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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阿倫特和她的黑暗時代

作者:去木星2020
漢娜·阿倫特和她的黑暗時代

漢娜·阿倫特

在我讀《黑暗時代的人》之前,我不知道漢娜·阿倫特的名字,在書店買這本書的決定是偶然的,吸引我的主要是因為它的标題和作者是一位女性哲學家的事實。自古以來,無論中外如何,哲學史都是由有色人種書寫的,而阿倫特的出現,即使不能改變人類統一下的哲學,也至少會給這片深刻、枯燥的領域吹成溫柔清新的氣息!是以,帶着這種女性特有的喜悅和期待,我打開了這本書,開始接近這位傑出的猶太女哲學家的思想世界。

漢娜·阿倫特和她的黑暗時代

這本書并沒有讓我失望,我總是被作者深刻的情感,哲學深刻的思想所吸引(通常是有機而聰明的閃光)。這與男性哲學家的慣常政策完全不同:晦澀難懂的哲學術語;複雜而嚴謹的邏輯論證;無盡的長篇大論。那些大哲學傑作,作為女性,我一直很難從頭到尾閱讀。然而,這本書與我乍一看的所有猜測并不一緻,它不是嚴格的哲學理論作品,而是論文和散文的集合,人物大多是哲學家,作家,關于他們的特定時代(主要是世界大戰時期)如何生活,如何思考,在世界上活動,以及他們如何受到他們所生活的時代的影響, 其中自然也滲透了阿倫特自己的想法。這些名人大多是德國人,還有幾位是猶太人。此外,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經曆過戰争,第一次世界大戰或第二次世界大戰,用阿倫特的話說,"他們分享了20世紀上半葉的世界,以及它的政治災難,道德瓦解,以及它在藝術和科學方面的驚人進步。"

萊辛

在Lesin的文章中,我們看到了阿倫特對"公有領域"和"公共生活"的關注,因為它代表了個人對世界的責任态度,特别是當世界變得不人道和黑暗時。萊辛思想的開放性,他對世界、社會現實、真理的獨特批判态度,他的經典名言"人類世界不可能隻有真理"和"讓每個人都說出他認為真實的,把真理引向上帝",都吸引了阿倫特,引導她向世界敞開心扉。

雅斯貝爾斯

著名的德國哲學家賈斯貝爾斯是阿倫特的精神導師,書中有兩篇文章提到了他。通過這些論述,可以發現,賈斯貝爾斯的哲學對阿倫特思想的形成和建立有着根本性的影響,與阿倫特的第一位哲學老師(曾經是她的第一情人)海德格爾不同,賈斯貝爾斯帶領阿倫特走向了真正的理性——"生存隻能通過理性來清晰,理性隻能通過生存來獲得内容";它既不應該在神學面前謙卑,也不應該在普通人面前傲慢,它的意義和價值都不在超越的另一邊,而在當下,現存的世界在于,它會讓一個孤立的個體更人性化地反映自己。在阿倫特的眼中,正是因為老師對光明本身的熱情和不懈的追求,使自己成為他那個時代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追随者對真理的追求的燈塔。

羅莎·盧森堡

羅莎·盧森堡的名字對普通中國人來說并不陌生,至少不像書中的其他人。我仍然記得她的名字出現在高中曆史教科書上,她的照片模糊不清,旁邊是"Karl Liebkenesi"這個名字,他同時被德國納粹暗殺。這種平行的、政治上的重新強調使我一度認為他們是夫妻,但他們不是。阿倫特的文章讓我重新審視了這位過早去世的著名女性,她不再僅僅是被黑暗時代摧毀的馬克思主義者,而是變得更加富有和人性化。甚至,在阿倫特看來,羅莎·盧森堡不是正統的馬克思主義者,她的思想太異端了,她的經濟學著作《資本積累》顯示了她的思想成熟度,她對正統馬克思主義經濟學《資本論》的懷疑和獨立探索,它表明了作者對現實的态度,而不是關注遙遠的共産主義烏托邦。她在政治上被歪曲為一個幾乎嗜血的"紅羅莎",而事實上她憎恨戰争,甚至憎恨無産階級革命的暴力;她不想在一個聚會上度過一生,而隻是參與世界的命運,為世界承擔個人責任;她對愛情和婚姻的态度仍然如此傳統,保守,甚至認為愛情隻能發生一次;

安傑洛·朱塞佩·隆卡裡

書中的另一個人物可能不為人所知,但我們不能不提到他給我們留下了如此沉重的打擊,以至于他是教皇約翰十二世,安吉洛·朱塞佩·隆卡裡。也許沒有一個教宗曾經對像他這樣的現代人產生過最深刻和最難以了解的靈性影響,也許正如阿倫特所說,像他這樣的人可以成為教皇是一個巧合,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基督徒,這意味著他一定是眾多基督徒中最親近上帝的。"他真的渴望因為愛耶稣而被蔑視和忽視。在這場塵世的動亂中,他永遠面對神的面,跟随基督,因為他有一股異常大膽、完全獨立的力量,他以一種超然的、永不屈服的方式,在納粹統治下的黑暗時代中,隻順服神的旨意,聖經會在他的生活中給他指引和依賴,他不怕赢得真正的自由。

他的整個人都變得如此純潔,似乎遠離了焦慮、無聊等困惑的所有幹擾,他并不聰明,更不用說追求那些東西了,既然上帝已經占據了他的整個靈魂,那麼他的天賦又有什麼用呢?他一生中隻留下了一本小書,《靈魂之旅》。他活着的生命就像他在神國度裡永生的一個片段。讓我們記住他偉大的話語:"每一天都有利于出生,每一天都有利于死亡。"

本傑明

德國猶太人認為自己是類似的卡夫卡,而不僅僅是一個國家,他在卡夫卡死後被人所熟知和認可。他對世界、文學和語言進行了詩意的思考,但他既不是詩人,也不是思想家。本傑明的一生隻想以德國批評家的身份存在,被社會所接受,但他從未得到它,他的許多富有洞察力和創新性的研究文章無法發表,生存對他來說一直是一項艱巨而幾乎不可能的任務,他一直試圖适應,迎合現實世界建立立足點, 但做不到這一點,結局總是變壞,讓他更加孤獨,完全孤立。他的生活太倒黴了,甚至比卡夫卡還要糟糕,出生在納粹時代,而且他是猶太人,這場生存之戰迫使他在歐洲不知疲倦地工作,可惜!厄運一直伴随着他,1940年,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時,他因一些非常巧合的原因被困在西班牙的一個小鎮上,無法離開這個國家,并傳回德國。他終于累了,放棄了,選擇自殺。他的死影響了當局政策的改變,許多加入他的猶太難民都能夠帶着死亡逃脫......

阿倫特花了很多時間寫這位不幸的同胞,他共同的猶太血統,他們出生的特殊情況,猶太富人,所有這些都經過了深刻的自我分析,他們與父親的沖突,他們性格上的固執和自信,以及他們成年後在非猶太社會中面臨的許多問題, 本傑明的一生可能是某個特定時期的标志,從外面看,沒有一個非猶太人能夠肯定地了解這一切。至少,我們看到的總是不夠全面,阿倫特向我們展示了隐藏在幕後的另一面。

布萊希特

書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偉大的德國詩人和劇作家布萊希特,經曆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一個複雜而多變的生活,這絕不是無可非議的,阿倫特對他的描述有許多微妙的貶損變化。布萊希特是一位偉大的詩人,但在那個特殊的時代,他像一個沒有地位的普通人一樣向權力妥協,他去了好萊塢,加入了文化商人的圈子,最後定居在東柏林,在此期間,他享受着妥協的成功與榮譽,寫了對斯大林劣等詩歌的贊美, 但我們應該明白的一件事是,布萊希特從不被成功所迷惑,他總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是以讓我們重讀他的偉大詩句,我會知道的一切:

當你談論我們的弱點時

也請想想這些黑暗的時代

這創造了一個軟弱的時代

......

好吧,我們要打好基礎

但我們不能自己做好事

請不要過于苛刻地評判我們

隻有詩人才會發出如此脆弱、無助、感人的呼喚,但如此真誠,布萊希特可能在犯錯的那一刻做好了準備,為将來的忏悔做好了準備,為了那一天的審判,他曾經存在的虛無主義還沒有完成,他可能犯了自己的漂泊罪,他意識到,當時代落入黑夜時, 政治将變得如此強大,沒有一個偉大的詩歌必須忍受天賦的剝奪和破壞。他知道他不能迅速逃離一切,他不可能永遠逃脫正義,即使世界要審判他,他也早早做好了準備,這就是他偉大的原因。

赫爾曼·布洛赫

目前,赫爾曼·布洛克在中國的譯本很少,在網際網路上也找不到詳細的資料。在阿倫特的散文中,也許更關心他的一生行為而不是他的哲學思想,他寫了《大衆心理學》,這在文學和哲學上都是成功的,但他不僅從未放棄自己的信仰,而且還将其付諸實踐,就好像一個理想主義者試圖在他周圍創造一個小小的烏托邦 - 以實作他所謂的"世界上的絕對性"。他既不富有也不自由,但從不拒絕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不管是不是親密的朋友,他都盡力幫助他們,甚至親自照顧他們,這是普通人做不到的,甚至是意想不到的,隻是心中的信仰來支援這一切?我們沒有資訊。

他最終選擇了政治,因為他覺得文學和哲學無濟于事,它們鼓勵投機和想象,但無助于行動。他最關心的永遠是"救贖",沒有行動的思考永遠不會達到真正的救贖。

漢娜·阿倫特和她的黑暗時代

以上選段是關于更多人物的書,剩下的幾個就鮮為人知了,尤其是國内。

丹麥女作家、《走出非洲》的作者艾薩克·迪内森(Isaac Dinesen)有着自由、浪漫的生活态度,充滿情感主義,時間使她成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女人,善于寫出精彩的故事,而故事的創作給了她普通女性所沒有的智慧,她的生活方式、情感和事業(文學)早已互相諱顧, 正是這讓她獨一無二,也佩服阿倫特。

另外兩個更奇怪的人:瓦爾登瑪古裡安,俄羅斯猶太人,馬克斯·沙勒的學生,基督徒和天主教徒,非常博學。他的整個精神都基于這個決定:永不服從,永不逃跑。蘭德爾·賈雷爾(Randall Jarrell),"他不是那種逃離世界,為自己建造夢想城堡的人,而是直面世界。"兩人有一些相似之處,敢于面對現實,無論它變得多麼黑暗,多麼荒謬。

漢娜·阿倫特和她的黑暗時代

正如筆者所說,也許我們的眼睛真的适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黑暗,無法适應任何光線,也許我們一直生活在黑暗時代而不知不覺中。這種強大的黑暗也迫使我們的許多弱點,因為它給布萊希特帶來了......而這些,我們一直默默無聞,我們隻懂得耐心、掙紮、順其自然,讓黑暗時代更加黑暗,既然不能發光,隻會加重黑暗。希望子孫後代能夠看穿我們的荒謬、笨拙、愚蠢、災難和不幸,因為我們自己永遠也看不到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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