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綿綿（迷宮對本文亦有協助）
導語
2021年年初，以《紙嫁衣》系列和《煙火》出圈，開啟了一種解謎+恐怖氛圍的“中式恐怖遊戲”熱潮，一時間，多款同類競品遊戲如雨後春筍般出現，此前的國産恐怖遊戲也迎來文藝複興。
中式恐怖遊戲，一般指以中式民俗為依托，以體驗和冒險為遊玩體驗講述中國故事的恐怖遊戲類型。
2022年Q1，中式恐怖遊戲熱度不減，多款中式恐怖遊戲在PC端及手遊端開放預約或上線，但是遊戲評價呈兩極分化。PC端steam上線有《三伏Demo》《黑羊Demo》《蟲鳴》等，手機端有《紙嫁衣3》《怨憎會》等10餘款冥婚遊戲等，玩家評價中負面向一般為劇情拉胯、為解謎而解謎等，而正回報則為希望時間直接快進到遊戲發售日。
這不禁讓人疑惑，到了2022年，“中式”恐怖還是流量密碼嗎？當國産恐怖遊戲同質化，是否會讓玩家感到“審美疲勞”？
01
熟悉的中式恐怖遊玩體驗
現在越來越多的中式恐怖手遊，成為了解謎加益智小遊戲的合集，玩法類似，甚至益智性超過恐怖氛圍的體驗感。
近日一款中式恐怖解謎手遊《怨憎會》上線，Tap Tap遊戲評分8.1，好遊快爆評分7.5。抱着期待遊玩後發現，發現這是一款較為熟悉的中式恐怖遊戲，中規中矩，但也帶來較少驚喜。
熟悉的遊戲玩法。收集道具解謎，以不同場景的圖形對應和文字對應去找到解鎖密碼。開發組在道具選擇上确實考究，魯班尺、浮針、尋龍儀、油紙傘、陰陽八卦陣等場景道具自然具有古風古味，也展現了中國傳統文化。但太長的密碼和複雜的文字圖形，也讓玩家眼花缭亂。解謎提示由主角提示，但一晃而過，如果錯過就無法再檢視。過多的謎題和小遊戲，讓遊戲後期的解謎體驗處于超負荷狀态。還好，開放商貼心地設定玩家看廣告即可獲得道具提示，甚至還可直接跳過小遊戲。這既為開放商帶來收益，也減輕了玩家的腦力負擔。但也有玩家選擇一路暴力通關，不知這些精心準備的謎題是否有些可惜。
遊戲中的複雜文字
跳過小遊戲
熟悉的角色關系和故事背景。遊戲開局即是一座幽深的老宅。一位失憶的主角站在幽深的宅門前，主角四處尋找自己父親死亡的秘密，可疑的紅衣女子一路尾随。劇情體驗度不夠，結局突然的溫情讓人猝不及防。
一路尾随的女人
比起精緻的謎題，《怨憎會》的劇情、配樂和驚吓方式表現形式不多。盡管說，過多的Jump Scare（伴随音效恐怖事物突然出現）會破壞遊玩體驗，但也因謎題過多、配樂單一、解謎和劇情沒有較好結合的原因，《怨憎會》更像是一款重度解謎遊戲，可能會讓恐怖遊戲愛好者失望，但解謎愛好者還是可以一試。
遊戲開發商為探遊科技，本專注于解謎與模拟經營遊戲，在2021年後成為中式恐怖解謎遊戲專業戶。除了《怨憎會》，還上線有《洞娘》《宅怨》，接下來還有《點燈》《長生祭》等。
探遊科技相關遊戲
02
趨于模闆化的中式恐怖手遊
《怨憎會》這樣的遊玩體驗不是孤例。以TapTap平台和好遊快爆平台統計，2022年Q1上線了十餘款中式恐怖遊戲。它們遠看相似，清一色的類“紙嫁衣”的遊戲LOGO：大多是紅色婚嫁元素、背景使用冷色調，紅蓋頭女子眼神陰暗無光，營造一種詭異感。近看，玩法多為恐怖解密，但故事劇本又各有不同，以是否有配音、畫風是否特别為亮點。
從已開放的遊戲評分來看，評分超過8分的少，評分最高的是《紙嫁衣3》，得益于系列作品的較高品質，其關注下載下傳量96萬遠超其它作品，上線至今始終在iOS免費字謎榜前十。少部分評分較高的遊戲，目前看起來玩法新奇，暫時處于預約狀态。
相關中式恐怖遊戲的LOGO合集圖
2022年TapTap上線及預約中的中式恐怖手遊
在印象中，似乎隻要遊戲被冠以“中式恐怖”，對于久旱逢甘露的玩家來說都是熱烈歡迎。但從評論來看，部分遊戲因劇情欠推敲，部分解謎思路、畫面構圖角色過于相似也成為玩家的吐槽部分，而部分遊戲強行塞入廣告，或者看廣告也無法獲得線索等問題，也很破壞遊戲體驗。
玩家的評價截圖
恐怖遊戲體量小，大多遊玩體驗在5小時内，這也意味着玩家很快就能體驗完多款相關遊戲，10餘款的手遊數量其實未能滿足玩家的需求。玩家需要更多的中式恐怖遊戲，但也需要遊戲視角轉向“中式民俗”的更多方向。
03
PC端創意不止
相較于手遊端，PC端因為大螢幕及聲效的加持，正成為國産恐怖遊戲的大學營，也為“中式恐怖“的含義擴充邊界。
2022Steam相關中式恐怖遊戲
讓人感到驚喜的是，這些遊戲正好彌補了手遊端中式恐怖遊戲的不足，進一步擴充了中式民俗的含義。國内從來不缺少志怪類故事。國内鬼怪故事怪談從傳統話本《聊齋志異》再到現代各種民間故事怪談、都市及校園傳說不一而足，相關電影作品也有《山村老屍》和林正英《僵屍先生》系列等，而“鬼新娘"隻是港式靈異傳說之一。
《僵屍先生》截圖
《煙火》《三伏》《蟲鳴》跳脫出了“古宅”的束縛，将視角轉向社會事件、鄉村封建迷信風俗等。像《三伏》講述了上世紀氣功流行于大街小巷的奇特時代記憶。而三眼神童這類看似詭異的事物在當時不新鮮，畢竟90年代還有江湖騙術花瓶姑娘。
曆史中這些不可言說、晦暗的隐秘角落成為了一種新的“中式恐怖”。
以恐怖遊戲這種形式，試圖講出那些緘默的事實，描繪那些匪夷所思的事件，挖掘出那些醜惡的人心，結合家族倫理和國人隐忍的性格，更能在中國玩家心中營造出細思極恐的味道。
如《煙火》中老人為兒子能夠借身還魂不擇手段，《黑羊》中秘而不宣的校園暴力事件，《蟲鳴》涉及婦女拐賣問題等。
《三伏》中的三眼神童
遊戲中的鏡頭表演愈加匠心獨運，《三伏Demo》中以失物招領處布景的幾個鏡頭，想必玩過的人都會拍手叫絕。
《三伏》遊戲截圖
唯一遺憾的是，PC端第一人稱視角的恐怖冒險遊戲較少。隻有一款名為《山鬼》的遊戲，第一人稱的生存類恐怖遊戲類型，目前褒貶不一。像《紙人》《港詭實錄》類似的3D冒險恐怖話題作許久未有。
接下來，中式恐怖遊戲新作資訊頻繁。根據《回門》開發商漫森工作室B站賬号透露，目前新作《過陰》即将在2022推出，遊戲主導3D場景、2D 視角玩法，講述一個民國風的驚悚解謎故事，遊戲将分為“解謎系統”和“鬼怪系統”，還将有來自角色群像的叙事。
另外，《鬼哭嶺》即将解鎖新消息。由 Rover Studio 開發的《幸福裡403》遊戲demo即将在4月22日釋出，以90年代的幸福裡小區為舞台的一款第一人稱視點的心理驚悚遊戲，這款遊戲的宣傳片在在微網誌上也有不少熱度。
04
監管政策下，盈利空間有限
說到底，即使“中式恐怖”标簽仍舊為流量密碼，流量隻有轉化為收益，才能成為支撐遊戲繼續發展的動力。目前，由于國内遊戲分級制度模糊，未成年人遊戲防沉迷政策的出台。國内恐怖遊戲大多很難拿到版号，隻能選擇登陸Steam，或者以“測試版”方式推出手遊，收入來源主要以遊戲内廣告或以賣拷貝為主。
遊戲内廣告以前述為例，主要以免費下載下傳，再将小遊戲和工具提示與付費點結合。另外，在防沉迷新政面前，遊戲廣告變現能力下降，勢必會影響此類恐怖解謎遊戲的收入。
另外監管新政、強監管、合規壓力等也可能成為壓垮遊戲的最後一根稻草。知名恐怖手遊《探靈》在2021年9月18日宣布停服，讓大量已付費玩家不解，質疑開發公司是否已經跑路。從時間點來看，遊戲停服在未成年遊戲政策頒布1個月之後，可能是為規避風險做出的選擇。
《探靈》停服公告截圖
當然遊戲品質高，自然也能長賣。獨立遊戲《煙火》5天破10萬銷量，目前銷量已破30萬套。據月光蟑螂此前透露，《煙火》的制作成本來自《黑森町绮譚》的收入，18元賣出2萬套即36萬。而《煙火》以36元銷量30萬套，其收入遠超成本。此外，《煙火》還将獲得衍生品收入，五元文化将負責《煙火》影視作品的出品和制作，五元文化出品作品有《白夜追兇》《隐秘而偉大》。而這也為國産恐怖遊戲的流量變現探尋到可行路徑。
煙火衍生品
整體來說，出于成本收益考慮，恐怖遊戲開發者多以個人及小工作室為主，一般采取自研自發。關于是否盈利，似乎大多開發者為抱着熱情投入其中，對未來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要提到獨立恐怖發行商，則繞不開Gamera Game，因多款知名恐怖遊戲盡收囊中别稱為“陰間發行商”，2022年年初《黑羊》《三伏》後也都有它的影子。關于相關遊戲的選擇标準，Gamera Game的CEO葉千落表示，主要以“自己喜歡玩”為準，也不限于中式恐怖。
結語
整體來看，中式恐怖遊戲這股熱潮在近一年後熱度仍舊不減。玩家依舊會買賬，隻是對劇情深度、玩法有了更高的要求。另一方面，部分開發商或許出于商品邊際效益的考慮，新品由恐怖轉向懸疑，由中式民俗轉向國風。
中式恐怖遊戲似乎正在兩條路線上繼續發展。一方面中式恐怖遊戲随着“中式”内涵的擴充正在吸納新的觀衆，試圖用恐怖懸疑的表達方式來表現不合理的風俗。另一方面，冒險類型也正在生根發芽，随着遊戲制作技術愈加成熟，會帶來更刺激和豐富的遊戲體驗，未來會有更多冒險恐怖遊戲出現。
而手遊端也正在嘗試在解謎玩法外探索更加多元的輕量恐怖遊戲體驗方式。
整體來說，現在的多數中式恐怖遊戲在量和質上都未滿足玩家需求，玩家也對中式恐怖遊戲有所期待。
借助“流量密碼”這一熱潮，中式恐怖遊戲還可以借助流量熱潮，走得更深入、更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