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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在軍營搗的蛋(4)看了電影《奇襲》後,卸了哨兵的彈匣

作者:曲攸甯

有部抗美援朝的老片子《奇襲》,相必看過的朋友,都有深刻的印象。

那年,在軍營搗的蛋(4)看了電影《奇襲》後,卸了哨兵的彈匣

抗美援朝電影《奇襲》劇照

其中有一個情節,志願軍偵查小分隊休息期間自娛自樂,一班長扮演的美國兵,将卡賓槍斜靠在樹上,被偵察兵卸了彈匣,操槍時,才反應過來,槍上沒有彈匣,然後舉手乖乖投降。

那年,在軍營搗的蛋(4)看了電影《奇襲》後,卸了哨兵的彈匣

在《奇襲》中,飾演一班長的演員邢吉田,扮演的美國兵。

這部片子,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了,但第一次看,卻是在學校的操場上,駐軍放映的。

看到這個片段,滿操場的兵,和我們院的大人孩子,都是一陣過瘾的哄笑,這個場景,記憶太深刻了。

下來以後,小夥伴們玩打仗遊戲的時候,就會繪聲繪色的模仿和演繹,因為看得多了,那台詞自然是滾瓜溜熟的張嘴就來,更有甚者,連其中的配樂,高一聲低一句,也會在演繹中,有那麼一兩個小夥伴,在旁邊做情景再現。

想來也好笑,那時候,不像現在電影電視網絡啥都有,小孩子的娛樂,就那麼幾樣,一部電影看了多少遍,裡面的故事情節,人物特征,主題曲,場景配樂,都仿佛是印在腦海中了,即便是曆經幾十年的風雨洗禮,依然是抹不掉的印記。

比如:道地戰中鬼子進村的陰森恐怖,高老鐘敲鐘報警時那二胡撕心裂肺的悲鳴,奇襲中一班長扮演的美國鬼子被卸彈匣的滑稽搞笑等等配樂,在某種場景下,會時不時的從腦海中湧現,讓人難以忘記。

前段時間,拿把吉他玩,随手撥弄時,腦子裡突然就閃現出了鬼子進村的樂句,然後手指就鬼使神差地忙活了,先是鬼子進村:拉稀了發迷發迷,發迷到稀拉稀拉,然後老高敲鐘背景音樂,然後讀論持久戰背景音樂,然後道地戰主題曲,然後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一陣的興奮忙活,末了,彈完了,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我這是彈得什麼啊,因為以前從沒有彈過這些東西,今兒這是怎麼了?奇怪。

改天閑了,拍個視訊,把這個放出來,給大家看着玩。

想想,也不奇怪,小時候看得、聽得這些東西啊,真的是印入到骨子裡去了,說不定那會兒,就給激發出來了。

說回本題,那個摸彈匣的場景,某一天,讓我給代入到現實中去了,事情很嚴重,讓人很生氣,但後果對我來說尚好,就是被訓得跟孫子似的,本來就是孫子,也無所謂了,但被摸的兵卻倒了大黴了。

那年,在軍營搗的蛋(4)看了電影《奇襲》後,卸了哨兵的彈匣

網圖,站崗的士兵

小孩子七八歲至十二三的,陽氣太充足,頂的根本閑不住,一天不惹是生非的散發出來,那就不是他了,這個年齡段,是個狗都嫌棄的時期,小孩子大抵如此,例外的很少。

那是一個冬日的傍晚,天黑得早,哨兵肩上背了一支打開了肩托的56沖,在門口站崗,他們是四管高射機槍連的防空兵,跟傘兵,通訊兵,汽車兵一樣,配發的都是折疊的那種五六沖,應該是槍托可以往下折疊的56-1式。如圖:

那年,在軍營搗的蛋(4)看了電影《奇襲》後,卸了哨兵的彈匣

下折疊的56-1式

因天冷,穿着棉大衣,戴着棉帽,可能是站的時間長了,就靠着鐵栅欄門休息,小夥伴們在後面捉迷藏,我就跑到前面來了,正巧就看到了,當時,那個摸彈匣的場景,瞬時就在腦海中閃現了,于是,想都沒想,蹑手蹑腳的順着門邊就溜了過去,隔着栅欄,拇指卡住彈匣,食指中指搬住彈匣卡筍,往斜上方輕輕一提,就把他的彈匣給卸了。

那年,在軍營搗的蛋(4)看了電影《奇襲》後,卸了哨兵的彈匣

56式子彈袋和彈匣

可能是他穿的綿大衣太厚了,再一個白天訓練太疲勞,他一點都沒有察覺,我卸下彈匣後,就原路溜了,然後把彈匣藏到懷裡,就回家去了。

大概不到一個小時,突然聽到外面哨聲大作,集合,密碼一聲聲的,然後就是人的奔跑,和槍械嘩啦嘩啦的撞擊聲音,爺爺很警覺,畢竟是老軍人,聽到聲音穿衣就起來了,一開燈,赫然發現我枕頭旁邊,居然躺着一支黑色的彈匣,他瞬間明白了,一把就把我從床上提留了起來,然後一個巴掌高高的舉了起來,我當時縮着脖子,閉上了雙眼,就等着這巴掌落下來了。

但是,巴掌沒有落下來,爺爺歎了一口氣:你這娃子,惹了大禍了!

讓我趕緊把棉衣穿好,我穿好衣服,被爺爺揪着脖領子,帶着那隻彈匣,就去了連部,連部裡連長和指導員都在,看到我被爺爺拎着進來,先是錯愕,但看到爺爺手中的彈匣時,頓時明白過來,連長急喊:通訊員!一個小兵從門外跑進來,答:到!

連長接着說:快去通知各排長,全體人員撤回,彈匣找到了。

指導員這時候過來,還給我們倒了兩杯水,看着爺爺氣惱的手都是哆嗦的樣子,說到:老首長,先别着急,先坐下。

爺爺依然扯着我的脖領子,厲聲說到:讓他站着,給上司說!你是怎麼回事?

我當時進來時,低眉臊眼地站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但突然看到,我的棉衣扣子扣錯了,衣襟一個長一個短的,很狼狽,但也覺得很可笑,正琢磨是不是解開重新扣一下呢,這時猛然聽到爺爺的呵斥,頓時吓的一哆嗦。

指導員過來,把我護到一邊,蹲下拉着我的兩隻手說:别怕,沒事啊,你就說說,這個彈匣是怎麼跑到你手上的。

我定了定神,然後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說完,看到了爺爺,連長指導員三人對視了一下,然後他們都無可奈何地笑了。

爺爺對着連長和指導員說:今天,這娃子留在你們這,關他三天禁閉,不許吃飯!

邊說邊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并揚手作勢的把巴掌又舉了起來。

指導員忙過來,攔住了爺爺,說:好了,老首長,事情都搞清楚了,小孩子淘氣,也在所難免,回去教育一下就行了,千萬别動手。

末了,還幽默地對着我說了一句:都是祖國的花朵,即便犯了錯誤,也還是要愛護的。

爺爺依然得很生氣,指着我說:哪見過這樣的花朵,能把人氣死。

那年,在軍營搗的蛋(4)看了電影《奇襲》後,卸了哨兵的彈匣

哪見過這樣的花朵

話剛落地,身後傳來了噗嗤的一聲笑,那個小通訊員不知道啥時進屋裡來了,是他在笑。

然後,連長指導員都笑了。

從此,我就在這個連隊有了個外号,當兵的離大老遠的,見了我就喊:花朵,過來,給你個彈殼玩。

這個肯定是那個小通訊員傳出去的,我好長時間都不理他,氣死我了。

後兩天,我也知道了大緻的情況,我走後,那個哨兵并沒有發現他丢了彈匣,背着個空槍在那裡站崗,直到換哨地過來,發現後,極速的告知了連長指導員,然後,就是緊急集合,荷槍實彈的先把學校一圈圍住了,然後開始搜尋特務了,那個時候,形勢還是很緊張的,防間反特,軍隊和民間這根弦,都是繃得很緊,幸好,爺爺揪着我,及時的把彈匣送回來了。

然後,爺爺還逮着我,去看了那個因被我摸去彈匣,而關了禁閉的兵,讓我給人家道歉,那兵看見我,也是氣得不能行,但爺爺在場,他也不好發作,末了,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然後蹲下來,摩挲着我的腦袋,跟我說:以後可不能這麼調皮搗蛋了,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禍。

最後這個兵,現在想來,應該是會背處分的,哎,挺對不住人家的,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人,現在應該也是八,九十歲的老人了,當時,估計他也是把我恨的夠嗆。

這都怨“奇襲”那個電影,和哪個偷一班長彈匣的偵察兵。

此事過後,兵們輕易不讓我們幫他們擦槍了,一到他們擦槍的日子,我們就隻能隔着窗戶,眼巴巴地看着了。

再就是,“花朵”這個外号,被當兵的和院裡的人,打趣地叫了好長時間,我也無可奈何的。

這就是我小時候,在兵營裡,惹了個大禍的故事。

其實,跟我老家的同學惹的禍比,這應該都不算什麼,我就是惡作劇地摸了個彈匣而已,他那可是摸槍了。

那時,我13歲了,從某縣城回去老家縣城讀國中一年級,這是我十幾歲以來,遷徙的第三個地方了,因為父母所在機關與他家隔牆相鄰,又是一個學校讀書,兩人就自然的認識了,他居然把他武裝部老子的槍偷出來玩,怕被發現,還整個掃床的條帚疙瘩,用紅綢子包起來,塞回到槍套裡,末了被發現後,還把槍給藏到了家門口的煤堆裡,最後,他被暴揍,他老子差點被撤職,他比我搗蛋多了。

不過,這是人家的事,這裡就不多說了哈。

往事如煙,也就當時的年代,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現在,無論如何,這種事情,感覺都不會再發生了,寫此文,也就是懷念一下,那回不去的,曾經搗蛋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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