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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萬裡,今年72歲。我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在北京工作,二兒子在上海,女兒嫁到了南京。自從老伴去世後,我就一個人住在老家的小城裡。
我每天都是一個人在家,偶爾會去菜市場買些菜,做頓簡單的飯菜。有時會去公園散散步,遇見幾個老夥計也就聊聊天。日子是清貧卻也平靜,隻是越來越覺得孤獨。
兒女們都很重視工作,平時很少有空來看我。有時我會想,他們是不是已經把我這個老人給忘了?我知道他們都很辛苦,但偶爾能有個人陪伴,也讓我感到些許溫暖。越來越多時候,我都在家裡獨自發呆,感覺生命就這樣被遺忘了。
大兒子說,讓我先住在他家一陣子。北京的房子很小,隻有一室一廳。客廳被隔出一個小卧室,那就是我的"私人空間"了。卧室裡擺着一張單人床,一個小衣櫃,床頭櫃上放着一盞小台燈。沒有窗戶,光線很暗淡。
"爸,您就暫時住在這裡吧,我們加個班,實在是很少有時間照顧您。"大兒子說。
我連連點頭:"好好好,住哪裡都行,你們也太辛苦了。"
"那就這樣定了。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大兒子匆匆離開,去上班了。
晚上,兒媳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對我說:"晚上睡前,您自己把門關上,不要走來走去打擾到孩子。"
我看着案闆上的幾個小點心,有些發愣。
我緩緩走到卧室,坐在小床上發呆。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才7點多。我環視這個小小的空間,突然覺得透不過氣來。我站起身,想開開門通風,卻發現門是從外面反鎖的。我歎了口氣,坐回到床上,低頭看着手機裡兒女的合影,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我是被關在這個小房間裡的嗎?就像個無家可歸的老人,隻能依靠兒女的施舍。我的存在,是不是已經成為他們的一種負擔?我多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小家,哪怕是一個人也比呆在這裡強。
在大兒子家住了一個多月後,二兒子說讓我住他那裡一陣子。上海的房子比北京的大一些,他們給我留了一間單獨的小房間。房間裡有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和一張小桌子。窗戶朝向一條馬路,能看到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
"爸,您就暫時住在這兒吧,我們兩口子都很忙,可能沒太多時間陪伴您。"二兒子說,"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跟我們說。"
"好好好,能住在你們這兒就很好了,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我連連點頭。
"我知道的,我很小心的。"我趕緊答應。
兒子插話說:"對了爸,您要是無聊了,就多看看電視、上上網,别老呆在房間裡。"
我笑着點點頭,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吃過早飯,兒子和兒媳都匆匆出門上班去了。我獨自一個人在房間裡,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機。雖然房間裡有窗戶,但我卻不想望着窗外,生怕被人看見我這個樣子。我拉上了窗簾,坐在床上發呆。偶爾會拿起手機,看看兒女的照片,又覺得自己老了,成了他們的負擔。
我常常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到連個人都伺候不了自己了?可我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很清閑。兒子一家人工作那麼辛苦,我又能給他們添什麼麻煩呢?我甯願自己一個人住,也不想成為他們的包袱。
可是兒女們總是把我當成需要照顧的老人,我根本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我在兒子家,就像個無家可歸的乞丐,隻能寄人籬下。我很清楚,他們是出于好意,但我更希望能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當成了累贅。
有一次,我提出想回老家住,二兒子直接否決了:"爸,您就别回去了,那裡環境太差,而且也沒人照應您。您就暫時住在這裡吧。"我隻能作罷,卻感覺自己被他們當成了沒有主見的人。
有一天,我無意中看到兒媳發給閨蜜的一條微信消息:"真受不了我家那個老頭了,整天無精打采的,簡直就是個活祥瑞。"
我的心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老淚縱橫。原來,我在兒子眼裡就是這副德行嗎?我是真的太老了,太沒用了嗎?我忽然覺得,我在這個家裡就像是在要飯一樣。
晚上,兒子一家人回來吃晚飯。我沒有和他們說話,默默吃完飯就回到了房間。兒子見我情緒不對,來房間找我。
"爸,您怎麼了?"兒子問我。
我沒有理他,背對着他坐在床上。兒子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狠狠地甩開他的手,轉過身來,面帶怒色。
"你們就把我當成了個沒用的老頭子!你們就這麼看我的嗎?"我聲嘶力竭地吼着。
"别狡辯了!"我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就是這麼想的!你們覺得我這個老東西就是個累贅對不對?"
我再也無法掩飾内心的憤怒和痛苦。我多年的辛勤勞作,就換來了兒女如今的這副态度嗎?我确實老了,但我也并非沒有自理能力。我隻是想過些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被當成了無家可歸的老人,隻能依靠兒女的施舍。
我知道兒女們都很辛苦,但我也不想成為他們的負擔啊。我甯願自己一個人生活,也不願被人看不起、看扁。我的生命原本就如此渺小,現在更是被完全忽視了。我是那樣的愛着兒女們,可是他們對我的愛,卻隻有施舍和不耐。
我不想活在兒女的憐憫之中。我甯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這樣活着。我多想告訴兒女,我并不是你們口中的"老東西"、"活祥瑞"。可是現在,我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止不住地掉眼淚。
就在我痛苦萬分的時候,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腦海裡:我為什麼要這樣活着呢?我為什麼要被當成沒用的"老東西"?我也并非那麼無能,我完全可以自己過自己的生活。
就這樣繼續下去,我隻會被兒女們看不起,我的生命将一點點凋零。不,我不能這樣被動地等死,我要為自己争口氣!我要告訴兒女,我也是個有尊嚴的人,我可以自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兒子一臉詫異:"爸,您這是什麼意思?您要離開我們嗎?"
"是的,我要自己租房子住,你們也太辛苦了,我可不想給你們添麻煩。"我堅定地說。
"夠了!"我打斷兒子的話,"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就别勸我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也别太擔心。"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開始收拾東西。兒子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追了進來。他看着我把衣服一件件疊好,放進旅行箱裡,終于明白了我這次是下定決心要走了。
我知道,我這樣的決定會傷透兒女們的心。但與其被他們當成"老東西"看着,我甯願孤獨終老。我也并非那麼無能,我完全有能力自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從今往後,我要為自己活,為自己的尊嚴而活!
離開兒子家後,我先在一家旅館暫住。接着就開始找租房子的事情。通過中介,我終于在城裡租到了一間小較高價的電梯大廈。雖然隻有30多平米,卻是我自己的"小天地"。
搬家那天,兒子和女兒都來幫忙。他們看着我把簡單的家具一件件擺放好,眼裡滿是酸楚。兒子把最後一箱東西搬進來,對我說:"爸,您就在這裡安心住下吧。有什麼需要盡管告訴我們。"
我上前擁抱了女兒,在她耳邊說:"放心吧,我會過得很好的。你們也都好好的,别太擔心我了。"
從此,我再也不用被當成"老東西"看待,再也不用忍受被人憐憫的生活。我開始自己做家務、做飯菜,自己打理生活起居。有時會去附近的公園散散步,也結交了幾個朋友。我的生活終于有了自己的節奏和主張。
偶爾兒女們會來看望我,我們的相處也多了一份平等。他們終于意識到,我并非一無是處的"老東西",我隻是想要被當成一個平常人一樣對待。我們之間的隔閡和誤會終于消除了,我們更像是朋友,而不隻是父子、父女的關系。
有一次,和鄰居老王聊天,他問我為什麼會獨自一個人住。
"其實啊,我之前是住在兒女家裡的。可是後來覺得,自己老了也不能總是給兒女添麻煩。再說,住在他們家裡,我也沒什麼自由,就像是在'要飯'一樣。"我如實地告訴老王。
"哦,我懂了。"老王點點頭,"的确,兒女再好,也終歸是兒女。我們老了,還是要學會獨立生活,而不是總依賴子女。"
"您說得太有道理了!"我高興地說,"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可不想給兒女帶來負擔,我也并不是那麼無能的老人。"
從那之後,我的生活過得紅紅火火。每天一聞雞鳴就起床,做些簡單的家務。八九點鐘,就出門去公園裡遛遛彎,順便和幾個老夥計聊聊天。中午回來做頓熱氣騰騰的午飯,然後小睡一會兒。下午時候,我就窩在家裡看看電視、上上網,也會繼續手工活。晚上做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出去散散步。
我也開始學習一些新東西,比如學習使用智能手機、電腦等。有時候也會做些手工活,把做好的東西送給兒女們。我的生活雖然簡單,卻過得有滋有味。獨居的日子并不孤單,反而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我也開始注意保養自己了。我定期去醫院體檢,查查身體有無小毛病。我還堅持鍛煉身體,每天都要在公園裡遛幾個來回。我覺得自己身體一天比一天硬朗了,也沒有那麼多大病小恙了。
獨居生活讓我找到了生命的意義和價值。我不再是個"被養活的老人",而是在主宰自己的生活。我可以按自己的想法來過日子,而不用受制于任何人。我的生活終于擁有了自由,這種自由是無價的。
己的生活負起責任。
老年人要學會獨立生活,而不是将自己的生活全權交給子女。每個人都應當為自己的生活負起責任,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們雖然老了,但并不代表就一無是處,成了"老東西"。相反,我們應當為自己活着,為了生命的尊嚴而活着。
隻有獨立生活,我們才能擺脫被人看不起的命運,才能過上自由、體面的生活。雖然獨居的路或許會孤單一些,但那也是人生必須面對的一關。我們要為自己争口氣,為自己而活,而不是被動地等待别人的施舍。
生命的最後時光,應當是自由的、有尊嚴的。我們都應該學會獨立,學會為自己而活。隻有這樣,我們才不會被當成"老東西"看待,才能擁有應有的尊重。這不僅是對自己的尊重,更是對生命的一種珍視。
女兒最近常來看我,看到我過得如此自在,她非常高興。
"爸,看到您生活得這麼好,我們也就放心了。"女兒笑着對我說。
"是啊,我這把老骨頭還沒那麼快就掉了。"我拍着胸脯自豪地說,"我可以自己過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女兒點點頭,又說:"您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一定要告訴我們啊。"
"放心吧,有什麼需要我肯定會說的。"我笑着回答,"你們也都是為我好,我明白的。"
女兒離開後,我獨自坐在客廳裡,心裡感慨萬分。從前我還以為,兒女們會把我當成"老東西"看待。可現在看來,他們對我的愛是那樣的真摯。
之是以會發生那些沖突和誤會,隻是因為我們之間缺乏溝通和了解。他們是出于好心,想要更好地照顧我;而我則是誤解了他們的用意,認為自己遭到了冷落。如果當初我們能多溝通,就不會走到那一步了。
我意識到,做父母的和做子女的,都應當多些體諒和了解對方。生活中總會存在一些誤會,需要我們以開放的心态去解開。隻有互相了解、互相尊重,親人之間才能走得更近、更親密。
我站起身來,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本老舊的相冊翻看起來。相冊裡是我們一家人的合影,有歡笑、有淚水,也有彼此的擁抱。我的視線停留在一張照片上,那是我和老伴的最後一張合影,我們正相視而笑,眼神裡滿是幸福。
我眷戀地撫摸着相框,眼角滑下一滴淚水。我知道,這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