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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發生的悲劇(短篇小說)

作者:熱情的沙漠2887

作者:王紅亮

弟嫂的畸形戀

村裡的成年人,不分男女,幾乎都知道:張秀成愛着範小花,範小花愛着張秀成。

這兩個人愛得張狂,愛得癡迷,愛得忘乎是以,愛得如膠似漆,大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意味。

張秀成和範小花不是兩口子,是同村同村民組居住的兩個人。

張秀成管範小花叫弟妹,範小花管張秀成叫兄長,婆家的兄長。

這戀情,本身就是畸形,畸形戀,不正常的戀情,必然會遭到大多數人的嘲笑和鄙視。

範小花和張秀成不管村民們怎麼說,怎麼做,怎麼看,怎麼議論,不分場合,依然互相愛得神魂颠倒,死去活來,比相親相愛的兩口子都要過分。

哦,對了,為了增進感情,促進激情,不白活一回,長期地要好下去,範小花還給張秀成生了個兒子。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兒子,張秀成和範小花之間的感情才那樣的濃烈。

有村民說:“呵呵,這兩個人愛得如膠似漆,丢人現眼,不怕别人笑話,真有個勁,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咋披了張人皮!可憐他(她)的配偶,枉做人啦!等着吧,等範小花丈夫——二柱,刑滿釋放,從監獄裡出來就麻煩了,到時候,有熱鬧看。咱就看看,到那時,張秀成和範小花怎麼收場!”

有村民說:“其實,這也算正常,我認為:隻要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肮髒事,人們早已經見怪不怪啦!”

不該發生的悲劇(短篇小說)

沒有感情的夫妻

張秀成的名字裡,帶着一個“秀”字,然而他的體态和外形,以及說話做事等,沒有一絲一毫的秀。他憨厚,耿直,快人快語,魯莽,率真,笨頭笨腦,大大咧咧。

張秀成三十歲頭上,才娶了鄰村的女子——香秀為妻。

香秀進門後,長期不會懷孕,也不會生育,這就成為她的短闆和把柄,被張秀成牢牢地抓在手裡。隻要張秀成心情不好,或者生氣,就拿香秀不會生孩子說事。若幹年後,這種狀況持續更新,張秀成動不動就對香秀辱罵,甚至是毆打。群衆們都認為:這兩口的日子,也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着。這兩個人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一個屋檐下生活的男尊女卑的公、雌兩種動物,早已沒有了夫妻的感情。

殊不知:生不生孩子,生男生女,老爺們兒是關鍵。對于這些,張秀成不知道,香秀亦不知道。張秀成把責任,一股腦地全都推到香秀身上。張秀成對香秀輕則吼叫,重則擡手打她。香秀打碎牙齒往肚裡咽,心裡很受傷,卻默默地承受着。

在那個男尊女卑,傳統又守舊的時代,盡管提倡男女平等,卻隻停留在智語和口号上,現實生活并非如此,人們還是生活在男尊女卑,傳統又守舊的現實中。

時間就這樣耗着,日子就這7樣熬着。這樣的日子,既沒有熱情,又沒有激情,還沒有感情,更沒有風情,跟一潭死水似的。

張秀成和香秀就這樣,沒有感情,一天天地過着男尊女卑,男耕女織的日子。

不該發生的悲劇(短篇小說)

偷看上廁所

張二柱是張秀成的堂弟,比他小三歲。

張二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是個沒城府,沒腦子,一言不合就動粗的貨。

他三十歲了,還沒有個老婆。

範小花是縣城長大的姑娘,長得水性楊花。因為其作風問題,範小花的父母嫌她丢人現眼,就托人介紹,把她嫁給了平時像個傻蛋的張二柱。他和她還有結婚證,屬于合法夫妻。範小花的爹娘美其名曰:“盡量把她嫁得遠遠的,越遠越好,眼不見,心不煩,免得再跟着她丢人。”

要說這男人,或是女人,隻要是命犯桃花,都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一輩子想改過自新,是不可能的。是以,很多女人因為水性楊花,挨罵,唉打都無濟于事,還是要在外面胡作非為。

範小花就是這樣的女人。

她在農村既不安分,又不安生,三天和這個男人搞到一起,兩天和那個男人搞到一起,整天慌着弄這事。

那段時間,張二柱沒少打罵範小花,範小花還是那樣,沒有絲毫的改變。後來,張二柱想明白了,不管範小花,任其朝秦暮楚,胡作非為。說實話,其實他也管不了。張二柱心想:管她哩,隻要她給我生對兒女就行,至于别的,都顯得不那麼重要。

過去農村人家的廁所簡易也簡陋,講究人家把廁所的上面用東西搭一下,防止露天,或是被别人偷窺。不究竟的家庭幹脆就設立露天廁所,不怕别人偷看。

張二柱家的廁所,坐落在院落的西北角 ,緊挨大門處。這麼兩口不講究,廁所是露天的,也很簡易。廁所的西面是個土嶺,土嶺上面是莊稼地。張秀成家的莊稼地,就在這個土嶺上。

有天下午,太陽如火盆,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人們。人們别說幹農活兒了,就是啥都不幹,坐在那裡汗水就從身上直往下流。

張秀成睡了一個多小時的午覺,起床後,決定去土嶺上的莊稼地裡看看玉米的長勢。

張秀成看着玉米喜人的長勢,憨厚的臉上寫滿了滿意。

他站在土嶺上,無意間,看到範小花上廁所解手。

要說這女人賤,女人浪,可以說,言談舉止都富有挑逗性。

範小花解完手,一邊提褲子,一邊仰臉,正看見張秀成偷看他上廁所,他還在笑。

範小花沒有生氣,反而含情脈脈地大聲說:“秀成哥,看啥呀看,沒見過女人上廁所呀!”

張秀成沒有回答,還是笑。

範小花走出廁所,張秀成問:“弟妹,二柱兄弟幹嘛去啦?”

範小花回答:“打麻将去了,他除了打麻将,還會幹啥!”

張秀成“哦”了一聲,故意把長滿胡須的嘴巴張成O型。

範小花接着說:“秀成哥,天氣挺熱的,下來,到俺家歇會兒吧!我剛泡得茶葉,咱倆喝點?”

範小花說的話,蘊含深意,别有用意,應該是話裡有話。

張秀成不傻,立馬心領神會,微笑着嘴裡說:“行,讓我嘗嘗弟妹泡得茶,喝着怎麼樣。”

張秀麗說着,“噌”地一聲,直接從土嶺上跳了下來,來到範小花家,站在她的院子裡。

張秀成走進屋,範小花跟着走進屋,她直接關上了房門,叉上了門闩。

就這樣,張秀成和範小花陰差陽錯地好上了,張二柱毫不知情,他的妻子更不知情。

接下來的日子,範小花和張秀成暗自偷情,最起碼得背着她的丈夫,他的妻子。

要說這人,不管是誰,如果行住好運,天都在幫他(她)。張秀成和範小花就是這樣。

有年冬天的一個晚上,張二柱作為幫兇,參與打架鬥毆,失手緻人死亡。經法院審理,張二柱非主謀、主犯,是從犯,可以從輕發落。他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那期間,張二柱在監獄服刑。給了張秀成和範小花可乘之機,這對男女不管别人怎麼看,怎麼想,怎麼戳脊梁骨,公開地搞在了一起,嫣然如一對夫妻。

有人要問:“張秀成和範小花公然搞到一起,像兩口子。他的妻子香秀就沒有任何想法?”

這一點必須得交代清楚:張秀成不怕老婆,視香秀為草芥,不,為空氣,根本不顧及她的存在、想法和感受。村裡許多人都知道,隻有他不打罵她,就夠她燒高香的啦!她還敢管她,那不是找不愉快?

感情濃烈時,範小花心甘情願地為張秀成生了一個兒子。

她感覺這是最重要的,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不該發生的悲劇(短篇小說)

悲劇發生了

群衆們的議論和擔心不是多餘的,完全是有章可循。

張二柱從監獄出來,到其大姐家借了一千塊錢,領着範小花去縣城買了衣服,并在最好的飯店吃了一頓大餐。

次日晚上,張二柱在鎮上擺了酒席,打電話,邀請同村的發小——張小豆續舊情。

張小豆不是什麼好人,平時喜歡翻老婆舌頭,背地裡說别人的壞話,添油加醋,外加拱火,讓别的人家生氣,打架,鬧别扭。

張小豆最關心的,就是村裡男女厮混的事。

張二柱和張小豆在鎮上的飯店吃着菜,喝着酒,抽着煙,叙着舊。感覺時間過得不快不慢,正好。

突然間,張小豆左右張望,發現身邊沒人,就神秘兮兮地說:“二柱哥,有些話,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張二柱直愣愣地看着張小豆,貌似驚訝地說:“哥們兒,咱倆是幾十年的弟兄,情同手足,還有什麼話該說不該說的,你直接說,隻管說,我在這聽着呢。”

張小豆小心翼翼地說:“自從你進去,住了監獄,範小花就和張秀成公開地搞在一起。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全村人都知道,就你一個人不知道。”

張二柱苦笑了一聲,随後說:“這個沒事,我已經沒有心情管這些人,這些事了。說實話,範小花跟着我生了一對兒女,有這就足夠啦!至于其它,我懶得管!”

張小豆接着說:“範小花還給張秀成生了個兒子,眼下,張秀成兩口養着呢!”

張二柱點了支煙,理了理剛理過的頭發,故作鎮定地“哦”了一聲,之後問:“還有這種事?”

張小豆說:“有,千真萬确。”

張二柱心想: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是在找死,他也是在找死!

張二柱皺着眉頭說:“兄弟,不說了,啥都不說了,喝酒喝酒。”

張小豆陪着張二柱喝完了酒瓶裡剩餘的白酒,之後,各自回家。

張二柱回到家,問及範小花給張秀成生兒子的事。

範小花實話實說,說出了給張秀成生兒子的事。

張二柱氣急敗壞,暴跳如雷,他大聲怒吼:“平時,你和别的男人厮混,我聽見隻當沒聽見,看見隻當沒看見。現在你倒好,竟然背着我,給别人生孩子,你真是不把我當回事,欺人太甚!”

張二柱情緒上來了,順手摔了擺在餐桌上的茶具。

張二柱的所作所為,徹底惹怒了範小花,她的蠻橫勁也上來了。

範小花瞪着眼,掐着腰,一臉憤怒,理直氣壯地說:“張二柱,實話告訴你,我和你生活幾年,還沒有跟張秀成生活一天快活,你還是個男人嗎!”

範小花這麼一說,張二柱徹底被激怒了。

他迅速跑進廚房屋,拎起菜刀,走到範小花面前,手起刀落,砍斷了她頸部的動脈,很快,她就一命嗚呼了。

這還不算完。

張二柱又掂着菜刀來到張秀成家,逢人便砍。張秀成,秀香和他的兒子,均被張二柱砍死。

當天晚上,張二柱的兩個孩子,從鎮上上學回家,他又把兩個無辜的孩子砍死。

然後,他從山頂的懸崖上跳下來,摔死了。

就這樣發生了慘案,也可以說是滅門案,原本可以避免。最後沒有赢家,都是輸家。這個教訓夠慘痛了,也足夠人們從中吸取經驗教訓,舉一反三,過好屬于自己接下來的生活。

村裡的群衆有說這個的,有說那個的,有說假設這個的,有說假設那個的。一時間,大家夥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然而,實作就是現實,生活就是生活,世上的有些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它不存在假設,也沒必要假設,還沒有假設的價值,更失去假設的意義。但願從此以後,諸如此類的悲劇,永遠不要發生,永遠,永遠……

作品完成于2024年5月11日

不該發生的悲劇(短篇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