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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逸品”的當下狀态—張偉書畫的藝術品格《寂寞之道》作品

作者:江浙文藝
傳統“逸品”的當下狀态—張偉書畫的藝術品格《寂寞之道》作品

寂寞之道137㎝×68㎝

傳統“逸品”的當下狀态—張偉書畫的藝術品格《寂寞之道》作品

張偉 ,字石城,号法天。1948年生。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南京長江書畫研究院院長。先後曾任南京市書畫院副院長、南京市美協副主席、中國藝術研究院書畫鑒定研究室特邀顧問、江蘇省藝術系列進階職稱評審委員會委員(2001年至2008年,并與宋玉麟先生一同起草江蘇省藝術系列進階職稱評審條例)。

傳統“逸品”的當下狀态—張偉書畫的藝術品格

文/馬鴻增

在當代中國花壇上,氣息純正、格調高雅的逸品之作已經不多見,令鐘情于中國傳統文化精髓的海内外人士惋惜。然而最近我讀到張偉的一批書畫作品,卻大有逸品氣象,不禁喜出望外。

所謂“逸品”是一種自然天成、筆墨純正、平淡天真的藝術品格。欲達此中境界,必須具備“逸才”(主體人格)、“逸氣”(審美胸襟),“逸筆”(藝術語言)三方面條件。而張偉,正是此三者兼得。

張偉,字石城,号法天,室名沒得齋,又名大石堂、指月軒。1948年出生于書香門第。自幼愛畫,16歲時以“三顧”之誠,得以進入“新金陵畫派”中堅亞明之門。初學人物,後兼攻山水,書法。“文革”中去農村插隊數年,仍孜孜不忘學藝,八十年代初,漸有所成,始入南京書畫院,遂了夙願。

張偉貌偉岸而性深沉,敏于行而讷于言,唯遇知己則談笑風生、妙語連珠。因聾一耳,乃镌閑章“入耳減半”,戲喻不計毀譽之銘。昔有倪雲林之“迂”黃公望之“癡”,皆畫之真性情。張偉亦有“迂”名,視藝術為生命,不僅研究書畫,而且廣讀儒道禅典,細嚼慢咽,每有所悟,而殷殷記之。或聞時人關乎中國書畫歪論,如“新即美”之類,亦于紙上應對之,其言鋒利而機趣,往往一語中的。

張偉喜歡作诙諧以寄心志。如“大器玩成”、“業精于情”略表功利而重藝術美本質之義。其畫多求靜态美。自雲:“靜之永恒是因動之永恒。”悟中國審美靜觀原理及動靜相成之理可謂入木三分。其畫又多求随心所欲不逾矩之境界,曾作“方圓圖”題於《鑒币圖》上:“天圓地方,外圓内方,規圓矩方,智圓行方。圓為太極,方為法度;圓為天成,方位人設。心為圓,腦為方;情為圓,理為方;仁為圓,義為方;道為圓,德為方。方砺而為圓,圓破而生方。無方不圓無圓不方也。”此番妙論,丄貫天道,中通世事,下達人心,玄而不玄,正合了澄懷觀道、甯靜緻遠的哲言。

在張偉的藝術創作中,真切的灌注着他的人格和胸襟,由此而邁入“逸筆”之境,由博返約,由巧返拙,自出蹊徑。

張偉的人物畫涉面寬而情則一。無論佛道神仙、高人逸士、美女村姑,均為其自身人格理想的映射。最令我激賞的是他筆下的老人,一個個沉毅豁達、寓所清朗,灑脫凝練的筆墨和恰如其分的氺韻,揮寫出智者的神思和妙悟,其技巧直逼梁楷、法常。而那些端莊慈祥的觀音大士,則如同人間寬愛典雅的少婦,多以勁挺柔韌的線條勾勒,盡顯古雅之美。他時以惜墨如金的寥寥數筆繪寫人體,簡而傳神,美而不妖、媚而不俗。或拟屈原美人香草“清香傳的天心在,未許尋常草木知”;或淡而蘊藉,繪梳洗圖趣“吾日三省吾身”;繪搔背妙題“上些不是,下些不是,搔到恰暢處,唯有自己知”;可謂餘音缭繞,耐人品味。

張偉的山水畫比之人物畫風格稍異而品味相同,重在抒洩胸中丘壑,以婉雅多變的筆墨章法創造清靜幽遠的意境,韻味濃醇而隽永。細品之,既包含了對古代水墨寫意山傳統的融彙,又包含了對20世紀山水畫新傳統的吸納,從董其昌、石濤、漸江、梅清,到傅抱石、亞明,點畫間文脈相續,但又化于自身的個性之中。

必須指出,張偉創作的靜淨之境,在當代社會競争激烈、人心浮躁不安、環境生态破壞嚴重的情況下,更為貼近當代回歸自然、返璞歸真的心理和渴望天人和諧相處的自覺意識,這就是逸品畫當下形态的現代價值與意義所在。“非古非今月一輪”,此題畫句道出了藝術審美自律性,古與今,舊與新,在一定條件下可以互相轉化,清醒的藝術家絕不會被時代流行風習牽着鼻子走。

張偉繪畫品格之形成,得力于對詩文、書、畫、印交融互補的傳統結構法則的深入了解與熟練運用,尤其得“書寫性”之要。

中國畫又稱“寫畫”其體系由三要素構成:一是為客體反映方面的“傳寫性”(寫神、寫真、寫生),二為主體精神方面的“傾瀉性”(寫意、寫氣、寫心),三為藝術本體方面的“書寫性”。三者互相聯系、互相作用、相輔相成,構成鮮明的中國民族藝術特色。所謂書寫性,既包括書法人畫,又包括運筆而衍生的筆墨體系形式美。寫字、寫畫都講究氣韻、風神、骨力、布勢,在書寫運筆上更有血緣關系。如錐畫沙、折钗股、屋泥漏痕、高峰墜石、萬年枯藤、驚蛇入草、虎卧龍騰等比喻,都是書畫相通的。是“寫”還是“描”、“做”決定着審美層次的高下。著名美學家宗白華甚至認為“引書法入畫是國畫第一特點”。

就書法而言,張偉經數十年磨砺領悟,已是神質卓而不凡。初由顔柳入手,繼以魏碑全其骨,二王豐其神,再返入李北海、米南宮。如此摸爬滾打,進而融入個性,鑄成沉雄倜傥、風神磊落的書風。筆法圓健,字勢飛動,寄古雅于豪放之中,行遒勁于流美之内。有人說張偉書勝于畫,我雖不苟同,但不可忽視張偉以書入畫所取得的審美效應。其點、線的力度變化、速度變化、筆勢變化、筆性虛實、正側、藏露、抑挫、方圓、曲直、濃淡、潤燥等豐富多樣、辯證統一的藝術美感,自然平添了耐品耐讀的興味。愈發動人心弦。

林散之曾評張偉“畫有奇氣”亞明曾評張偉“既立根傳統,又具有時代神質”,張偉卻說“痛癢自知”,又說“道者,道之謂也,亦非非常道也。”有所悟,有自知,焉能不再入精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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