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閨蜜去相親,鄰桌竟坐着結婚半年隻見過兩次的老公。
為了吓跑閨蜜的相親對象,我故作誇張說:“我要求不高,二環内有套大平層,婚後每個月零花錢三萬,彩禮的話……188萬吧,圖個吉利……”
我話音剛落,對方還沒說話,身後那桌原本坐着點菜的人突然轉過來,目不轉睛看着我說:“跟我結婚半年,身價長了不少啊,宋太太。”
“沒有大平層,也沒有188萬彩禮,看來跟我結婚的确是有些寒碜了。是以就想另嫁他人?”
我:“……”
1
我成功把閨蜜的相親搞黃了。
因為相親到一半,被形婚半年的老公拆了台。
相親男看了看宋鶴,又看了看我,半天憋出一句:“神經病,結婚了還來相親。”
沒把桌上的大麥茶潑到我臉上,證明他足夠有教養。
我不該答應閨蜜替她來相親的。
可誰知道長居國外的形婚老公會突然回國啊,還好巧不巧出現在這家餐廳。
“那個……如果我說,我是替閨蜜來相親的,您信嗎?”
宋鶴挑眉看了看我,意思很明顯:你覺得我會信嗎?
還好他沒打算追着這件事不放,直接把我喊到他那桌,跟他一起吃飯。
這一頓飯我吃得無比忐忑,簡直如坐針氈,如芒被刺,如火如荼……
好不容易吃完飯,以為能把宋鶴這尊大佛送走時,他突然來了句:“國外的項目結束了,最近一段時間我會住在家裡。”
“哈?”
半年前,我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宋鶴,第二次見面就跟他領了結婚證。
領完證,他因為一個電話飛去了國外,自此杳無音信。
要不是這半年我一直住在他的小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我都要懷疑當時和他領證,是不是一場夢。
這半年我都是一個人住這裡的,如今突然多了一個男人,我好不适應。
回來後,我一直躲在次卧不出來。
本以為會和宋鶴就這麼相敬如賓的生活在一起,誰知當天晚上,他洗完澡敲門來到我房間。
“你……有事嗎?”
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宋鶴穿了一身休閑家居服。
夏天的衣服很輕薄,他那健碩的身軀若隐若現。
我好像隐約看見了腹肌……
長得不錯,身材也不錯……工作也穩定。
跟這樣的男人結婚,是我的運氣。
是以我想,哪怕他真的提出晚上要一起睡,其實我也并沒打算拒絕。
“你不用緊張。”他擡腳朝我走過來,突然從手裡拿出一張卡遞給我,“這半年在國外對你不聞不問,确實是我不對,這張卡你先拿着,以後日常開銷從這張卡裡出。”
“哈?”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時間忘了作何反應。
“怎麼還是這麼呆。”他有些好笑說了句,把卡往我手裡一塞,轉身走了。
走了?
就這麼走了?
我都準備脫衣服……洗澡了。
算了,其實我也還沒準備好。
2
為了報答我昨天替她相親,以及安撫我現場被隐婚老公抓包。
怨種閨蜜提出請我吃飯。
地方是她挑的,一家還不錯的茶餐廳。
剛一坐下,閨蜜就拉着我的手八卦,“我看到我偶像了!!!和一個特别帥的男人吃飯。”
“快看,在那……”閨蜜指着斜對面那一桌的一男一女。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好巧不巧,她口中那個特别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隐婚半年的老公宋鶴。
而她的偶像,是她經常跟我提起的知名設計師喬可兒。
男帥女美,确實很般配。
我輕輕擡眸掃了一眼,發現是宋鶴後,立馬緊張低下了頭。
甚至比昨天相親被他抓包,還要緊張。
生怕他會看到我。
我怕他會直接過來找我攤牌,帶我去把綠本本一領,彼此分道揚镳。
其實,他不管是個人條件還是家庭條件,都應該配喬可兒這樣的女孩,而不是我像我這種普普通通的人。
我雖然長得還可以,但也僅限還可以,比起像喬可兒這樣知名大美人來說,還差得很遠很遠。
我開始思考,宋鶴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一頓飯的時間裡,我腦子裡已經浮現了幾百個可能性,甚至不誇張地說,已經有一篇幾十萬字的小說内容了。
我想,他極有可能和前女友吵架分手,一氣之下跟我領了證。
再狗血一點可能,我跟他心裡的白月光有幾分相像?
……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還在想昨天的事?”閨蜜見我吃飯不香,關心詢問。
“沒有,我上個衛生間。”餘光瞥見宋鶴他們吃完要走的架勢,我起身躲去了衛生間。
他們結賬和出門都要路過我們這桌,我怕他看到我。
結果,我上完洗手間出來,恰巧碰到了在衛生間門口玩手機的宋鶴。
他剛好擡頭看我,短暫地凝視後撇開了視線。
“好巧啊。”我有些尴尬地擡手跟宋鶴打招呼,露出一抹自以為很自然的笑容。
“我在等你。”
這偶像劇裡的台詞從宋鶴嘴裡吐出來,還真一點都不違和。
他把手機收進口袋裡,朝我走近兩步。
“等我幹嘛?”我有些緊張問道,下意識想往後退,意識到後面是女廁,又隻好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和剛剛那個女孩,隻是客戶關系,她是公司新簽約的設計師,工作結束,我請她吃了頓飯。”
“哦哦。”
宋鶴的解釋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要不是我們沒什麼感情基礎,他這舉動簡直就是有嘴的男主角。
可惜,我不是小說裡的女主。
我和他結婚太倉促,我沒問過他為什麼這麼着急結婚,也沒問他以前有過幾段戀愛。
甚至,我們連彼此的父母都沒見過。
我以為,他和我是一樣的想法,随便找個人結婚應付了事。
“剛剛我想跟你打招呼,但怕你不友善。”
他聲音很好聽,聲線有些低,語氣清清冷冷,但不薄涼,客氣又不疏離。
“也沒有不友善,和我一起吃飯的是我最好的閨蜜。”
他好似輕笑了一聲道:“昨天你替她相親那個?”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對……”
“知道了。”他應了一聲,又問:“繼續吃還是?”
“我還沒吃完……你也先去忙工作吧,回家再聊。”怕閨蜜擔心,我逃似的回到了餐桌上。
許是因為宋鶴特地在衛生間門口等我,跟我解釋了跟喬可兒的關系,我心情好了幾分。
吃飯也更香了。
本想直接告訴閨蜜剛剛那個是宋鶴,但我還是忍住了。
我心想:等我哪天把她叫家裡去吃飯,給她一個大驚喜。
3
下午回公司上班,我收到了宋鶴發來的微信。
“下午幾點下班?”看到他頭像的時候我愣了半晌才想起來。
原來領證那天我們加了微信,就是半年來沒有說過一句話而已。
“五點半。”我很快回了過去。
“下班我去接你。”
我下意識拒絕:不用啦,我坐地鐵回就好。
這話打在對話框裡還沒發出去,他又發了一條:“我家人想見你一面,晚上一起回去吃個飯,今天友善嗎?”
見家長……
我有點忐忑。
但婚都已經結了,拒絕見家長确實說不過去,是以我給他發了公司定位過去,告訴他友善。
想到第一次見家長,我翹班去對面商場買了點禮品。
畢竟是第一次去他家,也不能空手去。
買完東西回公司,我卡着點下班,在約定的地方等宋鶴。
可我還沒等到他,先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陸詩情?原來你真在這上班,老子找了你半年!”
他走到我面前,龇牙咧嘴對着我笑,我身體本能一顫,手裡的東西差點掉落在地。
半年前,我爸媽為了給弟弟買房結婚,私自收了隔壁村王鐵軍家三十萬彩禮。
逼我嫁給他。
這便是那個男人,家裡是個拆遷戶,仗着有錢遊手好閑,不學無術。
我不肯嫁給他,偷了家裡的戶口本跑來市裡,和隻見過一面的宋鶴結了婚。
我下意識要走,他伸手扯住我的手腕。
“跑啥?我又不會吃了你。”他笑的賤兮兮的,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别碰我,我不認識你。”我想甩開他的手,可他力氣太大了,我根本甩不開。
我們的争執吸引了路人的注意,但王鐵軍用力攬着我,說我是他老婆,衆人不敢貿然上前幫忙。
“這是我老婆,吵一架從家裡跑出來了,讓我好找。”
“走,跟我回家,家裡娃都想你了。”
王鐵軍嬉皮笑臉,大聲對衆人說着。
一邊說還一邊拉着我走。
他的車子就停在路邊,他推着我上他的車。
“我不是你老婆,放開!”我拼命掙紮,拿着手上的禮盒往他頭上砸。
“我勸你别掙紮,否則我弄死你。”
王鐵軍是有備而來,他還帶了刀。
他把刀架在我的腰間,逼我上車。
4
我隻覺得萬念俱灰。
如果被他弄上車,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響。
一輛黑色的車重重朝王鐵軍的車撞了過來。
我和王鐵軍同時回頭朝後面看過去,看到了那輛黑色車裡,宋鶴雙手握着方向盤,臉色陰沉,眉頭緊皺。
“艹!誰特麼不長眼睛,老子的車停的好好的……”
王鐵軍啐了一口痰,拿着刀往我腰間輕輕推了推,對我說:“在車上等着,要是敢跑,老子肯定弄死你。”
他把我推上了車,自己走到後面去找宋鶴。
我怎麼可能會乖乖待在車裡。
他一走,我立馬開門下了車。
他手裡拿着刀,我怕宋鶴會被他傷到。
“你特麼撞我車幹什麼?”
王鐵軍走到宋鶴面前,那張布滿了痘印的臉因為憤怒,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他顯然不知道我和宋鶴的關系,以為他隻是熱心幫我的普通路人。
他握拳威脅宋鶴:“這是我和我老婆的家事,我勸你别多管閑事。”
“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合法妻子什麼時候成你老婆了。”宋鶴生氣的樣子也有點吓人。
我小心翼翼走過去,就聽到宋鶴對我說:“打電話報警。”
“哦,好。”我連忙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電話還沒撥出去,隻見王鐵軍吐了口痰,逃似的上了車,以最快的速度驅車離開了。
王鐵軍都走了,我自然沒有繼續報警。
宋鶴看向我,蹙眉問:“有沒有受傷?”
“沒。”我搖了搖頭,把掉落在地上的禮盒撿起來,坐上了宋鶴的車。
上車後,宋鶴一直沒說話。
我拿不準他的想法,隻好磕磕巴巴開口,把和王鐵軍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我覺得松了口氣。
“今天已經來不及了,如果你想離婚,我們明天就去。”
如果不是王鐵軍找來,我原本沒把這事當回事的。
當初離開家裡的時候,我把這些年存的十萬塊錢全留給父母了。
我以為我離開家裡後,他們會把彩禮錢還給王家,這件事就過了,沒想到父母竟沒把錢還給他,還讓他來找我。
“是我沒坦誠相待,真的很抱歉。”我恨不得把頭埋到座椅底下去。
一直沒聽他開口說話,我擡頭朝他看過去,就看到他把震動的手機拿起來接通。
“媽,我這邊出了點事,今天先不回去吃飯了。剛剛不小心追尾了别人的車。放心,沒事。嗯,周末我們再回去。”
一兩句話後,他挂斷了電話。
從王鐵軍拿刀威脅,到宋鶴趕來救下我,我一直沒哭。
可聽到他這話說完後,我鼻子突然泛酸,眼淚洶湧而出。
我沒聽清楚電話那頭宋鶴的母親說了什麼,但聽聲音語氣,像是有點惋惜。
我也覺得很可惜,宋鶴那麼好的男人。
“哭什麼?”
5
宋鶴放下手機看向我,伸手抽了兩張紙,湊過來幫我擦眼淚。
我有些不習慣,連忙接過紙巾,小聲說:“我自己來。”
“剛剛車子撞得有點狠,先去趟4S店修一修,剛好附近有家不錯的餐廳。”
散夥飯嘛,我懂的。
雖然我現在沒什麼胃口吃飯。
我點點頭,啞聲道:“好。”
他伸手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又俯身過來,貼心幫我系上了安全帶。
好聽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會因為這個事離婚,你别多想。”
哈?
他沒打算離婚,還安慰我。
這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心裡的委屈,也被他一句話撫平。
這條路盡頭往左拐一點,剛好有4S店,他把車子開進店裡,我跟着他下車。
他和店員交談完,把車鑰匙交給他,才走到我身邊,對我說:“走吧。”
“車裡的東西要拿下來嗎?”我指了指放在後座的禮盒問道。
他反問:“是給我父母買的吧?”
“嗯。”
“那先放車上,周末再拿回家。”
“好。”
“剛剛吓壞了吧?先去吃飯。”話落,他突然牽起我的手,牽着我走出4S店,到了斜對面的一家私房菜館。
他的手掌很大,很溫暖。
被他這麼握着,好像整個心都被溫暖了。
王鐵軍的出現确實吓到我了,但也因為他,我和宋鶴的關系好像一下子拉近了許多。
吃飯的時間裡,我們開誠布公聊了很多事。
聊起領證結婚這件事,他簡言意駭說,父母催的不行出來相親,遇到我,覺得合适,就結了。
我和他初遇那天有點狗血。
那天我在咖啡店相親,結果遇到一個奇葩相親男,氣得我差點端起咖啡潑他身上,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離開時,我因為太着急,不小心撞到了隔壁桌剛準備坐下的宋鶴。
第二天,我又在同一家咖啡店相親,遇到的相親男更奇葩,一上來就說領證結婚可以,但要生了兒子才能辦酒。
我罵走了相親男後,宋鶴主動走上前和我搭讪,說自己也相親失敗,問我介不介意互相了解一下。
然後鬼使神差地,我跟他去民政局領了證。
6
許是有了飯前的牽手,吃完飯回家時,他很自然又牽起了我的手。
吃飯的地方距離住的地方不到一公裡,宋鶴提議走路回去,消消食。
我心裡偷笑:正合我意。
我很喜歡和他手牽手一起壓馬路,這種感覺像在談戀愛。
這麼想着,我突然說出來了。
我以為他會嘲笑我,沒想到他竟然回一句:“我也覺得。”
後面那段路,我們又聊了什麼,我好像忘記了,明明我們兩都沒喝酒,但兩個人都仿佛喝的微醺。
隻記得到家後,我們抱在一起親了起來。
他低頭親吻我,抱着我的腰一路把我推到卧室。
我被他親得腿軟。
摸着他發燙的胸膛,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想要索取更多。
他也一樣,抱着我越吻越深。
“可以嗎?”他炙熱的雙眸看着我,低聲詢問。
好像我但凡拒絕一句,他就會止步于此。
像極了情窦初開的青澀小夥。
看着宋鶴那發紅的耳朵,我大着膽子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再次吻住了他的唇瓣。
我熱烈的回應,讓他眼神發光。
得到應允,他不再克制,大手在我身上遊走。
情到深處時,我看着他的臉說了句:“宋鶴,其實我早就認識你。”
他勾唇笑了笑道:“我也是。”
我和宋鶴上過同一所高中。
我上高一的時候,他已經高三了,是學校裡品學兼優的學生代表,許多知名學校搶着想要的人才。
因為差距太大,我也隻是偶爾偷偷看過他。
是以我認識他并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如今聽他說認識我,這讓我很驚訝。
我想繼續問他,唇瓣卻被他堵住。
“專心做完,等會告訴你。”
我羞紅了臉,咬着唇沒再說話。
事情結束,宋鶴才告訴我說,高三的時候,他好幾次看到我在學校後門喂流氓貓。
沒想到這小小的舉動竟被他看到,還被他記了這麼多年。
父母從小就重男輕女,隻有奶奶會對我好,我上國小五年級的時候,奶奶養了一隻貓,我每次一放學都會去奶奶家喂貓,陪它玩。
奶奶去世後,那隻貓陪了我兩年,後來因為生了病,爸媽不肯給它治療,它也死了。
上高中後,發現學校後門有很多流浪貓,看到它們,我總想起奶奶養的那隻貓,總想起奶奶。
我性格内向,不愛說話,在學校沒什麼朋友,從小到大的玩伴,隻有奶奶和那隻貓。
後來去學校後門喂貓,其實也是把它們當成了我的朋友。
聽我說完這些,宋鶴沒應聲,隻是伸手把我攬入懷裡,将我抱得很緊。
“以後,你有我了。”
一句話,讓我潰不成軍,眼眶瞬間發紅發熱。
擔心王鐵軍會再次來公司樓下堵我,宋鶴讓我先别去上班。
但這麼躲着也不是辦法,事情總要解決。
是以宋鶴提出等車子修好,周末陪我回家一趟。
“我父母很難纏……”我愧疚地看着宋鶴,欲言又止道:“他們的觀念很封建,可能會為了我弟弟為難你。”
宋鶴摸摸我的頭安慰道:“既然我們已經結為夫妻,那這些事自然要一起面對。”
“而且我相信,能把女兒養得這麼好,他們應該不是什麼不講理的壞人。”
這話倒是把我說得不好意思了,“我沒這麼好。”
7
爸媽倒不是什麼壞人,就是重男輕女,自私自利,從小不愛我而已。
從小到大,隻要是弟弟愛吃的東西,基本上就沒有我的份,一個蘋果明明可以分成兩半,可每次都是弟弟吃蘋果,我隻能啃涼薯。
最讓我失望的是上國中的時候,有一次家裡瓦斯洩漏,爸媽同時奔向弟弟的房間把他拽出來,而我是睡得迷迷糊糊自己爬出房間的。
從那以後,我深刻地明白,在他們心裡,我比不上弟弟的萬分之一。
是以,他們才會因為弟弟女朋友一句:結婚要有房子,就私自把我賣給了王家。
哪怕犧牲我一生的幸福,也要為弟弟的婚姻奠定基礎。
無數次告訴自己,這些事已經成為過去,可每一次想起,心髒還是會覺得疼。
我開始害怕周末到來,我擔心宋鶴到家裡見到父母後,會對我,對我家失望。
可我怎麼都沒想到,還沒等到周末,我就見到了他們。
下午,我出去買了些菜,準備在宋鶴回來之前,準備幾道自己拿手的菜。
差不多五點,我正在備菜,門鈴響了起來。
家裡是指紋密碼鎖,不存在忘記帶鑰匙,我以為宋鶴故意按門鈴讓我去給他開門,結果大門打開,站在門口的正是我父母。
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兩個年輕的警察。
“陸詩情你個死丫頭。”看到我,我媽激動地撲向前要打我。
警察見狀連忙攔了下來,“既然人找到了,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原來,王鐵軍在公司樓下堵到我之後,回去便找我父母鬧了,說我已經跟别的男人結婚了,要他們把彩禮錢退給他。
知道我父母找不到我,他提出讓我父母報警找我。
是以我父母便報警找到了這來。
在警察面前,我爸媽是一副委屈心疼女兒的表情,說擔心女兒被騙被拐賣才報警。
等到警察一走,他們便換上了另一副嘴臉,拉着我要從這離開,說要我去王鐵軍家,做他的媳婦。
我甩開我媽,直接去房間拿了結婚證出來,“我已經結婚了,如果再去王鐵軍家,那就是重婚。重婚罪是要判刑的!”
“你……”我媽氣得直接往地上一躺,“既然你跟那個男人結婚了,那讓他給五十萬彩禮,還給王鐵軍家,不然我就住這不走了。”
這無賴耍的,就好像我是欠錢不還的老賴一樣。
宋鶴就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我覺得難堪極了。
為有這樣的父母而覺得丢臉。
8
“老婆,有客人啊?”宋鶴進門換鞋,疑惑看向我。
見宋鶴進來,我媽噌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宋鶴面前,打量着他。
我媽看着宋鶴,小聲嘟囔道:“長得還真是有模有樣的,怪不得不願意嫁給王鐵軍。”
得知是我父母,他雖有些意外,但依然很客氣跟他們問好。
還滿臉歉意跟他們道歉:“十分抱歉沒有經過家裡同意就和詩情私自領了結婚證,我們原本打算周末回家一趟,跟你們賠罪的。”
我媽倒是十分不客氣道:“既然知道要賠罪,那彩禮錢給一下吧。”
“媽!”我上前去拉我媽,卻堵不住她碎碎念的嘴。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我媽怒瞪我一眼,繼續道:“哪家嫁女兒不要彩禮的,我養你這麼大容易嗎?一點錢不要你白白倒貼給他家……”
“我怎麼沒給你錢?”我忍不住反問她:“我工作四年,這四年給你們的錢還少嗎?”
大學畢業剛出來工作的時候,父母就給我立下規矩,每個月給他們兩千塊錢生活費。
最困難的時候,我換工作手裡沒錢,本想指望他們給我點錢生活,可他們還說如果每個月不給錢,就不要回家了。
這些年,除去每個月給他們的錢,我自己存了十萬塊,就是想着如果以後結婚,自己有點小金庫也有點底氣。
但最後我還是把存的錢都給了他們,就希望他們能把錢還給王鐵軍一家,别再逼我。
“天天說養我這麼大不容易,從小到大,我吃過幾次肉,買過幾次衣服?上大學你們可給過我一分錢?”
當初聯考的時候父母就不同意我上大學,說家裡沒錢,還說什麼女孩子讀這麼多書有什麼用。
是以我沒讓他們出一分錢。
我當時分數不低,本來能上一個比較好的學校,但我還是選了一個普通二本,就因為那所學校學費全免。
說到這些,我心裡覺得委屈,眼淚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農村出來的思想觀念傳統,不隻是我,我們村所有的女孩都一樣。
好像女孩子生下來,就是為父母為哥哥弟弟服務的。
她們自己省吃儉用,卻要掙來的錢給哥哥弟弟娶媳婦。
我不了解,我也不想變成那樣。
宋鶴過來攬住我的肩,依然客氣對我父母說:“爸媽放心,既然我已經和詩情結婚了,那該給的彩禮肯定是會給。”
他看了看時間又說:“正是吃飯的點,我找個地方,咱們先吃晚飯?你們有什麼要求,吃完再聊?”
我很不想和父母一起吃飯,但我知道,若得不到他們想要的,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是以最後,我還是和宋鶴一起,帶着父母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館。
父母覺得宋鶴好說話,而且看起來條件似乎不錯,便獅子大開口,要66萬彩禮。
原因是,弟弟買房付了50萬首付,弟弟女朋友父母還提出要20多萬彩禮。
宋鶴對他們提出的條件面不改色,沒答應也沒拒絕。
他點了瓶好酒陪我爸喝。
我爸愛喝酒,但酒量一般,喝多了就開始跟宋鶴訴苦,說也不是非要壓榨女兒,是家裡實在沒有辦法……他們要是出不了錢,那兒子就得打光棍。
我聽着覺得煩,要不是他們知道我和宋鶴住哪了,我真想拉着宋鶴直接就走。
一頓飯吃完,我爸媽對宋鶴很滿意。
宋鶴打了輛車把他們送走,臨走時還跟他們說:“錢我會想辦法,周末我就帶着詩情到家裡,到時候會把錢給你們。”
有了宋鶴的承諾,我爸媽高興瘋了,第一次聽到她誇贊我:“不錯,詩情啊,你沒嫁給王鐵軍是對的,還是你眼光好,爸媽以後跟着你享福了。”
我心裡直歎氣。
宋鶴若真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他們不但不會收手,不會感恩,可能還會變本加厲纏上宋鶴。
就我弟弟那窩囊樣子,不用想都知道,以後一有什麼事,肯定會讓父母來找我們。
現在是買房子結婚,以後生孩子,買車……說不定還會纏着我們給他養孩子呢。
9
為了不讓宋鶴當這個冤大頭,回去我就跟宋鶴說:“宋鶴,要不咱離婚吧……”
話音剛落,嘴唇被他手指輕輕堵住。
“以後不許說離婚這兩個字。”
“可是……我父母貪得無厭,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的。”他們确實生我養我,我對他們毫無辦法。
雖然我舍不得,但我明白,自己不能拖累宋鶴。
他低頭親我,在我耳邊說:“相信我,這事能解決的。”
看他自信的表情,我沒再多說什麼。
“吃飽了,消消食好不好?”
開了葷的男人……不知餍足,直接将我抵在沙發上,親得我雙腿發軟。
很奇怪,我和宋鶴明明沒什麼感情基礎。但我總感覺,跟他認識了好久,他對我格外寵溺和寬容,我對他也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宋鶴相處起來是個冷靜理智的人,但這個時候,卻完全像變了個人。
但他真的很會……隻是昨晚相處了一次,他就get到了我的敏感點。
事後,他抱着我睡覺,許是知道我還在擔心父母的事,他不忘安慰我:“你父母的事,交給我。畢竟他們是你父母,我不會讓你難堪,但我也會給你撐腰,以後不會讓他們一直欺負你。”
他知道我的委屈,他知道我在家一直是被欺負的那個。
他說他會給我撐腰。
他說原生家庭的痛,他會慢慢治愈我,希望我能相信他。
懷着一半忐忑一半期待的心理,迎來了我和他的首個周末。
我很好奇,他到底要怎麼應付我爸媽。
宋鶴原本提議,讓我父母和他父母見一面,兩家人一起吃頓飯。
我嚴詞拒絕了。
我沒見過宋鶴父母,不确定他們對我會是什麼态度,若貿然讓他們和我父母見面,擔心他父母會對我,對我家失望。
雖說我和宋鶴已經領了證,但畢竟還沒得到他父母的認可。
是以,周六那天,我先帶着他回了趟我家。
我家在本市郊區的一個小村子裡,距離市區坐車也就20多分鐘,蓋的一棟小樓。
其實就算是弟弟不在市區買房,住在家裡也是很友善的,外賣能進來,出行也随時能打車或者有直達公交。
許是宋鶴承諾會給彩禮錢,父母對宋鶴格外上心,還特地殺了一隻雞招待他。
宋鶴把提前準備好的煙酒,水果禮盒從車上拿回來,我爸媽勢利眼,看到宋鶴提着東西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今天一天臉上的笑容,比我20多年見到的還要多。
飯後,不等爸媽詢問,宋鶴拿出一張卡,對他們說:“這裡五十萬,是還給王家的。”
“不是66萬嗎?”我媽媽皺眉問道。
10
“别急。”宋鶴又從包裡拿出一張卡,“這裡有三十萬,不過我需要你們在這份承諾書上簽字個字。”
宋鶴拿出列印好的承諾書,上面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以後除非父母生病,其他任何情況,我們不會給他們一分錢。
父母看到承諾書時,臉色很難看。
“我們養她這麼多年,現在嫁了人了,給我們甩這個臉!”
“不簽也行。”宋鶴收回卡,“就算你們不簽,我們還是會給你們20萬,就當是感謝你們這麼多年對詩情的養育。”
“姓宋的,你什麼意思!陸詩情是我生養大的,以後贍養我們天經地義。”
宋鶴也不疾不徐跟他們講道理:“贍養你們,是詩情也是我的責任,但她并沒有義務幫弟弟買房。如果你們不講道理,那不好意思,這錢我們可以一分不出。”
“順便提醒一句,贍養父母的前提是,父母到了退休年齡,子女才有贍養義務,如果你們不需要這30萬,可以等60歲沒有勞動能力之後,再來找我們,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按照國家規定,支付我們應當支付的贍養費。”
“友情提醒一下,贍養費一般不會超過1500元,就算從現在開始支付,最後也不一定能有30萬,你們可以自己考慮。”
宋鶴還告訴他們,說過段時間會帶大陸外定居,到時候他們想要找人,可沒這麼容易了。
一聽這個,我爸媽當然選擇現在拿錢了。
怕父母拿了錢不還,他讓父母把王家的人叫過來,當場把錢轉給了王鐵軍。
王鐵軍收了錢,表情十分不甘斜睨着我。
“怪不得不肯嫁給我,原來找了這麼個小白臉。”
“你給我放尊重點。”要不是宋鶴拉住我,我真恨不得上前去扇王鐵軍一巴掌。
宋鶴在我耳邊說:“惡人自有惡報,别髒了咱的手。”
我一直不了解宋鶴這句話,直到後來,聽說王鐵軍交了一群好賭的朋友,把拆遷的家産全部輸光,還借了高利貸,最後被追債的人砍傷……
我才知道,宋鶴撞他車的當天,已經研究好了對付王鐵軍的方法了。
當然,這些是後話了。
11
離開家回到市區,我開口問宋鶴:“你這麼輕易就把錢給我父母,就不怕我和父母,還有王家聯合起來騙你嗎?”
“你不會。”宋鶴揉揉我的頭,“連一隻小貓都不敢欺負,怎麼會騙我。”
從家裡出來,宋鶴直接帶我去了他家裡。
我還擔心他父母會不喜歡我,去了才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宋鶴之是以能這麼優秀,他父母有着不可磨滅的功勞。
他爸爸是大學教授,媽媽是個畫家,兩個人脾氣很好。
當天晚上,他們特地打聽了我的喜好,準備了一桌子我喜歡得湘菜。
我之前還以為,宋鶴那天帶我去吃湘菜是巧合,沒想到竟也是投其所好。
走的時候,他父母給我準備了個大紅包,還罵宋鶴,說這麼好的兒媳婦怎麼不早點帶給他們看看。
他們不在意我的出身,不在意我的工作,隻是簡簡單單希望我和宋鶴過得開心幸福。
後來每個月宋鶴都帶我回他父母家吃頓飯。
在父母身上沒有感受過的關心和愛意,我在他父母那裡感受到了。
沒有催生,沒有說教,每一次去,宋鶴父母都會準備我愛吃的菜,因為有保姆,也從不讓我動手做任何家務。
他父母覺得,女孩子嫁到自己家來,是為了她更幸福,而不是讓她更辛苦。
再後來熟悉一些,宋鶴媽媽帶我去看她的作品。
在她媽媽的畫廊的角落裡,我看到了一幅畫。
畫上的女孩,穿着寬大的校服,蹲在樹下,身邊圍着好幾隻流浪貓。
那個女孩,是我啊。
那天晚上,我問宋鶴:“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暗戀我?”
“是啊。”他笑着回答:“我很早就暗戀你。”
哪怕不太信,但心裡仍然是開心的。
開心能被他記住這麼多年。
他告訴我,一開始注意到我其實并不是因為我在學校後門喂貓,而是學校運動會,我在廣播站替生病的學姐朗讀學生們寫的鼓勵的話。
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國小妹聲音很好聽。
運動會結束,我去校醫院看那個學姐時,他就在現場。
那時他第一次聽我的名字,就想起了一首詩: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從那開始,他便記住了我。
再後來,他多次看到我在後門喂流浪貓……
那時候因為我又瘦又小,他還以為我是國中部的,是以對我是沒什麼想法的。
加上,他家已經打算好,等他高中畢業就送他出國留學,是以更沒什麼想法了。
直到,那天在咖啡店遇到我。
但其實,我原來的名字的情不是這個情,而是琴棋書畫的琴。
父母排隊時看的報紙上,他們看到了詩歌和鋼琴……是以打算給我取名為:詩琴。
但當時上戶口時,從業人員寫錯了,就寫成了這個情。
當然若不是同村有太多招娣、美娣、來娣……
我的名字可能也會是其中一個。
他抱着我,低聲道:“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12
後來,我和宋鶴搬了家。
從之前那個小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搬到了離我上班隻有十分鐘路程的大平層。
我父母從那天後,沒再找過我。倒是我弟弟給我打了個電話跟我道歉,說自己沒用……
我不想和他多說,直接挂了電話,給他發資訊說:我和宋鶴去了國外,除非父母有什麼事,不然别再找我。
騙他們說自己出國定居這個借口真挺好用。
父母雖然又發了幾條資訊罵了我兩句,但最後還說了句:以後當沒我這個女兒。
以後,我也當沒有娘家人了。
不過,我還有個鐵閨蜜。
搬家那天,閨蜜過來了。
如我所想的那樣,知道我老公是宋鶴後,她驚地下巴都快掉出來了。
“陸詩情,你藏得夠深啊!”她咬牙切齒要教訓我,我湊到她耳邊對她說:“你要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讓我老公介紹你偶像給你認識。”
“真的?”
“當然。”
她的偶像喬可兒今天也過來給我們暖房了。
在這之前,我其實還見過喬可兒兩次,兩次都是在宋鶴公司。
還記得第一次見我,喬可兒就驚訝道:“你就是那個貓兒……”
“什麼貓?”我好奇問道。
“他有幾張照片,珍藏了很多年,不是你嗎?”
他說的照片我知道,也是在後門偷拍我喂貓的照片,和那幅畫不一樣的是,那照片上我的臉拍的很清楚。
原來他真的暗戀過我呀。
喬可兒還大大方方告訴我說,他曾經追求過宋鶴,不過被他拒絕了。
當然,現在她也已經結婚了,如今和宋鶴兩個人就單純的客戶關系。
因為和父母之間斷了聯系,他怕我沒有後路,是以給足了我安全感,會把身邊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會和異性保持距離,每天一下班就回家陪我。
為了讓我安心,他甚至直接把這套大平層過戶到我名下,并且還準備了贈與合同。
“宋鶴……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笑道:“不是你說要有大平層?”
我說我隻是開玩笑的,他說他是認真的。
想認真對我好,想認真滿足我每一個願望。
以至于後來他每個月都給我三十萬零花錢,比我那次跟相親對象說的多了十倍……
我抹了把眼淚,對他說:“我覺得我撿到寶了。”
他低頭親我:“我也是。”
沒想到,意外的一次碰撞,就收獲了這麼好的宋鶴。
番外——宋鶴
回國之前,我做了個夢。
夢見剛結婚的妻子被一個男人拉上車欺辱,她不肯妥協,被那個男人砍傷。
受了傷的她,自己偷偷去醫院治療,卻被父母找上門,要她和一個長得很醜的男人結婚。
她想跑,可最終還是被男人抓回了家裡。
哪怕她一遍遍說着,自己已經結婚了,那個男人也不信。
男人掐着她的脖子欺負她,沒控制手上的力度,把她掐死了。
噩夢驚醒後,我滿頭大汗,心想還好隻是個夢。
因為那個夢,我提前定了回國的機票。
下了飛機,我馬不停蹄趕回家,還沒到家,卻看到她在家附近的一家餐廳,和一個男人一起用餐。
我走過去才發現,她竟然背着我相親?
被我抓包後,她的表情很可愛,慌張又羞愧。
面對我的調侃,她心虛又無奈解釋是替閨蜜相親。
原來她隻是替閨蜜相親,我松了口氣。
第二天,在爸媽再次催婚下我告訴他們自己已經結婚了,父母不信,要我帶回家看看。是以我便打算等她下了班帶她回家。
可我沒想到去接她下班的時候,看到她被一個男人拽着上車。
那個男人,和我夢裡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我慌了,直接開車朝那輛車撞上去,不計後果。
我想,如果不是我提前回國,那夢裡的事是不是會變成真的?
我不敢想。
那個夢可能是一個預警。
為了不讓那個夢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變成真的,我找人調查了那個男人,找朋友把那個男人引去了賭場,看着他一步步堕落,最後失去任何威脅,我才放心下來。
她問我是不是之前暗戀她。
算暗戀嗎?
其實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隻是,高三那年,我經常看到她的身影,在操場上奮力奔跑的她,在食堂隻吃五毛錢鹹菜的她,還有在學校後門喂流浪貓的她……
我對她,更多的是心疼。
當時兩次在咖啡廳看到她相親,聽到她說想盡快結婚,我沖動之下和她搭讪,并且成功領證了。
和她領完證當天我就出國了,因為國外的一個項目出現了大問題,我忙了小半年才想起來,自己把新婚妻子給忘記了。
好幾次,想給她發資訊跟她說點什麼,但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以幹脆,半年沒和她聯系。
後來,見到她父母,看到她父母對她的态度。
那時候我便想,既然老天讓我們重新相遇,既然緣分讓我們成為了夫妻,那我便用餘生,照顧她,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