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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楊文凱
5月10日下午，神戶市立王子動物園為雌性大熊貓“旦旦”舉行了追悼儀式。今年3月末，日本國内最高齡的28歲大熊貓“旦旦”在神戶去世，引起了國民的關注和緬懷。
“旦旦”，原名“爽爽”，1995年9月16日出生于中國大熊貓保護研究中心，母親是冬冬，父親是著名的短腿熊貓振振。2000年以“中日共同飼養繁殖研究”名義，“旦旦”來到神戶入住王子動物園。她獲得了“神戶小姐”的愛稱，也慰藉了阪神大地震後群眾的傷感情緒，給群眾帶來了希望與歡樂。旅居日本20多年，“旦旦”早已成了神戶市民的家人。“旦旦”在2010年和2015年兩次租借延期，後因心髒病治療和疫情等原因數次推遲歸還中國的期限，最終衰竭而亡，年齡相當于人類的80多歲至近百歲。
2021年11月4日，中國駐大阪總領事館總領事薛劍和外交官同僚們，曾來到神戶市立王子動物園，探望旅日大熊貓“旦旦”，向其贈送了新鮮水果禮物。圓圓滾滾，憨态可掬的大熊貓“旦旦”是動物園的大明星，一直深受神戶市民們喜愛，成為促進兩國人民友誼的紐帶和橋梁。
薛劍總領事贊揚這位特殊的“華僑”是中日友好交流的典範。薛劍表示，長期旅居日本的“旦旦”作為中日友好的使者厥功至偉，給人們帶來了莫大的勇氣及鼓勵，是名副其實的外交典範。我們應該感謝“旦旦”為中日交流貢獻了力量，并且向“旦旦”學習，加倍努力做好外交工作。
在10日舉行的追悼會上， 160名普通群眾懷着感謝和懷念之情向獻花台獻花，紛紛表示“謝謝旦旦”“永遠不會忘記你”。王子動物園園長加古裕二郎表示：“她的存在就像藍天上閃耀的太陽。神戶市民永遠不會忘記她帶來的鼓勵和貢獻。”追悼會上還播放了紀念影片，回顧了“旦旦”留日24年來的點點滴滴。從5月11日至9月1日，園内的動物科學資料館将推出特别展“謝謝你！旦旦”，展示“旦旦”的照片和人們的集體留言等。
日本群眾真切緬懷大熊貓 “旦旦”，書寫了持久不息的“熊貓熱”的最新一頁。日本人是最愛熊貓的一群人，是以“熊貓外交”在中日關系中發揮了突出作用，令人難忘。
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之際，中國展開了對日“熊貓外交”，日本政府認為中方對租借持積極态度，是認真改善中日關系的證明。1972年10月27日，為了紀念中日邦交正常化，中國政府向日本無償贈送了一對大熊貓“康康”和“蘭蘭”。兩隻“初代旅日大熊貓”掀起了日本動物園史上的空前熱潮，上野動物園入場人數在1973年創下了曆史最高紀錄920萬人。遺憾的是，“康康”和“蘭蘭”未能生下寶寶便相繼去世。
1985年，大熊貓“歡歡”和“飛飛”的寶寶“初初”出生，卻隻活了43個小時。1986年，“飛飛”和“歡歡”相繼生下“童童”和“悠悠”。在中日邦交正常化20周年的1992年，“悠悠”和北京動物園的雄性大熊貓“陵陵”互換。2008年“陵陵”去世後，上野動物園陷入了無熊貓的窘境。年度入園人數時隔60年跌破了300萬人。
在等待了3年之後，上野動物園又迎來了一對中國大熊貓“比力”和“仙女”。大熊貓來日第二年就生下了寶寶，可惜不到一周就夭折了。2017年6月12日，熊貓寶寶“香香”順利出生，讓整個日本感到興奮。東京都設立了選考委員會，從創紀錄的32萬多份投稿中選擇了“香香”的名字。日本一位主婦表示：“盡管存在外交上的難題，但希望大熊貓寶寶的出生能讓日中友好關系進一步發展”。
日本人對熊貓的熱愛毋庸置疑。除了中國以外，日本是全球飼養熊貓第二多的國家。2017年，日本共生活着10頭熊貓。随着“香香”回國，“旦旦”去世，目前僅有8頭，東京上野動物園有4頭，和歌山縣冒險大世界有4頭。
追溯曆史，中日之間關于大熊貓的交往可能上溯到唐代。據日本《皇家年鑒》記載，公元658年作為國禮，武則天贈送了兩隻活體白熊（熊貓）和70張皮給日本天武天皇。這是目前最早有關中日熊貓外交的記載。1972年之前，對普通的日本群眾而言，大熊貓是 “夢幻般的動物”，直到初代大熊貓東渡落地，日本人才夢想成真。
2022年底，東京女子大學副教授家永真幸出版了《中國熊貓外交史》，講述中國曆史中的大熊貓如何在政治和外交領域發揮作用。作者指出“熊貓是中國人希望讓國際社會看到的代表自身的形象”，并認為“如果日本政府和中國政府的政治意圖和時機比對，熊貓的租借就會實作，否則會很困難。”
那麼，“熊貓外交”的作用究竟是為中日良性互動錦上添花，還是在關系困難時雪中送炭？事實上，國之交在于民相親，持久性的友好關系在于民間。日本國民喜歡大熊貓是真感情，中國“分享”國寶大熊貓也不是打外交牌，中國願意以大熊貓為親善使者，以誠相交，以民促官。本次舉辦大熊貓追悼儀式，可視為“旦旦”在身後為增進中日了解、拉近國民感情依然發揮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