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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古迹探騎
編輯 | 古迹探騎
查士丁尼統治下的拜占廷帝國内部存在着諸多不穩定因素：
由于政治、經濟和宗教等問題引發的群眾騷亂、競技黨派的暴動和來自于軍方的叛亂不時的沖擊着帝國的統治，其中尼卡暴動更如暴風驟雨，幾乎推翻了查士丁尼王朝。
面對帝國動亂，貝利撒留堅定的站在統治者的立場，積極實行協助與維護。他親身參與了衆多重大事件，幫助查士丁尼平定各種内外叛亂。
他在政治上對查士丁尼的忠誠是無可置疑的，在穩統治、維護秩序方面扮演着維護者的角色。
帝國動亂與統治的不穩定因素查士丁尼統治拜占廷近四十年的時間裡，帝國内部發生多次動亂，對統治的穩定和帝國戰略的實施均産生不利影響。
對于查士丁尼統治下拜占廷内部動亂的誘因、發動主體，以及基本概況可參看下表：
帝國内部動亂的誘因
1.官僚階層的腐敗
盡管查士丁尼在任期間勤謹治國，釋出多項政令管理行政官員，包括禁止賣官鬻爵，嚴懲貪官污吏，嚴格稅收政策等，但是官員腐敗問題并未能得到有效根治。
與此同時，為了滿足政府大規模建設和常年用兵的财政需要，他又不得不任用那些腐敗至極的官員。
這些腐敗并非個人行為，而是成為一種普遍的風氣。總理大臣、管理聖庫和皇産的大臣，所有在君士坦丁堡和其他的城市擔任政府公務人員的人全都如此。
在軍事官僚中，這樣的現象也屢見不鮮。軍隊将領A錢腐敗，克扣軍饷。
嚴重的官僚階層的腐敗曾多次引發群眾的騷亂，尼卡暴動就是憤怒的競技黨和群眾聯合起來要求嚴懲君士坦丁堡的貪官污吏—約翰和特裡波尼安，而拉開序幕的。
因官僚腐敗而引發的危機直接威脅着統治的穩定，成為拜占廷帝國内亂的重大誘因之一。
2.尖銳的宗教沖突
作為基督教國家，帝國内部很長一段時間裡存在着教派的分化。
一性論派、阿裡烏派、聶斯脫利派等異端教派與查士丁尼所支援的察爾西頓派互不相容，君士坦丁堡與羅馬教廷的關系也一度趨于緊張。
查士丁尼統治時期，他與賽奧多拉分别信奉察爾西頓派和一性論派。
是以，雖然查士丁尼積極與羅馬教廷和解，又先後釋出排斥一性論派的政令，但由于皇後的暗中支援使帝國内部對教派的争論愈演愈烈，因宗教沖突引發的内亂遍及帝國境内。
普羅柯比記載，“對撒瑪利亞人以及異端分子的迫害讓羅馬帝國處處血流成河。”邊疆地區由于宗教問題引發的内亂此時顯得尤為突出。
3.群眾與士兵生活狀況的不斷惡化
許多學者都指出查士丁尼時代後期的經濟并未如早期一樣活躍，而是出現了衰退。
在君士坦丁堡和其他城市，由于經濟狀況不佳，查士丁尼大幅削減了普通群眾的收入和福利。除普通群眾外，對士兵的不公正待遇尤為突出。
而群眾與士兵的生活水準不斷下降，引起普遍不滿。
4.查士丁尼帝國大瘟疫的影響
公元542年，全面爆發的查士丁尼大瘟疫給拜占廷帝國帶來巨大影響。
瘟疫在帝國首都肆虐達四個月之久，在感染高峰期，每天死亡的人數達到五千人，後來竟然超過了一萬人。有人估算君士坦丁堡是以喪失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口。
因瘟疫死亡的人數，以及是以導緻的經濟和政治崩塌使财政收入起碼縮減了四分之一。
癌疫肆虐造成大規模的混亂和饑荒，“整個社會一片混亂，處在毫無秩序可言的狀态”。
不僅如此，痕疫很快傳入宮廷，連皇帝查士丁尼也未能幸免。皇帝卧病在床，帝國内憂外患之時，大量關于皇帝已經病逝的流言和另立新王的宮廷陰謀廣泛散播，帝國統治危機進一步加深。
大瘟疫造成拜占廷人口大量損失，進而直接對拜占廷帝國政治穩定造成了不利影響，拜占廷帝國中央集權統治受到直接沖擊。
5.古羅馬時期群眾對君權限制的延續
查士丁尼統治時期，皇帝對元老院權力的一再壓制雖然使得貴族的力量被盡可能的打壓，但并不表示這一時期平民的力量也消失了。
群眾的訴求通過自發的騷亂甚至暴動提出。特别是以競技黨為首的政治力量，數度引發大規模騷亂，擾亂首都的正常社會秩序。
競技黨對皇權挑釁的頂峰是尼卡暴動的爆發，奧斯特洛格爾斯基認為，它最後被鎮壓标志着拜占廷的獨裁專制統治戰勝了競技黨這個古代公民自由最後殘餘的代表力量。
動亂類别
1.軍隊反叛
軍隊動亂無疑是帝國内亂中影響最為嚴重的一種。
查士丁尼統治時期，軍隊反叛和騷亂達到一定規模的就有十餘次之多。從守衛拉齊卡的士兵叛變，到羅馬城守軍的反複投降，往往造成嚴重影響。
叛亂一般發生在帝國邊疆地區，如東部拜占廷一波斯帝國前線；或者是剛剛征服的非洲和意大利等地。
爆發叛亂的主體一方面是長期受到政府拖欠軍饷的士兵，另一方面是在宗教上受到政府嚴格制約的蠻族士兵和其他持異端信仰的士兵。
在此之外，還包括想要建立僧主政權的将領，由于各種因素投誠叛變敵方的指揮官，以及作戰不利害怕受到懲罰的軍官和士兵等。
2.競技黨騷亂
查士丁尼在位期間，競技黨引發的大小騷亂也不下十數次。
競技黨的騷亂一般是在賽後引發，是以有學者将此種類型的騷亂等同為現在足球比賽中的肆意鬧事，但這僅限于規模較小的騷亂。
在大型競技黨騷亂爆發吋，他們常常會提出一定的政治要求，如懲治貪官污吏、要求增加補貼等。
競技黨徒常互相攻擊，在首都的大街小巷縱火，有時候還聯合煽動群眾，由此引發的騷亂往往産生嚴重的後果。
查士丁尼和賽奧多拉分别支援着首都競技黨的藍黨和綠黨，其中藍黨一般支援或代表宮廷貴族、進階官吏和察爾西頓派信徒，而綠黨則代表普通市民和持異端信仰的信徒。
總體來說，競技黨的騷亂是以發洩不滿和提出要求為主的。
3.被征服地區和臣屬國的反叛
這類反叛在東部邊區以拉齊卡人為主。
作為臣屬國，拉齊卡國王及群眾常常由于不滿皇帝派來官員的壓榨以及在商業貿易中所受到的侵害而反叛。
這些地區的反叛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導緻拜占廷帝國的邊境線一直得不到最終的确定，也在當地起到巨大的破壞作用。
4.群眾騷亂
群眾騷亂的影響亦不容忽視。
6世紀時，拜占廷帝國人口衆多，“在那時，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君士坦丁堡至少有40萬居民，安條克大約20萬，亞曆山大裡亞和塞薩洛尼基約為10萬。”
由于數量龐大，群眾引發的集體騷亂後果也非常嚴重。
他們發動騷亂往往是因為基本的要求得不到滿足，如君士坦丁堡面包的短缺，或對皇帝的政令不滿而抱怨。
但值得注意的是君士坦丁堡群眾騷亂的範圍是非常廣泛的，有時候甚至連婦女也會加入。
5.宮廷陰謀
雖然查士丁尼時期成功發動的宮廷陰謀次數為零，但被揭發出來的或者是計劃中途流産的陰謀卻為數不少。
有關貝利撒留陰謀反叛的謠言至少不下三次；査士丁尼身患瘟疫之後散布于帝國宮廷内外的流言；還有在公元年以阿塔巴尼斯和阿薩塞斯為首的陰謀政變等。
由于發起密謀的人往往身居要職，社會地位較高，權力較大，是以相對上述幾種動亂的類别，宮廷陰謀的閱聽人面雖然是相對最小的，但是它對于帝國統治的穩定卻有重大危害。
總的來說，拜占廷帝國内部騷亂原因複雜，類型和主體多樣，它們交織在一起，演變成大型暴力沖突。這種暴動破壞性大、影響廣泛，尼卡暴動就是最著名的例子。
暴動中的貝利撒留
1.鎮壓尼卡暴動
尼卡暴動發生的時間正值貝利撒留因卡利尼庫姆戰役失敗，被撤職召回，留在首都。盡管如此，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對皇帝的忠誠似乎依舊保留。
幫助查士丁尼鎮壓尼卡暴動對于貝利撒留來說意義重大。
考慮到他出身的相對普通，以及在對波斯戰争初期平平的表現，有學者分析指出，如果不是第二年發生的尼卡暴動，貝利撒留的生涯可能就此熄火。
在暴動發生後，他多次率軍鎮壓。根據史料記載，1月18日的大清洗中查士丁尼本人也在場，貝利撒留的一舉一動都被皇帝看在眼裡。
他既是抓住叛亂首領、結束尼卡暴動的最大功臣，又在關鍵時刻顯示出對皇帝的忠誠，以及維護現有統治秩序的決心，還在鎮壓中表現出軍人的勇敢和機敏。
可以說，這次突發事件成為他政治生涯的重要契機，此後的第二年，皇帝便任命他以汪達爾遠征軍最高統帥的身份向非洲進發。
2.鎮壓利比亞兵變
貝利撒留在維護查士丁尼統治秩序方面除鎮壓尼卡暴動之外，最重要的行動就是平定利比亞兵變，這也是查士丁尼王朝規模最大的兵變。
伯裡認為在一開始的時候，保持對當地居民的有效控制還是做的不錯的。但不久之後，沉浸于帝國戰略得以成功實作的皇帝很快将眼光轉移到了更為遼闊富裕的意大利。
顯然，此時以制定意大利征服戰略為首要任務的查士丁尼并不太關注駐守在北非的士兵和當地人民的生活，逐漸引發人們普遍的不滿。
平定利比亞叛亂僅是貝利撒留一生的征戰中的小插曲。總的來說，平定利比亞的功績不應歸于他。
他僅在叛亂前期進行了小規模的震懾，而在戰後縱容士兵搶劫更是與其在汪達爾戰争開始時嚴厲禁止士兵劫掠的做法大相徑庭，也與他一貫以來正直的形象不符，是以他的這次軍事行動并不常被人提起。
但從大局來看，貝利撒留的這一行動有重要意義。
3.貝利撒留在維護帝國統治中所起的作用
貝利撒留在維護帝國統治秩序方面所起到的作用是積極的。首先，確定了查士丁尼統治的穩固。
其次，確定查士丁尼軍事戰略的順利實施。
在查士丁尼不遺餘力地計劃實施其帝國戰略的過程中，曾遭到過多方反對，這些反對的聲音中既包括了如卡帕多西亞的約翰這樣的大貴族，也包括許多群眾。
總結
查士丁尼的登基标志着拜占廷帝國翻開了新的一頁。
在新的政治氣象和軍事防禦的需要下，貝利撒留的忠誠和才幹獲得查士丁尼的垂青，借此登上曆史舞台，并在此後長達三十多年的時間裡忠心耿耿的輔佐皇帝，成為查士丁尼恢複古羅馬帝國統治戰略中最有力的支援者。
貝利撒留的聲名延續後世，從普羅柯比之後的史家到中世紀的西歐傳說；從歌頌他的詩篇、小說，到不可勝數的畫作、雕像和劇目，都證明後人對他的喜愛和崇敬。
參考文獻
[1]陳志強：《六世紀拜占廷官職考辨秘史研究》，《西學研究》（第一輯），2003年。
[2]陳志敬：《5—6世紀拜占廷競技黨騷亂研究—以532年的尼卡騷亂為個案分析》，碩士學位論文，南開大學曆史學院，2012年。
[3]崔豔紅：《普羅柯比的曆史觀述論—以戰記為分析對象》，《西學研究》（第二輯），2006年。
[4]顧劍：《中興名将貝利撒留和納爾西斯的故事：羅馬重生（上）—東羅馬帝國對北非的再征服》，《國際展望》，2006年2月，總第534期。
[5]顧劍：《中興名将貝利撒留和納爾西斯的故事：羅馬重生（中）—東羅馬帝國對意大利的遠征》，《國際展望》，2006年3月，總第53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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