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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锟家族——军阀、官僚、土豪、恶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体

作者:自然与社会

引子

*本文原作者陈世如,原标题为《曹锟家族对人民的经济掠夺和压榨》。

曹锟家族——军阀、官僚、土豪、恶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体

曹锟(1862年12月12日-1938年5月17日)

曹锟(1862年12月12日-1938年5月17日),字仲珊,晚年自号乐寿老人。生于直隶天津大沽口(今天津塘沽)。中国近代军事、政治人物,中华民国直系军阀的首领,也是第五任中华民国大总统(1923年10月10日-1924年11月2日)。因驻军保定,又称“保定王”。

曹锟自少以贩布为生,光绪八年(1882年)投身淮军,进入天津武备学堂学习,毕业后为毅军哨官。后投靠袁世凯,曾任北洋军第三师师长、直隶督军兼省长等,拥护袁世凯复辟帝制。袁世凯死后,依违于段祺瑞、黎元洪及冯国璋之间。民国八年(1919年)被推为直系首领,组织八省反段联盟,在直皖战争中击败皖系军,迫使段祺瑞下野。民国十一年(1922年)通过第一次直奉战争击败了奉系的张作霖,以“法统重光”为旗帜迎回黎元洪为大总统,一时控制北方政局。次年逼黎元洪下台,并以重金收买议员、议长的方式被选举为大总统。民国十三年(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后被冯玉祥囚禁,获释后前往开封,又转赴天津做寓公,经营实业与房地产。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拒绝日本出面组织新政府的要求。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曹锟病逝于天津,享年76岁。重庆国民政府追赠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一级上将。

曹锟素有“贿选总统”之恶名,且在传统历史认知中被认为是一个目不识丁、颟顸愚昧、凶残成性的军阀。但在其执掌北京政府期间,授意公布了《中华民国宪法》,支持顾维钧处理“临城劫车案”、完成中苏建交谈判,也有维护国家主权的功绩。

正文

以曹锟为首的曹锟家族,是一个包括军阀、官僚、土豪、恶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体。清末民初,曹锟以流氓起家后,官至总统。其同胞兄弟与子侄之辈,依仗曹的权势,个个飞黄腾达,在民间横征暴敛,逐渐形成恶贯满盈的家族集团。

我是曹锟的内弟,曾在他的属下充任团长、旅长、税务局长、北方航业公司总经理等职。对曹锟家世及其进行经济掠夺情况略有所知,今就记忆录写此文,以供有关方面参考。

(一)曹锟家族系统简介

曹锟的父亲曹本生,天津大沾人,以排船(即造水船)为业。生五男二女,长子曹镇,次为女曹大姑,三即曹锟,四曹锐,五曹钧,六为女曹二姑,七曹锳。

曹锟字仲珊,幼曾入私塾数年,十六岁时推车下乡零售布匹,因喜玩乐,有钱随手花尽,终致亏累歇业。曹好练武,与嘉沽一带流氓头目刘得胜等结合,既不愿务农,又不肯随父学排工,游手好闲,惹事生非,行同流氓。二十岁时,适袁世凯在小站招募新兵,遂应募入伍。曹以体格魁梧,又粗通文字。

不久即被选送武备学堂第二期,毕业后充哨宫。曹锟善于钻营,得知天津宜兴埠曹克忠(原文注:曹克忠是清季水师捷督和军督,曾随左宗案到新疆镇压回民超义,卸职后住于天津北门里,人称“曹大帅”,与袁世凯祖父甲三是把兄弟。)与袁世凯有世交,两察时常往来。曹认为有机可乘,即购备厚礼,以同宗名义到津求见,料竟被曹克忠认为孙。经曹克忠的姨太太向袁世凯情托,于一九O六年被提拔为陆军第三镇统制。及民国成立(1912年),第三镇改为第三师,曹锟继任师长,从此为袁的得力爪牙。一九一五年,袁世凯阴谋称帝,封曹锟为“虎威将军”。蔡锷等在云南起义讨袁,袁派曹率兵入川镇压起义各军。称帝失数,曹率兵返鄂,驻军武汉。一九一六年派其弟曹铁携重金到北京,贿通靳云鹏等向段祺瑞建议任曹为直隶省督军,这就为曹锟在以后军阀混战年代称雄争霸奠定基础。一九一七年张助复辟,段任曹为西路讨逆军总司令。张勋失败,段拟武力统一中国,任曹兼两湖宜抚使,率兵南下夺取湖南,以战功升四省经略使。再经过直皖战争和第一次直奉战争,曹成为北洋军阀中直系首脑人物,扶摇直上,一九一九年任直鲁豫三省巡阅使,一九二三年贿选当上大总统。一九二四年第二次直奉战争起,冯玉样发动北京政变,囚曹于延庆楼。一年后,国民军退出北京,始得恢复自由,遁居天津英国租界,作超等寓公,一九三八年死去。

曹锟有四个老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原配郑氏无所出。后娶高氏生一女嫁天津“李善人”的后商。又娶陈寒蕊即所谓陈夫人,先生一女,嫁丰润县大地主、烟台道尹张嘏(gǔ,福)臣之子,在曹锟攻占岳州时,陈生一子,因名得岳即曹士岳,娶式世凯的幼女为妻。曹锟最后纳刘凤伟为妾,即坤伶九岁红,生一女名士英,经张景惠、靳云鹏等居间拉拢,与张作暴之四子张学思定婚,时曹士英才七岁,这一政治性的包办婚约,后来终归解除;在曹锟转战中原时,刘生一子,因名定中,即曹士嵩。

曹锟之兄曹镇,字馥庭,幼随父在船行当排工,及曹锟由行伍起家后,即专事掠夺田产,经营商业,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地主,当时乡人畏之如虎。曹镇原配生两个儿子,长士魁,字星阁,曾充陆军统带、两湖宣抚使署运输队大队长等职,次子士彦,字少庭,当过缉私营长。曹镇老年纳妾,又生二子。名字不详。

老四曹锐字健亭,幼年在大活钰盛号米庄学生意。曹锟起家后,弃商而仕,先在天津县任清乡局长,并捐资为候补县丞,后任迁安县知县;又捐资为后补道,宜统三年一度任直隶藩台。一九一七年,曹锟任直隶督军,讨伐张勋之机,向段祺瑞推荐曹锐为直隶省长,兄弟分掌一省军政大权。任职数年,贪胜枉法,声名狼籍,引起各方指责,遂去职。第二次直奉战起,出任直系军需总监,冯玉祥发动政变后被逮捕。据悉冯的目的只是要他把贪污的赃款吐出一部分来,尚无杀他的意图。曹锐视财如命,抱定舍命不舍财的宗旨,吞服预先备好的鸦片烟自杀。

曹锐仅有一个儿子曹士藻,在曹锟未得子之先,以他为明,因字少珊。曹锟生子之后,即令曹士藻归宗。曾充恒源纱厂协童。他鸦片烟瘾很大,才三十九岁就病死了。曹士藻的儿子曹继局,字郁文,更是一个标准纨榜子弟,倚仗曹家势力,曾充恒源纱厂经理,胜利后结交国民党天津警备司令部稽查处长白世维等,无恶不作。解放前夕,携带大部份细软逃往香港。

老五曹钓字乘权,初在大沽美孚油庄当大写,曹锟任直隶督军时,当选为安福系国会议员,曾充天津证券物品交易所理事长及同福饼干公司、北方航业公司董事长。曹钩有四子,长士杰随普锟任卫队旅长,余无闻。

老七曹领字子振,清末秀才,后人陆军测量学校,曾任陆军测量局长、二十六师师长等职。仅一子士骧,字少振。

(二)曹锟及其家族的掠夺手段

曹锟家族的暴富,当然是由于曹锟统师大军多年,有权有势,尅扣军饷,滥报军费,贪污受贿,卖官需爵,横征暴敛的结果。而曹锐贪脏枉法,残酷压榨直隶省人民所得的不义之财、较曹锟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他如曹镇、曹钩、曹镁等倚仗兄弟的权势,为所欲为,也都成为百万富翁。他们运用横暴卑鄙的手段掠夺所得,进而向经营商业方面发展。其主要事例如下:

首先是曹锟,他的掠夺手段是:

(1)尅扣军饷。如曹锟利用李彦青(原文注:李彦青原籍山东省粮平县,十九岁到长春,在某澡堂作伙友、曹幅驻防 长春时,常到操堂洗澡,李般勤招持,很力巴结,为曹所喜,令随已当巷,娶警镇家女女为妻,由副官不灰升迁到直鲁豫巡阅使署军需处长,和总统府收支处长。李待宠弄权,各军将领无不恨之人骨,当时与曹手下的军事处长陆锦、交通总长吴毓麟、秘书长王毓之、剧官处长周梦贤等 并称“五兔”,李居共首。一九二四年码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时,李被補杀。)掌握全军军需,当他任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和总统时,直系正规军有二十五个师,李意青于每次发饷时,每师尅扣两万元,言明系给大师(指曹锟)的报效,仅此一项每月即有五十万元。实际尚不止此数,因为另有许多杂牌军队,依附直系,尅扣更甚。

(2)滥报军费。这是曹锟的惯用手段,例如一九一七年张财复辟,段旗瑞任曹为西路讨逆军总司令,率其第三师由保定向北京进军,沿途并无战事,时间不过一星期,即开报销六十万元,段为酬劳,令财政部如数发给。后湘鄂、直皖、直奉诸战役,皆成为曹锟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

(3)贪污受贿。例如一九二〇年直皖战争,皖系失败,徐树铮所办西北边业银行,曹锟据为己有,其中安福系要人如王郅隆、王揖唐、朱深等所入股本一百余万元,均被曹锟没收为己所有。又如一九二三年曹任总统后,发表王某(忘其名)为天津造币厂监督,条件是每月给曹报效十万元,等等。

(4)敲诈勒索。曹锟作总统后,为了拽刮钱财,不时派遣亲信爪牙,密赴各省,向督军省长敲诈勒索。如一九二四年春,派曹锐之子曹少珊去湖北,以视察军政为名,向湖北督军萧耀南强索视察费十万元,萧慑于曹、曹锐的威势,不敢抗拒,只好令军需处如数交付。

其次是曹锐。曹锐横征暴敛,不择手段。在他依仗曹银的势力得任直隶省长后,把直隶全省一百多县县缺,按特、大、中、小分等定价。因为钻营县长者日多,县缺行市随时上涨,直到大县万元,中等九千,小县八千,至于特缺如天律,滦县、清苑等县临时议价,非三、四万元不能到手,定期都是一年。他从一九一八年至一九二二年当了四年省长,仅出卖县缺一项收入就有几百万元。曹锐另一个发财之道是包办直系各军军用物资、如粮秣、被服、军用饼干等。他自己经营利丰大米庄、被服厂、同福饼干公司,从各地采购来面和被服原料,不出运费,不纳捐税,以高价售给各军,从中牟取厚利。至于利用职权巧取豪夺之事,更是不胜举。例如直隶模范纺纱厂原系官办,曹锐凭藉省长权力,将其归并他所经营的恒源纱厂之内,原有资产除一部份定为官股五十一万元外,其余升值为三十九万元,竟全数吞没划归他自己名下,作为私股。当他任省长时,将直隶全省各处官产大部份攫为己有。

一九二三年曹锟贿选总统,曹锐藉口筹款,将冀南一带“金丹贩”开列黑名单,令大名镇守使孙岳按名逮捕处罚重金,内里株连许多无辜。例如大名商会副会长冯化远,本非“金丹贩”,只因他是永年县大富户,被捕后逼罚十万元,破产交纳,冯某惊吓成疾得精神病而死。天津证券物品交易所(原文注:天津证券物品交易所,一九二一年成立,地址在河北大胡同南口,商人为借重曹家权势,公推曹钩为理事长,边括清、张如为副理事长,倒闭后。倾害商民二、三百家。)同时亦为曹锐藉口筹措军费,提出八十三万元,延不归尝,终致倒闭。

此外,曹锟家族还有两项生财之道:一是强霸田产,一是贩运烟土。前者如曹镇仗势强夺大沽高家港河滩地,此地原系高家港大户高明镜所经营,利用港内洼地筑绘蓄水生产鱼虾,每年能有十余万元的利润。曹镇见利眼红,口高姓所占系属河滩官地,利用曹锐指使天津警察厅长杨以德将高明镜扣压侦缉队多日。高知其内幕后,不敢抗争,将地让出,曹镇以贱价向天津县领购据为己有。贩运烟土活动主要是曹锟七弟、二十六师师长曹锳和曹镇次子缉私营长曹少庭,他们不时以采办军需为名,向铁路局强索包车去汉口贩运大批烟土,到津交日租界德义楼大烟土贩、大活同乡郝焕章代销,获利累累,无人敢问。

曹锟的五弟曹钧,经营工商,巧利盘剥。曾担任证券物品交易所理事长、同福饼干公司和北方航业公司董事长。此外,还以其他方式牟利。例如组织恒源纱厂,无论扩建厂房,还是安装机器,都由曹钩包办,从中渔利,以其所得,在旧英租界电话南局旁,购置了三所洋式楼房。他又在北京廊房头条开设宝权珠宝店,凡向曹锟、曹锐运动差事的,情愿出重价也要从宝权珠宝店选购贵重礼品,曹钧坐享厚利。

以上所举事实,仅其荦荦大者(luò luò dà zhě,非常明显、明确。),至于他们的家族,无一不直接间接地对于广大人民进行残酷的剥削。

(三)曹锟家族的经济活动与积累的财富

曹家凭曹锟的势力搜刮民财,以至暴富,于是广置房地产,并经营各种企业,进一步追求利润。他们的经济活动内容,大致有以下三种:

(1)企业:曹家在企业方面的投资计有:

曹锟家族——军阀、官僚、土豪、恶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体

①恒源纱厂。恒源是一九一九年曹锐任直隶省长时组成的,他被推为董事长兼总经理,资金四百万。曹家投资以曹锐名下为最多,计七千股(每股一百元)、曹钧一千股,五聚堂二百股。总计曹家共有八千二百股,合八十二万元,占总资本额的五分之一强。到一九四六年,曹锐之孙曹郁文任恒源经理时,拥有一万一千二百一十四股;曹锐之妻严淑君二千三百九十四股,成为恒源纱厂的最大股东。

②同福饼干公司。这个专供军用的饼干公司是一九一七年成立,曹家独自经营的,股金不详;公司地址在大沽,厂房八十余间,工人二百多名;由曹钧任董事长,但实权操在曹锐之手。

③ 北方航业公司。这个公司成立于一九二〇年,共集资一百万元,曹钓入股十万元,被推为董事长。另外曹锟家族卷属在该公司有存款七十余万元,其中陈寒蕊和曹钩的老婆各十万元。第二次直奉战争直系失败,曹钧因有利用北方航业轮船供给军运嫌疑,被迫辞去董事长职务,但实权仍操在曹家之手。

④利丰大米庄。利丰米庄和粮栈,不是正常的门市买卖,实际是曹锐利用直系军队的军需款项,藉口供应军粮,从各地采购大米,然后以来庄名义投机倒把,图谋暴利。

⑤保定电灯公司。曹锟有股十万元,以曹钧儿子曹士杰为董事。

⑥魁星米面庄和三星米面庄。这两个米面庄,都是曹镇长子曹士魁在天津河东开设的。

⑦泉立成布庄。这个布庄是曹锟的姨太太刘风伟在元隆号绸布庄售货员邱某(忘其名)怂恿下,出资十万元,在天津北马路开设的,不两年全部赔光。

⑧天津大华火油公司。陈寒蕊投资十万元,陈的名义是三万元,另七万元由曹锳的军需处长朱锡纶出名,朱在大华任董事。

⑨宝权珠宝店和大信诚五金行。这两个生意都是曹钩独资经营的,宝权开设在北京,大信成开设在天津。

⑩天津蕴宝古玩店。这是曹锐之孙曹郁文开设的,一九四九年天津解放前夕,曹郁文将店里值钱珍玩玉器装成一百余箱,携逃香港。

当铺。曹家有九个当铺,以曹锟为最多,计公懋当三号,万成当三号,投资各六万元;曹锟死后,他最小女儿曹士英在河东以两万元接办了一个永聚当。曹锐在东门里开设同聚当,曹镇在大活开设中通当。

(2)田地产。曹家地产最多,计有:

①大活万年桥以西,直到新城,长约十八里,占地千顷左右。其中一小部份为垦熟水稻田,余为未垦的荒地。这片土地原为张勋所有,张勋复辟失败后,卖与曹家,由曹锐经手。

②军粮城左近小马厂有水旱稻地约二百顷,由曹锟原配郑氏之弟郑大赣经理出租。

③大沽西邻大梁子、小梁子,通称大梁庄。有苇地四百余顷,周国广植芦羊,中为果水园,由曹镇经手从小梁子富户李家强买过来,由曹镇次子曹少庭经营,每年收租两万余元。中间承租人租妥后,再以高额租金分租与各佃户。

④军粮城务本村以曹家总堂“德善堂”名义,置有水稻地计五十顷,由曹锐之子曹少珊经营。

⑤天津闸口至法政桥一段堤外地,计一顷六十余亩。曹锟作直隶督军时,以贱价留置,此地名为堤外余地,实际是房基地。沦陷时期,由曹锳之子曹士骧出售与日本“山白屋”商店,得价伪联币二十万元。

⑥大沽高家港河滩地,方圆十余里,生产大量水产品,系曹镇以高压手段攫得。

⑦大沽田家圈,有大片苇地,亩数不详。

⑧大沽炮台庄及草头沽一带,有盐滩地,亩数不详。原系曹锐购置,沦陷时由其孙曹郁文尽数卖与日本华北盐业公司。

⑨在湖北樊城,曹锟置有耕地八百亩,地契归刘凤伟掌管

(3)房产。曹家的房产,也以曹锟为多,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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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天津曹家花园,地址在黄纬路小王庄附近,占地二百余亩。清末曹锟任第三镇统制时,买自孙姓,一九一九年前后,大兴土木,修建楼台平房多间。军阀混战时期,曾在此开过几次军事会议。一九三六年出售于宋哲元主持的冀察政务委员会,得价二十五万元。

②旧英租界老忠厚里平房多间,占地五亩,建筑费六万元。

③旧英租界新忠厚里楼房九所,刘风伟经管。

④旧英租界今洛阳道南海路转角处,大楼一所,曹锟下野后,寓居于此。又泉山里楼房七所,先后经刘凤伟卖出。

曹锟家族——军阀、官僚、土豪、恶霸、地主、巨商、婊子的混合体

⑤旧英租界今河北路大楼宅院一所,占地七亩多,楼房百余间。

⑥旧意租界三马路楼房一所,原为李彦青购置,李死后曹锟收为已有。

⑦北京炭儿胡同大宅院一所,原系一个国公府,曹锟以三万元购得,陈寒蕊曾住于此,曹死后售出。

⑧曹锟在保定时,购置房产很多,并在南关外兴建规模宏大的曹家花园,又称“老衣别墅”,即现在的保定人民公园。

⑨曹家大楼,系曹锐在特二区兴建,即现在的市立第一医院。

⑩旧意租界二马路楼房两所,曹镇曹锐共有。

⑪曹钧在旧英租界电话南局旁,有楼房三所,河北五马路有平房数百间。

⑫曹锳在旧英租界今烟台道有楼房两所。

⑬曹镇之子曹士魁,在旧英租界电灯房旁有大楼一所,以四万元购自吕海衰。黄家花园新华桥以西,有平房数百间。

以上是曹锟家族拥有的动产与不动产的概况,其他珠宝翠石,古玩奇珍,以及名贵皮货,则非外人所能尽知。曹锟有一件碧绿翡翠水仙花池,长约八寸,宽约四寸,中有翠蛤蟆,大如核桃,注之以水,栩栩如生,据说系清室内庭宝物。又如曹锳在曹锟弟兄中,自称是最穷的一个,当一九三九年天津大水时,旧英租界烟台道曹两个姨太太陈佩振和苏品振所住的公馆楼下,被水浸没,仅细毛皮衣皮货,就有五十箱。

曹锟的现金多交曹锐经管,连同曹锐本身私蓄,大部份均存放美商花旗银行,其次是英商汇丰银行和法商东方汇理银行。所有这些存款,都是用假造的堂名,由曹锐亲自经手主管。曹锐被冯玉祥逮捕服毒自杀后,死无对证,他们压榨而来的民脂民膏,都白白便宜了外国鬼子。

总的说来曹锟家族掠夺积累了多少财富,无从知其确数。一九二四年春节,曹锳曾因家族的经济矛盾,对曹锐的内弟严台荪发牢骚说:“我们曹家现在就是四哥(指曹锐)手内钱最多,三哥(曹锟)虽当到总统,还不如他,大哥(曹镇)、五哥(曹钧)也各有千八百万,就是我穷,干了这些年,不过二、三百万,四哥财产已过千万,还嫌不够。……”从曹锳的谈话中,可以看出曹锟家族横征暴敛之一斑。

(四)曹锟家族的丑恶面貌

曹锟家族一跃而成暴发户,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他们的家属和子弟,无一不胡作非为,荒淫无耻,彼此间你争我夺,同室操戈,把剥削来的钱荡尽为止。现在把曹锟家族的丑恶面貌,就所知者概述如下:

曹锟四个老婆,以陈寒蕊、刘凤伟两人最得宠,她们之间争宠争财,各不相让。曹下野后,与陈寒蕊住在旧英租界十九号路公馆,后又移住刘凤伟所住的洛阳道公馆。陈刘之间的矛盾,日趋尖锐,终于一九二九年除夕前,在刘凤伟寓演成交手战,陈寒燕被打伤,气愤难出,遂买通英租界工部局职员和巡捕,雇了一批流氓打手,又用一万元聘请美国流氓律师法克斯作法律顾问,准备以武力进行报复。刘凤伟闻讯也买通了英工部局另一部份人员和巡捕,也雇了一批流氓作护卫,在住宅周围日夜巡逻,持枪警戒,如临大敌。这样僵持多日,双方花钱不费,给当时京津报纸的黄色新闻栏平添了大量材料。最后曹锟五弟曹钧出面,对双方竭力疏通,才结束了这一幕丑剧。

曹锟家族都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挥霍无度,一掷千金。有一次刘凤伟兴之所至,与女仆易装,到天祥市场找大相士“无非子”相面。她这套把戏,瞒不过江湖术士的眼光,“无非子”装模作样地指着刘凤伟说:“这位虽是女仆,却有一品夫人的贵相。”这一句话博得刘凤伟的欢心,当时给了一百块钱的酬金。刘凤伟的一个九岁的儿子死了,她竟用上等棺木为之成殓,照成年人一样发丧出殡,又虑无人捧场,特别邀请了银行和当铺里的几十位同人送殡,以示威风,事后在公茂当设其酬名,一掷就是干金。

刘风伟之子曹士嵩,在曹锟和刘凤伟死后,分得楼房五所,当铺三处。曹士嵩好赌成癖,一夜之间,“压牌九”就将五所楼房全部输光,三个当铺也先后转移了业主,可说是地地道道的败家子。

曹锐贪吝成性,对出卖县缺,更是锱铢必较,毫不通融。一次有一王某,走曹锐总管事张兆祥的路子,以家藏珍品价值万金的翠玉盆景一对献与曹锐,希图得一头等大县。曹锐见到这对盆景,非常喜爱,但提出当时头等县缺的价钱是一万元,除收下这对盆景外,还得再补现金两千元。张兆祥从中为难,结果将盆景偷着退回王某,另投门路去了。这件小事也足以说明曹锐之嗜财如命。

曹镇倚仗曹锟、曹锐的势力,在天津海下一带,横行霸道,罪恶事实,笔难尽述。例如曹家家乡大法小河道,原有大桥一座,因年久失修,不能通行,一九一八年,曹镇通过曹锟拿了几万块钱,把桥修好,一时行人称便。哪知曹镇竟宣称:修桥费不能白垫,从开桥之日起,除对来往行人特别照顾免予收费外,对过桥的车辆一律每车收过桥费一角,这笔费用一直勒索了好几年。乡人对曹镇这种为富不仁的恶霸行为,无不痛恨,有的车辆宁愿多绕几里路,也不给他家添这一毛钱。曹镇为了给他家祖先修建家祠,扩展地基,却强拆旁人家的房屋,刨掘旁人的祖坟。大沽居民盖房,不许比曹家的房子高,如有不守这个制度的,曹镇即认为有意压倒他家风水,不是强制收买,就是勒令拆除。曹镇在大沽家乡还霸占过几个妇女作为外室,七十岁时犹强纳天津某坤伶为妾。

曹锳最初本是不讨曹锟喜欢的兄弟,自从进献坤伶九岁红(即刘凤伟)为妾以后,逐渐得到曹锟的信赖,很快地升任二十六师师长。曹锳每天在妓院赌场鬼混,狂嫖滥赌,很多妓院的杂役(旧时俗称“茶壶”),通过妓女和曹锳的关系,都成为他手下的军官,二十六师的营、连、排长,参谋,副官,半数以上都由这班人充任。这些流氓地痞,对老百姓的敲诈勒索,更为凶狠,当时天津人把二十六师叫作“茶壶队”,传为笑柄。

曹锐的孙子曹郁文,是一个纨恶少,抗战末期,国民党军统特务陈仙洲,在天津潜伏作秘密活动时,经常隐匿在旧英租界十七号路文泉西苑曹郁文的住处。日本投降后,陈仙洲以接收大员的身份,首任天津警备司令部稽查处长,曹郁文以功臣自居,利用稽查处的势力、把已经被诚孚公司(诚孚公司,是由中南、盐业、金城、东莱等四家银行,以债权者的立场,为接管恒源等纱厂合组的机构。)接管多年的恒源纱厂强制收回,他以常务董事身份兼任经理。在反饥饿斗争中,恒源纱厂工人罢工,曹郁文请陈仙洲由警备司令部派遣军队武装镇压。在军统头子戴笠来津时,曹郁文通过陈仙洲送给戴笠镶有珠钻的小手枪一支,借以拉拢。陈仙洲离职后,白世维继任稽查处长,曹郁文经陈仙洲介绍,与白搞得也很亲密,把他姐姐嫁给白世维。曹郁文意图霸占评剧某坤伶,时某坤伶已为黑旗队头目佟五(即佟海山)所占有,曹得不到手,竟勾结白世维,以“私通八路”的罪名,将佟五逮捕,未经法院审理即予枪决,此案曾哄动平津,人言啧啧。解放前夕,曹郁文自知作恶多端,在白世维的护庇下,携带财物一百多箱,逃往香港。

从以上所述各节,可以清楚地看出,曹家五兄弟及其家族,对广大人民,尤其是家乡父老的压榨骚扰,在北洋时期各大军阀中,都是少见的,我之所记,仍属概略,希知者指正。

(写于一九六五年)

资料来源:

《天津文史资料选辑》第一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