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拜登政府初見成效，深層挑戰正在顯現
作者：李岩，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美國研究所副所長
資料來源：中美關系重點
微信平台編輯：周躍
拜登自1月20日上任以來，已經上任近半年，主要内外政策逐漸出台，開局總體平穩、富有建設性。但美國政治和社會中根深蒂固的沖突也開始顯現，将極大地制約拜登政府的效力。
在國内治理方面，拜登已将應對疫情、重振經濟、確定社會平等、應對氣候變化作為目前有效的四大優先事項。拜登上任後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重點關注疫情，目前美國已得到控制，每日确診病例數從20萬例的峰值下降到約2萬例。疫苗接種進展在發達國家中處于領先地位，成人疫苗接種率接近60%。局勢的明顯改善為美國社會的重新開放奠定了基礎。在經濟方面，拜登推出了一系列刺激計劃以應對疫情，推動了國内消費和商業投資的大幅增長，美國經濟開始走向正常化。美國第一季度GDP年化增長率為6.4%，預計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增長的可能性更大。拜登政府在解決社會平等問題上的效果如何還有待觀察。在現階段，拜登的重點主要集中在困擾美國數十年的種族問題上，同時尋求扭轉不斷擴大的收入差距。拜登的《美國就業計劃》、《美國家庭計劃》和2022年聯邦預算不僅尋求經濟增長，而且注重確定"公平增長"和政府對教育、醫療衛生等民生領域的投資。在氣候變化問題上，拜登組建了白宮氣候政策辦公室，任命了一名氣候變化問題特使，并将氣候變化納入了國内外政策架構。在這些制度變革的基礎上，拜登概述了一項價值數十億美元的清潔能源發展計劃，到2035年實作100%清潔電力和汽車的雄心勃勃的計劃，以及一個關于氣候變化的線上峰會，承諾到2030年将碳排放量減半。這些政策将如何發展還有待觀察，但"氣候新政"的帷幕已經開始。
拜登的外交政策布局也一直很明确，恢複美國作為政策重點的國際影響力比國内政策更有效。特朗普政府四年的破壞性影響，加上新冠疫情對美國國際形象的加速影響，對美國的國際影響力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在此背景下，拜登回歸"外交優先"路線，重點完善聯盟，回歸多邊組織，尋求重塑美國國際影響力的基礎，并宣布"美國回歸"。拜登加強了與印太地區日本、南韓等傳統盟友的關系，推動"四方機制"，實作美國、日本、印度和澳洲的首次首屆首腦會晤。通過參與美歐峰會、G7峰會和北約峰會等一系列外交舉措，改善與歐洲盟國的關系，穩定美國在西方陣營的上司地位。皮尤和蓋洛普（Gallup）的最新資料顯示，美國在主要盟友中的"可信度"顯着增加。同時，拜登高度重視多邊機制的作用，不僅要回歸《巴黎協定》、世界衛生組織、聯合國人權委員會等國際機制或組織，還要利用"共同價值觀"、"供應鍊安全"、"國際規則"等旗幟，在不同領域形成小型多邊機制，促進"志同道合的國家"與合作。這些做法有助于修複美國的形象，并反映出拜登外交的進取性。
在拜登的外交布局中，中國因素成為他推動政策的重要推動力。正如拟議的《2021年美國創新與競争法》所顯示的那樣，中國因素在拜登政府的全球戰略布局中無處不在，與中國的戰略競争是美國外交政策中最大的慣例。從拜登政府對中國的定位和基本政策架構，從布林肯3月概述的"競争-合作-對抗"觀點，到白宮印太事務協調員坎貝爾5月在斯坦福大學研讨會上宣布"與中國接觸已經結束"，以及國防部最近完成的"中國工作組"對中國政策的評估。圍繞中國因素推進全球戰略布局，通過實施全球戰略促進對華戰略競争，已成為拜登外交政策的一個重要特點。在這種影響下，以中美戰略競争為主軸的大國關系形勢可能經曆新一輪的調整和變化。
拜登的内外政策将不可避免地在美國遭遇各種沖突的深刻制約，"美回歸"外交勢必面臨諸多挑戰。拜登的一系列"特朗普"國内政策受到共和黨人的抨擊，兩黨在投票權、基礎設施法案和預算等問題上的分歧越來越大。對于急于解決國内問題的拜登來說，兩黨沖突仍然是其政府的長期制約因素。與此同時，民主黨内的進步力量正在盡一切努力塑造拜登的政策議程，這将限制他尋求兩黨團結的總體計劃，進而"建設美國自己"。在内外政策關聯方面，當拜登的基礎設施立法等重大議程未能通過國會時，财政刺激對經濟的副作用就凸顯出來，而這種國内政策的潛在風險也會拖累拜登的外交政策。此外，拜登回歸民主黨對中國的"老派"，完善聯盟等舉措，也面臨着久而久之的國際格局的重大考驗。在以抗擊疫情為重點、謀求和平穩定的國際趨勢下，美國慣用的境外制衡、價值外交、排他性"小圈子"等政策，正日益不合時宜，也越來越難以産生長遠的政策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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