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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讀|她們的“一頁”:在50多家書店看見女性作品

最近,女性議題持續活躍在公共讨論中,從性别視角出發的看法和辯論碎片式地出現在彼此的社交圈中。對于關注女性議題的出版者們來說,近些年也确實能在市場上看到越來越多和女性相關的書籍。這讓人陷入了幻象:女性書籍已經足夠多,女性群體也終将在種種問題上達成共識。然而,這并非事實。

她讀|她們的“一頁”:在50多家書店看見女性作品

上海獨立書店泡芙雲與一頁合作的“女性角落”。   

恰逢“三八”婦女節,出版品牌一頁folio聯合全國50多家書店,在多個城市設定了以“無法定義的女人們”為題的女性空間。從女性書單、插畫展陳到共讀會,一頁希望創造更多看見女性作品、與女性創作者對話的機會。而在活動之外,一頁從2019年創立之初便關注女性議題,從國内讀者最為熟知的上野千鶴子,到更多從女性個體出發的國内外文學及非虛構作品,在過去幾年中,一頁參與和見證了女性書籍在國内的發展。

她讀|她們的“一頁”:在50多家書店看見女性作品

《閉經記》書封

從《閉經記》開始,探讨女性的故事

去年,一頁出品了日本詩人伊藤比呂美的散文集《閉經記》,作者在書中自述了以女性身份進入中年閉經前後的故事。這部立足于中老年女性視角和生活的作品卻引發了更多年輕女性,甚至部分男性讀者的關注。一頁的營銷負責人張延告訴澎湃新聞,《閉經記》也是此次“無法定義的女人們”活動的起點,從這本書出發,能夠讓人們了解到一頁一直在做的女性書籍出版的脈絡。

“《閉經記》所讨論的事情在國内出版物中很少見,現在許多女性主義的書籍更關心的是年輕群體。其次閉經這個話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是不被大衆所讨論的,雖然我們說‘月經不羞恥’,但是很多人還是不那麼樂于見到這個話題。基于此,我才希望用《閉經記》這本書和大家來做一個更密切的連接配接。”張延說道。

在《閉經記》出版後,一頁和讀者以及圖書部落客們進行了很多交流,其中包括跨品牌和線下的合作嘗試。在張延看來,其中有很多感受是值得傳播與二次發酵的,而通過與獨立書店合作,能夠讓這種傳播得以進一步地實作。“從業态的角度來說,我們能感受到獨立書店的生命力,這和我們的主題是有相關性的”,她說道。另一方面,在和獨立書店的交流中,他們發現,女性從業者們從自己出發,也願意去講述更多的女性故事,對于她們而言,那都是日常生活中切身經曆和無法回避的部分。“一家書店的女性從業人員告訴我,她在書店工作時因為痛經暈倒過,後來開玩笑說,雖然還沒有到閉經的年紀,但也許‘三八’節可以講講自己痛經的故事。”負責這次婦女節活動的魚仔對澎湃新聞說道。

獻給女性的書籍

在一頁的品牌智語中,有一句是“獻給無限的少數人”,這是一頁做出版的一個初衷,在團隊的了解中,少數人是那些不被看到、受着不公平對待的群體,于是,女性議題從一開始,便自然地被納入了這條關愛少數人的産品脈絡。

她讀|她們的“一頁”:在50多家書店看見女性作品

《卡夫卡與少女們》書封

2019年,一頁出品了《卡夫卡與少女們》,這部關于著名作家情史的非虛構作品裡,已經探讨了一些女性相關的話題。之後,一頁相繼出版了不少女性作者的書籍,比如中國作家文珍和翟永明等。再之後,《我的妹妹是連環殺手》相對“出圈”,這部類型文學作品乍看是“爽文”,裡面則牽扯到姐妹互助、性侵以及家暴等議題,在懸疑外殼下探讨了女性生存。張延說,去年是他們作品出版比較噴薄的一年,《浮世繪的女兒》《我身體裡的人造星星》《老妓抄》《關于女兒》《閉經記》等作品,都延續了對女性群體的關注。

她讀|她們的“一頁”:在50多家書店看見女性作品

《我身體裡的人造星星》書封

“一頁對于女性的觀察總體來說分為兩類:一類是關于女性自身,它可能不是社會理論性作品,而是以小說或者散文的形式去展現女性生存狀況;第二類就是具有獨特女性視角的女作家寫作,比如國内的翟永明老師和文珍老師。這是一頁女性書籍的兩條線比較差別于其他出版品牌、或者出版社出版作品的地方。”張延解釋道。

今年,一頁還有一系列女性作品即将出版。包括鈴木涼美的《獻給愛與子宮的花束》《我的書架》、上野千鶴子的《男流文學論》、南韓女性勞動者會編寫的《大衆文化的女性實戰指南》、美國作家艾米·布徹的小說《卡車司機媽媽》,以及男性作者艾倫·約翰遜的女性主義讀物《性别打結》等。

她讀|她們的“一頁”:在50多家書店看見女性作品

《男流文學論》書封

能被大衆看到的“女性”标簽

張延表示,趁着如今的“女性主義熱”出版大量女性書籍并非一頁的初衷,但他們并不排斥這些作品被打上“女性”的标簽。“因為這個标簽是準确的,”她說道,“我們的初衷是希望這些書扣着‘少數人’出現,但在各種場景下,如果它們最終以女性主義作品出現,我們也并不排斥,因為這符合這些書的意思。而且,在當下的環境,女性主義其實更容易被大衆所看見。”

對于如今的年輕女性,女性主義似乎已經成為一個日常話題,但對于更年長的一代人而言,她們也曾在年輕時讨論同樣的東西,卻被歸到了“邊緣”的位置。事實上,即使到了今天,“有關女性主義的内容,好像成為了一種聲量很大、一呼百應的顯學”,張延說道,在她作為出版人去和各方溝通女性選題的時候,仍然會有許多碰壁的時刻。而那些限制和顧慮的背面,也是“女性”作為标簽,需要立起來的地方。

她讀|她們的“一頁”:在50多家書店看見女性作品

“無法定義的女人們”在招募落地的時候,魚仔記得當時的一些波折。“雖然想來參與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拉群的時候,一開始隻有三十家書店。一些執行端的店員可能認為這個活動很好,但是決策者出于種種顧慮又退出了。”魚仔說道。幸好最終有50多家書店決定參與,達到了他們的預期。

“女性主義不是天生的,也不是強加的。我們發現生活中那些不太對勁的地方,然後去思考,去修正,這個過程裡會有一個自我意識的更新。”張延說道。而那些被打上“女性”标簽的書籍,或許是這個過程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