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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拉美,亞文化領域中的烏托邦

作者:比萌巨獸

提起拉美元素在大衆遊戲或者動漫的遊戲作品,我們可能會顯得比較陌生。畢竟,同日韓歐美文化輸出相比,拉美大陸在我們的心理認知距離上實在太過遙遠。站位大衆認知的角度,除“瑪雅文明”、“魔幻主義”、“切·格瓦拉”這些還算耳熟能詳的詞彙,拉美亞文化對我們的影響總體還是偏少的。今天我們來管中窺豹,淺談在亞文化世界裡,拉美文化中那些令人着迷的元素。

神秘大陸——失落的文明與烏托邦

提到拉美亞文化中那些失落的帝國,傳說中的财富的遐想,都來源于古印第安文化。古印第安文化一般泛指在“發現新大陸”前“新大陸”的原住民的土著文化。包括我們所熟知的尤卡坦半島的瑪雅文化、安第斯山脈區域的印加文化等,在世界未形成整體之前這些文化在悠久的曆史中也孕育着獨特的文明特征,而在表現形式上也反映在了遊戲以及動漫領域中。

在知名大IP《中古戰錘》的所有種族中,蜥蜴人的美洲印記可以說非常明顯了。無論是在地理環境、戰争兵器、宗教信仰、文化表現等皆突出阿茲特克、瑪雅、印加三大帝國等美洲古文明符号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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蜥蜴人持盾士兵原型來自于阿茲台克帝國美洲虎戰士,“持錘大棒”則是一種名為馬克胡特形似鋸子的雙刃劍

戰錘世界地理中露絲契亞大陸雨林與高山氣候對應着亞馬遜雨林與安第斯山脈,原始森林中湧動着危險的蛇蟲巨獸則來自于拉丁美洲大陸的自然環境。在其他大陸文明看來,惡劣濕熱的氣候環境,危險的生物、茂密的雨林,則暗含着其他地區的人對這片原始地帶的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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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錘世界露絲契亞大陸與南美洲

類似對應的符号還有很多,包括瑪雅先進的天文曆法技術與強大的史蘭魔祭祀觀測星象能力;蛇身代言人特亨霍因與中美普遍崇拜的羽蛇神對應。當然還有羽飾,太陽神的崇拜、象形龍紋,階梯金字塔等符号。

需要注意的是,《中古戰錘》作為一款成熟的國際IP,借用美洲文化的同時,并沒有以怪物、建築、寶藏等獵奇元素止步不前,而是多了一分跨時代的思考,對故事核心有所升華。分别從外來入侵者與蜥蜴人本身兩者的角度都進行着對曆史時代的隐喻批判。

對于入侵者來說貪婪與疾病從來都是最有利的武器,戰錘世界中的各路殖民者和疫病氏族的鼠人就分别象征着“貪婪”與“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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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天花與戰錘世界帶來災病的疫病氏族

對于美洲古文明來說,雖然狹隘和愚昧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文明的進步發展,然而卻并不是主要原因,客觀的地理與生物成長環境才是美洲土著文明發展不及外部世界的原因。這點和遊戲世界裡古聖長子蜥蜴人因為自身設定等原因,固步自封不願與其他種族交流導緻秩序力量不足,未能在中古滅世中起到更大的作用,現實與遊戲的失敗論是截然不同的。

當然除了獵奇與神秘的氣氛之外,在ACG的作品中還有着對新大陸烏托邦式的幻想以及浪漫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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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島黃金鄉與金字塔

如在國民漫畫中《海賊王》下的空島-黃金鄉,正是以瑪雅金字塔為原型;數不盡的财寶,黃金鑄成的都市則滿足了殖民者對曆史上傳說中的黃金七城的探索;空島巨蟒則寓意着本土信仰蛇神對大地的守護;黃金梅利号向天空飛翔與羅蘭度的探索也象征着地理大發現中,對未知海域的征服,對傳統偏見的打破,展現的是偉大浪漫的探索精神。最終,有财富,有文明,有巨獸,《空島篇》這種跨越時空與文明的浪漫交流也就不難成功了。

風雲疊起——浪漫與緊張并存

殖民者在征服拉美古印第安文化後,卻無法抹除它的文化印記。一方面,為了适應新的環境,同樣為了發展與統治穩定的需要,殖民者與當地土著文化、以及後續移民文化融入到了一起,拉美文化開啟了以歐洲文化為統治主體,其他混血文化并存的特征,在許多方面表現出豐富多樣性。另一方面,在先後經曆殖民時期、獨立戰争等時代後,原住民白人統治所代表的軍隊及大地主力量崛起,拉起了考迪羅制的序幕。這一時期在亞文化呈現出既多元又嚴格、既奔放又緊張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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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時期的遊戲領域,政治寓意明顯變濃,考羅迪主義不僅表現在國家形象上,而且對社會的幹預非常明顯。在遊戲内容上,明顯呈現出政治強人,軍人領袖等元素;在整體大環境下,個人在動蕩時候的選擇,理想與社會的沖突則成為了遊戲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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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野大镖客1》故事中,主角約翰·馬斯頓就曾直接卷入到墨西哥革命中。

在遊戲《文明》系列裡,拉美國家的政治領袖多身穿軍服。遊戲機制方面也與經濟政策、愛國元素、民族主義等綁定在一起。而在《文明》系列衍生作品裡《文明·太空》裡拉美代表巴西利亞領袖也是軍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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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中的巴西帝國領袖-佩德羅二世以及大哥倫比亞領袖-玻利瓦爾

雖然存在着意識形态沖突、權利的更疊,這段時間并不平靜,但是在整體文化表現上卻是極力表達着一個争取着自由、獨立,力圖使文化富有自身的獨特性的拉美故事,而這一時期的作品較多的站位時代巨變下思考、對社會的反思、對國家未來的探索的情節元素使得文化基調總體上是偏向嚴肅深思。

魔幻當代——如夢又似幻

當代拉美的文化,同虛無神秘的古印第安文化和政治色彩突出的考迪羅、革命文化不同。在整體基調上雖然回歸了古印第安文化時期那種具備夢幻、想象、抽象、烏托邦色彩,但是同完全虛無幻想不同,當代亞文化更加注重制實與聚焦個人的生活精神狀态,并且在文化上受美式現代文化影響較大,展現出了國際化傾向,但又在國際化技術的潤色加工下,展現出了非常精美的本土味兒作品,這類作品主要集中在拉美中的墨西哥上。日系的Switch大作《馬裡奧·奧德賽》及美系皮克斯動畫工作室出品的動畫《尋夢環遊記》,可以成為這一時期亞文化表現的代表性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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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夢環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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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裡奧·奧德賽》沙之國篇

從場景建構到人物服飾再到節點元素,可以說在《馬裡奧·奧德賽》中的沙之國篇中,将墨西哥的本土色彩較為立體地展現出來。在建築方面,在遊戲開場時見到的色彩斑斓的城鎮,正是墨西哥獨特的建築色彩風格,即以紅黃藍三種為基色調,表達為熱烈奔放,豔麗搶眼,具有視覺沖擊性的特征,在展現這片古老土地神奇之時,似乎進入了童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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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瓜納華托五彩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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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裡奧沙之國小鎮

在服飾方面,遊戲裡以植物編織成的寬邊尖頂式的墨西哥草帽非常顯眼,在墨西哥當地,墨西哥草帽同樣被譽為愛情及民族的象征,在1970年墨西哥世界杯上,吉祥物“胡安尼托”,正是一個頭戴墨西哥草帽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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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美特色服飾“查曼多”與沙之國篇服飾對比

身上服飾則着重突出在一款名為“查曼多”的是比較著名的大鬥篷一樣的服飾,這種服裝源自“牛仔披風”,但并不是墨西哥才有的特殊民族服飾,在南美大陸國家也是主流民族服飾。這種由絲線和羊毛混合編織而成的服飾非常複雜,并且昂貴,較暗的花色搭配穗、黑莓、葡萄串、鳥類等特色動植物上顯得整體元素十分生動。整體來看大膽的色彩運用、熱情絢麗的民族服飾都展現出了拉美文化熱情奔放的一面。

最後在《馬裡奧·奧德賽》的美洲文化元素上,則有無處不在的亡靈NPC與花紋,仙人掌、雕刻神獸等,就不再一一列舉。值得一提的是,奧德塞裡亡靈元素與神獸等并非以兇神惡煞的形式出現,而是形态各異憨态可掬,這也突出了墨西哥與亡靈共舞、與死亡狂歡的文化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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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在亡靈元素表現出更多筆墨的是《尋夢環遊記》這部大獲成功的電影。相較馬裡奧場景還原,《尋夢環遊記》則是在更深層次的文化表達上展現。在古代阿茲特克人的觀念中,隻有通過鮮血祭祀才能得到祖先的庇佑。西方殖民征服後,因為統治穩定需要,曾經神秘卻顯得野蠻喋血的一面,經過與西方神學融合後,戰争與祭祀的焦點又回到了百姓尋常日常生活領域中,逐漸演變成如今的亡靈節。電影裡面打動我們的,也并不是僅僅隻是那些光怪陸離的亡靈狂歡,而是亡靈與生人的羁絆,淡化對死亡的恐懼,通過拉美奔放、豁達包容的一面,突出對親人的緬懷。而在電影架構上,也是古印第安本土信仰+歐洲神學文化影響+美式電影工廠包裝的形式,将拉美本土文化與現代文化的融合展現的淋漓盡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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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夢環遊記》中生者與逝者在兩個世界的羁絆非常感人

整體來看,在拉美的亞文化輸出中,我們既看到了有助于大衆興趣的積極一面,同樣也看到了值得思考的一面。但整體看來,仍有不少獵奇以及标簽化的刻闆印象元素,與拉美其他領域的文學、影視那些偉大的作品相比,拉美的亞文化破圈還沒有形成。中國與拉美在文化上的交流還需要兩國之間的進一步交流,打破各自的偏見隔閡,對于雙方來說,不僅是拉美,對待任何一個區域的曆史、一個國家的文化都應該是動态的,有着時代變化節奏的,而絕不僅是一兩個詞彙,一兩句言語,一段時期所能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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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眯眼的滿大人是西方編織的“東方噩夢”錯誤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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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土著被過多描繪成為了嗜血戰士和野蠻文化

隻有正确的理性審美我們才能擯棄傲慢與偏見,在雙方的亞文化交流上更進一步,在中國東方大地進一步感覺萬裡海外的那片充滿魔幻、烏托邦色彩、野性又奔放的魅力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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