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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推薦:楊德昌1986年力作,李立群蔫壞的

作者:芙蕖尚盈盈
經典推薦:楊德昌1986年力作,李立群蔫壞的

恐怖分子 恐怖份子(1986)

導演: 楊德昌

主演: 缪骞人 / 李立群 / 金士傑 / 顧寶明 .

類型: 劇情 / 犯罪

制片國家/地區: 中國台灣

語言: 漢語國語 / 閩南語

上映日期: 1986-12-19

片長: 109 分鐘

内容簡介

老顧(顧寶明 飾)率領警察搗毀一個賊窩,唯一跳窗逃走的女孩淑安腿骨折斷,被路過的男孩小強送去醫院。

  淑安返家後,被母親關在家中,無聊時四處打電話惡作劇,其中一個電話打給了一個叫周郁芳(缪骞人 飾)的女人,她假冒是周的丈夫在外面的女友,懷孕了要她出來談判。周郁芬嫁給李立中(李立群 飾)已經有七年,丈夫是個安分守己的男人,在一家醫院工作。結婚後她辭了工作,在家寫作。匿名電話深深刺激了周郁芬,她對生活失去信心,而舊情人沈維彬(金士傑 飾)的出現也給了她希望,于是她暫時離開李立中,小說也獲了獎。

  分居使得李立中十分苦惱,後來他得知妻子離去隻是因為一個電話,急于解釋但并不奏效,最後铤而走險……

精彩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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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點評

《大象席地而坐》的導演胡波一定很喜歡楊德昌的電影,至少是這部《恐怖分子》。他們的電影都是多線平行叙事,看上去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物,彼此生活在不同的視窗,在某一點上突然交彙,支起一張龐大的叙事網,觀衆才看清導演的意圖。《恐怖分子》是50分鐘後劇情才略顯端倪,電影的整個輪廓開始慢慢浮于水面。

一開始是酷愛攝影的富二代小強和女友鬧别扭,留了永不回來的字條出走了。出門就遇到了顧寶明演的警察老顧帶隊要闖賊窩抓人。小強拐進一小巷,撞見小太妹淑安從警察目标的那個屋子窗戶跳下來傷了腳,然後在街上暈了…….這裡第1條線上的小強和第2條線上的淑安相遇了,但是導演跳開了後面的情節,觀衆不知所雲。

另一條線上,李立群演的中年小醫生李立中和在家寫作的妻子表面上“相敬如賓”,實際上他們的婚姻已然一杯沒有味道的白開水。在婚姻的小船行駛多年後,雖然還睡在一張床上,兩顆心卻隔了一條河那麼遠。妻子郁芳從少女時懷揣着對于寫作的一腔熱情,到寫不出東西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路,當然她更懷疑自己做錯了人生的選擇,嫁錯了人。這當口同學時代的舊情人小沈回來了,一成不變的生活起了漣漪,年輕時的熱情似乎回溯了,他們嘗試着偷吃禁果。舊情人可比老公懂得風情懂得她,這時候郁芳雖然沒有做出選擇,心裡已經比較了千百次了,老公的“不就寫個小說嘛,至于寫成這樣?”心下就遭到了嫌棄,要做選擇就差一根導火索了。

無巧不成書的,被媽媽鎖在家裡的淑安在百般無聊下,翻開了黃頁,打了一個惡作劇的電話。這情節和《瑪麗和馬克思》如出一轍,《瑪麗和馬克思》是以引出一段感人至深的忘年交,這裡就是由于這個電話,導緻了一個家庭的悲劇和一個小窩囊醫生的悲劇。電話被郁芬接起來,淑安扮演了一個第三者,我們不知道具體她和郁芬說了什麼,隻曉得她留下一個位址。郁芬依約前往,如臨大敵地敲開了門,開門的是小強。可能是看到開門的是男人,郁芬沒說一句話就走了,小強連同觀衆我們都是一頭霧水。我們隻知道,這個位址就是之前那個賊窩。至于小強怎麼會租下了這裡,弄不清楚,總覺得邏輯的鍊條上缺了一段。

後來淑安趁媽媽不注意溜出去,她回到賊窩,看到牆上幾十張照片拼出自己的臉,謎底才揭曉:跳窗那天小強拍下了淑安這個畫面,在她暈倒後送她去了醫院,然後回來找她不見,便租下了這裡,缺的那段鍊條就補回來了。

我把電影分成兩部分,前面的都是鋪陳人物交代背景,後面開始專注内心的挖掘。

小強對淑安一見鐘情,然而他們本來就屬于兩個世界。小強在一個富裕的家庭成長,什麼也不缺,所有就追求叛逆的自由。淑芬是個混血兒,人家嘴裡的“外國妞”,推斷是中美混血兒。打越戰時留下的孩子,戰争結束當兵的爹就離開台灣了,淑芬從小由媽媽單親撫養長大。小強對淑安說要帶着她的照片去當兵,就是他一廂情願單相思。淑芬第二天便偷走了他的相機,也澆滅了他理想的愛情之火,沒錢的小強回家了,又回去找原來的女友。

郁芬沒打招呼就離家出走了,小醫生不明是以,不敢作聲不敢報警也無心上班,拉了老同學——警察老顧到處找,當然是找不到了,也沒辦法。郁芬又回來了,他滿心歡喜,可是郁芬是來理東西走人的,她當場提出了離婚。郁芬沒有提電話的事,電話是導火索,就算沒有這個電話郁芬遲早也要提離婚的,一定能找到一個理由的。她心裡真正的郁結是老公不懂他,他們的結合一開始就是錯誤。

她說:“我很讨厭上班的生活,我怕一輩子就那麼過。你知不知道?我一個呆在那個小房間裡面,去想那些詩情畫意的句子,因為它可以讓我忘掉那些痛苦。你到現在還是不懂,你永遠都不會懂,你每次不是誤解我,就是責怪我。但是這是我想要的生活。當初結婚,以為這是一個新的開始;想要生孩子,也以為是一個新的開始;重新寫小說,也希望這是一個新的開始;決定離開你,也是一個新的開始。我跟你講這些,你會懂嗎?你早就習以為常,日複一日,重複來重複去的東西,我關在小房間裡,就是要逃避那些毫無變化的重複。這些你明白嗎?你不明白?這是我們最大的不同,這到底是因為為什麼?”

不知道其他觀衆聽了什麼體會,我隻覺得她好“幸運”:也是中年人了,居然還如此小孩子似的天真幼稚。也許是因為她一直沒有到社會上去工作,另一方面是他們沒有孩子,沒有成為媽媽就沒有那些煙火氣的煩惱。生活的單一,家庭成員單一,一切似乎太單調了太無聊了,是以她要追求新的開始。

叔本華說過:人生是一團欲望,欲望不滿足便痛苦,滿足便無聊。人生就在痛苦和無聊之間搖擺。就像郁芬,她搬去另一個家似乎是重新開始,回去上班也是重新開始,可是她從前就是先上班再決定回家寫作的呀,後來小說意外得獎了,她又開始寫作……感覺她的生活就是團團轉,舊的變新的,不久新的就會變舊的。電影很多場景構圖借用窗框門框把人隔開封閉,似乎有一定的象征意義:哪裡都是牢籠,不管搬去哪裡轉行做什麼都是一樣的。同樣的感慨,胡波在《大象席地而坐》中是借老爺爺的話也說過。

《恐怖分子》在1986年上映,那年缪骞人(扮演郁芬)二十八歲,李立群(扮演小醫生)三十四歲,金士傑(扮演小沈)三十五歲,楊德昌三十九歲,是楊德昌和蔡琴結婚的第二年。

李立中是影片第一主角,這個人外表窩窩囊囊很怯懦無能的樣子,不代表他忠厚老實。他的組長自殺了,位子空出來他有升職的希望了,為給自己升職加分他都可以不惜誣陷同僚好友,這不是一般的人做得出來的。後來老婆跑了方寸大亂,晉升的機會也失去了,他裝出一副笑臉對老顧說,上司正式升他為組長了,于是兩人喝酒慶祝了一番,趁老顧醉酒李立中偷拿了他的配槍。

導演安排了兩個結局,李立中在清晨槍殺了沒讓他升職的主任,然後沖到小沈家裡解決了小沈,最後将槍口對準小太妹淑安……另一個結局:老顧早上醒來發現配槍不見了,打開浴室的門,李立中倒在血泊中,他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後腦勺,他效仿組長自殺了。之前影片中沒有交代組長自殺的原因,李立中就像是組長的一面鏡子,照出的是婚姻中漸行漸遠的那個老公的群像。

生活中,楊德昌和蔡琴在一起十年,十年柏拉圖無性婚姻,婚内出軌彭恺立,再婚後很快得一子。吳念真後來回憶說,楊德昌所有的作品都是一種深刻的自我檢討。不知道郁芬那段離婚宣言是不是他人生某段旅程的心結。

很多人說李立群演技超絕,把一個極度克制虛僞自私又努力的俗人刻畫得很出色,尤其欺騙老顧“晉升”時那個皮笑肉不笑。我頗不以為然,他本來長相極醜,自然的情況下表情都顯得不協調不自然。2022年新冠期間,李立群被困在了上海,每日發抖音成了網紅蹭了熱度,回到台灣後又發表什麼如果兩岸發生戰争一定死守台灣的言論,引起網友熱議被王晶導演怒批後,又跑出來澄清什麼被台媒帶偏之類的。一看就是既想要内地的利益,又不想放棄台灣的蔫壞的樣子,選他演李立中就是很對的,他要是演個正面角色還真沒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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