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雯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平日裡就住在這個老舊的小區裡。小區裡的居民們相安無事,彼此都很熟悉,大家都過着樸實安逸的生活。不過最近,陳雯家裡可就熱鬧了。
陳雯的公婆都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身體一直很硬朗。可是去年公公突然中風,從此下半身癱瘓,行動不便。陳雯的丈夫張軍是家裡的獨子,是以陳雯就辭去了工作,開始在家專職照顧公公。
起初大家都了解陳雯的處境,覺得她很孝順。可是這一年多下來,陳雯的身心俱疲,脾氣越來越差。她總是怨天尤人,抱怨這份照顧工作的辛苦。有時甚至會對着癱瘓在床的公公發脾氣,語氣嫌棄。
我和陳雯是多年的鄰居,看在眼裡,于心不忍。有一天,我見陳雯一個人在家門口發呆,就上前和她攀談。隻見她臉色蒼白,眼神渙散,顯然是身心俱憊。
"雯雯啊,你最近是不是太操勞了?"我關切地問。
陳雯長歎一聲,眼圈微紅:"我真的快扛不住了,從早到晚伺候着公公,簡直比上班還累。"
"你這是做兒媳婦的分内事啊,也用不着這麼拼命吧?"我安慰道,"你要是實在吃不消,何不請個保姆幫忙?"
"那哪行啊!"陳雯擺手道,"我們家裡這種情況,外人怎麼照看得了?再說了,我們也請不起貴的保姆。"
我見她這麼說,也隻好作罷。過了幾天,我無意中發現陳雯竟然把工作辭了,我吓了一大跳。我知道他們一家的經濟狀況并不寬裕,張軍的薪水僅夠溫飽,如果陳雯不工作,他們的生活品質隻會每況愈下。
于是我找到張軍,想勸阻他們這對做法。不料張軍一臉愠色,對我破口大罵:"你他媽少管閑事!
我家的事情由不得你來指手畫腳!"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小剛說着就匆匆離去。
過了一會兒,我就聽到隔壁傳來争吵聲。原來是小剛在那裡勸說張軍,不讓他太過分。可張軍根本不聽,依舊态度嚣張,言辭激烈。
"你他媽給我閉嘴!老子的老婆老子做主,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張軍的聲音格外粗砷。
"爸,你冷靜點。"小剛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媽現在這麼辛苦,你至少應該體諒體諒她啊。"
"體諒?體諒個屁!"張軍破口大罵,"她要是敢不伺候我爸,我就打斷她的狗腿!"
聽到這裡,我不禁狠狠打了個冷顫。我萬萬沒想到,張軍竟然如此暴戾,對親生妻子都能狠話連篇。看來他們夫妻的沖突已經激化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
就在這時,我聽到陳雯的哭喊聲傳了出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我伺候你爸這麼久,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哎呀,你給我閉嘴!"張軍的吼聲響亮入耳,"要不是你,我爸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都是你的錯,你這個薄幕奶奶!"
"爸,你冷靜點!"小剛連忙喝止。
"你們全都給我閉嘴!"張軍的咆哮聲幾乎要把房頂給掀翻,"雯雯,你要是敢不聽我的,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說着,便是一陣悉悉簌簌的響動,像是家具被打翻的聲音。我吓得渾身直打哆嗦,生怕發生什麼意外。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小剛突然大喊了一聲:"爸,你瘋了嗎?你打我媽做什麼?"
緊接着就傳來陳雯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哭聲凄厲無比,聽得人心都要碎了。我知道,張軍這個瘋子竟然真的下狠手打陳雯了!
我趕緊拿起手機報了警。不一會兒,警笛聲就從遠處傳來,漸漸靠近了我們的小區。我連忙跑到樓下,看到兩輛警車開了進來,幾個壯年警察迅速下車,持槍而入。
"都别動!都給我蹲下!"為首的那個警察一進門就大聲呵斥。
張軍被幾個警察反剪雙手壓制在地,而陳雯則蜷縮在一旁,滿臉是血,模樣狼狽不堪。小剛則在一邊哭天喊地,嘶聲力竭:"你們都是人嗎?憑什麼打我媽?我媽是你們的親人啊!"
我看着這幅駭人的景象,隻覺得渾身發冷。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家庭會遭受如此荒唐的暴行,我的心都涼了半截。警察們很快把張軍給押走了,陳雯則被急救人員擡上了救護車。小剛在一旁痛哭流涕,我也禁不住熱淚盈眶。
就這樣,一個原本普通的家庭在這一夜分崩離析,我看不到任何一線曙光。我隻希望陳雯能夠盡快康複,擺脫這個噩夢般的家庭。而那個暴徒張軍,我是萬萬不希望他能夠重見天日了。
就這樣,陳雯被送進了醫院。她遭受的毆打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身上多處軟組織受傷,肋骨也斷了幾根。更可怕的是,她的心理創傷将難以彌合。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陳雯時而哭泣,時而沉默。小剛守在她身邊,眼睛通紅,一副痛苦萬分的模樣。看着母親這副遭殃的慘相,他的心在滴血。作為兒子,他無能為力,這讓他自責萬分。
"媽,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小剛哽咽着,握住陳雯的手。
陳雯搖了搖頭,虛弱地說:"不怪你,是我太傻了,竟然忍讓到這個地步。"
"可是媽,你為什麼不早點離開呢?"小剛無比痛心,"你明知道他是那種人,為什麼還要留在那個地獄般的家裡?"
陳雯長歎一聲,眼神黯淡下來:"我當初是怎麼想的呢?或許是因為舍不得你爺爺吧,又或者是因為怕你們受人恥笑。可現在想來,這些都是多麼可笑的理由啊。"
說到這裡,陳雯淚如雨下。小剛連忙擁抱着她,像個孩子一樣在她懷裡放聲大哭。就這樣,母子兩人相擁而泣,宣洩着内心的痛楚。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随後一個人影出現在門邊。小剛擡頭一看,原來是張軍被捕後,他們家的親戚王伯伯前來探視。
"雯雯啊,你可算沒事了。"王伯伯看到陳雯,連忙上前關切地說。
陳雯苦笑着搖了搖頭,顯然對這句安慰語毫無感覺。王伯伯見狀,轉而對小剛說:"小剛啊,你爸那事我也聽說了。你要了解,他那是一時糊塗了。你就寬寬他的心吧,畢竟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
小剛憤怒地瞪着王伯伯,語氣裡滿是不屑:"您就是這麼看我爸的?他把我媽打成這樣,您就一句'糊塗'了事了?他是我爸沒錯,可他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媽?"
王伯伯被小剛的氣勢吓了一跳,讪讪地說:"那你說,該怎麼辦啊?畢竟你媽辭職的事,你爸也是一時沖動嘛。"
"您就是這種想法,我們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小剛氣憤地說,"您就認為男人打老婆是理所當然的事嗎?就因為我媽想辭職照顧爺爺,他就可以把她打成這樣?您有沒有想過我媽的感受?她在家伺候了爺爺這麼久,您們哪個人體諒過她?"
王伯伯被小剛的質問怼得啞口無言,陣陣心虛。陳雯則默默地流下了眼淚,小剛的這番話無疑戳中了她的痛處。是啊,這麼多年來,她在家裡操勞辛苦,可是誰體諒過她的感受呢?就連她最親的家人,也隻是把她當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賢内助"而已。
"小剛,你說得對。"陳雯擦幹眼淚,面色堅定地說,"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受這種委屈了。從今往後,我要過有尊嚴的生活,不再讓任何人踩在腳底下!"
小剛點點頭,由衷地為母親感到高興。他知道,這一次創傷讓母親徹底覺醒了,她再也不會任人宰割。而王伯伯則面有難色,顯然被小剛的話傷透了心。最終,他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那你們自己想辦法吧",便磨磨蹭蹭地離開了。
就這樣,陳雯和小剛在醫院裡痛定思痛。雖然身體和心靈的創傷短時間内難以複原,但至少他們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對于陳雯來說,這是擺脫舊有生活的一個新的開端。
小剛一直在她身邊支援着她,兩母子的感情也是以更加親密無間了。陳雯常常想,如果當初就像小剛這樣勇敢地捍衛自己的權益,或許她的生活就不會走向如此絕境了。
不過往事不可追,現在最重要的是重新振作,擁抱新的生活。陳雯對此深有體會,她告訴自己,要學會尊重自己、愛護自己,再也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自己的人格尊嚴。有了這種覺悟,她對未來充滿了向往和期待。
離婚訴訟很快就開始了,張軍那邊卻毫無還手之力。在律師的幫助下,陳雯很快就獲準了單方面離婚,并且獲得了大部分财産。眼見案件開花結果,陳雯徹底揚眉吐氣,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幸福輕松過。
"媽,你終于擺脫了那個混蛋,我為你感到高興。"小剛開心地說。
陳雯點點頭,眼中劃過一絲釋然:"是啊,這一次我算是徹底解開了心中的枷鎖。從今往後,我要過有尊嚴的生活,再也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和傷害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小剛由衷地為母親感到高興,"媽,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嗯,我準備去找一份新工作。"陳雯說,"我已經在招聘網站上投了幾份履歷,就等面試的通知了。"
"太棒了媽!"小剛擁抱着陳雯,臉上洋溢着欣喜,"隻要你開心就好,我永遠支援你。"
母子兩人就這樣相擁着,仿佛在慶祝人生的新開端。而就在這時,門鈴突然被按響了。小剛去開門,卻看到王伯伯站在門外,神情有些狼狽。
"雯雯啊,你最近可好?"王伯伯上來就笑嘻嘻地問候道。
陳雯皺了皺眉,顯然對他的突然造訪頗有微詞。小剛更是面色不善,冷冷地說:"王伯,您有什麼事嗎?"
"哎,你們别這樣啊。"王伯伯連連擺手,"我這不是聽說你媽要離婚了嘛,就過來看看你們,順便勸勸你媽。"
"勸什麼勸?"陳雯面無表情地說,"離婚的事情已經定了,您還有什麼好勸的?"
"那可不行啊!"王伯伯急忙說,"你們可是一家人,怎麼能就這麼離了呢?而且你丈夫那也是一時糊塗,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他一次吧。"
"原諒他?"陳雯冷笑一聲,"您是在開玩笑嗎?他把我打成那樣,我還要原諒他?"
"可是雯雯啊,你要想想你公公啊。"王伯伯一副關切的模樣,"他現在癱瘓在床,你要是離了婚,誰來照顧他啊?"
陳雯愣了一下,似乎被這番話觸動了某些神經。她垂下眼簾,陷入了沉思。小剛見狀,趕緊上前拉住她的手,用力地搖了搖頭。
陳雯定了定神,重新擡起頭來,眼中重制堅毅的神色:"王伯,您說得對,我的确應該想想我公公。可是您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來,我伺候公公的時候,受了多少委屈和傷害?"
"您别再說了,王伯。"陳雯語氣堅定,"我已經下定決心要離婚了。至于公公的事,我會請一個專業的護理人員來照顧他,絕不會親手遺棄他。不過從今往後,我要過有尊嚴的生活,再也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和傷害了。"
王伯伯被陳雯的話怔住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小剛則在一旁為母親喝彩,他為母親這種堅強和獨立所折服。
最終,王伯伯無奈地歎了口氣,無力地說:"那行吧,反正你已經決定了,我也攔不住你。不過雯雯啊,你可要三思啊,别日後後悔了。"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腳步聲中透着幾分落寞。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陳雯心中卻沒有半點波瀾,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下定決心,要過上新的生活了。
離婚手續很快就辦理完畢,張軍那邊無力還手,隻能被動接受現實。而陳雯則如釋重負,仿佛從一個深淵中重新擡起了頭。她開始在社會上重新謀生,很快就找到了一份體面的工作。
有了經濟來源,陳雯的生活也重新踩上了正軌。她請了一名專業的護理人員,負責照顧癱瘓在床的公公。雖然無法親力親為,但至少她盡到了基本的孝道,也不會虧待了這個可憐的老人。
就這樣,陳雯開始了全新的生活。她租住在一處安靜的小區,整潔而溫馨。每天上班下班,她都感覺生活有了全新的色彩。偶爾遇到熟人,他們都對陳雯的改變表示贊許。
"雯雯,你看起來可真是煥然一新啊!"有一次,陳雯在小區門口遇到了老相識王阿姨。
陳雯笑着點點頭:"是啊,我現在過得可開心了。終于可以做回自己了,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擺布和傷害。"
"那就太好了。"王阿姨由衷地說,"你要學會獨立,過有尊嚴的生活。不要讓任何人踩在腳底下,更不要被任何人威脅和傷害。"
陳雯點點頭,眼中重制了幾分堅毅的神色。是啊,從今往後,她要學會獨立自主,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再也不會受任何人的擺布和傷害,永遠保有自己的尊嚴和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