做什麼?”

林非鹿跑到她面前,仰着頭一臉人畜無害的乖巧,語氣卻兇兇的:“我在白梅園裡聽見皇長姐被人欺負了,來幫你!”

林念知一愣,倒是為自己之前的語氣感覺愧疚,有些别扭地轉過頭去沒說話。

林非鹿轉身攔在她面前,張開短短的小手臂,奶兇奶兇地瞪奚行疆:“不準欺負我皇長姐!”

奚行疆環胸抱臂,像逗小孩兒玩似的,勾着唇角問:“誰叫你皇長姐脾氣那麼壞,我好端端坐在這,又沒礙着她的路,她非要我讓開,你說,她是不是活該被欺負?”

林念知氣得又想罵人:“奚行疆你……”

還沒說完,就聽見前面的小豆丁奶聲奶氣擲地有聲地反駁道:“我皇長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漂亮的女孩子脾氣不好是應該的!!!”

奚行疆:“?”

林念知:“…………”她扯了下小五的衣角,小聲又不無嬌羞地說:“倒……倒也不至于此啦。”

古往今來,沒有人能抵擋彩虹屁的威力,沒有。

作為因為無聊混過一小段時間粉圈還混成了文案大大的林非鹿,這種初級彩虹屁她可以吹一百句不帶重複的。但很顯然,對付林念知一句最初級的就夠了。

傲嬌公主頭一次連自己都覺得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又很受用,她竟然一點都不生氣了。什麼奚行疆?who care?沒聽她的小迷妹說什麼嗎?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才配擁有全天下最壞的脾氣!

她嬌羞完了,清清嗓子,伸手拉過小五的手,一臉高傲道:“小五我們走,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林非鹿沖奚行疆做了個鬼臉,乖乖牽着皇長姐的手打算離開。

奚行疆在後面啧啧兩聲,故意挑撥道:“你說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開什麼玩笑,我覺得你就比她好看。”

這話的效果真是立竿見影。

林念知果然頓時就變了臉色,牽着林非鹿的手指僵了僵,緩緩有松開的迹象。

林非鹿握着她手指,轉過身面不改色又不無遺憾地看着奚行疆,奶聲奶氣地感歎了一句:“年紀輕輕的,怎麼就瞎了呢?”

奚行疆:“???”

看他一副吃癟的神情,林念知笑得肚子疼,剛才生起的那點芥蒂消失地無影無蹤,不再搭理奚行疆:“小五跟我回瑤華宮吧,内務府早上送了些冬天培育的瓜果,帶你去嘗嘗。”

林非鹿咂咂嘴,一副小饞貓的神情:“好呀。”

啊,自己這個五妹真是越看越可愛!

奚行疆站在原地看着一行人漸行漸遠,目光一直落在林非鹿身上,勾着唇角哼笑了一聲。

這牙尖嘴利的小豆丁,等下次再遇到她,看他不扒掉她的小揪揪。

走得遠了,林非鹿才想起什麼似的,跟林念知道:“皇長姐,我忘了跟宮女說我跟你走了,她一會兒肯定會着急到處找我的。”

林念知揮了下手:“多大點事兒。”她吩咐身後的宮女:“你去梅園那守着,看到五公主身邊的宮女跟她說一聲。”

宮女領命而去,林非鹿這才抿着嘴乖乖笑起來,她歪着腦袋看了看林念知,突然想到什麼,趕緊把放在袖口裡的手爐拿出來遞給她:“皇長姐,這個給你暖手,還有一點點溫度!”

林念知瞅了兩眼,看到又是一個手爐。跟上次她給自己的那個不一樣,這手爐看樣式古老得緊,是宮中早就淘汰的東西,現在誰宮裡還用這個啊。

林念知心裡頓時有點不是滋味。

上次那個手爐一直擱在她宮裡,也忘了還給小五。明玥宮物資匮乏,估計好用的手爐就那一個,不然小五現在也不會用着這種早就被淘汰的東西。

她有點别扭,沒接:“你自己拿着吧!别又着了涼,還要我給你請太醫!”

林非鹿歪着腦袋笑得特别乖,眼睛彎彎的:“謝謝皇長姐,皇長姐真好。”

林念知傲嬌地哼了一聲。

林非鹿第一次來瑤華宮,作為四妃之一惠妃的宮殿,又養育着林帝最喜愛的女兒,瑤華宮同樣精緻奢華。惠妃喜愛蘭花,殿内就種滿了各類品種的蘭花,還有冬天開花的,叫做寒蘭,一進去就芳香馥郁,幽香迷人。

林念知見她看得目不轉睛,大方道:“喜歡啊?喜歡一會兒走的時候搬兩盆回去。”

惠妃不在宮内,林念知問宮人:“母妃呢?”

宮人道:“回公主的話,娘娘去梅妃娘娘那裡了。”

惠妃跟梅妃交好,屬于同一派系。

林非鹿記得宮中四妃,淑妃生了二皇子林濟文,娴妃生了四皇子林景淵,惠妃生了長公主林念知,隻有梅妃沒有子嗣。

在這母憑子貴的後宮,沒有生育就晉到了妃位,可見這位梅妃也有幾分手段,是個厲害人物。

林念知此時哪還記得五公主是娴妃那一派的,是自己母後的對家,高高興興把人領進瑤華宮,又吩咐宮人把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拿上來,任由小五挑選。

林非鹿乖乖跪坐在暖烘烘的軟塌上,那個破舊古老的手爐擱在一邊,她看上去有些緊張,吃東西都小心翼翼的,但每次對上林念知的目光時,都笑得特别真誠。

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對她不加掩飾的喜歡。

小五第一次見到自己就不由自主誇她好看,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啊。

林念知要是有尾巴的話,這會兒估計已經翹上天了。

她吩咐宮女去把之前那個手爐拿過來,還附贈了一個嶄新精緻的手爐,“這個還給你,這一個是内務府新供的,比之前的好用,我留了一個,你拿一個去用。”又看着那個舊手爐說,“那個就扔了吧。”

林非鹿搖搖頭,底氣不足道:“還可以用的。”

林念知心裡怪不是滋味,兇道:“用什麼用!我這宮女都不用這個!”她轉頭跟宮女說,“拿去扔了!”

宮女看了林非鹿一眼,柔聲道:“五公主,我們公主也是心疼你,這個舊手爐不保暖,而且容易燙手,奴婢拿去幫你扔了,你試試這個新款的小爐子,一定會喜歡的。”

林非鹿看了她們一眼,慢騰騰伸手把那個新手爐拿過來捧在掌心,這才乖乖笑了:“好暖和呀。”

林念知語氣驕傲:“以後缺什麼你直接跟我說,有我在,還能把你委屈了?”她看了她兩眼,又問:“你怎麼又穿的這件鬥篷?上次我見你你就穿的這個,你沒有其他冬衣嗎?”

林非鹿小聲說:“這個最暖和。”

林念知立刻吩咐宮女:“把前幾日織錦坊送來的那幾套冬衣送到明玥宮去。”

宮女說:“公主,你比五公主高許多,尺寸恐怕不合适。”

林念知略一思忖:“那就拿到織錦坊去,讓她們改一改。對了,前些時日舅舅不是送了一張雪狐皮嗎,你一并拿上,讓織錦坊做件新鬥篷給小五。”

林非鹿連連擺手:“皇長姐不用了不用了,我還小,穿不着那些的。”

林念知瞪了她一眼:“什麼穿不着?你看這宮裡哪個公主有你穿的寒酸?!”說完,又覺得這句話可能有點傷人,又補了一句:“你堂堂五公主,穿什麼都是應該的!”

林非鹿感動得眼淚汪汪的,巴巴看着她。

林念知有種自己拯救了蒼生的滿足感。

宮女領命去了,林念知把其他宮人都遣退,跟林非鹿兩個人坐在軟榻上嗑瓜子兒吃點心玩九連環。

她打小就喜歡玩這種東西,很小的時候就解開過簡易版的九連環,随着年齡增加,這九連環的難度也相應增加,最近在解的這個是較為複雜的,她已經解了好幾個月都沒解開。

林非鹿啃着點心趴在一邊看,看着看着突然說:“皇長姐,這個扣扣可以反過來。”

林念知一愣,“你會玩這個?”

林非鹿老實搖頭:“不會,第一次見。”

林念知狐疑地看了她兩眼,依言把環扣反過來,沒想到還真解開了一個扣子。她有點高興,問林非鹿:“那接下來呢?”

林非鹿抓抓自己的小揪揪,嘟着嘴一臉思考:“我也不知道了,我們研究一下吧?”

林念知高興地一點頭:“行!研究研究!”

兩人就湊在一起研究九連環。

林非鹿确實沒玩過這個,但架不住腦子好智商高,她當年上國小時就得過青少年六階魔方比賽的冠軍,看林念知玩了會就摸清規律了。

其實她知道怎麼解開,但面對林念知這種人,展現出比她聰明的一面顯示是不明智的。

是以隻是象征性的提了點模棱兩可的建議,讓林念知覺得自己腦瓜子不錯,但比她還是差了點。

等宮女從織錦坊回來的時候,這個困擾林念知幾個月的九連環就解開了。

林念知高興得不行,頓時對自己這個五妹有點另眼相看。

林熙那個蠢貨,連最簡易的九連環都看不懂,跟她對話仿佛在對牛彈琴。小五雖然磕磕絆絆的,得自己邊帶邊教,但她起碼跟得上自己的思路。

以前聽信林熙的挑撥,她也很是厭惡這個五妹,現在接觸了才知道,蠢人說的話有多麼不可信。

她想起昨天林熙來告狀的事,問林非鹿:“你昨日去了太學?”

林非鹿一驚,像是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件事,緊巴巴地解釋:“我……我沒進去,我隻是在台階下面看了看……”

林念知安撫道:“我不是在問罪,你别怕,就是好奇你去太學做什麼?”

林非鹿垂着小腦袋,頭上兩個小揪揪都顯得有些難過,小聲說:“我聽四皇兄說,太學是皇家子弟讀書的地方,我沒有去過,有些好奇,是以想去看看。”

林念知當然也明白這層理。

不受寵的皇子公主沒有得到陛下的恩賜,是沒資格入太學的。但越是明白,就越有點想不通。

林熙那種蠢貨都能去太學讀書,小五這麼聰明,憑什麼不能去?!

林念知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仗着林帝喜愛,從來都是要什麼說什麼,立刻從軟塌上跳下來,拉着林非鹿道:“走,我陪你去見父皇,叫他賜你入太學!”

沒想到小五并沒有很高興,她先是驚了一下,然後拽住她手腕,着急道:“不行呀皇長姐!”

林念知不悅道:“有什麼不行的?我去跟父皇求情,父皇那麼疼愛我,肯定會答應的。”

林非鹿拉着她袖子,一字一句地輕聲說:“皇長姐,不行的。”

她垂了垂眸,聲音有些難過:“父皇不喜我哥哥,是以也不喜歡我。如果長姐跟我扯上關系,以後父皇見到你也會想到我,這樣就會牽連到你。”

她看着林念知的眼睛,軟乎乎的聲音很是堅定:“我不能因為自己,連累到長姐。”

把林念知感動壞了。

這宮中不管是誰,凡是攀附到她的,無一不想從她這裡獲利。就連三公主林熙,也是因為打小跟她交好,常常跟她一起常伴林帝左右,是以才更得林帝喜愛。

可小五跟她接觸,僅僅隻是因為喜歡她。她想主動為她謀點福利,她還要顧及會不會連累自己。

嗚,什麼乖巧善良的小天使啊。

林非鹿轉而又笑起來:“而且我還小,不着急去太學讀書呀。”

林念知正糾結着,突聽外面宮人恭敬道:“娘娘回來了。”

門外傳來惠妃的聲音:“公主在做什麼?”

宮人說:“公主跟五公主在屋内玩耍。”

惠妃一愣:“五公主?”

她隻是讓念兒在外面教訓教訓那小丫頭,她怎麼還把人帶回宮裡來折騰了?這萬一出點什麼事,畢竟是皇家血脈,皇後陛下追究起來,她可脫不了幹系。

惠妃有些着急地往裡走,進來一看。

裡面小瓜子磕着,小點心吃着,小手爐抱着,别提多溫馨了。

惠妃心裡緩緩升起了一個問号。

林念知高興地喊了聲“母妃”,林非鹿已經乖乖朝她行禮了,“小五拜見惠妃娘娘。”

惠妃也是第一次見林非鹿,她先入為主,對娴妃恨到骨子裡,對她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冷聲道:“起來吧。”又不悅地看着女兒,“不好好練字,在這裡做什麼呢?”

林念知撒嬌:“早上就練完啦,我跟小五玩九連環呢。”她拿起解開的九連環,“母妃你看,我解開啦!”

惠妃臉上這才有了點笑容,陛下喜歡聰穎的皇子公主,女兒生得這樣聰慧,她當然很驕傲。

她淡淡掃了林非鹿一眼,淡聲道:“長公主還要讀書,五公主無事就先回去吧。”

林非鹿埋着頭乖乖應聲。

林念知見母妃态度不好,噘了下嘴,但也沒敢頂撞,隻趁惠妃不注意偷偷朝林非鹿使了個眼色。小五偷摸摸沖她笑了下,然後抱着兩個手爐跑走了。

林非鹿一走,惠妃就教訓女兒:“叫你在外面教教她規矩就行,怎麼還把人帶回宮裡來了?她懷裡抱的那兩個新手爐,是你賞的?”

林念知說:“是。”

惠妃不悅道:“少與她往來,你不知道林熙那丫頭因為她被大皇子責罰了嗎?”

林念知撇嘴:“那是她自己蠢。母妃,我決定以後少與林熙往來了。”

惠妃一愣:“為何?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嗎?”

林念知認真地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擔心她的蠢會影響到我聰明的腦袋瓜。”

惠妃:“…………”

林非鹿從瑤華宮離開,走了沒多遠就在岔路口看見了焦急等在那的青煙。看到她出來,青煙趕緊迎了上來,看樣子快急哭了,“公主,你可算出來了,可有受傷?”

林非鹿把手爐交給她拿着,笑道:“我去的又不是龍潭虎穴。皇長姐待我很好,喏,這就是她送我的。”

青煙松了口氣,後怕道:“聽宮女說你跟長公主去了瑤華宮,可吓壞奴婢了。若是公主再不出來,奴婢都打算去找娴妃娘娘了。”

林非鹿偏頭看了她一眼:“你是這宮中的老人,不知道娴妃和惠妃交惡嗎?”

青煙道:“奴婢自然是知道的,可奴婢擔心公主……”

林非鹿淡淡打斷她:“知道就好,以後可不要做出這種危險的事。你身後是明玥宮,若出了事,牽連的可不隻是自己。”

青煙垂着頭:“是,奴婢知錯了。”

林非鹿這才牽過她的手,軟聲說:“我知道你關心則亂,但我既然敢去,就是有萬分的把握不會出事。你跟在母妃身邊這麼多年,我是最信任你的,你今後做事要更加考慮周全才好。”

青煙心裡不無觸動。

她此刻才切實感覺到小公主的變化,但這種變化她又是樂于見到的。畢竟明玥宮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她忠心護主,自然是高興的。

她把玩着嶄新的小手爐,邊走邊高興道:“公主,這個手爐真是精緻,回宮奴婢再給你做個護手袋裝起來,就更保暖了。”

兩人正邊走邊聊,經過白梅園旁邊的那座小橋時,一顆石子突然從天而降打在了林非鹿腳邊。

那石子落在地上又飛濺而起,啪的一聲,吓了青煙一跳,她大聲道:“是誰?!”

沒人應聲,林非鹿走了兩步,又是一顆石子打在她腳尖前的地面。碎石子的力道和軌迹都掌握得很好,剛好能吓到她,又不會傷到她,青煙緊張極了,攔在林非鹿前面:“是誰如此放肆,竟敢在宮裡暗傷五公主?!”

林非鹿倒是一臉淺淡,看了兩眼四周,想到什麼,突然擡頭将目光投向旁邊的高樹上。

光秃秃的樹枝上果然坐了個黑衣少年,手裡拿了個彈弓,正一臉壞笑地對着她在瞄。

這熊世子夠有耐心的啊,居然在這等了這麼久。

青煙循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認出樹上的少年是誰,臉色一變,趕緊跪下行禮:“奴婢見過世子殿下,請世子殿下不要捉弄我們公主了。”

奚行疆笑了兩聲:“小豆丁,你不是很兇嗎?這就怕啦?”

林非鹿仰着頭瞪他:“我才不怕你!你下來!”

奚行疆環胸抱臂,二郎腿一翹,往樹幹上一靠:“你上來啊。”

林非鹿朝他做鬼臉:“猴子才爬樹,難看!”

奚行疆愣了一下,頓時樂了:“誰說我是爬上來的?我是飛上來的!”

林非鹿:“我不信!除非你飛一個給我看看!”

奚行疆:“那我給你飛一個。”

然後他就從樹上飛下來了。

别說,少年黑衣墨發,意氣風發,臨空而下時,真是帥得養眼。

飛完了,落在站在林非鹿面前才覺得不對。

林非鹿笑眯眯問:“你怎麼下來啦?”

是啊,他怎麼就下來了呢?

精彩片段二

林非鹿吃完了水果,又趴在軟塌上看了會兒專門帶在路上解悶的遊記,想到還要在路上走二十天,哀嚎一聲,翻了個身把書扣在臉上:“為了小宋我真的付出太多了。”就這麼一會兒,她已經換了不下十個姿勢,用胳膊枕着腦袋,像隻鹹魚似的躺在軟塌上,無精打采地哔哔:“宋驚瀾沒有心。”

松雨趕緊道:“公主,可不能直呼陛下名諱!”

林非鹿在寬闊的馬車内滾來滾去:“宋驚瀾變了——宋驚瀾以前不是這樣的——宋驚瀾是不是不愛我了——宋驚瀾是不是後宮有狗了——”

松雨吓得臉色都白了。

車窗外突然有人笑了一聲。

林非鹿愣了一下,一個激靈翻坐起來,定定盯着車窗外。松雨也聽到了,試探着說:“是陳統領吧?”

林非鹿沒說話,隻是心髒跳得有些快,手腳并用爬到車窗跟前,猛地掀開了簾子。

入目還是一匹高大的黑馬,馬背上的人穿着玄色衣衫,雲紋墨靴踩在馬镫上,衣擺邊緣有暗紅的紋路,晃晃悠悠垂在空中。

她仰着腦袋,目光一點點上移,掃過勁瘦的腰腹,挺直的背脊,最後落在那張盈盈含笑的臉上。

他微側着頭,垂眸看着探出窗來的小腦袋,薄唇挑着淺淺的弧度。

林非鹿倒吸一口冷氣,蹭的一下坐了回去。

車簾自行垂落,擋住了窗外的視野。松雨問:“公主,怎麼了?”

林非鹿驚恐地說:“見鬼了。”

過了一會兒,車鸾一晃停住了。林非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駕車的宮人在外邊喊了聲:“松雨姑娘。”

松雨還以為有什麼事找她,趕緊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車簾再次被掀開,林非鹿看着彎腰走進來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他好整以暇地在她旁邊坐下,還是那副笑意融融的樣子,隻是眉梢微揚,有些疑惑地問她:“我哪裡變了?”頓了頓,“我以前是什麼樣的?”

林非鹿:“…………”

她默默往後挪了挪。

她一挪,他也不緊不慢地跟過來,最後林非鹿都被逼到角落,實在沒地兒挪了,他終于搖頭笑了聲,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說:“公主,好久不見。”

林非鹿屏住了呼吸,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宋驚瀾說:“我一直在。”

林非鹿:“!”

她愕然地看着他:“你一直在接親使團裡?”

他點點頭。

林非鹿内心真是我了個大槽,“那你……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他笑了笑:“你和你四哥最後一段路程的相處,我不便打擾。”

林非鹿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定定地望着他。這是十五歲生辰那個夜晚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這麼多年過去,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一點也不讓她覺得陌生。

她愣了一會兒才遲疑問:“這樣是可以的嗎?你可以跟着使團一起來的嗎?”

宋驚瀾将她有些局促不知道該往哪放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了掌中,指腹輕輕揉捏她的指尖,“我來接我的妻子,有什麼不可以?”

林非鹿唰的一下臉紅了。

啊啊啊小漂亮真的變了!變得好會說情話了!

他微微側頭看她臉紅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濃。

林非鹿害羞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身子一僵,連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掌都冒了細細一層汗,打量他幾眼,試探着問:“你一直在,那你……那你剛才有看到……”

她有點說不下去。

宋驚瀾若無其事接話:“看到奚行疆?”

林非鹿:“……”

果然。

宋驚瀾朝她微微一笑:“沒我的允許,他如何進得了你的車架?”

林非鹿被他笑得心驚膽戰,想起這個人變态的占有欲,趕緊解釋:“我們就是說了兩句話,什麼也沒幹!”

“嗯。”他點點頭,低頭看着她細軟的手指。

林非鹿有點緊張:“你不會派人去追殺他了吧?”

宋驚瀾擡起頭,唇角的笑似有若無:“我答應過你,不會食言。”

隻要你不嫁他,我就不殺他。

她松了口氣,想把手抽回來擦擦汗,他卻不松開,略微粗糙的指腹從她每一根指節上細細摩擦而過,像在撫摸珍寶一般,最後輕輕擦去她掌心細潤的汗,手指穿過她指縫,與她十指相扣起來。

不過摸個手,林非鹿卻被摸得面紅耳赤。

她還是有點适應不了新身份的轉變,這個人怎麼這麼有經驗?

想到這裡,林非鹿頓時不羞也不臉紅了,氣呼呼道:“松開!”

宋驚瀾眉梢一挑,臉上笑意染上幾分無奈,卻還是依言将她的手放開了。

林非鹿雙手叉腰,挺着胸脯,十分有氣勢地逼問:“說!你後宮養了幾個美人?!”

然後她就看見宋驚瀾果真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回答:“大概六七個。”

林非鹿:“??????”

好了,這下她是真的生氣了。

公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她轉頭就往外走。

宋驚瀾不得不拉住她手腕,低笑又無奈地問:“公主要去哪裡?”

林非鹿面無表情說:“不嫁了。”

宋驚瀾沒說話,隻握住她手腕的手指微一使力,馬車本來就搖搖晃晃的,林非鹿沒站穩,被他這麼一拉,頓時連連後退幾步,然後一個踉跄跌坐到他腿上。

他手臂從善如流地摟過她的腰,将她整個身子都圈進懷裡。

這姿勢太過親密,林非鹿生怕碰到某些不該碰的地方,也不敢過分掙紮,隻能别過頭不看他,哼了一聲。

宋驚瀾無聲笑了下,微一擡頭,唇畔碰到她下巴。

林非鹿更生氣了,一下轉過頭來瞪他:“不準偷親我!”

他總是深幽的眼神透出幾分無辜:“不小心碰上的。”

林非鹿:“鬼才信你!那六七個美人也是你不小心娶的嗎?!”

宋驚瀾把她往懷裡按了按,額頭貼着她身體,嗓音裡帶着一絲懶:“是太後選進宮的,沒有封位份,我也沒見過她們。”

林非鹿低頭看他,半信半疑:“真的?”

他笑了笑,一擡頭,薄唇親了親她的下颌,“我永遠不會騙公主。”

林非鹿一下用手捂住自己的下巴:“你又親我!”

他笑着:“嗯,這次是故意的。”

她耳根又開始泛紅。

林非鹿覺得自己可能要完。

堂堂一個綠茶,被人一親就臉紅,你也配叫綠茶???

她别扭地動了動身子,過了會兒悶聲說:“我不喜歡她們。”

宋驚瀾似乎很享受這個姿勢,抱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緊,鼻尖淺淺“嗯”了一聲,“回宮後就全部賜死。”

林非鹿趕緊說:“我不是讓你殺了她們,趕出宮就好了呀!”

他手指從她腰窩撫到背心,“好。”

她有些癢,身子不由得往裡縮,卻靠他更近,想了想又說:“以後也不準再娶别的美人,知道吧?”

他笑了聲:“知道了。”

他說完,她又不相信了,低着頭狐疑地問:“真的嗎?身為皇帝沒有三千佳麗,你不會覺得可惜嗎?”

宋驚瀾終于擡了下頭,深幽目光對上她狐疑視線,唇邊溢出一抹笑來:“我隻要你。”

林非鹿一哽,臉又紅了。

宋驚瀾微微眯眼,擡手撫摸她泛紅的臉,大拇指輕輕從她唇邊劃過,溫柔的嗓音又低又沉:“我隻要你,公主也隻能嫁我。”

顫栗和羞紅從她的唇延至全身,她不由得避開他有些令人喘不上氣的視線。

宋驚瀾突然擡手拖住她後腦勺,然後一挺身,擡頭吻住了她绯紅的耳垂。溫軟又冰涼的唇貼上來時,林非鹿直接顱内爆炸,下意識就想掙紮,但被他按着動彈不了,羞得緊緊閉上眼。

他吻完,又輕輕咬了一下,溫熱的呼吸盡數噴在她頸邊,低啞着聲音問:“知道了嗎?”

半晌,聽到少女結結巴巴的聲音:“知……知道了……”

宋驚瀾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車隊繼續搖搖晃晃朝前駛去。

林非鹿在他頸窩埋了好久好久, 才終于平複了心跳和氣息。她偷偷擡眼打量了一下他堅.挺又俊朗的側臉, 幾個字從鼻尖哼哼出來:“你腿麻嗎?”

宋驚瀾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過她背心,語調透着一股惬意的慵懶, “不麻,公主很輕。”

林非鹿:“哦, 我麻了。”

他笑了聲, 手臂穿過她膝窩, 将她往上一抱。林非鹿本來以為他要把自己放下來了,誰知道他隻是抱着她換了個方向。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變成了面朝他跪坐在他腿上的姿勢。

他手還掐着她的腰, 把人往跟前攬了攬, 好整以暇地問:“這樣呢?”

林非鹿簡直羞恥心爆棚。

淺色的流蘇長裙鋪在兩側, 她臉紅心跳, 若是叫外人看到, 真是要叫一聲“好一副昏君白日宣.淫.圖!”。

她扭了兩下,有點崩潰地用手捂住臉:“放我下來啦, 快點!”

眼前的人隻是笑, 把她按進懷裡, 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可我想跟公主親近一點。”不等她說話, 他又低聲說:“幾年未見, 擔心公主對我生疏陌生,這一路都吃不好睡不好。”

林非鹿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否則怎麼會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一絲絲委屈?

她動了動腳,自己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以便更舒服地埋進他懷裡, 然後才慢騰騰說:“好吧,那就再給你抱半柱香時間吧。”

宋驚瀾嗓音帶笑:“多謝公主。”

不過身體的親近好像真的有助于減少距離感,她埋在他胸口,聽着那一聲聲沉有力的心跳,方才剛見時的局促和緊張已經完全消失。

好像他們從未過分開過那麼久。

好像他們一直都是這麼親近。

好像不管他是質子還是皇帝,她在他面前都可以肆意妄為。

她側頭貼着他胸口,擡手摸摸他領口暗紅的紋路,語氣已經完全放松下來:“你偷偷跑來接我,朝中政事怎麼辦?以後你的那些臣民會不會罵我是紅顔禍水啊?”

宋驚瀾捏着她柔軟的後頸,嗓音裡的笑意懶悠悠的:“他們不敢。”

林非鹿歎了聲氣,自個兒演上了:“哎,大臣們就想啊,這陛下為了區區一個公主,放棄統一天下的機會就算了,娶回來還獨寵六宮。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作孽啊。”

宋驚瀾揉捏她後頸的手指一頓,過了好一會兒,才低笑着重複:“春宵苦短,君不早朝?”

林非鹿:“?”

等等,我念錯詩了對嗎?

宋驚瀾擡手握住她玩自己領口的手指,放到唇邊吻了一下,嗓音十分溫柔:“既然公主已經把今後的日子安排好了,那孤就卻之不恭了。”

給自己挖坑的林非鹿:“…………”

她羞憤地把手抽回來,腿一擡,就從他身上跳下去了:“時間到了!”

宋驚瀾有些遺憾地看着她:“不可以延時嗎?”

林非鹿叉腰:“不可以!”

宋驚瀾:“好吧,那孤明日再來。”

小漂亮變了,他真的變了。

他以前沒這麼不要臉的。

她氣呼呼跑到角落去,撿起地毯上那本沒看完的遊記繼續看。宋驚瀾這次倒沒跟過來,坐在對面以手支額笑吟吟看着她。那視線分明是溫柔的,落在她身上卻又是灼熱的。

林非鹿哪還看得進去書,把書往腿上一放,氣鼓鼓說:“我要出去騎馬!”

她當然知道作為聯姻的公主,在出嫁路上是不能随意露面的,她就是想試試小漂亮對自己能有多縱容。

十分鐘後,林非鹿坐上了那匹高大英俊的黑馬。

宋驚瀾勒着缰繩坐在她身後,手臂将她環在懷裡,駕馬走在隊伍的左側。

千人使團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陛下來了,乍一眼看到永安公主竟離開馬車跟一名男子同乘一匹馬,姿态還如此親昵,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待看清那男子是誰,神情又迅速變為畏懼,趕緊收回了視線。

陳耀帶着四名侍衛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面以作保護,接親的隊伍一眼看去望不到頭,不緊不慢地行駛在荒原上。

荒野無邊,白雲悠悠,林非鹿在馬車裡悶了太久,此時騎着馬吹着風,感覺全身都舒暢了不少,靠在他懷裡小聲抱怨:“坐馬車一點都不舒服!”

其實那馬車比起她以前坐的已經舒服很多了,又大又寬敞,鋪滿了柔軟的地毯,人可以在裡面行走打滾,就像一個移動的小房車。

但她就是莫名其妙想跟他耍小脾氣。

宋驚瀾下巴輕輕抵着她頭頂,溫聲道:“那以後每天都出來騎馬。”

林非鹿想了想又說:“等到了有城池的地方,我們可不可以休息一天再出發?聽說你們宋國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美食,我都想嘗一嘗。”

宋驚瀾笑着說:“好。”

之前聽陳耀說要走二十天,她人都萎了,現在卻覺得二十天好像一點也不長。有他陪着,這一路吃吃喝喝耍耍,就好像公路旅遊一樣,簡直不要太爽。

诶,這就是還沒結婚就先度蜜月嗎?

她美滋滋地暢想了一下接下來的蜜月旅途,又有點緊張地問他:“你不着急回宮吧?”

宋驚瀾說:“不着急,公主想玩多久都可以。”

林非鹿半轉過身,歪着頭看他,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還說自己不是昏君!

宋驚瀾從善如流地點頭:“嗯,孤是。”

林非鹿又不幹了:“你是昏君,那我成什麼啦?你才不是!”

宋驚瀾:“好吧,我不是。”

林非鹿扯扯他垂落的寬袖:“小宋你能不能有點底線呀?”

宋驚瀾笑了一聲,低下頭親親她動來動去的小腦袋,溫聲說:“公主就是我的底線。”

糟糕,小鹿撞死了。

車隊一直行駛到傍晚,才來到一處十分貧瘠的邊鎮。兩國交界處向來容易打仗,是以總是很荒涼,能有一座小鎮已經是宋林兩國多年平和的産物了。

使團很快打掃了一座小院出來,作為陛下和公主今夜的下榻之處。雖說按照規矩,公主和陛下還未成親,是不該住在一處的,但看陛下這一路寵愛永安公主的模樣,使官覺得自己要是不把兩人安排在一處,可能明早起來腦袋就沒了。

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壞了規矩,雖同處一院,但整理了兩間屋子。

分屋而居是他們在畏懼之下最後的倔強!

宋驚瀾拉着林非鹿的手走進來時,候在兩旁的官員瑟瑟發抖觀察陛下的神情。見他看見兩間屋子并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的神情,才稍稍松了口氣。

農家小院裡分了主屋和偏房,尊卑有别,自然是陛下住主屋,公主住偏房,不過兩間屋子布置得都很舒适,使官們都靜候着,結果剛走了兩步,就聽見永安公主說:“我要睡那個大房子。”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還沒吸完,就又聽見陛下溫聲回道:“好。”

使官們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對陛下的認知。

他們都是宋驚瀾弑父奪位的見證者,這些年對這位陛下的畏懼已經深深刻在了骨子裡,卻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麼溫柔耐心的模樣。

其實一開始宋驚瀾選擇跟大林聯姻,朝中還是頗有微詞。

跟雍國的想法一樣,那個囚禁過陛下的地方,隻有徹底消失,才能洗去這一段屈辱。

但最後發出這些聲音的人都消失了。

後來大家又覺得,陛下說“隻要永安公主”不過是宋林兩國做給雍國看的結盟手段。畢竟誰都知道陛下不好女色,登基這些年從未踏足後宮一步,宮中那些美人全是太後選的。

起初太後每年都要選一選,各家的女兒也願意進宮,畢竟陛下年輕有為又俊美非凡,誰見了不希望得他臨幸。而且後宮全無位份,四妃兩貴一後的位置全都空着,簡直令人眼饞。

結果年複一年,不僅無人得寵,反而時不時就有美人的屍體送出宮去。

聽說死的都是些不安分的,殺起朝臣不眨眼的陛下,殺起美人來似乎也絲毫不手軟。

後來各家漸漸也就歇了進宮争寵的心思,知道這位陛下跟上一個不一樣,隻有野心和權欲,性情陰晴不定,宮中人人自危,哪還敢把女兒送進宮去。

那哪叫送進宮,那叫送命。

如今宮中活下來的那些美人安靜如雞,報團取暖,無欲無求,隻想活着。

這樣的陛下,居然對永安公主有求必應,百依百順,豈止令人驚訝,簡直讓人驚吓。

不過這位永安公主也過分嬌縱了一點,仗着陛下寵愛,什麼要求都敢提。若再如此嬌縱下去,惹了陛下不喜,恐怕小命就要到頭了。

官員們看着永安公主高高興興跑進那間大房子,都在心裡默默歎了一聲氣。

車隊紮營完畢,林非鹿吃完飯又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總算感覺人活過來了。宋驚瀾過來的時候,她剛換好衣服,頭發都沒幹,濕哒哒垂在背後,額間還有水珠滴下。

宋驚瀾接過松雨手中的帕子,把她拉到身邊來,一邊給她擦頭發一邊笑着問:“不遠處有處仙女湖,公主想去看看嗎?”

林非鹿撐着下巴問:“仙女湖有仙女嗎?”

他動作輕柔地擦過她發尾,目光專注:“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噘了下嘴,“可是我不想騎馬。”頓了頓又說:“也不想走路,我好累。”

宋驚瀾低笑了聲,等幫她擦完頭發,一俯身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林非鹿眨眨眼,手都摟着人家脖子了,還明知故問:“這是做什麼呀?”

宋驚瀾低頭看下來,也不說話,隻眼裡含笑,直勾勾看着她。

林非鹿在他深幽目光之下逐漸心虛。

她是不是太作了?

哎,那她以前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一談戀愛就變作精的潛質啊。

我是愛看小說的數數:喜歡我的推文嗎?歡迎在評論區留言排雷補充啊!!!想看‬更多‬精彩‬推薦‬‬記得點贊、關注、轉發哦!你們的關注和點贊是我最大的動力,我會持續推文‬,讓你們遠離書荒。想看什麼類型的小說可以在評論區留言哦。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