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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515年2月,元恪龍馭上賓,享年33歲;拓跋家的男人貌似祖傳短命閑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浮山大壩(2)

作者:碧血黃沙2016

<h1>閑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浮山大壩(2)</h1>

這次聽聞北魏軍兵臨四川,王足給蕭衍上書,提出了自己的反擊計劃——

壽陽是北魏在中線戰場的支點,也是洛陽的屏障;拿下此處陛下就可以直搗黃龍。不過壽陽城高池深,強攻難以奏效;是以臣建議,此次攻取壽陽可用水攻之計,在壽陽下遊八十裡的鐘離實施,這裡淮河兩岸南有浮山,北有巉石山,隻要在浮山與巉石山之間築起長堰, 攔住淮水,待水位增高以後便可倒灌壽陽。臣在北方時曾聽到童謠唱‘荊山為上格, 浮山為下格, 潼沱為激溝, 并灌巨野澤’,指的就是這事兒。

王足設計的浮山堰大體位置就在今天江蘇泗洪縣、安徽五河縣、明光市三地交界處;蕭衍看完隔壁老王的折子,相當興奮;當即指令水工陳承伯、材官将軍祖暅前去實地考察,看看有沒有可行性。

公元515年2月,元恪龍馭上賓,享年33歲;拓跋家的男人貌似祖傳短命閑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浮山大壩(2)

多說一句,祖暅是祖沖之的兒子,也是中國曆史上著名的數學家、天文學家;他提出的《祖暅定理》要比歐洲要早了1千多年。

二人考察後向蕭衍報告,這法子恐怕不成;淮河河水含沙量太大,河床不穩固,構築堤壩難以成功,一旦潰壩,後果不堪設想。

可惜這會兒蕭衍已經對水淹壽陽堅信不疑;蕭衍下令,從北徐州、揚州民戶中每20戶抽取5名男壯丁,加上從軍隊中抽調的士兵,合計20萬人,由太子右衛率康絢為修壩總指揮;這項水利工程計劃南岸起自浮山,北岸從瀺石山開始,從淮河兩岸同時填土,在淮河中心合攏。

公元515年2月,元恪龍馭上賓,享年33歲;拓跋家的男人貌似祖傳短命閑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浮山大壩(2)

經過緊張施工,浮山堰終于初成了;但是,如之前祖暅的報告上所說的,浮山堰的基礎是顆粒很細的粉沙灘地,很不牢固;剛剛建成的浮山堰很快就潰堤了。

那年頭的人不學科學發展觀,封建迷信思想還是很有市場的;針對潰壩,有人就對康絢說,大壩潰堤是因為水中有蛟龍,而蛟龍害怕生鐵,隻有用鐵器才能鎮住蛟龍;于是經過請示,康絢下令往淮河裡沉了數千萬斤鐵器,當然結果可想而知,大壩該潰接着潰。

看這招兒不管用,康絢又讓人上山砍伐樹木,用樹枝制成井狀的木籠,裡面裝上大石頭,将木籠推入激流中堵住潰口,然後再用填滿土的沙袋将縫隙堵住。

這一方法奏效了,浮山堰的潰壩解決了;不過這個過程耗費巨大,淮河兩岸數百裡之内,大小樹木全部被砍伐殆盡,大石頭全部被用光,士卒民夫肩挑背負,搬運樹木、巨石;而且時值盛夏,修壩大軍中爆發了傳染病,病死了無數人,屍體遍地皆是。

而就在蕭衍緊張的關注浮山堰施工進度的時候,突然從北魏傳來一個差點讓蕭衍暈過去的好消息:西征入川的北魏軍突然撤軍了;仔細一打聽,敢情北魏宣武帝元恪突然病逝了,他隻有5歲的兒子元诩(實際年齡4歲多點兒)即皇帝位。

這又是腫麼回事兒?

公元515年2月,元恪龍馭上賓,享年33歲。

公元515年2月,元恪龍馭上賓,享年33歲;拓跋家的男人貌似祖傳短命閑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浮山大壩(2)

元恪得了什麼病,史無明文記載;但是翻翻史料,有一個挺有意思的現象,元恪有個私人醫生(禦醫)居然因‘診療之功’被賜封為伯(爵位);可見元恪的身體不好由來已久。

不過話說回來,拓跋家的男人貌似祖傳的短命,元恪走的時候33歲,他的粑粑元宏也是33歲駕鶴西遊;他的爺爺拓跋弘挂的時候更年輕,隻有23歲;再往上,他粑粑的粑粑的粑粑拓跋浚走的時候26;再再往上,太太爺爺拓跋晃去的時候時年24歲,過早的離開了我們;再再再往上,太武帝拓跋焘44歲,明元帝拓跋嗣31歲,北魏開國的道武帝拓跋珪聖壽38……

從這個角度說,元恪這個年紀走,也不稀奇。可是,估計元恪本人也沒想到自己會走的這麼急,是以對身後事壓根兒就沒做安排,等他駕崩之後,北魏朝廷立刻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當時北魏朝廷的重臣分别是:太保、領太尉、侍中元雍;大将軍、司徒高肇;司空元怿;骠騎大将軍元懷;尚書左仆射郭祚;侍中、中書監、太子少傅崔光;領軍将軍于忠;護軍将軍元遙。

元恪走的太急,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從太子元诩繼位這件事兒上就能看的出來。

元恪走的時間是在半夜,一得到信兒,崔光、于忠、太子詹事王顯、右衛将軍兼太子中庶子侯剛四人緊急把正在睡覺的元诩從東宮帶出來進宮。

這過程就發生了争執,王顯認為元诩應該等到天亮再進行登基大典,并且擡出元恪的媳婦兒高皇後,說必須要禀報了高皇後再說。

不過王顯的計劃卻遭到了崔光等人的堅決反對,那幾個人手忙腳亂把元诩抱進大殿,三下五除二套上龍袍,摁到太極前殿的龍椅上,元诩算是正式即皇帝位。

公元515年2月,元恪龍馭上賓,享年33歲;拓跋家的男人貌似祖傳短命閑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浮山大壩(2)

而當元恪駕崩的消息傳到後宮高皇後的耳朵裡時,這老娘們兒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要派太監去幹掉元诩的親媽胡貴嫔。

不過,高皇後派的這個太監下了軟蛋,不敢下手;居然跑去問太子中庶子侯剛,後者一聽大驚,趕緊去找領軍将軍于忠。

咱前面聊過,高家可以說就是踩着于家上位的,而且兩家還是有着血海深仇的那種關系,高皇後就是毒死了于皇後以及她兒子元昌之後才登上皇後寶座的。

于忠當然不可能聽任高皇後得逞;但是這個敏感時刻,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于忠也沒有了主意,又跑去問崔光。

崔光倒是很有主見,雖然高氏集團在朝廷裡的力量龐大,但這會兒卻是個機會,因為高氏集團的主心骨高肇領兵在外;沒在洛陽。而且這兩年高肇專權,樹敵很多;有先帝罩着,高氏家族可以呼風喚雨,現在先帝不在了,後面的事兒怎麼樣就難說了。

崔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留下胡貴嫔為好;崔光交代于忠,眼前形勢叵測,一定要保證胡貴嫔的安全。也就是有這一句話,後來胡貴嫔更新為靈太後,并且把持北魏朝政的時候,崔光、于忠一時風光無二。

名分已定,接下來這幫即将嶄露頭角的新貴就要面對兩個問題,其一,皇上衣服都穿不利索,指望他處理國家大事基本上是奢望;那麼,以後的朝政誰說了算?其二,崔光、于忠等人保護了胡貴嫔,等于徹底得罪了高氏集團;是以,怎麼收拾這個曾經權勢熏天、如今手握重兵的高國舅。

當然,這倆問題其實也不難解決;之前元恪已經跟他們劃好了道兒了——

在前朝,元恪的政策是放出高肇,收拾宗室;現在崔光、于忠隻要掉個個兒執行就好了。

很快,崔光和于忠就標明了目标人選:太保、高陽王元雍;太子太保、任城王元澄。

元雍是元宏六個弟弟中碩果僅存的一位;不過這位爺沒太大的政治抱負,能力也一般;是以在元宏死的時候,也就沒指定他輔政。也正因為如此,元雍因禍得福,在元恪收拾宗室的曆次政治運動中得以獨善其身。

再說元澄,這是位老戲骨了;在元宏時代,元澄曾發揮過非常重要的作用;等元宏去世的時候,元澄被被任命為輔政大臣之一。不過,跟元雍正好相反,也因其能幹,在元恪時期,元澄一直受到壓制,雖說頂着輔政的頭銜,但長期擔任的卻都是地方官兒。

元澄也是聰明人,一看這架勢,知道必須得韬光養晦了;這夥計對朝廷的事兒一概不聞不問,成天喝的二醉二醉的;給人感覺這就是個胸無大志的酒膩子。

這兩位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輩兒大;如果從元诩這兒論,他得管元雍叫叔祖,管元澄叫曾叔祖。這輩分一擡出來,肯定能鎮的住高肇。

目标定好,崔光和于忠開始四處做工作,準備推舉元雍為錄尚書事,入居西柏堂主持處理朝廷大政;推舉元澄為尚書令,統領百官。

大多數大臣都是打工的,隻要保持現在官位,誰說了算他們才不在乎呢。不過這中間還出了個插曲——

朝中大臣大多數不在乎,也有那在乎的,比如前面提到的王顯。

從王顯前面的表現看,這夥計明顯是高氏一黨;崔光和于忠這麼幹,王顯很擔心将來元澄等人掌權後自己會被清算;于是他找到中常侍孫伏連密謀,準備以高皇後的名義下懿旨,任命高肇為錄尚書事,以王顯和渤海公高猛為侍中(高猛是高肇的侄子、高皇後堂兄;而且這小子還娶元恪同母妹長樂公主為妻,是以算起來,這貨又是元诩的姑父。);提前搶班奪權。

但說是密謀,王顯等人的保密工作卻做的很差;他這邊兒剛密謀完,于忠等人就得到消息了。這麼關鍵的時候,比的就是誰下手夠快;于忠立即調兵把王顯給抓了,然後一頓暴打,後者生生被打死。

而就在王顯死的當天,元诩‘下诏’,同意百官由元雍和元澄上司;史載,“内外悅服”。真的‘悅服’嗎?呵呵!

那位說了,京城巨變,怎麼沒見統兵在外的高肇有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