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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曉梅,今年28歲,剛和男朋友張力結婚。我們倆是高中的同學,大學後就分開了,過了這麼多年,終于走到了一起。
結婚第二天,我正在廚房做早餐,門鈴突然響了。我去開門,原來是我媽劉淵來了。
“媽,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有點驚訝,因為我記得電話裡媽媽說過幾天才來看我的。
“就不能來看看我女兒嗎?”媽媽閃身進了屋,“新婚的第二天我就忍不住想來看看你們新房子裝修得怎麼樣了。”
“哦,我和張力才剛把房子基本布置好,媽你來得正好,坐下歇歇吧,我去拿水給你。”
我端了水過來,媽媽卻沒坐下,而是站在客廳中間左右打量,眼神掃視每個角落,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媽,你坐吧,喝口水 咯咯。”我示意媽媽坐在沙發上。
“這房子不錯,位置也好,你們收入不錯吧?”媽媽沒接水,反問我。
“還行吧,暫時能滿足日常開銷。”我有些疑惑媽媽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滿足日常開銷不成問題吧,你和張力都上班掙錢,肯定存了不少積蓄吧?”媽媽接着問。
我愣了一下,有不好的預感,輕輕說:“也沒有很多,就一點兒過日子的錢。”
“過日子用的錢才多少啊,我記得你工作這幾年工資不低,又沒有孩子贍養,應該存了不少錢才對。”媽媽坐下來,一臉嚴肅地看着我。
“媽,我們剛結婚,錢都用于房子裝修和生活上了,實在沒有多少積蓄。”我有些難堪,不想跟媽媽讨論這些錢的事。
“我了解你,肯定存了不少錢,趕緊拿出來給我!”媽媽不由分說地說。
我吃驚地看着媽媽,她以前從來沒有提出過任何經濟要求,這突然之間讓我拿錢給她,着實有些無法了解:“媽,為什麼突然讓我拿錢給你?這些錢是我們的生活積蓄和未來計劃,不太友善拿出來。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說,我能幫上的都會幫。”
“沒那麼多廢話,你趕緊拿50萬出來,另外還有你28萬的彩禮,總共78萬,我今天必須要這筆錢!”媽媽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語氣 變得強硬起來。
“什麼?78萬?這麼多錢讓我怎麼拿的出來?”我瞠目結舌地看着媽媽,她在說些什麼啊,50萬的積蓄和28萬的彩禮加在一起,這麼大一筆錢,讓我拿出來給她,這簡直荒唐!
“你别想糊弄我,我知道你肯定攢了很多錢,不然你怎麼買得起這麼好的房子,還裝修成這樣?趕緊把錢拿來,你這個不孝順的女兒!”媽媽看我還在猶豫,立刻就發飙了起來。
“媽,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可以拿給你,而且突然要我拿出這麼多積蓄,我覺得有點困難......”我還想再 ?說清楚情況,但媽媽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解釋了。
“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想藏着掖着不給我?我是你親媽,你就這麼孝順我的?我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同意,以後就别再認我這個媽!”
媽媽氣得臉色發白,歇斯底裡地對我大吼大叫,絲毫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我被她吓到了,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啞然地站在原地。
張力一進門,就看到我和媽媽在客廳僵持着。
“怎麼了,你們倆站在這裡幹嘛呢?”張力疑惑地問。
“就是你老婆不把積蓄拿給我,還跟我頂嘴!”媽媽立刻抱怨起來,“我讓她拿50萬積蓄和28萬彩禮給我,她都不給,還說沒有那麼多錢,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張力皺了皺眉頭,看向我:“曉梅,劉阿姨這個要求您太突然了,我們剛結婚,确實沒這樣多現金可以拿出來,您要用錢的話,可以提前跟我們說,讓我們做些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我就要現在要這筆錢,不然我們母女就斷絕關系!”媽媽完全聽不進去勸告。
“媽,你冷靜點,我們坐下慢慢說可以嗎?”我見媽媽這麼激動,心裡很着急。
“媽個頭啊,拿不出錢就是不孝順,趕緊把戶口本交出來,我查查你存了多少錢!”媽媽立刻伸手就要搶我的戶口本。
“别這樣劉阿姨,曉梅是您的親生女兒,您怎麼能這樣說她呢?”張力忙上前攔住媽媽,“我們剛結婚買房子裝修,的确沒有那麼多積蓄現金可以拿出來,您要用錢我們可以想别的辦法,但是要積蓄和彩禮我們就很難拿得出那麼多了。”
“誰知道你們存沒存錢,趕緊把錢拿來,不然我現在就去你們公司鬧!”媽媽完全聽不進解釋,歇斯底裡地吼着。
我被媽媽吓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怎麼能這樣對我和張力呢?張力看我實在難過,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對媽媽說:“劉阿姨,既然您這樣強硬要求錢,那我就出50萬,曉梅出彩禮的28萬,總共78萬給您。”
我驚呆了,張力居然同意給媽媽那麼多錢了!
“張力,你瘋了嗎,怎麼也答應她了!” 我哭着質問張力。
“我也很難過,但是看劉阿姨這個樣子,如果今天不給她錢,以後你們母女關系隻會更加惡化。這樣吧,就當是我孝敬公婆了。”張力無奈地對我說。
媽媽這時已經笑開了花,得意洋洋地說:“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女婿最有孝心,錢拿來吧,我現在就要!”
張力點點頭,轉身去房間取了錢出來,數了78萬給媽媽。媽媽檢查了一遍,仔仔細細地把錢裝進包裡,然後對我們說:“既然這樣斷了,你們以後别再來找我!我們母女兩清了,再見!”
說完,媽媽就提着錢包揚長而去。留下我站在原地,淚水無聲地流下,我的心就像被生生撕成了兩半,那麼疼那麼疼。
我轉過身用力推了張力一把, 耿耿地質問他:“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随随便便地把我們的血汗錢給了我媽?78萬啊,我們攢了那麼久的錢,就這麼沒了,你心疼不心疼?”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張力走過來想抱着我安慰,被我一把推開,氣得渾身發抖。
張力歎了口氣,輕聲對我說:“曉梅,我也很難過,但是為了你以後的幸福生活,這個痛我不得不忍。你嫁過來也不是三個月五個月了,我了解你媽的性格,她就是看上咱們有錢,是以才提出這種無理要求。如果今天不給她,以後隻會更加糾纏不休,你會過得很痛苦。”
“可是78萬啊,我們辛辛苦苦攢的,這個數目太大了,你怎麼可以随随便便就給别人了?”我還是無法原諒張力的決定。
“這個錢對我們來說确實很重要,相當于我們好幾年的積蓄。但是比起你以後的幸福生活,錢還是其次的。”張力繼續耐心地勸導我。
“以後的幸福生活?我們剛結婚,現在就受這個氣,以後還怎麼幸福?我無法接受自己的老公這樣背叛我。”我還是心存不滿。
“曉梅,你先冷靜冷靜,以後你就會明白我這樣做的用意了。你媽的性格我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這樣做真的是後一步想前十步,是為了我們以後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啊。你就相信我好不好?”張力輕聲哄勸着我。
我聽着張力的解釋,心裡還是很不舒服。但是想到剛才媽媽的無理取鬧,以及她臨走時的态度,我心裡也很明白,就算不給錢,以後和她的關系恐怕也會變得很糟糕。
“那......我們以後要怎麼辦?沒有這麼多積蓄,該怎麼過日子?”我終于忍不住哽咽着問。
“不用擔心,我們慢慢積攢就是了,我會加班賺更多錢的。隻要咱們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什麼困難是過不去的。”張力把我擁在懷裡,輕聲安慰着。
我靠在張力懷裡,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我們剛結婚,生活本應該美滿幸福的,卻遭遇這樣的變故。我心裡苦,又覺得張力承受的痛苦比我還大。他為了我着想,做出這樣痛苦的決定,我知道他也是愛我的。
媽媽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傷你女兒的心呢?
那天晚上,我失眠到天亮。腦海裡全是媽媽來要錢的場景和張力付出78萬的樣子。我心如刀割,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一個月過去了,我和張力勉強恢複了正常生活。雖然積蓄打了個大缺口,但是我們互相了解支援,漸漸重拾笑容。
就在這時,一個我最害怕的場景發生了——媽媽又來到了我們家樓下,高聲喊我的名字,說要見我。
我害怕地掀開窗簾一看,還真是媽媽!她臉色陰沉,在我們樓下耍潑。我緊張兮兮地跟張力說:“媽媽來了,她會不會又要錢啊?”
張力沉默了,然後說:“有可能,不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給她任何錢了。”
我更加擔心了,忙問:“那該怎麼辦?要不然我去和她說說?”
“不行,上次給了錢她還那麼不知好歹,這次見了她沒商量。”張力态度很堅決。
我們商量後,還是張力去開門見媽媽。一開門,媽媽就鬼哭狼嚎:“我兒媳婦呢!你們把我的錢都花光了是不是?快給我續上!”
“劉阿姨,上次的78萬已經給您了,我們也辛苦攢了很久,您怎麼花光就又來要?”張力努力控制着情緒。
“哼,不夠花!我兒子要創業嘛,需要錢!你們怎麼這麼自私自利嘛!”媽媽理直氣壯地說。
“劉阿姨,非常抱歉,上次是特殊情況,但是這次實在給不起了。如果您需要幫助,可以提前說,給我們時間準備。”張力還是禮貌地回絕了。
“我就要現在要錢!不給就是你們不孝!”媽媽越發激動。
“阿姨,我給不起了,請您了解我們的難處。還請您離開吧。”張力态度開始強硬。
“你趕我走?!我告訴你,如果今天錢拿不出來,我就告你敲詐!”媽媽歇斯底裡地說。
“劉阿姨,請您不要這樣。我們沒有敲詐您,也不欠您任何錢。我最後一次請您離開,否則我們隻能報警求助。”張力說完,果斷地關上了門。
我看到媽媽在樓下抓狂般地尖叫,心都揪成了一團,淚水止不住地流。
一個星期後,我接到了一個電話,竟然是警察局的!原來媽媽真的去報警說我們敲詐了她78萬元。我哭着解釋真相,但是警察局還是讓張力去做筆錄。
張力被帶到警察局後,我心急如焚,生怕他被冤枉。好在,張力拿出了轉賬記錄,證明錢是自願給媽媽的,而且數額不足78萬。警察這才釋放了張力。
“太好了,你沒事!”我緊緊抱住回家的張力,淚水盈眶。
“我沒事,不過你媽太過分了,我們必須和她徹底斷聯系了。”張力臉色晦暗。
我點點頭,眼淚滾滾而下。我真的好心痛,自己的親媽怎麼可以這樣害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呢?
從那以後,我們斷絕了和媽媽的所有聯系。我時常陷入自責和痛苦中,覺得自己對不起張力。張力總是耐心地寬慰我,讓我不要自責。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心情也逐漸平複下來。我們努力工作,通過節省漸漸積累了一定積蓄。生活慢慢回到正軌。
就這樣,又過了兩年多的時間。當我們生活終于步入正規,有了自己的小寶寶的時候,媽媽突然又找上了門。
這天我正準備帶娃去産檢,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小區門口徘徊——竟然是媽媽!
我驚呆了,下意識地想躲起來。可是媽媽已經看到我了,快步走了過來。
“阿梅,阿梅,是媽,讓媽看看寶寶!”媽媽激動地喊着。
我哆嗦着往回走,心亂如麻......
我捂着肚子,害怕地往回退。媽媽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摸我的肚子。我驚恐地避開了。
“你别碰我!都說了和你沒關系了!”我大聲說。
“阿梅,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寶貝孫子嘛!”媽媽攔住我,死死盯着我高高鼓起的肚子。
“我們已經沒關系了,别碰我和我的孩子!”我突然爆發,甩開媽媽的手,轉身就跑。
我氣喘籲籲跑回家,把門重重甩上。媽媽在外面拼命按門鈴,叫我的名字。我抱頭蹲在地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張力回家後,我哭着跟他說了媽媽突然出現的事。他沉默片刻,然後輕聲對我說:“我們必須永遠和她斷聯系了。”
從那天起,每次媽媽來我們小區,張力都會端着臉色沉重的表情去趕她走。媽媽也逐漸明白過來,我們是絕對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的。
終于,在寶寶出生前,我們就再也沒看見媽媽出現過。我和張力松了一口氣,同時又忍不住隐隐的悲傷——自己的親生母親,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樣子呢?
寶寶平安降生的那一刻,我激動地抱着孩子痛哭。張力緊緊握着我的手,眼裡淚水盈眶。
“我們的寶貝來了。”他聲音哽咽。
“嗯,我們會給她最溫暖幸福的家。”我輕聲回答。
我們給寶寶取名叫林夕,希望她成長為積極樂觀的女孩。我每天都傾注所有的愛心照顧她,生怕她受一點委屈。
林夕很快滿月了。這天,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突然來我們家,自稱是我的姑姑,聽說媽媽去世了,來看看能得到些什麼。
我驚呆了,原來在這段時間,媽媽已經去世了!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自責、愧疚混雜在一起,讓我喘不過氣。
張力為了防止更多陌生人找上門,沒有公開媽媽的訃告。我也不知道媽媽最後葬在了何處。
日複一日,我過着和以前一樣的生活,可心裡卻像缺失了一塊。我時常夢到媽媽,耿耿于懷。
直到林夕上幼稚園,我才逐漸走出陰影,重新看到生活的希望。寶貝女兒天真爛漫的笑容,漸漸治愈了我心裡的創傷。
“媽媽,我愛你!”有一天林夕突然撒嬌地抱住我的大腿,甜甜地說。
我的淚水刷地就下來了。我抱起林夕轉圈圈,聲音顫抖:“媽媽也最最最愛夕夕了!”
那天,我突然醒悟過來——我還有張力,還有可愛的林夕。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比任何人都愛她,給她最幸福安穩的生活。
媽媽,我原諒你了。請你在天之靈安息吧。你的女兒會永遠記得你,但不會被過去的陰影困擾。從今天起,我們都會幸福地向前看,過自己的生活。
我相信,這也是你最想看到的結果吧。
轉眼間,林夕已經六歲了,變成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她長得很像我小時候的樣子,每次看到她,我都會想起媽媽。
有一天,林夕突然問我:“媽媽,我怎麼沒有奶奶啊?”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張力見狀,走過來蹲下身平視林夕:“寶貝,你有奶奶,隻是她去很遠的地方了。”
“那奶奶為什麼不回來看我呀?”林夕疑惑地看着我們。
“奶奶現在不能回來了,但是她一定很愛你,會在天上保佑你的。”張力輕聲說。
“爸爸說的是真的嗎?奶奶真的愛我嗎?”林夕眨着又大又水汪汪的眼睛。
“對,這是真的,是以寶貝不要傷心,要開開心心的,知道嗎?”張力抱起林夕轉圈圈,逗她笑。
我心裡五味雜陳,眼眶不禁熱熱的——我幾乎可以想見,如果媽媽還在,她會多麼疼愛林夕這個孫女。
從那之後,林夕時不時會問起奶奶的事。我和張力盡量用孩子容易了解的話回答她。漸漸地,林夕接受了奶奶“去了很遠的地方”這個說法,不再追問下去。
日子一天天地過,林夕長到十歲,變成了一個漂亮活潑的小姑娘。我和張力的事業也越來越順利,生活幸福美滿。
然而好景不長,在林夕十一歲那年,張力突然中風離世,我和林夕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
“爸爸怎麼可以離開我們呢?”林夕哭得心如刀絞,“他說會永遠愛我們的呀!”
“爸爸也不想離開我們,但是他現在去看奶奶了。”我抱着女兒痛哭,心如死灰。
張力的離世是我們母女最沉重的打擊。好在時間慢慢撫平了傷痛,我也努力工作,撐起了家。林夕漸漸長大成人,但她的内心還是缺了父親大小的一塊。
林夕高中畢業那年,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找上了我們。
“您好,請問是李曉梅女士嗎?我是李阿姨的兒子,李江。”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驚呆了,李江,難道就是我媽媽為了資助他創業,強要我們78萬的那個兒子嗎?
“您說......”我顫抖着接過電話。
“阿姨,我想見見您。我知道以前發生的事,給您造成了傷害,我很内疚。現在母親已經過世,我想當面跟您道歉。”李江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沉默了,過了很久,才輕聲說:“現在提這些已經太遲了。當年的事我早已釋懷,不必再提,每個人都走自己的路吧。”
“阿姨,我知道您一定很恨我......”
“不,我不恨你,也不恨任何人。”我平靜地說,“我現在生活很好,女兒也長大成人了,一切都很好。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我已經完全放下了。”
“那太好了,阿姨。我也建立了自己的事業,生活很好。知道您現在過得幸福,我就放心了。真的非常感謝您沒有記恨,也祝您和女兒一切順利。”
我輕聲說了再見,然後挂斷了電話。
林夕跑過來,疑惑地看着我。我望着女兒明亮的眼睛,心中充滿力量。
我已經完完全全地釋懷和寬恕了。起初,我因為媽媽的事束縛住了自己多年;後來,我又因張力的離世陷入痛苦中。然而經曆了這一切,我終于明白,活在過去的陰影裡,才是對自己和親人的不公平。
如今,我要和林夕一起,過屬于我們自己的人生。
和李江的通話過後,我平靜了很多。林夕也沒有再提起關于奶奶的事。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一天天生活得很好。
林夕上大學後,漸漸獨立起來。她選擇了美術專業,成為了一名優秀的設計師。看着女兒一步步實作夢想,我由衷地感到欣慰和自豪。
在林夕28歲那年,她交了一個男朋友,最後決定要和對方結婚。
“媽,我要結婚了,你高興嗎?”林夕甜甜地跟我說。
“當然高興啦,隻要你們真心相愛。”我笑着抱了抱女兒。
林夕結婚的那天是個大好日子。她穿着漂亮的婚紗,笑容如花。我看着她 ,突然想起自己當年也穿着婚紗嫁給父親的場景。
一晃三十年過去了,我們都已經白發蒼蒼。
婚禮結束後,林夕坐到我身邊,神情有些猶豫。
“媽,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我有個小小的心願,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什麼心願?你盡管說。”我笑着握緊林夕的手。
“我想......找人幫忙查一下奶奶的下落。”林夕有些不安地看着我,“我知道以前的事對你來說很痛苦,可是現在時過境遷了,我還是想知道奶奶最後葬在了哪裡,就是想了解一下......”
我沉默了。的确,當年為了保護自己,我切斷了一切與媽媽的聯系。但時過多年,我也漸漸想知道她最後的下落。
“好吧,既然你也想知道,那就找人幫忙查查吧。”我 說。
林夕高興地摟着我的肩膀:“媽,我就知道你會支援我的。我們一起去奶奶的墓地看看她吧。”
通過各種管道打聽,我們終于找到了媽媽的墓地。那是在老家的一座小墓園,墓碑很簡單,上面隻寫着她的名字。
我和林夕來到墓前,許久無法言語。這些年的種種記憶湧上心頭,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奶奶,我們來看您了。您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我們的,對不對?”林夕哽咽着說。
我輕輕點頭,上前撫摸着簡陋的墓碑。這些年的仇怨,在這一刻化為烏有。我隻剩下滿滿的思念。
“媽,我永遠愛您。請您保佑我們母女倆,還有我的丈夫。”我跪下來,虔誠地說。
從那之後,我和林夕會定期來看望媽媽。擦拭墓碑,換上鮮花,默默地跟她說說我們最近的生活。
我感覺,我們終于恢複了那最初的聯系。我的心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時光荏苒,我也老去。林夕結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我看着她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内心充滿喜悅。
在我最後的日子裡,林夕緊握我的手,眼中滿是不舍:“媽,我會永遠記得您的一切付出和愛。您可以放心去見爸爸和奶奶了。”
我笑了,沒有遺憾地閉上了眼睛。
當我來到另一個世界,媽媽已經站在那裡等我了。她溫暖地擁抱我,我哭着傾訴了這一生的心路曆程。
“媽,我真的好想您。”我在她懷裡哽咽。
“我的好女兒,我也一直愛着你。”媽媽撫摸我的頭發。
這一刻,我體會到了久違的母愛與治愈。在天堂裡,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我平靜地微笑。我與生命的和解,終于完成了。
在天堂裡,我和媽媽有了無盡的時間重溫母女之情。
我訴說了人世間的點點滴滴,媽媽也講述了她離開後的故事。原來,她臨終前找到李江,交代讓他聯絡我,但是被他拒絕了。
“媽,我明白您的苦衷,不怪您當年的選擇。”我擁抱着媽媽。
“我也不該逼你們母女,還把你推向絕路,真是罪過罪過。”媽媽愧疚地說。
“您不必自責,一切 過去了。我隻希望您現在可以幸福。”
我和媽媽情同母女,在天堂無憂無慮。後來,爸爸也來到了這裡。我們一家團聚,甜甜蜜蜜。爸爸欣慰我在塵世間的選擇,由衷感激張力對我的呵護與愛。
我們會坐在雲朵上,注視着人間的一舉一動。看着女兒林夕漸漸成熟,繼承了我的善良與堅韌,我們感到欣慰。
有一天,一個意外出現了。我們看見林夕突然摔倒在地,額頭磕破流血,痛得站不起來。我和媽媽擔心極了,想立刻飛去人間照料她。
“就讓林夕自己去醫院吧。這也是她成長的必經之路。”爸爸擋在我們面前,平靜地說。
“可是她在流那麼多血,看上去很痛苦,我實在放心不下。”我着急地看着林夕蜷縮在地上的樣子。
“放心,這隻是小傷口,林夕能應對過來的。作為母親,我們該學會給子女機會獨立成長。”
我聞言點點頭,和媽媽相視一笑,然後看向林夕。果然,她很快自己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診所。
從這件事開始,我們學會了在天堂看護後代的方式。不再花天酒地,而是時刻關注他們的安危。如果遇到小困難,我們給予信心,相信他們能自強不息;如果真的跌入絕境,我們便默默守護,試圖改變局面。
林夕後來也有了女兒,取名李思。我們天天注視着這對可愛的母女。當她們和睦歡樂地生活時,我們便欣然退居一旁;當她們感到迷茫或遭遇磨難時,我們便給予提醒和保護。
在思進入叛逆期時,林夕經常頭痛苦惱。這時,我會化作微風,溫柔拂過林夕的發間,給她力量;媽媽會化作一隻小鳥,在林夕窗前啁啾,提醒她理智沉穩。
漸漸地,母女倆走過難關,重建立立起聯系。我們欣慰地看到她們重新手挽手談笑。
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我們已見得太多太多。取而代之的,是對後人無盡的愛護與守望。
林夕和思相繼來到天堂,我們幾代人團圓。我看着她們白發蒼蒼,目光卻依舊明亮溫暖,不禁感歎:
“想當年,我們也曾青春洋溢。如今,積攢的人生閱曆,化作慈愛與包容。這是生命最寶貴的饋贈。”
林夕和思笑着握緊我的手:“媽,您給了我們力量,讓我們明白什麼才是人生的意義。這份饋贈,我們會代代相傳。”
我看着她們驕傲地一笑。我們母女三代人,終成永恒。
人世間,還有我們的骨肉在延續。而在天國,我們用最純淨的愛守望着每一個生命。
這種眷戀,永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