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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锟家族——軍閥、官僚、土豪、惡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體

作者:自然與社會

引子

*本文原作者陳世如,原标題為《曹锟家族對人民的經濟掠奪和壓榨》。

曹锟家族——軍閥、官僚、土豪、惡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體

曹锟(1862年12月12日-1938年5月17日)

曹锟(1862年12月12日-1938年5月17日),字仲珊,晚年自号樂壽老人。生于直隸天津大沽口(今天津塘沽)。中國近代軍事、政治人物,中華民國直系軍閥的首領,也是第五任中華民國大總統(1923年10月10日-1924年11月2日)。因駐軍保定,又稱“保定王”。

曹锟自少以販布為生,光緒八年(1882年)投身淮軍,進入天津武備學堂學習,畢業後為毅軍哨官。後投靠袁世凱,曾任北洋軍第三師師長、直隸督軍兼省長等,擁護袁世凱複辟帝制。袁世凱死後,依違于段祺瑞、黎元洪及馮國璋之間。民國八年(1919年)被推為直系首領,組織八省反段聯盟,在直皖戰争中擊敗皖系軍,迫使段祺瑞下野。民國十一年(1922年)通過第一次直奉戰争擊敗了奉系的張作霖,以“法統重光”為旗幟迎回黎元洪為大總統,一時控制北方政局。次年逼黎元洪下台,并以重金收買議員、議長的方式被選舉為大總統。民國十三年(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争後被馮玉祥囚禁,獲釋後前往開封,又轉赴天津做寓公,經營實業與房地産。

“九·一八”事變爆發後,拒絕日本出面組織新政府的要求。民國二十七年(1938年),曹锟病逝于天津,享年76歲。重慶國民政府追贈他為國民革命軍陸軍一級上将。

曹锟素有“賄選總統”之惡名,且在傳統曆史認知中被認為是一個目不識丁、颟顸愚昧、兇殘成性的軍閥。但在其執掌北京政府期間,授意公布了《中華民國憲法》,支援顧維鈞處理“臨城劫車案”、完成中蘇建交談判,也有維護國家主權的功績。

正文

以曹锟為首的曹锟家族,是一個包括軍閥、官僚、土豪、惡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體。清末民初,曹锟以流氓起家後,官至總統。其同胞兄弟與子侄之輩,依仗曹的權勢,個個飛黃騰達,在民間橫征暴斂,逐漸形成惡貫滿盈的家族集團。

我是曹锟的内弟,曾在他的屬下充任團長、旅長、稅務局長、北方航業公司總經理等職。對曹锟家世及其進行經濟掠奪情況略有所知,今就記憶錄寫此文,以供有關方面參考。

(一)曹锟家族系統簡介

曹锟的父親曹本生,天津大沾人,以排船(即造水船)為業。生五男二女,長子曹鎮,次為女曹大姑,三即曹锟,四曹銳,五曹鈞,六為女曹二姑,七曹锳。

曹锟字仲珊,幼曾入私塾數年,十六歲時推車下鄉零售布匹,因喜玩樂,有錢随手花盡,終緻虧累歇業。曹好練武,與嘉沽一帶流氓頭目劉得勝等結合,既不願務農,又不肯随父學排工,遊手好閑,惹事生非,行同流氓。二十歲時,适袁世凱在小站招募新兵,遂應募入伍。曹以體格魁梧,又粗通文字。

不久即被選送武備學堂第二期,畢業後充哨宮。曹锟善于鑽營,得知天津宜興埠曹克忠(原文注:曹克忠是清季水師捷督和軍督,曾随左宗案到新疆鎮壓回民超義,卸職後住于天津北門裡,人稱“曹大帥”,與袁世凱祖父甲三是把兄弟。)與袁世凱有世交,兩察時常往來。曹認為有機可乘,即購備厚禮,以同宗名義到津求見,料竟被曹克忠認為孫。經曹克忠的姨太太向袁世凱情托,于一九O六年被提拔為陸軍第三鎮統制。及民國成立(1912年),第三鎮改為第三師,曹锟繼任師長,從此為袁的得力爪牙。一九一五年,袁世凱陰謀稱帝,封曹锟為“虎威将軍”。蔡锷等在雲南起義讨袁,袁派曹率兵入川鎮壓起義各軍。稱帝失數,曹率兵返鄂,駐軍武漢。一九一六年派其弟曹鐵攜重金到北京,賄通靳雲鵬等向段祺瑞建議任曹為直隸省督軍,這就為曹锟在以後軍閥混戰年代稱雄争霸奠定基礎。一九一七年張助複辟,段任曹為西路讨逆軍總司令。張勳失敗,段拟武力統一中國,任曹兼兩湖宜撫使,率兵南下奪取湖南,以戰功升四省經略使。再經過直皖戰争和第一次直奉戰争,曹成為北洋軍閥中直系首腦人物,扶搖直上,一九一九年任直魯豫三省巡閱使,一九二三年賄選當上大總統。一九二四年第二次直奉戰争起,馮玉樣發動北京政變,囚曹于延慶樓。一年後,國民軍退出北京,始得恢複自由,遁居天津英國租界,作超等寓公,一九三八年死去。

曹锟有四個老婆,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原配鄭氏無所出。後娶高氏生一女嫁天津“李善人”的後商。又娶陳寒蕊即所謂陳夫人,先生一女,嫁豐潤縣大地主、煙台道尹張嘏(gǔ,福)臣之子,在曹锟攻占嶽州時,陳生一子,因名得嶽即曹士嶽,娶式世凱的幼女為妻。曹锟最後納劉鳳偉為妾,即坤伶九歲紅,生一女名士英,經張景惠、靳雲鵬等居間拉攏,與張作暴之四子張學思定婚,時曹士英才七歲,這一政治性的包辦婚約,後來終歸解除;在曹锟轉戰中原時,劉生一子,因名定中,即曹士嵩。

曹锟之兄曹鎮,字馥庭,幼随父在船行當排工,及曹锟由行伍起家後,即專事掠奪田産,經營商業,成為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地主,當時鄉人畏之如虎。曹鎮原配生兩個兒子,長士魁,字星閣,曾充陸軍統帶、兩湖宣撫使署運輸隊大隊長等職,次子士彥,字少庭,當過緝私營長。曹鎮老年納妾,又生二子。名字不詳。

老四曹銳字健亭,幼年在大活钰盛号米莊學生意。曹锟起家後,棄商而仕,先在天津縣任清鄉局長,并捐資為候補縣丞,後任遷安縣知縣;又捐資為後補道,宜統三年一度任直隸藩台。一九一七年,曹锟任直隸督軍,讨伐張勳之機,向段祺瑞推薦曹銳為直隸省長,兄弟分掌一省軍政大權。任職數年,貪勝枉法,聲名狼籍,引起各方指責,遂去職。第二次直奉戰起,出任直系軍需總監,馮玉祥發動政變後被逮捕。據悉馮的目的隻是要他把A錢的贓款吐出一部分來,尚無殺他的意圖。曹銳視财如命,抱定舍命不舍财的宗旨,吞服預先備好的鴉片煙自殺。

曹銳僅有一個兒子曹士藻,在曹锟未得子之先,以他為明,因字少珊。曹锟生子之後,即令曹士藻歸宗。曾充恒源紗廠協童。他鴉片煙瘾很大,才三十九歲就病死了。曹士藻的兒子曹繼局,字郁文,更是一個标準纨榜子弟,倚仗曹家勢力,曾充恒源紗廠經理,勝利後結交國民黨天津警備司令部稽查處長白世維等,無惡不作。解放前夕,攜帶大部份細軟逃往香港。

老五曹釣字乘權,初在大沽美孚油莊當大寫,曹锟任直隸督軍時,當選為安福系國會議員,曾充天津證券物品交易所理事長及同福餅幹公司、北方航業公司董事長。曹鈎有四子,長士傑随普锟任衛隊旅長,餘無聞。

老七曹領字子振,清末秀才,後人陸軍測量學校,曾任陸軍測量局長、二十六師師長等職。僅一子士骧,字少振。

(二)曹锟及其家族的掠奪手段

曹锟家族的暴富,當然是由于曹锟統師大軍多年,有權有勢,尅扣軍饷,濫報軍費,A錢受賄,賣官需爵,橫征暴斂的結果。而曹銳貪髒枉法,殘酷壓榨直隸省人民所得的不義之财、較曹锟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他如曹鎮、曹鈎、曹鎂等倚仗兄弟的權勢,為所欲為,也都成為百萬富翁。他們運用橫暴卑鄙的手段掠奪所得,進而向經營商業方面發展。其主要事例如下:

首先是曹锟,他的掠奪手段是:

(1)尅扣軍饷。如曹锟利用李彥青(原文注:李彥青原籍山東省糧平縣,十九歲到長春,在某澡堂作夥友、曹幅駐防 長春時,常到操堂洗澡,李般勤招持,很力巴結,為曹所喜,令随已當巷,娶警鎮家女女為妻,由副官不灰升遷到直魯豫巡閱使署軍需處長,和總統府收支處長。李待寵弄權,各軍将領無不恨之人骨,當時與曹手下的軍事處長陸錦、交通總長吳毓麟、秘書長王毓之、劇官處長周夢賢等 并稱“五兔”,李居共首。一九二四年碼玉祥發動北京政變時,李被補殺。)掌握全軍軍需,當他任直魯豫三省巡閱使和總統時,直系正規軍有二十五個師,李意青于每次發饷時,每師尅扣兩萬元,言明系給大師(指曹锟)的報效,僅此一項每月即有五十萬元。實際尚不止此數,因為另有許多雜牌軍隊,依附直系,尅扣更甚。

(2)濫報軍費。這是曹锟的慣用手段,例如一九一七年張财複辟,段旗瑞任曹為西路讨逆軍總司令,率其第三師由保定向北京進軍,沿途并無戰事,時間不過一星期,即開報帳六十萬元,段為酬勞,令财政部如數發給。後湘鄂、直皖、直奉諸戰役,皆成為曹锟升官發财的大好機會。

(3)A錢受賄。例如一九二〇年直皖戰争,皖系失敗,徐樹铮所辦西北邊業銀行,曹锟據為己有,其中安福系要人如王郅隆、王揖唐、朱深等所入股本一百餘萬元,均被曹锟沒收為己所有。又如一九二三年曹任總統後,發表王某(忘其名)為天津造币廠監督,條件是每月給曹報效十萬元,等等。

(4)敲詐勒索。曹锟作總統後,為了拽刮錢财,不時派遣親信爪牙,密赴各省,向督軍省長敲詐勒索。如一九二四年春,派曹銳之子曹少珊去湖北,以視察軍政為名,向湖北督軍蕭耀南強索視察費十萬元,蕭懾于曹、曹銳的威勢,不敢抗拒,隻好令軍需處如數傳遞。

其次是曹銳。曹銳橫征暴斂,不擇手段。在他依仗曹銀的勢力得任直隸省長後,把直隸全省一百多縣縣缺,按特、大、中、小分等定價。因為鑽營縣長者日多,縣缺行市随時上漲,直到大縣萬元,中等九千,小縣八千,至于特缺如天律,灤縣、清苑等縣臨時議價,非三、四萬元不能到手,定期都是一年。他從一九一八年至一九二二年當了四年省長,僅出賣縣缺一項收入就有幾百萬元。曹銳另一個發财之道是包辦直系各軍軍用物資、如糧秣、被服、軍用餅幹等。他自己經營利豐大米莊、被服廠、同福餅幹公司,從各地采購來面和被服原料,不出運費,不納捐稅,以高價售給各軍,從中牟取厚利。至于利用職權巧取豪奪之事,更是不勝舉。例如直隸模範紡紗廠原系官辦,曹銳憑藉省長權力,将其歸并他所經營的恒源紗廠之内,原有資産除一部份定為官股五十一萬元外,其餘升值為三十九萬元,竟全數吞沒劃歸他自己名下,作為私股。當他任省長時,将直隸全省各處官産大部份攫為己有。

一九二三年曹锟賄選總統,曹銳藉口籌款,将冀南一帶“金丹販”開列黑名單,令大名鎮守使孫嶽按名逮捕處罰重金,内裡株連許多無辜。例如大名商會副會長馮化遠,本非“金丹販”,隻因他是永年縣大富戶,被捕後逼罰十萬元,破産交納,馮某驚吓成疾得精神病而死。天津證券物品交易所(原文注:天津證券物品交易所,一九二一年成立,位址在河北大胡同南口,商人為借重曹家權勢,公推曹鈎為理事長,邊括清、張如為副理事長,倒閉後。傾害商民二、三百家。)同時亦為曹銳藉口籌措軍費,提出八十三萬元,延不歸嘗,終緻倒閉。

此外,曹锟家族還有兩項生财之道:一是強霸田産,一是販運煙土。前者如曹鎮仗勢強奪大沽高家港河灘地,此地原系高家港大戶高明鏡所經營,利用港内窪地築繪蓄水生産魚蝦,每年能有十餘萬元的利潤。曹鎮見利眼紅,口高姓所占系屬河灘官地,利用曹銳指使天津警察廳長楊以德将高明鏡扣壓偵緝隊多日。高知其内幕後,不敢抗争,将地讓出,曹鎮以賤價向天津縣領購據為己有。販運煙土活動主要是曹锟七弟、二十六師師長曹锳和曹鎮次子緝私營長曹少庭,他們不時以采辦軍需為名,向鐵路局強索包車去漢口販運大批煙土,到津交日租界德義樓大煙土販、大活同鄉郝煥章代銷,獲利累累,無人敢問。

曹锟的五弟曹鈞,經營工商,巧利盤剝。曾擔任證券物品交易所理事長、同福餅幹公司和北方航業公司董事長。此外,還以其他方式牟利。例如組織恒源紗廠,無論擴建廠房,還是安裝機器,都由曹鈎包辦,從中漁利,以其所得,在舊英租界電話南局旁,購置了三所洋式樓房。他又在北京廊房頭條開設寶權珠寶店,凡向曹锟、曹銳運動差事的,情願出重價也要從寶權珠寶店選購貴重禮品,曹鈞坐享厚利。

以上所舉事實,僅其荦荦大者(luò luò dà zhě,非常明顯、明确。),至于他們的家族,無一不直接間接地對于廣大人民進行殘酷的剝削。

(三)曹锟家族的經濟活動與積累的财富

曹家憑曹锟的勢力搜刮民财,以至暴富,于是廣置房地産,并經營各種企業,進一步追求利潤。他們的經濟活動内容,大緻有以下三種:

(1)企業:曹家在企業方面的投資計有:

曹锟家族——軍閥、官僚、土豪、惡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體

①恒源紗廠。恒源是一九一九年曹銳任直隸省長時組成的,他被推為董事長兼總經理,資金四百萬。曹家投資以曹銳名下為最多,計七千股(每股一百元)、曹鈞一千股,五聚堂二百股。總計曹家共有八千二百股,合八十二萬元,占總資本額的五分之一強。到一九四六年,曹銳之孫曹郁文任恒源經理時,擁有一萬一千二百一十四股;曹銳之妻嚴淑君二千三百九十四股,成為恒源紗廠的最大股東。

②同福餅幹公司。這個專供軍用的餅幹公司是一九一七年成立,曹家獨自經營的,股金不詳;公司位址在大沽,廠房八十餘間,勞工二百多名;由曹鈞任董事長,但實權操在曹銳之手。

③ 北方航業公司。這個公司成立于一九二〇年,共集資一百萬元,曹釣入股十萬元,被推為董事長。另外曹锟家族卷屬在該公司有存款七十餘萬元,其中陳寒蕊和曹鈎的老婆各十萬元。第二次直奉戰争直系失敗,曹鈞因有利用北方航業輪船供給軍運嫌疑,被迫辭去董事長職務,但實權仍操在曹家之手。

④利豐大米莊。利豐米莊和糧棧,不是正常的門市買賣,實際是曹銳利用直系軍隊的軍需款項,藉口供應軍糧,從各地采購大米,然後以來莊名義投機倒把,圖謀暴利。

⑤保定電燈公司。曹锟有股十萬元,以曹鈞兒子曹士傑為董事。

⑥魁星米面莊和三星米面莊。這兩個米面莊,都是曹鎮長子曹士魁在天津河東開設的。

⑦泉立成布莊。這個布莊是曹锟的姨太太劉風偉在元隆号綢布莊售貨員邱某(忘其名)慫恿下,出資十萬元,在天津北馬路開設的,不兩年全部賠光。

⑧天津大華火油公司。陳寒蕊投資十萬元,陳的名義是三萬元,另七萬元由曹锳的軍需處長朱錫綸出名,朱在大華任董事。

⑨寶權珠寶店和大信誠五金行。這兩個生意都是曹鈎獨資經營的,寶權開設在北京,大信成開設在天津。

⑩天津蘊寶古玩店。這是曹銳之孫曹郁文開設的,一九四九年天津解放前夕,曹郁文将店裡值錢珍玩玉器裝成一百餘箱,攜逃香港。

當鋪。曹家有九個當鋪,以曹锟為最多,計公懋當三号,萬成當三号,投資各六萬元;曹锟死後,他最小女兒曹士英在河東以兩萬元接辦了一個永聚當。曹銳在東門裡開設同聚當,曹鎮在大活開設中通當。

(2)田地産。曹家地産最多,計有:

①大活萬年橋以西,直到新城,長約十八裡,占地千頃左右。其中一小部份為墾熟水稻田,餘為未墾的荒地。這片土地原為張勳所有,張勳複辟失敗後,賣與曹家,由曹銳經手。

②軍糧城左近小馬廠有水旱稻地約二百頃,由曹锟原配鄭氏之弟鄭大贛經理出租。

③大沽西鄰大梁子、小梁子,通稱大梁莊。有葦地四百餘頃,周國廣植蘆羊,中為果水園,由曹鎮經手從小梁子富戶李家強買過來,由曹鎮次子曹少庭經營,每年收租兩萬餘元。中間承租人租妥後,再以高額租金分租與各佃戶。

④軍糧城務本村以曹家總堂“德善堂”名義,置有水稻地計五十頃,由曹銳之子曹少珊經營。

⑤天津閘口至法政橋一段堤外地,計一頃六十餘畝。曹锟作直隸督軍時,以賤價留置,此地名為堤外餘地,實際是房基地。淪陷時期,由曹锳之子曹士骧出售與日本“山白屋”商店,得價僞聯币二十萬元。

⑥大沽高家港河灘地,方圓十餘裡,生産大量水産品,系曹鎮以高壓手段攫得。

⑦大沽田家圈,有大片葦地,畝數不詳。

⑧大沽炮台莊及草頭沽一帶,有鹽灘地,畝數不詳。原系曹銳購置,淪陷時由其孫曹郁文盡數賣與日本華北鹽業公司。

⑨在湖北樊城,曹锟置有耕地八百畝,地契歸劉鳳偉掌管

(3)房産。曹家的房産,也以曹锟為多,計有:

曹锟家族——軍閥、官僚、土豪、惡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體

①天津曹家花園,位址在黃緯路小王莊附近,占地二百餘畝。清末曹锟任第三鎮統制時,買自孫姓,一九一九年前後,大興土木,修建樓台平房多間。軍閥混戰時期,曾在此開過幾次軍事會議。一九三六年出售于宋哲元主持的冀察政務委員會,得價二十五萬元。

②舊英租界老忠厚裡平房多間,占地五畝,建築費六萬元。

③舊英租界新忠厚裡樓房九所,劉風偉經管。

④舊英租界今洛陽道南海路轉角處,大樓一所,曹锟下野後,寓居于此。又泉山裡樓房七所,先後經劉鳳偉賣出。

曹锟家族——軍閥、官僚、土豪、惡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體

⑤舊英租界今河北路大樓宅院一所,占地七畝多,樓房百餘間。

⑥舊意租界三馬路樓房一所,原為李彥青購置,李死後曹锟收為已有。

⑦北京炭兒胡同大宅院一所,原系一個國公府,曹锟以三萬元購得,陳寒蕊曾住于此,曹死後售出。

⑧曹锟在保定時,購置房産很多,并在南關外興建規模宏大的曹家花園,又稱“老衣别墅”,即現在的保定人民公園。

⑨曹家大樓,系曹銳在特二區興建,即現在的市立第一醫院。

⑩舊意租界二馬路樓房兩所,曹鎮曹銳共有。

⑪曹鈞在舊英租界電話南局旁,有樓房三所,河北五馬路有平房數百間。

⑫曹锳在舊英租界今煙台道有樓房兩所。

⑬曹鎮之子曹士魁,在舊英租界電燈房旁有大樓一所,以四萬元購自呂海衰。黃家花園新華橋以西,有平房數百間。

以上是曹锟家族擁有的動産與不動産的概況,其他珠寶翠石,古玩奇珍,以及名貴皮貨,則非外人所能盡知。曹锟有一件碧綠翡翠水仙花池,長約八寸,寬約四寸,中有翠蛤蟆,大如核桃,注之以水,栩栩如生,據說系清室内庭寶物。又如曹锳在曹锟弟兄中,自稱是最窮的一個,當一九三九年天津大水時,舊英租界煙台道曹兩個姨太太陳佩振和蘇品振所住的公館樓下,被水浸沒,僅細毛皮衣皮貨,就有五十箱。

曹锟的現金多交曹銳經管,連同曹銳本身私蓄,大部份均存放美商花旗銀行,其次是英商彙豐銀行和法商東方彙理銀行。所有這些存款,都是用假造的堂名,由曹銳親自經手主管。曹銳被馮玉祥逮捕服毒自殺後,死無對證,他們壓榨而來的民脂民膏,都白白便宜了外國鬼子。

總的說來曹锟家族掠奪積累了多少财富,無從知其确數。一九二四年春節,曹锳曾因家族的經濟沖突,對曹銳的内弟嚴台荪發牢騷說:“我們曹家現在就是四哥(指曹銳)手内錢最多,三哥(曹锟)雖當到總統,還不如他,大哥(曹鎮)、五哥(曹鈞)也各有千八百萬,就是我窮,幹了這些年,不過二、三百萬,四哥财産已過千萬,還嫌不夠。……”從曹锳的談話中,可以看出曹锟家族橫征暴斂之一斑。

(四)曹锟家族的醜惡面貌

曹锟家族一躍而成暴發戶,過着窮奢極欲的生活,他們的家屬和子弟,無一不胡作非為,荒淫無恥,彼此間你争我奪,同室操戈,把剝削來的錢蕩盡為止。現在把曹锟家族的醜惡面貌,就所知者概述如下:

曹锟四個老婆,以陳寒蕊、劉鳳偉兩人最得寵,她們之間争寵争财,各不相讓。曹下野後,與陳寒蕊住在舊英租界十九号路公館,後又移住劉鳳偉所住的洛陽道公館。陳劉之間的沖突,日趨尖銳,終于一九二九年除夕前,在劉鳳偉寓演成交手戰,陳寒燕被打傷,氣憤難出,遂買通英租界工部局職員和巡捕,雇了一批流氓打手,又用一萬元聘請美國流氓律師法克斯作法律顧問,準備以武力進行報複。劉鳳偉聞訊也買通了英工部局另一部份人員和巡捕,也雇了一批流氓作護衛,在住宅周圍日夜巡邏,持槍警戒,如臨大敵。這樣僵持多日,雙方花錢不費,給當時京津報紙的黃色新聞欄平添了大量材料。最後曹锟五弟曹鈞出面,對雙方竭力疏通,才結束了這一幕醜劇。

曹锟家族都過着荒淫無恥的生活,揮霍無度,一擲千金。有一次劉鳳偉興之所至,與女仆易裝,到天祥市場找大相士“無非子”相面。她這套把戲,瞞不過江湖術士的眼光,“無非子”裝模作樣地指着劉鳳偉說:“這位雖是女仆,卻有一品夫人的貴相。”這一句話博得劉鳳偉的歡心,當時給了一百塊錢的酬金。劉鳳偉的一個九歲的兒子死了,她竟用上等棺木為之成殓,照成年人一樣發喪出殡,又慮無人捧場,特别邀請了銀行和當鋪裡的幾十位同人送殡,以示威風,事後在公茂當設其酬名,一擲就是幹金。

劉風偉之子曹士嵩,在曹锟和劉鳳偉死後,分得樓房五所,當鋪三處。曹士嵩好賭成癖,一夜之間,“壓牌九”就将五所樓房全部輸光,三個當鋪也先後轉移了業主,可說是地道地道的敗家子。

曹銳貪吝成性,對出賣縣缺,更是锱铢必較,毫不通融。一次有一王某,走曹銳總管事張兆祥的路子,以家藏珍品價值萬金的翠玉盆景一對獻與曹銳,希圖得一頭等大縣。曹銳見到這對盆景,非常喜愛,但提出當時頭等縣缺的價錢是一萬元,除收下這對盆景外,還得再補現金兩千元。張兆祥從中為難,結果将盆景偷着退回王某,另投門路去了。這件小事也足以說明曹銳之嗜财如命。

曹鎮倚仗曹锟、曹銳的勢力,在天津海下一帶,橫行霸道,罪惡事實,筆難盡述。例如曹家家鄉大法小河道,原有大橋一座,因年久失修,不能通行,一九一八年,曹鎮通過曹锟拿了幾萬塊錢,把橋修好,一時行人稱便。哪知曹鎮竟宣稱:修橋費不能白墊,從開橋之日起,除對來往行人特别照顧免予收費外,對過橋的車輛一律每車收過橋費一角,這筆費用一直勒索了好幾年。鄉人對曹鎮這種為富不仁的惡霸行為,無不痛恨,有的車輛甯願多繞幾裡路,也不給他家添這一毛錢。曹鎮為了給他家祖先修建家祠,擴充地基,卻強拆旁人家的房屋,刨掘旁人的祖墳。大沽居民蓋房,不許比曹家的房子高,如有不守這個制度的,曹鎮即認為有意壓倒他家風水,不是強制收買,就是勒令拆除。曹鎮在大沽家鄉還霸占過幾個婦女作為外室,七十歲時猶強納天津某坤伶為妾。

曹锳最初本是不讨曹锟喜歡的兄弟,自從進獻坤伶九歲紅(即劉鳳偉)為妾以後,逐漸得到曹锟的信賴,很快地升任二十六師師長。曹锳每天在妓院賭場鬼混,狂嫖濫賭,很多妓院的雜役(舊時俗稱“茶壺”),通過妓女和曹锳的關系,都成為他手下的軍官,二十六師的營、連、排長,參謀,副官,半數以上都由這班人充任。這些流氓地痞,對老百姓的敲詐勒索,更為兇狠,當時天津人把二十六師叫作“茶壺隊”,傳為笑柄。

曹銳的孫子曹郁文,是一個纨惡少,抗戰末期,國民黨軍統特務陳仙洲,在天津潛伏作秘密活動時,經常隐匿在舊英租界十七号路文泉西苑曹郁文的住處。日本投降後,陳仙洲以接收大員的身份,首任天津警備司令部稽查處長,曹郁文以功臣自居,利用稽查處的勢力、把已經被誠孚公司(誠孚公司,是由中南、鹽業、金城、東萊等四家銀行,以債權者的立場,為接管恒源等紗廠合組的機構。)接管多年的恒源紗廠強制收回,他以常務董事身份兼任經理。在反饑餓鬥争中,恒源紗廠勞工罷工,曹郁文請陳仙洲由警備司令部派遣軍隊武裝鎮壓。在軍統頭子戴笠來津時,曹郁文通過陳仙洲送給戴笠鑲有珠鑽的小手槍一支,借以拉攏。陳仙洲離職後,白世維繼任稽查處長,曹郁文經陳仙洲介紹,與白搞得也很親密,把他姐姐嫁給白世維。曹郁文意圖霸占評劇某坤伶,時某坤伶已為黑旗隊頭目佟五(即佟海山)所占有,曹得不到手,竟勾結白世維,以“私通八路”的罪名,将佟五逮捕,未經法院審理即予槍決,此案曾哄動平津,人言啧啧。解放前夕,曹郁文自知作惡多端,在白世維的護庇下,攜帶财物一百多箱,逃往香港。

從以上所述各節,可以清楚地看出,曹家五兄弟及其家族,對廣大人民,尤其是家鄉父老的壓榨騷擾,在北洋時期各大軍閥中,都是少見的,我之所記,仍屬概略,希知者指正。

(寫于一九六五年)

資料來源:

《天津文史資料選輯》第一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