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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之交的士人心态變遷:王基興衰史王基的出身與其之後的行為邏輯王基與王朗家族的沖突沖突王基與司馬氏的沖突沖突小結

作者:胖咪

王基的人生履曆,反映出魏晉之交的士人心态變遷。

王基是曹魏重臣,官至荊州刺史,都督荊、豫、揚三州軍事;死後獲贈司空,顯貴一時。

如果注意到王基的活躍時間,便會發現其宦途末期,實際處在魏晉嬗代的背景下。換言之,王基先後依附于曹氏與司馬氏,是以具備較高的分析價值。

從史料記載看,王基最初的政治靠山是曹爽。是以曹爽覆滅後,他一度受到司馬氏的迫害。不久之後,王基走上了與司馬氏合作的道路,雖然屢建殊勳,但也頗多牴牾。

由此看來,在魏晉嬗代的浪潮下,舊日的魏臣,并未完全屈從于司馬家族的政治威懾。王基的案例,反映出“由魏入晉”的舊官僚的普遍心态,即承認既成事實,但拒絕淪為附庸。

本文主要就王基的宦海沉浮與興衰始末,論述魏晉鼎移的背景下,曹魏舊官僚的行為邏輯與心态變化。

本文共 5700 字,閱讀需 11 分鐘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9">王基的出身與其之後的行為邏輯</h1>

在分析王基的行為邏輯之前,首先要明确王基的出身,這有助于解釋他之後的行為邏輯。

王基出身青州東萊,雖然本傳稱他“少孤”,但從大量線索可以知曉,王基來自地方巨族,家世顯赫。

(王基)少孤,與叔父翁居。--《魏書 王基傳》

王基在十七歲時被東萊郡征召為郡吏,卻因“非其所好”,辭而不受,入琅琊遊學。

(王基)年十七,(東萊)郡召為吏,非其好也,遂去(官)。--《魏書 王基傳》

漢魏之際,士人想要出仕,首先要接受地方征召,出任州、郡、縣的吏員;之後再被舉薦為茂才、孝廉,由吏入官。這種升遷途徑,被稱作正途。

按兩漢制度,男子二十行冠禮(成人禮)。換言之,王基在成年之前便得到郡中征召,非地方豪族不可做到。

同時,王基僅僅因為“非己所好”便辭去郡吏職務,可見郡吏的吸引力對他十分有限。

王基辭去郡吏之後,便離開青州,前往徐州遊學,與崔琰等人的事迹相似,屬于門閥子弟的常見行為。

(王基)遂去(官),入(徐州)琅邪界遊學。--《魏書 王基傳》

(崔琰)就鄭玄受學……周旋青、徐、兖、豫之郊,東下壽春,南望江湖。自去家四年乃歸,以琴書自娛。--《魏書 崔琰傳》

魏晉之交的士人心态變遷:王基興衰史王基的出身與其之後的行為邏輯王基與王朗家族的沖突沖突王基與司馬氏的沖突沖突小結

崔琰遊學四海,琴書自娛

按記載,黃初年間(220-226),王基被青州舉為孝廉,越過郡吏的環節,直接受到察舉,這在彼時的社會背景下屬于豪族的專利。

黃國中,察(王基)孝廉,除郎中。--《魏書 王基傳》

王基受舉之後,被青州刺史王淩辟為别駕。

别駕全稱“别駕從事史”,雖然屬于州吏,但卻是最進階别的州吏,等同于諸吏之長。

是時青土初定,(青州)刺史王淩特表請(王)基為别駕。--《魏書 王基傳》

别駕的地位,可以借糜竺與沮授的案例加以了解。

徐州别駕糜竺,可以幹預州中刺史的繼承人選;冀州别駕沮授,權勢熏天,乃至令州牧袁紹忌憚。

徐州牧陶謙辟(糜竺)為别駕從事。(陶)謙卒,(糜)竺奉謙遺命,迎先主于小沛。--《蜀書 糜竺傳》

(沮授)監統内外,威震三軍……(袁)紹疑焉。--《獻帝傳》

《王基傳》稱“刺史王淩在青州的功績,大抵源自王基的協調輔助”,側面印證了王基家族在青州的影響力。

(王)淩流稱青土,蓋亦由(王)基協和之輔也。--《魏書 王基傳》

是以,青州豪族出身的王基,本身屬于既得利益集團的一員,是以他自恃身份,并不肯完全屈從于當時的權貴。這也能解釋他日後與王朗家族、司馬家族的沖突問題。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45">王基與王朗家族的沖突沖突</h1>

《王基傳》中有一處隐秘線索,即王基與王朗家族存在長期的沖突沖突。

王朗家族,在魏晉時代具有極其特殊的政治地位。

這是由于東海王氏與河内司馬氏有婚姻關系。王朗之孫女,即王肅之女,是司馬昭的正室,同時也是司馬炎的生母。

(王)肅女適司馬文王(即司馬昭),即文明皇後,生晉武帝、齊獻王攸。--《魏晉世語》

是以,王基與王朗家族的沖突沖突,在某種程度上導緻了他日後的困境。同時,它又與正始年間(240-249)“曹馬黨争”的曆史背景高度相關。這一點後文會詳細論述。

首先談一談王基與王朗的曆史恩怨。

在擔任青州别駕時,王基曾被司徒王朗征召;但王基的直屬上司,青州刺史王淩不願遣送。王朗再征,又不遣。

司徒王朗辟(王)基,(王)淩不遣。(王)朗書劾(青)州……(王)淩猶不遣。--《魏書 王基傳》

魏晉之交的士人心态變遷:王基興衰史王基的出身與其之後的行為邏輯王基與王朗家族的沖突沖突王基與司馬氏的沖突沖突小結

王朗征辟王基,王淩不遣;再征,複不遣

王淩雖然是王基的上級,但以王基在青州“協和之輔”的地位來看,王淩對王基是十分尊敬且倚重的。可知拒絕王朗征召,應該是王淩與王基共同的意志。

王基不僅構釁于王朗,他與王朗之子王肅亦不睦。

王肅曾撰寫經學注解,改易鄭玄的學說;王基則是鄭玄的擁護者,是以與王肅産生沖突,乃至“常與抗衡”。

王肅著諸經傳解及論定朝儀,改易鄭玄舊說,而(王)基據持(鄭)玄義,常與(王肅)抗衡。--《魏書 王基傳》

學術風氣的差異,是雙方沖突的表面原因。

(鄭玄)門人東萊王基著名于世。--《後漢書 鄭玄傳》

(王)肅字子雍。年十八,從宋忠讀《太玄》。--《魏書 王肅傳》

從學術角度看,鄭玄是經學大家,宋忠則主攻《易經》、《太玄》,沾染了玄學色彩;這是二人的相異之處。王肅師從宋忠,王基則宗事鄭玄,自然不睦。

但王基借學術的名目攻讦王肅,背後反映的其實是政治立場的沖突。

在《王肅傳》與《王基傳》中,曾有一處隐秘記載,即雙方在正始年間(240-249)職位變遷。

王基出任安平太守,結果“公事去官”。王肅則出任廣平太守,結果亦被“公事征還”,與王基的記載完全相同。

(王基)遷安平太守,公事去官。--《魏書 王基傳》

(王肅)出為廣平太守。公事征還。--《魏書 王肅傳》

這裡需要注意,安平郡與廣平郡,均在冀州,且互相接壤。按時間背景看,王肅任官,事在正始元年(240);王基在任上被大将軍曹爽征還,而曹爽為大将軍,亦始于正始元年。

(王基)遷安平太守,公事去官。大将軍曹爽請為從事中郎。--《魏書 王基傳》

正始元年,(王肅)出為廣平太守。--《魏書 王肅傳》

換言之,王基與王肅,在冀州地方的郡守任上,無疑卷入了某些政治事件,是以被相繼免官。

冀州諸郡之間,在正始年間(240-249)曾多次爆發沖突。比如冀州的清河郡與平原郡(舊屬青州)之間,便“争界八年,換了兩任刺史,都無法解決”。

清河、平原争界八年,更二刺史,靡能決之。--《魏書 孫禮傳》

冀州郡界相争的背後,是曹爽與司馬懿的權力鬥争。這一點在《孫禮傳》中有詳細叙述,本文不再援引展開。

王基是曹爽黨羽,是以很快便東山再起,赴揚州出任安豐太守。

(王基)公事去官。大将軍曹爽請為從事中郎,出為安豐太守。--《魏書 王基傳》

王肅則是司馬氏的黨羽(王肅是司馬昭嶽父),是以被授予虛職,出任太常(掌管禮儀的九卿),毫無實權。

(王肅)公事征還,拜議郎。頃之,為侍中,遷太常。--《魏書 王肅傳》

漢末三國時代,九卿早已淪為虛職。夏侯玄出任太常時,便被時論譏笑為“年時方壯而永見廢”。曹爽如此做派,其用心是顯而易見的。

(曹)爽誅,征(夏侯)玄為大鴻胪,數年徙太常。--《魏書 夏侯玄傳》

(夏侯)玄既為海内重人,加以當大任,年時方壯而永見廢。--王沈《魏書》

王肅作為司馬懿的姻親,與曹爽長期不睦。他在正始年間(240-249),曾多次痛斥何晏與鄧飏,而何晏、鄧飏均是曹爽心腹。

時大将軍曹爽專權,任用何晏、鄧飏等。(王)肅與太尉蔣濟、司農桓範論及時政,(王)肅正色曰:“此輩(指何晏、鄧飏)即弘恭、石顯之屬(西漢佞臣),複稱說邪!”--《魏書 王肅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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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何晏專柄,王肅痛斥之

王基的政治立場與王肅相反,他是曹爽黨徒。

在“曹爽專柄”的背景下,王基多次為其出謀劃策,并代替曹爽的愛将李勝出任河南尹。河南尹治洛陽,屬于京畿地區,地位重要,非曹爽腹心不可出任。

時曹爽專柄,風化陵遲,(王)基著時要論以切世事。以疾征還,起家為河南尹。--《魏書 王基傳》

換言之,王基與王朗、王肅父子不睦,從根源上看,在于雙方政治派系的不同。王基身為曹爽黨人,對司馬懿的黨羽自然持敵視态度。

是以,曹爽倒台之後(249),王基因為“嘗為曹爽官屬”,被罷官廢黜,一度潦倒。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66">王基與司馬氏的沖突沖突</h1>

高平陵政變(249)之後,曹爽集團遭到殘酷清洗,何晏、鄧飏、丁谧、李勝、桓範等核心成員無一幸免,全部被殺;王基這種次一級的成員,也遭遇沉重打擊,罷官歸家。

(曹)爽伏誅,(王)基嘗為(曹)爽官屬,随例罷。--《魏書 王基傳》

王基遭遇廢黜,意志不得。不過不久之後,他就被重新啟用,出任荊州刺史,并跟随征南将軍王昶征讨東吳。

其年(王基)為尚書,出為荊州刺史,加揚烈将軍,随征南(将軍)王昶擊吳。--《魏書 王基傳》

從曆史背景看,王基應該是私下與司馬懿達成了某種妥協,并得到了複出的機會。這并非異想天開,而是有明确的論據支撐。

荊州刺史是曹爽黨徒李勝的故職。李勝在擔任荊州刺史之前是河南尹,而河南尹的職位,最初預定由王基接任。

(曹爽)乃以(何)晏、(鄧)飏、(丁)谧為尚書,(何)晏典選舉,(畢)軌司隸校尉,(李)勝河南尹……(正始)九年冬,李勝出為荊州刺史。--《魏書 曹爽傳》

(王基)以疾征還,起家為河南尹。未拜,(曹)爽伏誅。--《魏書 王基傳》

司馬懿任免曹爽舊部王基擔任荊州刺史,其政治寓意是明顯的;即釋放善意信号,表達出和解意圖,引誘曹爽舊部投誠。

至于征南将軍王昶(太原王氏),是司馬懿的黨徒,例證非一。

司馬懿在誅殺曹爽之後,首先征詢了王昶的意見;王昶的侄子王沈,又是司馬昭的附庸,并協助其謀害魏帝曹髦,其家族的政治立場顯而易見。

太傅司馬宣王既誅曹爽,乃奏博問大臣得失。(王)昶陳治略五事。--《魏書 王昶傳》

(曹髦)于是入白(郭)太後,(王)沈、(王)業奔走告文王(指司馬昭),文王為之備。--《漢晉春秋》

在此背景下,司馬懿任免王基擔任王昶的副官,既是恩賜,也是考驗,實際是借此觀察王基的表現。

魏晉之交的士人心态變遷:王基興衰史王基的出身與其之後的行為邏輯王基與王朗家族的沖突沖突王基與司馬氏的沖突沖突小結

司馬懿啟用曹爽舊人王基,以安撫群臣

王基雖然改換門庭,一度屈從司馬氏,不過他并非毫無底線地趨炎附勢,反而保留了較強的自主性。

司馬懿在高平陵政變之後數年即死(251),司馬師承襲父業。

司馬師掌權之初,王基上疏推薦了許允、傅嘏、袁侃、崔贊四人,稱他們“有直質而無流心”。

司馬景王新統政,(王)基書戒之曰:“……許允、傅嘏、袁侃、崔贊皆一時正士,有直質而無流心,可與同政事者也。”--《魏書 王基傳》

需要注意,上述四人中,唯有傅嘏親善司馬氏,其餘三人與司馬氏的關系都十分微妙。袁侃是劉備舊部袁渙之子,崔贊是許允的至交,許允則走上了反抗司馬氏的道路,最終被司馬師所殺。

(許)允少與同郡崔贊俱發名于冀州……(許)允以嘉平六年秋徙,妻子不得自随,行道未到,以其年冬死。--《魏略》

正元二年(255)魏将文欽、毌丘儉叛亂,司馬師欲集結重兵,但王基卻反對司馬師的戰略部署,還公開宣稱“将在軍,君令有所不受”。随後自主行動。

景王(指司馬師)欲須諸軍集到,猶尚未許。(王)基曰:“将在軍,君令有所不受……”遂辄進據南頓。--《魏書 王基傳》

需要注意,文欽與毌丘儉的軍事行動,并非針對曹髦,而是意在司馬師。是以王基口中的“君”,非指曹髦,而是指司馬師。

(毌丘)儉、(文)欽等表曰:“……(司馬)師以盛年在職,無疾托病,坐擁強兵,無有臣禮,朝臣非之,義士譏之,天下所聞。”--裴松之注

文欽之亂平定同年(255),司馬師亦死,司馬昭承襲兄業。

甘露二年(257)魏将諸葛誕據淮南叛亂,司馬昭都督諸軍讨平。叛亂平息之後,司馬昭“有滅吳之志”,王基再次出面谏阻,最終伐吳之計不成。

文王(指司馬昭)欲遣諸将輕兵深入,招迎唐咨等子弟,因釁有蕩覆吳之勢。(王)基谏……文王乃止。--《魏書 王基傳》

景元二年(261)吳将鄧由上表請降,結果王基在給司馬昭的上書中,不談納降與否,卻稱“嘉平以來,累有内難,當今之務,在于鎮安社稷”。

吳賊鄧由等欲來歸化,(王)基被诏……曰:“嘉平以來,累有内難,當今之務,在于鎮安社稷,綏甯百姓,未宜動衆以求外利。”--《魏書 王基傳》

“嘉平”即曹芳在高平陵政變後的新年号,“内難”則指代王淩與令狐愚、文欽與毌丘儉、諸葛誕等曹魏舊将發動的淮南三叛;以及李豐、張緝、夏侯玄等人針對司馬氏的政變行動。

換言之,王基在上書中,對吳将的請降不置可否;反而借題發揮,揶揄司馬氏的篡奪行為與曹魏的内亂狀況。

可見王基雖然在曹爽死後改換門庭,但依然保持了較強的獨立性,不能簡單視作司馬氏的附庸。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80">小結</h1>

王基的仕途變遷與興衰始末,反映出魏晉嬗代背景下,曹魏舊官僚的普遍心态。

他們接受了曹爽倒台的既成事實,也與魏國的新主人司馬氏達成了妥協與合作,但他們又并非純粹的附庸角色,反而具備較明顯的獨立自主性。

王基為代表的曹魏舊官僚有兩個特點,其一是資曆較老;其二是功勳卓著。

仕宦履曆與年齡資望,賦予了這群舊官僚“拒絕淪為附庸”的底氣。相比于“憑權仗勢,浮華相扇”的曹魏二代與三代子弟,王基這類耆老人物,往往能保持住相對純粹的立場,不會過分狎昵于特定的政治集團。

(何)晏等浮華相扇,憑藉權勢,惟以割分産業,因緣求欲為事。--王懋竑

魏晉之交的士人心态變遷:王基興衰史王基的出身與其之後的行為邏輯王基與王朗家族的沖突沖突王基與司馬氏的沖突沖突小結

何晏等人浮華相扇,憑藉權勢,因緣求事

舉例而言,王基在正始年間雖然黨附曹爽,但從他逃過司馬懿清洗的結局來看,他與曹爽應該還是保持有一定距離,與何晏、鄧飏、丁谧等人明顯不同。

是以,在改換門庭之後,王基對待司馬氏父子,也保持了相對的獨立性,他先後駁斥司馬師與司馬昭的指令,即是明證。

在《王基傳》的贊語部分,陳壽對王基的評價是“學行堅白”。

王基學行堅白。--《魏書 王基傳》

其中“學”指代王基與王肅的學術牴牾,隐喻曹馬黨争;“行”則指代王基的德行操守。“堅白”即堅定而純潔,即秉持原則,不為外勢所屈。

仇鹿鳴在《司馬氏集團的凝聚》一文中,認為曹魏的舊官僚,更傾向于維護原有的政治體制與權勢網絡;是以他們一方面承認司馬氏的統治地位;同時又反對司馬氏對舊有格局的過度侵害。

注:見仇鹿鳴《魏晉之際的公權力與家族網絡》第三章。

從這個角度看,王基便是這類舊官僚的代表,其諸多行為,均是此心态的現實反映。

在王基為代表的老一輩勳舊凋零殆盡之後,新生代的曹魏官宦子弟,沒有父祖輩的心理包袱(累世受恩),是以更加通達地接受現實,進一步加速了魏晉嬗代的過程。

王基為代表的曹魏舊人,是特殊環境下的時代縮影。通過對他的探究分析,可以更加深入地窺見彼時統治階層的路線分歧,并更好地把握魏晉之交的士人心态變遷。

我是胖咪,頭條号曆史原創作者。漫談曆史趣聞,專注三國史。從史海沉鈎中的蛛絲馬迹、吉光片羽,來剖析展開背後隐藏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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