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茅山腳下,有這麼個小村子,裡頭住着個叫李翠花的娘們。翠花三十有五,長得挺俊,可命裡頭坎坷,老公病逝,留下她和娃兒相依為命。她平時勤快得很,家裡頭收拾得幹幹淨淨,就是那床,老給她添堵。那床啊,是她男人生前親手做的,用的材料好,手藝也精。可自打男人走後,這床就老出毛病,不是這松了,就是那斷了。翠花找村裡木匠修過好幾回,就是修不好。她心裡總覺得,這床跟她男人一樣,都在跟她較勁。
有天,村裡來了個外地木匠,叫張大柱。大柱人高馬大,一臉絡腮胡子,看着就挺靠譜。聽說翠花的床老修不好,他就主動上門來了。翠花看他這麼熱心,心裡暖洋洋的,就讓他進屋了。大柱仔細檢查了那張床,摸了摸,敲了敲,然後眉頭一皺,跟翠花說:“你這床啊,被人下了咒。這咒看着簡單,其實深着呢。不過,你遇到我,也算是有緣分。我今天就幫你把這咒給破了。”翠花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她平時不信這些邪門歪道,覺得都是瞎扯。可大柱說得那麼認真,她又有點動心。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點了頭,說:“那就麻煩你了,大柱兄弟。”
大柱也不多說,拿出斧子、鋸子、鑿子這些家夥事兒,就開始拆床。翠花站旁邊,看着大柱忙活,心裡頭七上八下的。她既希望大柱能幫她把咒解了,又擔心這床一拆,就再也回不去了。大柱幹活兒利索,一會兒就把床拆得七零八落。他拿起一塊床闆,仔細看了看,然後對翠花說:“你看這兒,上面刻着個‘兇’字。這就是那咒的關鍵。隻要把這字去了,咒自然就解了。”翠花湊過去一看,真看到床闆上刻着個若隐若現的“兇”字。她驚訝得不行,連忙問大柱:“這、這真是咒嗎?我男人他、他怎麼……”大柱歎了口氣,說:“你男人啊,也是個苦命人。他生前被人害了,中了這咒。死後魂不甯,就把怨氣撒這床上了。這咒啊,一般人看不出來,也解不了。”今兒個你碰見我,這可真是你男人在天上給你撐腰了。”李翠花一聽這話,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往下掉。她心裡頭那塊石頭,又想起了男人生前的點點滴滴,還有這些年的苦辣酸甜,心裡頭那滋味兒,别提多難受了。她哽咽着對大柱說:“大柱兄弟,真是感激不盡。你這幫我把這咒給解了。”
大柱頭一搖,擺擺手說:“别提謝了,咱這是緣分。今兒個我幫你把這咒給解了,也算是圓了你男人的一個心願。不過,這床啊,拆成這樣,再拼回去也沒啥意義了。我看咱們這麼着,我給你重新打一張,保準比這張還好。”
李翠花一聽,連忙擺手說:“别、别介。這床雖然破舊,但好歹也是我男人留下的念想,我、我真舍不得……”
大柱歎了口氣,說:“那行吧。那這些木頭我就不帶走了,你自己看着辦。不過,你得答應我個事兒。”
李翠花擡起頭,問:“啥事兒?”
大柱說:“你得把這床給燒了。這床上有你男人的怨氣,留着也是個禍害。燒了它,讓你男人的魂魄得以安息,你也能過上好日子。”
李翠花猶豫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說:“行,我聽你的。”
于是啊,大柱就幫李翠花把這堆木頭搬到了院子裡,點了一把火給燒了。火光中,李翠花仿佛看到了男人的身影,她默默地祈禱着,希望男人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翠花姐,這火一燒,你男人的怨氣也就散了。往後啊,你這日子可得越過越紅火。”大柱操着一口道地的東北腔,說得格外認真。
李翠花點點頭,眼眶裡泛着淚光,聲音有些哽咽:“大柱兄弟,今兒個的事兒,我李翠花記一輩子。往後有啥需要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大柱笑了笑,擺擺手:“咱東北人,講究個義氣。能幫的忙,我自然義不容辭。不過啊,這床的事兒解決了,你家裡頭還有個問題沒解決呢。”
李翠花一愣,疑惑地問:“啥問題?”
大柱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你跟你家那口子,總是吵架拌嘴,這日子咋能過得安生呢?”
李翠花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這事兒啊,說起來也複雜。我跟他啊,性格不合,總是說不到一塊去。可為了孩子,我也隻能忍着。”
大柱皺了皺眉,說:“忍可不是辦法。夫妻之間,得互相了解、包容。我看你啊,得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談談。”
李翠花點點頭,心裡卻是五味雜陳。她跟丈夫的關系,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哎呀,大柱這一提,李翠花心裡那叫一個亂套,真不知道咋整。李翠花急匆匆地搭話:“大柱兄弟,這就走啊?不進屋喝口茶再走?”大柱擺了擺手,一臉的着急:“别了,天色不早,我還得趕路呢。你快回屋,别凍着了。”話音剛落,大柱背起工具箱,頭也不回地就走了。李翠花望着他的背影,心裡頭那股子感激勁兒,就跟潮水似的湧上來。她明白,這位東北的漢子,雖然隻是她生活中的過客,卻給她帶來了說不盡的溫暖和希望。
自那以後,李翠花就像變了個人,不再整天唉聲歎氣,愁眉苦臉的,變得樂觀開朗,積極向上。她和丈夫的關系也慢慢好了起來,雖然偶爾還會有點小摩擦,但倆人都學會了包容和了解。家裡的氣氛也一天比一天和諧。
有一天,李翠花正在院子裡曬衣服,忽然聽見有人敲門。她打開門一看,好家夥,原來是大柱回來了。大柱手裡提着一籃子新鮮的水果和幾瓶好酒,臉上的笑容跟太陽似的燦爛。“翠花姐,好久不見啊!”大柱一進門就大聲嚷嚷。李翠花也樂開了花:“哎呀媽呀,大柱兄弟,你咋來了?快進屋坐!”
兩人進屋坐下,大柱把帶來的東西往桌上一放。他看着李翠花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忍不住誇起來:“翠花姐,你這家裡收拾得真利索,一看就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李翠花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哪兒的話!都是瞎忙活。倒是你,大柱兄弟,這麼久沒見,你可是越來越精神了!”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不亦樂乎,氣氛好得不得了。聊着聊着,大柱就提到了他這次回來的目的。“翠花姐,我這次回來是想和你商量個事兒。”大柱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啥事兒?你說!”李翠花爽快地回應。“那個……我想在咱村裡開個木匠鋪子。”大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開木匠鋪子?那可太好了!咱村裡正缺這麼個手藝人呢!”李翠花高興地說。“我就是這麼想的。我這手藝雖然比不上那些大師傅,但也能湊合用。再說了,有你在旁邊幫襯着,我心裡也有底兒!”大柱笑着說。李翠花也樂了:“那行!咱就這麼說定了!回頭我幫你張羅張羅!”
就這樣,在茅山腳下的這個小村落裡,多了一個名叫“大柱木匠鋪”的小店。店裡總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生意紅火得很。咱這村裡的李翠花和大柱,那可真是成了大夥兒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倆人用他們的勤勞和聰明才智,給咱這小村莊添了不少活力和朝氣。大柱那木匠鋪子一開張,生意火爆得不得了。咱們東北人講究實在,大柱手藝好,價格又公道,誰家有啥東西需要修修補補的,都樂意往他那兒送。李翠花也沒閑着,時不時地去鋪子裡搭把手,倆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柱和李翠花的關系也是越來越鐵。雖然他們不是兩口子,但那份默契和扶持,比夫妻還強。村裡人都說,要是這倆人早些年認識,說不定真能成一對。可就在這時候,李翠花家那外出打工多年的丈夫回來了。他攢了點錢,想回家好好過日子。可一回來,就發現家裡多了個木匠,還跟自己媳婦走得那麼近,心裡那個不是滋味兒。
這丈夫也是個直筒子,有啥說啥。他找到大柱,直接就問:“你跟我媳婦是咋回事?你倆是不是有啥見不得人的?”大柱一聽這話,火冒三丈:“你胡說八道啥呢?我跟翠花姐就是朋友,幫個忙咋了?你咋還往歪處想呢?”兩人你來我往地吵了起來,最後還動起了手。李翠花聽見動靜,趕緊跑出來一看,臉都吓白了。她連忙拉住兩人,大聲喊道:“都别打了!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嘛!”在李翠花的勸說下,兩人終于停手了。但丈夫心裡那疙瘩,還是沒解開。他覺得李翠花跟大柱走得那麼近,肯定有啥存在某種問題或陰謀。他開始疑神疑鬼,天天跟李翠花吵個不停。李翠花也煩透了,覺得自己夾在中間,兩頭受氣。一邊是丈夫的無理取鬧,一邊是大柱的真誠幫助。她心裡那個苦啊,真是一言難盡。
有一天晚上,李翠花坐在院子裡發呆,望着天上的月亮,心裡琢磨着這事兒。突然,她聽到一聲響動,回頭一看,大柱站在門口。“翠花姐,你還沒睡呢?”大柱輕聲問道。李翠花歎了口氣:“睡不着啊。這事兒鬧得我心裡煩得很。”大柱走過來坐在她旁邊:“我知道這事兒讓你為難了。但你得想清楚啊,你跟你丈夫之間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得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談談。”李翠花點點頭:“我知道。但我就是不知道咋開口。”大柱想了想:“要不這樣吧,我找個機會跟你丈夫聊聊。我跟他都是男人嘛,說話也友善點。”李翠花瞅着大柱,眼神裡滿是感激:“大柱兄弟,這事兒就拜托你了。”沒過幾天,大柱果真找李翠花的丈夫唠了唠。他把自個兒和李翠花的事兒講得明明白白,還勸那哥們兒多體諒體諒李翠花的難處。那哥們兒聽了大柱的話,心也慢慢靜下來了。他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又過了幾天,李翠花的丈夫主動找上門,跟李翠花道了歉:“媳婦兒,這段時間我太急躁了,大柱兄弟跟我說了一堆,我這才意識到你一直在默默為這個家付出。”李翠花聽了,心裡也軟了:“咱倆都是為了這個家,别這麼說。”從那以後,夫妻倆的關系漸漸好了起來,他們開始互相了解,互相包容,家裡的氣氛也越來越融洽。
大柱看在眼裡,樂在心裡。他覺得自己雖然沒能和李翠花走到一起,但能幫到她,也算是值了。而大柱的木匠鋪,生意也是越做越火。他憑着自己的手藝和誠信,赢得了大夥兒的認可。村裡人都說:“大柱這人,手藝好,還熱心腸!”時間一晃幾年過去,大柱和李翠花都老了。但他們的友誼卻像那老酒,越陳越香。村裡人提起他們的故事,總會感慨:“這真是咱們茅山腳下的一段佳話!”李翠花也常想起那個晚上,大柱坐在她旁邊,跟她唠嗑的情景。她知道,如果沒有大柱,她的生活可能會完全不同。但正是有了大柱,她的生活才更加美好和充實。
是以說,人生啊,就是充滿了意外和驚喜。有時候,一個小小的決定,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就像大柱和李翠花,他們雖然隻是短暫的相遇,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記,成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