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0後最後的倔強：即使失業，也要有傲骨，決不為五鬥米折腰

一個失業老司機的日記：太多辛酸與無奈，付與誰人說？

四月的天氣，經常陰雨綿綿，讓人心情很是壓抑。這些天，我一直在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态，争取從失業的痛苦中爬出來，但總有一種活不成，死不起的，我最不想要的糟糕的感覺。我怕自己會是以患上抑郁症，負面的，不該想的，盡量不要去想，更不要去追悔什麼。

不過，我還是想客觀分析一下我失業的原因，因為有不少朋友，包括我的家人也不能了解，為什麼我在那家環衛公司幹得好好的，也沒聽我叫過苦，怎麼突然就不幹了呢？大家所擔憂的，無非就是：在就業如此難的當下，年輕人都不好找工作，我到了這把年紀了，該怎麼辦？的确難辦。

不管做什麼事情，我都争取做得最好，決不敷衍了事。記得在珠海打工時，一個老闆就這樣評價我：我發現你這人是這樣做事的，要不不做，要不就做得最好。這是對我工作态度的肯定，算是遇到知己了。這次失業，我覺得和兩個女人有關，她們都是我的搭檔，一個比一個脾氣暴，且都喜歡在背後說别人的壞話。

第一個跟我車的女人姓羅，年齡和我相仿，人長得比較高大，幹起活來手腳比較快。當時，我是上中班，也就是中午十二點開始上班，一直上到晚上九點半。她住在農村，和新上任的黃隊長說，晚上她一個人回家路上有點怕，叫我開車送她回家，反正也沒繞什麼路。黃隊長默許了，我也沒什麼話說。

之後的日子，我天天開着環衛車到羅女士家門口接送她上下班，毫無怨言。村道狹窄彎曲，對面來輛車讓都不好讓。晚飯我們要回家吃，吃了再去收垃圾，等于我每天要往他們村上跑四次，每次我都怕路邊停了車，唯恐過不去。

下班之後，我先把羅女士送回家，再開車去公司卸料。我卸完了料，沖洗一下車子，然後騎電動車回家。我到家時，經常是晚上十一點。按公司的規定，收運工必須随司機一起去公司卸料，沖洗車子的事情由收運工完成。她不願去，我也不勉強，多幹點活也無所謂。

然而，我就是如此待羅女士，她似乎還不滿意。我想，她這是遇到我，如果遇到别的司機，不可能對她這麼好。我和她偶爾會發生争執，但都不是為别的，就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沖突點主要集中在工作量上，如果公司增加了網點，她會不高興，說我不該接受，應該提出反對意見。我說上司的話還是要聽，管他給我們增加多少網點，哪怕把半個城市給我，我也接受，但我們也要收得過來呀。如果做還沒做就拒絕，也說不過去。總之一句話：她希望網點少一些，輕松一些，我無所謂，累就累一點，工作要做好。

羅女士有一點和我一樣，不會巴結上司，發了火也會和黃隊長争執。我怕經常去她家門口接送會出意外，向黃隊長反映不想去接送她，但他未表态。後來，朱經理看見我幾次，見我是一個人去公司卸料，且知道我每天都要進村去接送她，責令她必須随司機來公司卸料，不允許我接送她。這樣她就惱火了，辭職走人，也沒人強留她。

高新區面積那麼大，我每天要開一百多公裡去收料，如果沒有一個手腳快的收運工，怕是收不過來。我累點沒關系，每天的工作必須要完成，接送就接送吧。是以，她真辭職了，我還有點舍不得，向朱經理和黃隊長求情，希望把她留下來，并親自到她家門口去叫她，請她不要走。我說，還是和原來一樣，你偶爾随我去公司卸一下料，做給别人看就可以。她答應了，但因為别的原因，還是沒有來。

第二個跟我車的收運工姓彭，個頭要小一點，四十出頭，幹起活來也挺麻利。說之前的羅女士脾氣不好，這個彭女士更是脾氣差，突然就會兇你一句。當然，也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

以前，羅女士不會反對去幫那家牛逼公司洗潲水桶，而且和我配合得很好。洗潲水桶不是我們分内的事情，但那家公司隔些日子就要幫他們洗，不洗不讓進門收潲水。洗潲水桶也不是從我接手開始，前面那個司機就是這樣做的。

哪知，剛來的彭女士聽了别人的慫恿，堅決不和我一起洗潲水桶，說這不是我們做的事情。我說不洗人家不讓進門，她說不讓進就不讓進，就是不洗。我說，不要你洗，你坐到車上去，我一個人洗就可以，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結果呢，我在洗桶，她又不走，站在邊上指責我，罵我是傻子。我懶得理她，讓她說兩句。最後，她覺得過意不去，也洗了一兩個桶。第二天，她氣還沒消，把人家裝潲水的桶亂扔，好在人家沒有投訴。第三天，她肚子裡仍有氣，故意把人家裝潲水的桶疊起來，并使勁往下壓，讓他們拔不出來。這樣做肯定是不對，若是投訴到公司我們也不好交待，好在人家也沒投訴。

說實在的，我閱人無數，像彭女士這種臭脾氣的人真的第一次見。不過，她發過脾氣之後很快就會像沒事人一樣。她比我年輕，翻臉如翻書，且像羅女士一樣，稍微增加點工作量就不高興。一次，黃隊長打電話給我，我開車叫她接聽，她不說話。我說肯定是工作上的事，你問隊長有什麼事。她不像羅女士，拿着手機就是不說話。結果，黃隊長打電話來就是叫我繞點路去幫另一個司機收一個網點，說對方收不過來。黃隊長開了口，我豈有推脫之理，便答應了。哪知，電話一挂，她就發飙，又罵我是傻子，别人的網點也答應去收。我說，手機在你手裡，你不同意可以和黃隊長說呀，為什麼不說？她說黃隊長又沒打她的電話。這一點，彭女士就不如羅女士。我開車接不了電話，叫羅女士接聽她會接，覺得不合理的事情也會和黃隊長争論。彭女士不敢得罪上司，隻敢氣我。

彭女士口口聲聲說她老公買了車在跑貨運，其實我早就知道她老公就在我們這裡當司機。她不想說出來，我也不戳破，免得她難為情。她脾氣這麼壞，又不配合我的工作，而且她老公還在公司幹，也算是兄弟，萬一鬧僵了彼此見面都很尴尬，是以，我對黃隊長說最好換個男收運工來，女的我不要了，伺候不起。可能大家都知道我這條線時間有點長，還要洗潲水桶，沒人願意換。還有一個問題是，她的小孩和我的小孩一樣，才讀國小四年級，晚上一個人在家肯定不行，隻能上白班（我已經調整成上白班了，以前是上中班），晚上好照顧小孩。我對她說，我們好好相處，家裡都有小孩要照顧，中班晚班都上不得。

一晃半年多過去了，小吵小鬧了好幾回，第二天我們也就和好如初了。我心想，彭女士脾氣雖壞，但也是個豪爽之人。她對公司的事情比我還了解，我說你真是個小靈通，什麼都知道。其實，我也知道，她是從他老公口中得知的，他老公時常會和黃隊長一起吃吃宵夜，關系比較好。再就是，她和另一個司機挺合得來，經常會聊天，是以知道的事情多。一次，她突然對我說：大家都說你這人很難相處。我說：我也沒和什麼人接觸，一直在高新區這條線，他們怎麼知道的呢？她又說：大家都這樣說的。我說：誰人背後無人說，貶低别人，擡高自己，有什麼意思呢？你看我在背後說了誰的壞話麼？

從彭女士的話語裡，我聽出她對我的為人非常不滿意。她喜歡在背後議論别人，嘴巴多，挺讨厭的。論講，我開好自己的車就可以，沒必要和她争長論短。隻是，兩人一起共事，不可能不說話，不交流。她不止一次說我開車不如别的司機快，意思就是說我開車水準不行。我聽了真的有些惱火，公司三令五申開車不能太快，安全為主，她竟然還嫌我慢了，真是古怪。

前幾天，黃隊長對我說，下村工業區現在每天都要去。我明知，這樣一來時間就非常緊張了，我們可能中飯都趕不到，但還是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現在，我為了配合生産部工作，中午回公司卸料，在公司吃飯，吃了飯馬上出發收料。下午收的料存在車上，次日上午再去收。工作量又增大了，我不怕累，就怕彭女士又會是以和我吵。

當晚，我就給彭女士發了微信，告訴了她下村每天要去的事情，她沒有回答我。過了一會兒，有個新來的司機聯系了我，說明天要跟我的車，我又給她發了條微信：你明天又要當師傅了。新來的司機來的時候要學習挂桶，一般由收運工教。收到我幾條資訊，她一條也沒有回複，我知道，還沒有開始做，她已經有意見了。

第二天一早上班，我就感覺她心中不悅，且我說什麼她都頂我。我的心裡真的不爽，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說，我昨晚對你說下村每天都要去了，就是怕你不高興，你聲都不做。我也不想每天都去，有什麼辦法呢？她覺得很委屈，問我：當時很晚了，你叫我說什麼呢？我說，隻要你不反對就可以，别像以前那個女的一樣，增加點量就和我吵。她更加委屈了，問我：我今天又說了什麼呀？想起以前因為工作上的事她罵了我幾次，這次不震住她以後的工作不好做，我火了，對她說：我說東你就說西，經常貶我，我早就不想要你了，脾氣這麼壞，看看哪個司機會要你，誰都不會要你！

完了，我太意氣了，這下捅了大簍子了，沒法收場了！

中午，我們回公司吃飯的時候，她到黃隊長那裡把我告了，并堅決要換崗。她一直想去仙女湖那條線，但收運工李師傅不願意和她換。這次，黃隊長下了死指令，必須換。李師傅沒有答應，隻說先試一下，不适應就不換。

這樣最好不過，在這裡幹了一年多，我受夠了兩個女人的氣，人都快撐不住了。遺憾的是，李師傅覺得高新區比仙女湖網點多多了，不好做，跟我幹了不到一個上午就說不換了。他打電話給彭女士，說不換，哪知被她兇了一句，說換了就換了，不能反悔。他當時也挺惱火，中午吃飯時就把自己的東西拿到仙女湖那條線的車上去，但彭女士堅決不下車。我對黃隊長說，鬧成這樣，還是叫她過來，我又沒有罵她，氣成這樣。

晚上，黃隊長給我打來電話，對我說：你也要反思一下自己，之前那個女的和你合不來，你知道她說了你什麼麼？現在這個女的也和你合不來，說你開車慢，說話難聽。這不是明顯偏袒那個女的麼？不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我和她有什麼可吵的？我當時喝了點酒，肚子裡也有火，和他理論了一番。他說我火氣太大，太激動。我心裡話，盡心盡力為公司效勞，從未偷一下懶，竟然還裡外不是人，這也太憋屈了，要炒就炒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好工作，臭得要死，一天到晚開車，開得晚上腿都抽筋。

目前最難辦的事情是李師傅不願在高新區，彭女士恨我也不來，兩個收運工鬧得很僵，影響到了工作。一切都是為了工作，鬧成這樣實在不好，我決定低下頭向彭女士道歉，希望她能把肚子裡的氣消掉，還是來跟我的車。憑我對她性情的了解，她不會記仇，隻要我主動向她道歉，她就一定能原諒我。

可是，我完全想錯了，她根本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種女人，非常地倔強，得理不饒人，我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對她說：我語氣确實重了點，不該那樣說你，向你道歉。你要走可以，等有人願意和你換再走不遲，别鬧得讓人看笑話。她完全聽不進去。

當天，我們下午要開會，我特意叫她到食堂吃飯，因為吃了飯才開會。她沒有回答我，但見她來了，我上前喊她：你怎麼氣還沒消？肚子裡哪來這麼多氣哦。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罵我：不要喊我，神一一經病！我笑着說了句：哎呀，這麼牛逼呀。

李師傅一共跟了我兩天的車，堅決不再跟了，一定要回到原來的崗位去。我勸了他很多次，他就是嫌我這條線不好做，而黃隊長怨我不該對他說我這條線時間要長點，會累一點。來我這條線幹活的人，事先肯定要聲明一下，你吃不了這個苦就不要來，來了就要做好吃苦的心理準備。

現在，李師傅回到原來的崗位去了，彭女士生死不和我合作，麻大煩了，工作進行不下去了。我對黃隊長說：我請個收運工過來，可以麼？他不答應，說來了收運工彭女士沒地方安排。

明天就要有收運工，不然沒法完成任務。晚上，黃隊長打電話問我怎麼辦，不然，放我和彭女士的假。我說我再打個電話請她來，她接了我的電話，就是不來。最後，黃隊長決定換司機，讓我去當頂班司機。我幹什麼活都可以，隻是，我頂班去了，女兒太小，晚上一個人在家怎麼放心得下？我把實際情況說了，黃隊長說不頂班就走人吧，沒有辦法。之前，有個司機有脾氣，黃隊長也是用這個辦法讓他自己走的。

這次，彭女士态度如此強硬，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有深層次的原因：目的就是要把我搞走。她真的成功了，但絕非是她的能力，而是人情世故。

回想起一年多來和羅女士,彭女士共事的日子，我生怕她們累着，搶着幹活，沒想到結果是這樣的，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最後，我來總結一下吧。一份又髒又累的工作，況且難以做得長久，更何況那些好一點的工作，是以，我奉勸那些在職或即将走上社會的年輕人，要明白一個道理：哪怕你全心全意，竭盡全力為公司效勞，也未必會有好結果。我的為人準則是，不管什麼事憑良心做，盡了最大努力你還不滿意，那就走人。我相信，現在走到哪裡都餓不死人，人多少還是要點傲骨，不然活着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