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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簡潔樸素的方法,說出最深奧的真理

用最簡潔樸素的方法,說出最深奧的真理

用最簡潔樸素的方法,說出最深奧的真理

巴音博羅

作品不是畫家創作的。好的作品其實早已存在,它在茫茫的大千世界中等待一雙手的引領和呈現。而畫家就像呼兒喚女的母親,在蒼茫時光中,畫家把早已獨立存在的作品召喚出來,帶着滿身塵埃和滄桑。畫家将它們引領在畫布上時,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前世的自己!

藝術的最高境界是:用最簡潔樸素的方法,說出最深奧繁複的真理。

好的作品必須處在時間的深處,當你看到它們時,即便是一張剛剛完成的,尚散發着油墨香氣的作品,也像是一幅曆經百年煙熏火燎的舊物。它有似曾相識的親切感,又有飽經磨難的滄桑感。它既熟識又陌生,并因自身強大的生命力散發着暗淡的光芒。

人的假面是迷惑好多青年藝術家的最普遍的東西。一個成熟藝術家要善于去除人的假面,揭示他們真實的内心。

相比較而言,悲劇是最能打動人心的藝術。實際上,悲傷存在于世世代代時時刻刻。悲傷是歡笑之花的蕊,是幽靜中花的香氣的源泉。

而憂愁,則是漫漫黑夜隐藏于雲團後面的那縷青銅色的月光。

也許大多數藝術家都崇尚孤獨,因為孤獨是一個人獨立品格的基石,甚至許多藝術家對孤獨都是抱有獨自欣賞的态度來品嘗玩味的。孤獨是一服藥,一盅毒,孤獨是芸芸衆生開始思想的溪流。孤獨也是一位傑出藝術家創作出好作品的唯一理由。

用最簡潔樸素的方法,說出最深奧的真理

藝術家是因為強烈的無法擺脫的孤獨,才忍受寂寞不顧一切地創作出了偉大的藝術作品的。獨飲孤獨的心靈才會在黑暗中散發出燭光般的光芒。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對黑暗的迷戀也是他們的通病。

“用心靈在這冰冷的世上彼此取暖。”這是我常對友人說的一句話。而孤獨則是隐秘的主宰生活的力量。即便身處人群之中,那種巨大的、壓迫似的孤獨也常讓人喘不上氣來。

真正的作品是很難完成的。它總是呈現出一種緻命的殘缺,殘缺即是美,就像維納斯的斷臂!而殘缺的另一面則是哀傷,是一種彌漫于人性傷口上的風景。

在一幅活着的畫幅中,你會看見一張面容安祥而内心顫栗的死者,那正是你自己!它像一面鏡子,照出了畫家内心的火焰。

顫栗湧上指尖……它是描繪之物的複活。它重生了,重生并言說……因為此時畫家已回到畫幅之中,成為畫作中的一個物,一塊石頭,或一株青草……而死去并成為遺物的東西,則是油畫誕生的時間——它的過程,像蛇蛻去的皮屑。

那些偉大的傳世之作,永遠處于未完成的等待之中,就如卡夫卡的一些小說。那是差別偉大與平庸之作的唯一标準。時光之手總是不斷地改變着他們。不斷重讀的人有福了。他們看到的令人驚訝的真相,正是藝術之是以成為藝術的真谛。

有時一幅畫即是某個畫家終其一生辛勤勞作的作品的總和。它有無限的能量,也有無限的概括力,就像一面萬能的鏡子,任何人站在它面前時,都能看到站立者自己——因為他自己就是宇宙萬物。

好的畫家創作和描繪出的物不是物,是事物的内在的心(那些隻善長描慕事物外表的畫家絕不是一個好畫家)。一般來說,偉大畫家在他創作出的作品面前,都能看到一個真實的自己。無論他畫出的是什麼:風景、鳥、海水、雲朵、太陽與月亮……一個偉大畫家畫出的形象,是他思想的筆觸化。它是他的生活史。

看賈科梅第的畫,我總有這種感覺:仿佛在原始的洞穴裡,這些雕像——如像是由幾億年生長出來的石灰岩柱,他們身上的力量是自然生長的力量。

最好的畫總有一種原始感。原始感就是未經雕琢的,自然生長的力量,是充滿生機的神的東西。

用最簡潔樸素的方法,說出最深奧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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