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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村的“消失”,是娛樂圈的“悲哀”

作者:浮生說夢

名門之後應該是什麼樣的?

在沒見過雪村之前,大衆對星二代的認知還停留在纨绔、花錢如流水,又或者是滿口流利外語的精英人士層面上,任誰也沒想過,名門之後也會與平民挂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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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應該是什麼樣的?

在沒聽過雪村的英勇事迹之前,大衆眼中的天才應該是孤傲的,應該是超脫于世的,又或者是在領域内混得風生水起的,任誰也沒想過,天才和平庸竟如此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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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村的身上有很多标簽,或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國》詞作者,韓靜霆之子;或是網紅界的開山鼻祖;又或是撞臉光頭強的東北第一狠人。

雪村對此卻一笑而過,他覺得自己是“平民的大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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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音樂創作人,雪村的歌詞沒有華麗辭藻的修飾,也沒有朗朗上口的押韻,反而簡單得像國小生寫的作文一般,仔細琢磨,卻又能品味到他獨到的犀利和精準。

雪村的消失或許死于偏見,但也正如他自述中所寫的那般:“這個市場早已抛棄了雪村,留住他的是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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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爸是韓靜霆

雪村原名韓劍,出生于1969年的遼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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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村記憶中的童年十分單調,父親韓靜霆被安排去鄉下勞動,母親也因工作無法陪伴在身邊,小小的雪村就這樣被放養在老家。

多年後再回憶起童年,雪村記得的似乎隻剩下“冷”,什麼樣的冷才會讓他記憶如此深刻呢?

或許是東北冬天零下二十多度的冷,或許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冷,又或許是夜裡想念父母輾轉難眠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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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冷讓雪村失去了同齡人的朝氣和活力,整個人總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期間還因為“怪病”住了四年的院。

之是以被稱作怪病,是因為連醫生都不知道雪村生了什麼病,為此醫院還專門找過十幾位專家來研究,但最終仍沒有查出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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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不會因為查不出病源而自愈,住院期間的雪村,每天都要打4針紅黴素。

紅黴素是一種抗菌藥物,常見的副作用主要展現在胃腸道、心肝腎、軟組織等方面,但想到雪村長大後幹的英雄事迹,母親玩笑般地念叨着:就是小時候打針打多了,腦子都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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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村在9歲那年,終于從農村回到了父母身邊,看着日思夜想的親人,雪村除了欣喜之外,更多的是對父親的敬畏。

雪村不知道父親是什麼人,那個總在家擺弄着他看不懂的樂器的男人,有人叫他“老師”,也有人說他是“文壇奇才”,雪村不懂,但他向往,因為父親從來沒停止過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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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父親會在房間裡待上一整天,就那樣靜坐在桌前,手裡鋼筆飛舞;

有時又會突地大笑,跟着小聲輕唱起來,眼光耀耀地望向天空。

在雪村逐漸長大的過程中,父親又有了新的愛好:做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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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父親創作了電影劇本《一夜歌星》,這是一部關于夢想的故事,但又極具荒誕色彩——一個賣牛仔褲的青年,突然成為了名揚四海的超級歌星。

1996年,父親又寫下了《孫武》,并為其創作了一首主題歌。

或是跳脫,或是嚴肅,父親仿佛永遠不會被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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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村是父親的忠實粉絲,每每父親完成了作品,他都會第一時間捧場,拿着細細研讀。

可以說,父親是雪村創作路上的第一個導師,并對他日後作品的風格有着極為深刻的影響。

父親本就是孩子心中頂天立地的英雄,更何況他的父親還如此的優秀,雪村如是想着,心裡越發驕傲起來,“我爸可是韓靜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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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雪村總形影不離地跟着父親到處跑,所見所走之路,皆為榮光與掌聲,可直到一次慶功宴後,雪村才蓦地明白,有些東西是需要靠自己親手賺來的。

比如尊敬,比如掌聲,比如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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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村永遠忘不了那一刻,那個喝得醉醺醺的攝影師搖晃着腳步來到他身邊,眼裡滿是輕蔑。

“你是不是仗着你爸的名聲來蹭飯的?”

雪村有些手足無措,他望向四周,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話。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他的耳邊充斥着那幾個刺耳的字眼,“仗着”、“你爸的名聲”、“蹭飯”,一股郁氣湧上心頭,臉色跟着漲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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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清醒過來時,雪村的腳已經不由自主地往外跑着,身後的叫罵聲像怪物一樣,追着趕着,雪村咬了咬牙,頭也不回地跑離了現場。

“我是韓劍,不隻是韓靜霆兒子。”

從這一天起,雪村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闖出名堂來,以我自己的名義。

于是他為自己取下藝名“雪村”,從此閉口不談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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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創業未半而屢次受挫

可韓靜霆的兒子又會差到哪裡去呢?

隻是雪村身為局中人,他隻看見了父親身上耀眼的光芒,而沒有注意到自己也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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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同齡人,雪村是佼佼之輩。

上國小那會兒,雪村就展現出了他驚人的天賦。

不僅一路重點院校,還擁有豐富的課外技能,什麼繪畫、鋼琴、琵琶呀,那是樣樣精通,尤其是他一直學習的琵琶,指法精湛得讓人無不稱贊。

即便久久未碰,也還是能将一首高難度的《十面埋伏》彈出高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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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雪村一路在别家小孩豔羨的目光中長大,最後被北大的德語系錄取。

被問到為什麼會選擇小語種時,雪村是這樣回答的:為了更好地了解德國的音樂史。

是的,相比父親側重的文學創作,雪村對音樂創作更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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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不知道在大二還是大三那年發生了什麼,雪村突然選擇了退學,别人捧着雙證開開心心畢業時,雪村隻拿到了個肆業證。

對此雪村表現得有些無所謂,畢竟這大學是他自己考上的,想讀或者不讀也是他自己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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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村的潇灑,在母親眼裡看來就是腦子有問題,不由開始懷疑雪村是不是被小時候打針的那些副作用影響了。

雪村得知後哭笑不得,卻是連解釋也沒有,開始找起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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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北京青年報》做實習記者,在這一階段,雪村就展現出了他離經叛世的那一面。

作品針砭時弊,做事風格卻有些散漫,就如父親筆下那些荒誕的故事那般。

于世之不公,雪村痛斥批判,于待己之道,雪村任性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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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雪村沉迷玩骰子,走到哪都是骰子不離身,上班玩,下班玩,甚至就連走路時也不忘拿出來擺弄幾下,自己玩沒意思還拉起同僚一塊玩。

在雪村極力種草骰子的努力下,雪村終于被同僚舉報了。

《北京青年報》是什麼地方?哪容得下雪村這般造次?上司甚至不願給雪村一個狡辯的機會,就将還在實習期的雪村辭退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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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報社滾蛋後,雪村又去面試了一家台灣公司,平時的工作任務就是賣山寨貨和假首飾。

工作内容雪村不關心,他隻在意薪資,最後和老闆溝通下來,定下了每個月800元的報酬,雪村很是滿意。

然而等到發工資那天,雪村傻眼了,說好的800元,拿到手的怎麼隻有九十多塊錢?

這是遇上無良公司了,雪村心知肚明,但他還是忍不下這口氣。

他怒氣沖沖找上上司理論,勢要讓上司将克扣的一分一毛說出個是以然來,可上司哪說的出來,支支吾吾半天,看得雪村是一肚子氣,他決定辭職不幹了。

臨走前雪村還不忘放狠話,“王八蛋公司,你嚴重影響了祖國和寶島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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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失業的雪村拍手合計,與其被壓榨,不如自己當老闆。

雪村這麼想着,也這樣去幹了。

他瞧中了報紙廣告的商機,于是将承包來的版面租售給有需要的公司,就這樣一轉一倒,雪村積累下2萬多塊錢的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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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了存款的雪村并不打算安穩下來,他決定将自己的事業做大做強,前往南方實地考察。

可這一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買賣沒找着,還搭上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就這樣,雪村再一次成為了無業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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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夢想與現實的擦肩

想起幼時曾立下的誓言,雪村有些赦然,不過轉念一想,事已至此,不如繼續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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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沒躺平,一個男人的到來,改變了雪村的人生軌迹。

那個男人叫戴軍,兩人相逢那年,正是戴軍憑借《阿蓮》一戰成名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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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兩人是怎麼認識的,雪村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把人戴軍的車給撞了。

沒工作還攤上這麼回事,雪村起先是想溜之大吉的,可奈何戰勝不了自己的良知,隻好垂頭喪氣地蹲在路邊等待着車主。

“怎麼辦?反正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雪村小聲念叨着,憤憤感歎時運不濟。

車主終于來了,但雪村想象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對方或許是看雪村身闆太過瘦弱,不僅沒有談及轎車的賠償事宜,反而關心起雪村有沒有受傷,最後還熱心腸地送雪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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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坐在副駕駛的雪村如是想着。

于是這一路上,雪村拼命找着話題,噼裡啪啦一頓輸出,勢要将自己的經曆、夢想全盤托出。

試想這事兒要放在其他人身上,别說聽雪村胡言亂語了,沒揍他一頓都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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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位車主也是奇人,不僅耐心傾聽,對雪村口中的夢想還真上了心,甚至在告别時,真誠地向雪村抛出了橄榄枝:“有沒有興趣做音樂?”

雪村也沒想到事情會走向這個局面,他有些怔愣,等反應過來時,轎車已經離開了,自己手裡則捏着對方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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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軍……竟然是戴軍。

雪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随後心中陡然升起的興奮打斷了這份驚訝。

做音樂是嗎?沉寂在心底的熱血叫嚣着蘇醒過來,久久不能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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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雪村就主動聯系了戴軍,并在戴軍的介紹下,進入了大藏文化。

對比先前的吊兒郎當,雪村在大藏文化老闆面前像是個等待被訓的學生,站得筆筆直直,手也忍不住地顫抖着。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雪村說出了那句反複打過草稿的話:“我想試着用自己的天賦和興趣做些東西,不管在這個圈子裡有沒有以後,隻要讓我學到東西,哪怕是掃廁所也行!”

老闆被雪村的一番話逗得直笑,“廁所已經有人打掃了,明天來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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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雖然有所改變,但雪村離經叛道的那股勁兒卻沒有消失,他将它表現在作品裡。

《梅》被創作出來時,雪村還不識簡譜,他就這樣大剌剌地将隻有歌詞的創作遞給上司,并一臉驕傲地介紹着,殊不知自己的舉動有多匪夷。

這位倒黴上司就是金兆鈞。

金兆鈞是當時《人民音樂》的編輯部主任,更是國内最早的樂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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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在圈裡見過太多怪人,金兆鈞并沒有很驚訝,隻見他接過雪村所謂的創作,認真翻閱起來。

直到看到了《梅》,金兆鈞臉上才出現了額外的表情,他連聲贊歎,大笑表示道:我等這樣的作品等了太久了。

沒有簡譜的作品已經算是“驚世之作”,雪村的靈感卻沒有就此打住,1994年,雪村創作出了歌曲《東北人都是活雷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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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形容《東北人都是活雷鋒》這首歌呢?

隻要看過歌詞的人都會啞然失笑——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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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市場流行的還是像《梅》這般“正常”的抒情歌曲,反觀《東北人都是活雷鋒》,光聽這名兒大概就能猜到這首歌的曲風有多爆炸了吧。

流行、搖滾、rap,整體還呈念白的音樂書評風格,即便今天來看,或許都還有人會評價“這是什麼玩意兒”,更别提當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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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軍見四處推銷失敗的雪村還如此鬥志滿滿,于是花錢将這首歌和《梅》錄成專輯繼續廣,可誰知見效甚微,根本沒什麼銷量。

對此有人甚至直言:哥們兒,你這是想錢想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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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失落是假的,可就這樣放棄,雪村不甘心——至少要讓更多的人聽一聽吧。

于是他将歌曲壓縮成mp3上傳到網絡上,讓網友們免費下載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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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無心插柳,沒曾想《東北人都是活雷鋒》憑借魔性的節奏和朗朗上口的歌詞,迅速走紅網絡。

流傳度之廣,甚至連圈内人都有所耳聞。

有一天,正在準備《東北一家人》拍攝工作的英達找上了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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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首歌叫什麼東北人,我覺得挺不錯的。”

雪村眼睛一亮,這是碰上了知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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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東北人都是活雷鋒》成了這部情景喜劇的片頭曲,而雪村的名字也随之風靡全國,成了當時紅極一時的網絡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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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人都是活雷鋒》的成功大大鼓舞了雪村,他決定再接再厲:去拍電影!

網友們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回過神來時,電影連上映日期都定下了。

雪村的“消失”,是娛樂圈的“悲哀”

這天才的腦回路吧,果真和尋常人不同。

普通人都是一個領域耕耘完了再開啟下一個,擱雪村這兒就是百花齊放。

而雪村似乎愛上了做“時代先鋒”的感覺,這次自拍自導的電影《卧龍崗》更是集玄幻、驚悚、恐怖、穿越、喜劇、愛情于一體,可謂是集全了所有電影界已知的元素。

雪村的“消失”,是娛樂圈的“悲哀”

電影上映那天,無數慕名前來的網友彙聚一堂,期待着這位音樂鬼才的電影作品。

然而正如第一次聽到《東北人都是活雷鋒》那般,所有人心裡就一個想法: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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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雪村早已不在乎輸赢,面對網友的質疑,雪村回複道:“我拍我的,你看你的。”

聽聽,多狂妄的口氣。

此後的雪村便揮了揮手,突然消失在娛樂圈中,正如他突然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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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看不懂雪村,覺得他是一個怪咖,覺得他腦子有問題,可雪村終其半輩子的努力,不過是在尋求認可罷了。

不幸的是,時代容不下他的作品,就如同容不下他那樣。

幸運的是,匆匆幾年,他短暫擁有過認同和掌聲,也得人獨一份的真心。

有就夠了,哪還管是多是少,天長地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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