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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一楓:人說變就變,刊物不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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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中國作家網釋出了《當代》雜志編輯石一楓的獨家采訪,稱其為翻了面的“海膽”,表面上随和活潑,享受生活,實則鋒芒與穩重都藏在内裡。采訪洋洋灑灑萬餘字,不乏鮮活的生活細節與細緻的“人物素描”,石一楓的許多話更是鞭辟入裡,引人深思,一個生活上随性、文學上嚴肅的“當代編輯”躍然紙上。

1.楊新岚:石一楓不一樣,能感受到是純粹的發自内心的熱愛

石一楓出生于革命知識分子家庭,自小生活在部隊大院裡,家庭條件良好,不用為吃喝發愁,也少有奔波壓力,使其一直有着随性灑脫的生活态度,不急不躁,不争不搶。在安逸環境中成長的石一楓面對生活多真實而純粹。

談起“文學改變命運”,他說:“……沒改革過别人,淨被别人改革了。不少同學成了高管或仕途得意,幹别的沒準哥們兒早發了。”

談起今日的文學比不上80年代的黃金時期,他說:“要是全國人民現在還嗷嗷待哺等着一小撮作家啟蒙,我都替作家臊得慌。”

談起代際劃分,他說:“有新沖突就該寫新的事兒,作家面對的是生活,不是别的作家。”

當記者談道:無論生活、文學,(石一楓)都挺順時,他說:“順是因為要求低,知道肯定餓不着,穩穩當當有地兒待得了。”

他還說:

“寫作和賣書兩碼事,咱也想風華絕代把錢掙了,沒這天賦呀。”

“對網絡文學沒看法,各有各的讀者和市場,對得起座兒就成。”

“寫作的價值在于對生活的發現,教育背景是否有利于發現生活,還真不好說。”

“創作談實際上寫給覺得作品臭的人,全當辯白解釋幾句。”

在面試雜志社工作時,洪清波在他身上聞到了煙味,印象極其不好,本不打算錄用他,面試時也隻想着敷衍了事,交流過後卻出乎意料地改變了主意。《當代》前副主編楊新岚至今都感歎:“很多人總夾雜着别的什麼,為生存發展,或走出點光明大道。石一楓不一樣,能感受到是純粹的發自内心的熱愛,他骨子裡有這根脈。”

其實,去雜志社前,石一楓應聘了一個公務員的崗位,他寫的面試文章大意是:如果上司是井底之蛙,憑什麼要求下屬是千裡馬?

2. 石一楓:能不能把人物寫好?能不能對時代發言?

談及《當代》16年的變化時,石一楓隻提了人的變化,他說:“刊物性格是幾代人打磨出來的,比人的性格要強,人說變就變,刊物不能變。”

石一楓與文學結緣頗有些無奈,采訪中說到:“石一楓剛具備直立行走及排洩之前向大人通報的能力,就被發配到幼稚園……童年留下的剪影,是他一個人在林蔭道上踽踽而行,口齒不清,念念有詞,神魂颠倒。這種困境在識字後大為緩解。父親放在陽台的書被石一楓翻了個遍,開始挑小人書,畫看完了猜字。陸文夫的《美食家》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還有剛火起來的先鋒派、新寫實、“痞子文學”作家,小說看不太懂,行文中的髒話倒是記牢了。”

後來大院中出了一批文藝工作者,十幾歲的石一楓看着王朔、馮小剛、姜文等人寫作拍電影玩音樂,樣樣不落,心裡多少有點朦胧的文藝理想。

高中時,石一楓發表了人生中的第一部小說《上學》,家人拜托鄰居,也是當時的知名作家指導一二,作家說寫的不錯,推薦給《北京文學》。

寫作時,他願意并堅持觀察生活,思考生活,并把他的純粹随性融入其中。

“中篇小說《營救麥克黃》源于上海高速攔車救狗的社會新聞,救狗過程中出了别的事,跟人有關的事,怎麼辦?《地球之眼》主人公通過觀察建築燈塔推理采購燈泡有存在某種問題或陰謀,因為石一楓曾坐在教學樓門口,看着對面電腦城明亮的閃燈琢磨,什麼樣的樓有航标燈,燈的标準是什麼?寫長篇小說《借命而生》,石一楓看到刑法修改後的判決依據嘀咕,假如犯罪很久才被抓到,會不會少判很多年?一直當逃犯是值了還是虧了?傳教人士在小區活動,石一楓創作了探讨“北漂與信仰”的《玫瑰開滿麥子店》。”

他将各形各色的小人物錄如作品,他說:“小人物寫好了更有成就感,大家都知道他們的樣子,寫不好就進不了人們心裡。”對小說中的人物,石一楓又能給予足夠的平等和尊重,他就算批判起來,也是對事不對人。他說:“社會問題、時代困境、精神困惑,都可以揭露、批判,但對人,他們隻是樸素活着,或者想活得更好的人。”

石一楓的長篇小說《心靈外史》中有一位從民間土方到氣功大師到傳銷團夥信了個遍的大姨媽,當談起“信”的對錯與價值時,石一楓說:“這年頭誰配看不起誰呀!”

石一楓:人說變就變,刊物不能變

“石一楓理想的一天是中午去吃首都機場T3航站樓的漢堡王,晚上飛到成都吃回鍋肉,所謂人生幸福時刻。”楊新岚說:“他有好幾層,跟他相處久了會發現,除了享受生活吃喝玩樂,絕對還有另一個他。”

他把生活中的純粹與真實帶入到文學中,并通過文學不斷堅持。他發自真心地熱愛生活、享受生活、感悟生活、思考生活,又真誠、嚴肅地面對文學。“海膽裡面軟,外面都是刺,紮手。石一楓像翻了面的海膽,表面嘻嘻哈哈各種實話摟不住,他的鋒芒與穩重,藏在内裡,藏在生機勃勃的文本中。”

彩蛋:

石一楓的那位作家鄰居是被寫作耽誤的脫口秀達人——餘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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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一楓:人說變就變,刊物不能變

END

編輯:梁佳樂

主編:彭旭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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