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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陳毅文學天賦極為出色,卻立志工業救國,老校長深感可惜

作者:天壤王郎

陳毅十二歲那年,父親和伯父叔父們分家。

分家後,陳毅的一家有六口人:父親陳昌禮,母親黃培善,哥哥陳孟熙,妹妹陳世芳,弟弟陳季讓和陳毅。

少年陳毅文學天賦極為出色,卻立志工業救國,老校長深感可惜

陳毅胞兄陳孟熙

陳昌禮隻善詩書琴棋,農工商都不在行。全家的生活重擔幾乎全由陳毅的母親挑了起來。黃培善雖是富家閨秀,卻沒有富家小姐的嬌氣。她善良、溫厚,能吃苦,有心計,持家教子都很有方。

她一方面多方托人為丈夫謀事,另一方面親自種田,補貼家用。分得的少量銀元,既要開支衣食住,又要供孩子們上學,就隻能極度地精打細算,苦度苦熬了。

不久,陳昌禮在重慶鹽務局謀到一個小職員的位置,做抄寫之類的工作,每月掙幾塊錢,盡管自己的吃用盡量節省,但按月也隻能彙三五元回家。

雖然如此,母親還是讓陳孟熙和陳毅進“華德高”(華陽縣德勝鄉高等國小)、季讓進法華寺國小讀書。“華德高”是成都有名的國小,教師學問好,而且每個班的前三名可以免費。

母親頗有根據地希望兩個兒子都能做免費生。

從上華德高開始,陳毅正式使用“陳毅、字仲弘”的名字。孟熙和季讓也是如此。放棄了陳家的譜系排輩命名,這也可說明當時陳家的封建性已進一步減少,個人奮鬥、獨立發展的觀念已占主導地位了。

華德高名不虛傳。教員多,學生多,有樓房,有大操場。教師隊伍陣容整齊,出過洋留過學的也不在少數。有個姓曾的體育教員就曾留學東京,為人熱情活潑,對于培養陳毅的體育興趣頗起作用。

少年陳毅文學天賦極為出色,卻立志工業救國,老校長深感可惜

校長馮湛恩是成都有名的舉人,不但長于教學,而且字俊文美,是當地有數的古文寫作家,被推為成都的“五老七賢”之一。

據說有一次,馮湛恩與徐子休在望江樓進行作文比賽,寫八股文,題目是“子路宿于石門”。

馮湛恩轉眼間寫了十幾篇,徐子休才寫了六七篇,還沒有馮湛恩的文章精彩。評議的朋友當場給馮湛恩起了個“馮刷把”的外号,比喻他寫文章如石印刷子刷制那麼快捷清正。更使陳毅高興的是,陳孟熙在一班,他在二班,而他們的國文老師正是馮校長。

嚴師訓導的陳毅,對中國古典文學興趣濃厚,如今有了這樣好的條件,當然要發憤讀書。是以,盡管從家裡到學校有七裡路遠,盡管他們的中午飯經常隻有兩個“鍋盔”(就是燒餅),盡管早出晚歸,回家還要參加些農業勞動,卻不以為苦,學得十分努力。

然而,窮學生常會遇到的屈辱也落到陳毅兄弟身上了。學校裡一批有錢人家的子弟奚落他們是“山那邊來的”、“吃紅苕長大的”,經常找岔子。起初,他們忍讓,可是對方反以為可欺,侮辱更甚。

陳家祖上出過武秀才,脾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陳孟熙先和他們幹起來,随即兄弟一起上,用一頓狠狠的拳腳作出了回答。

這一來,那些人反而老實了。到後來,又發現陳毅功課好,有些人倒轉過來讨好陳毅,求他在午休時間幫助做做功課。

有一次,馮校長出的作文題是“業精于勤荒于嬉”,陳毅的作文很受馮湛恩的賞識,當衆稱贊他的文章主旨鮮明、比喻貼切,深入淺出、發人深省,并訓示在課堂牆上貼出供大家觀摩。

這一來陳毅可招架不了了,在又一次作文測驗之前,有不少人請他幫忙,要求捉刀代筆,陳毅又作難又得意,再三推托的結果,答應隻幫這一次。測驗的兩小時内,他先一口氣幫别人寫了六篇文章,冒着被查覺的危險遞走了,然後才寫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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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測驗一完,陳毅馬上被馮校長叫去了。馮湛恩看着陳毅,又是搖頭又是點頭:“你知不知道這是舞弊行為?你呀你,你這個陳刷把比我馮刷把還厲害!”

第一學期終了,陳毅和孟熙在各自的班級裡都赢得了第一名,為操勞的母親争來了欣慰的微笑。後來在華德高讀書的其他三個學期中,他們也都獲得了前三名免費生的資格。

就在陳毅兄弟發奮苦讀的兩年中,帝國主義和封建勢力的猖狂進攻,中國人民反帝反封建的激烈鬥争,時時撞擊着少年陳毅的心靈。

一九一五年一月三十一日,北京的《亞細亞日報》透露了袁世凱和日本正在商訂“二十一條”的驚人消息,并揭露了一部分條約内容。二月份,法國駐華公使館又透露出條約内容的第五号。

“二十一條”駭人聽聞!其要求之苛刻,比鴉片戰争以來任何一個賣國條約更甚!全國震動了,反對“二十一條”的巨浪立刻在全國各地掀起,成都也立刻卷入了激流。

陳毅又氣又急,上街去參加了遊行,喊了口号。但這時是他們在“華德高”的最後一學期了,畢業的名次十分重要。陳孟熙勸說陳毅:報上透露的隻是日方提出的要求,袁世凱不一定肯同意。

三月十日,孫中山發表聲明,指出袁世凱準備承認“二十一條”是與日本支援袁世凱“稱帝”為交換條件的。緊接着“二十一條”簽訂的消息也傳來了。陳孟熙張口結舌。

少年陳毅文學天賦極為出色,卻立志工業救國,老校長深感可惜

袁世凱劇照

在陳毅的催促下,他也顧不得溫習功課,和陳毅一起急急忙忙奔上街去。

成都街頭已是一片沸騰。反對“二十一條”的大幅智語下,到處有人在演說,在呼号。而街巷中最激烈的反抗行動是成群結隊抄查日貨的學生和市民。他們到處封閉日貨商店,當街燒毀日本商品。陳毅和孟熙立刻投身到焚燒日貨的行列中去了。

接着,陳毅又四處奔走起來,不斷地參加國恥紀念會等等活動。

但是,當他熱烈地呐喊一陣回來以後,他又沉默了。革命,表面看來不是勝利了嗎?共和了。

可是這亞洲第一個共和國帶給全國百姓的是和革命前一樣的貧弱,一樣的無能。

據陳孟熙回憶,陳毅和他都開始懷疑這樣的道路了。陳毅他們第一次有意識地考慮起了中國的出路。因為他們已經感覺到,中國的出路和他們自己的出路是緊密相連的。中國不但積貧積弱,而且将被瓜分、被滅亡,“皮且不存毛将焉附”,“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那麼,出路在哪兒呢?

當時救國的主張很多。“教育救國”、“科學救國”、“工業救國”……還有人認為在中國隻有靠抓槍杆子當“有槍階級”才能救國。朱德、劉伯承、彭德懷是自覺地或半自覺地走上最後這條路的。

在一九一五年,二十九歲的朱德已經是雲南蔡锷部下的上校團長,二十三歲的劉伯承已是川軍中的中華革命黨的骨幹。而十四歲的陳毅卻相信“工業救國”、“科學救國”,他和孟熙商議,畢業以後就去學工業,學科學技術。

少年陳毅文學天賦極為出色,卻立志工業救國,老校長深感可惜

聽到這個主意,馮湛恩校長深感可惜。他知道,陳毅的傑出才能是在文學,竭力想培養這個得意門生從事詩賦文章。他曾破格為小國小子陳毅書寫了杜甫《秋興》八首的屏條。

陳毅自己也深感在馮湛恩的指導下在文學方面大有長進。後來他曾對張茜說:

這段時間,讀了《古文觀止》、《古文辭類纂》、《千家詩》、《唐詩集解》以及《西遊記》、《封神榜》等書籍,奠定了古典文學基礎。

但是,馮校長沒有說服陳毅。陳毅硬是認為,此時對于中國,工業、科學比文學更為重要,李後主詞中之王,宋徽宗書畫冠世,卻都成了亡國之君。馮校長反而被他說服了。

一九一五年秋,陳毅考入成都工業講習所。半年後,他又考進了成都甲種工業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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