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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那北全新力作《每天挖地不止》:當代寓言式的家族小說

現代快報訊(記者 鄭文靜)林那北全新長篇力作《每天挖地不止》近日由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出版。小說以非物質文化遺産“大漆”為載體,講述了福建沿海地區一個奇特家族百轉千回的故事:臨海的青江村是北宋潰散前遣散到福州的皇族後裔所在地,村裡有座罕見的以傳統大漆做門的烏瓦大院。年底,大院的主人趙定力去福州城看病,回來後就開始不停歇地挖地。一個家族故事由此展開……

罕見的文明樣本

“下南洋”貫穿了故事的始末

福建福州城,是林那北最新長篇小說《每天挖地不止》中的故事發生地。中國近代史上著名的人口遷徙事件之一“下南洋”,貫穿了小說中家族故事的始末。

從明至清,廣東、福建兩地的老百姓,迫于生計或經商的需求,常常成規模地前往包括馬來群島、菲律賓群島、印度尼西亞群島等地在内的“南洋”一帶。小說則以精雕細琢、渾然天成的描摹,完美展現了福建曆史和文化的斑斓景觀:中原文化與東南亞文化、農耕文明與海洋文明在此交融,形成了一種風情奇特的罕見文明樣本。

同時,非物質文化遺産“大漆”(即生漆,俗稱“土漆”,又稱“國漆“或“大漆”,是漆器工藝制品的塗料)是小說故事的重要載體。

清代的福建以制作脫胎漆和木雕金漆而著稱。清乾隆中期,沈紹安獨創的沈氏脫胎漆器,是大陸漆器文化史中的重要程序。而漆器的制作工藝則涉及大量的技術問題,是在文學上極難表現的一個領域,寫作者需要同時面對專業人士和大衆讀者的雙重審視。林那北在這部小說中向我們展示了這樣一種的可能:利用她的小說一貫的趣味和風情,去抵抗閱讀曆史和文物的艱澀。

“烏瓦大院”的三代人

抖落了半部中國近代史的帷幕

從主人公趙定力的祖父趙禮成開始,南洋海域上發生的種種,就和這個家族千絲萬緒地聯結了起來。祖父趙禮成下南洋在槟城謀生,常年遠離家鄉,行蹤無人知曉。祖母謝氏則通過祖父彙來的一筆筆“番批”,建成了青江村獨一無二的烏瓦大院,并用她畢生制作漆器的手藝和心血,為烏瓦大院制作了一扇精美絕倫的大漆門。

祖母謝氏是這個家族當之無愧的靈魂人物,她的行動與思想,對家族中每個人的命運都産生了影響。烏瓦大院建成的這百年以來,她和她的大漆,是其中最鮮豔奪人的色彩。她的兩個兒子、家族的第二代人,趙聰聖和趙聰明兩兄弟命途迥異,一個遠走他鄉,并最終像他們的父親一樣杳無音信;一個一生都活在母親的照管下,最終死于家族的遺傳疾病。

小說的叙述從家族的第三代人,趙定力的“病”出發,在當下時空的叙事中,插叙了百年來烏瓦大院中三代人乃至四代人的故事。小說包含個體、家族、曆史三個層次的文本,一是劇烈社會變動中,家庭、親情等所遭受到的沖擊以及個人的生存困境,特别是感受強烈的身體的病痛;二是一百多年前的家族故事,以“大漆”為線索,并與半部中國近代史高度關聯;三是更為久遠的曆史、更深邃的文化傳承。個人身體的疼痛、家族的傷痕、民族的記憶交錯重疊,三者在一個具體的時空和人物身上得到了集中的爆發式呈現。

從這個角度來看,《每天挖地不止》顯然擁有經典名著所必備的架構、氣勢與時空感受。從個體的小小人生痛點出發,抖落了半部中國近代史的帷幕。戰争、财富和疾病,分别對應政治的最高形式、家族興衰的本質、個體生命的基礎狀态——如此删繁就簡、近乎直白的主線選擇,既是寫作上的野心,也是作家的一種信念。

從“病”開始寫起

具有當代寓言的品格和姿态

《每天挖地不止》是從趙定力的“病”開始寫起的。這是一個高而瘦、酷愛喝茶、時常沉默的老人。病痛攪動着他的身體和心靈,他為此虛構了一個埋藏在烏瓦大院地底某處的、裝滿祖先财寶的大鐵罐,由此,事情開始向不可逆轉、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虛構的财富和真實的欲望交織在一起,引發了一系列荒誕事件。

疾病所帶來的個人身體的疼痛,在小說中被前所未有地放大和考量,并暗中攪動着所有人的人生走向。小說中有關疾病的心理描寫獨樹一幟,當代寓言的品格,黑色幽默,在小說中無處不在。

作家用冷感十足的荒誕故事,将人性暴露于欲望、情懷、曆史、現實的種種裹挾下,書寫渺小個體如何守護生命本質這一永恒的文學命題,其所描寫的人格趣味由此獲得了極為飽滿和深邃的面貌。

除此之外,書中明快、精巧、細密、有力的林那北式語言風格,則展現了強大的文字包容性以及本土語言的生命力和當代感。可以說,本書是一部先鋒文學和家族小說的交鋒之作。它融合了先鋒小說的表現手法與現實主義的叙事傳統,以一種當代寓言的姿态,将帶領讀者探索漢國文學的未知之境。

(出版社供圖 編輯 李蔚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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