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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出嫁不久娘家被抄,夫君寵妾滅妻,她帶着豐厚嫁妝果斷和離

作者:每天讀點故事
故事:出嫁不久娘家被抄,夫君寵妾滅妻,她帶着豐厚嫁妝果斷和離

本故事已由作者:蘇晏溫,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釋出,旗下關聯賬号“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釋出,侵權必究。

1

夏天的太陽大得很,院子裡種了好多枝葉繁茂的樹,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在地上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

院子裡知了一聲一聲的叫喚着,給這炎炎夏日更添了幾分煩躁,好在屋子裡放了幾大盆冰塊,絲絲涼意彌漫在屋内,倒是驅散了不少熱意。

回京城後不久,雁書就來平陽長公主府見好友惠柔縣主了。

惠柔一邊慵懶地叉了一小塊西瓜在那裡小口小口地吃,一邊跟雁書說她離京這段時日京城内發生的許多趣事。

惠柔笑嘻嘻道地:“聽說那安家休妻另娶,娶了孟家小姐之後,本以為娶了個出身高貴的仙女回來,沒想到竟娶了個厲害的,氣的那安大夫人整日吃不下飯來。”

雁書好奇:“那孟家小姐究竟是怎麼個厲害法?”

惠柔放下手裡叉着的西瓜,興奮道:“那安大夫人早些年打着體貼媳婦,心疼兒子的名頭給安少爺納了不少妾室,有一個還是她娘家的表侄女,安夫人心疼表侄女,便以貴妾的名頭擡她進府。”

雁書皺眉:“妾就是妾,還說什麼貴妾,若真是心疼那個表侄女,就該找個好人家讓她嫁過去做正頭娘子,而不是讓她進府做妾。”

惠柔贊同:“誰說不是呢?我看那安夫人就是想找個人來收攏自己的兒子,好不讓自己兒子被媳婦搶了去。”

府裡不僅有婆婆的表侄女為妾,還有個不好對付的婆婆,加上一個愚孝懦弱的丈夫,姚大小姐曾經的日子,的确不好過啊。

雁書追問後面的事:“然後呢?有個貴妾怎麼了?”

惠柔有些氣憤道:“當初那貴妾在的時候,仗着安夫人那可是沒少給姚芳芷苦頭吃,每次安少爺陪着姚芳芷的時候,她就讓人說什麼自己這疼那疼的,把人給搶了過去。不僅搶人,她還明裡暗裡地搶本該是姚芳芷這個正室夫人的東西。”

惠柔越說越氣憤,轉而又抿嘴一笑:“不過,後來這位孟小姐進門後,那可真是大不一樣了。”

“孟小姐可是嫡出,自幼被家裡人千嬌萬寵長大的,若不是因為她脾氣不太好,像極了她的母親孟夫人,以她的家世,隻怕也不會嫁到安家去。”

孟夫人的脾氣,雁書略有耳聞,聽說是個十分厲害的,嫁給孟大人多年,不許孟大人納妾,不許孟大人去煙花柳巷之地,把孟大人管得死死的。

孟小姐肖母,應該也是個十分厲害的。

“何止!”說到這,惠柔興奮的從榻上直起了身子,“說她有二十分都可以,孟小姐是孟夫人三十多歲才生下來的,那可是把她當心肝似的,要星星不會給月亮,要月亮不會給星星,這也養成了孟小姐厲害的性子。”

“孟小姐嫁進安家後,那貴妾原本還想仿照之前那樣從正妻手裡搶人搶東西,沒想到,孟小姐一來就讓人給她來了頓闆子。說什麼妻妾不分,頂撞主母,乃是大罪。”

“打的可是安夫人的表侄女,安夫人就不敢說話?”

惠柔好笑得很:“怎麼不說?剛開口,就被孟小姐三言兩語給堵了回去,說得安夫人那叫一個啞口無言。”

“不僅如此,成親不過兩月,孟小姐就把安少爺後院裡那些小妾通房賣的賣了,配的配了,就隻剩下那個不能賣的貴妾了。

不過,她留下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聽說那個貴妾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臉上長滿了紅痘,整張臉已經毀了,再也不複當初嬌美模樣。沒了美貌,她又拿什麼争?

安夫人不服,想要争口氣,可誰讓孟小姐出身好,娘家給力,安少爺和安老爺還要仰仗孟大人,沒辦法,安夫人隻得老老實實的了。

如今的安府,已經是那位厲害的孟家小姐做主了。”

聽完這堪比戲折子的安家内宅瑣事,雁書不由得感歎:“這孟小姐,可真是個厲害人物啊!”

惠柔輕輕一笑,算是贊同,這時候剛好惠柔的丫鬟喜鵲走了進來,手裡拿了一本冊子,剛要開口說話,惠柔就擺擺手,有些不耐煩道:“拿走拿走,我才不看這勞什子,你随意處置了吧。”

喜鵲無奈,“縣主,這可是長公主讓人送來的,說了一定要您看看的,奴婢可不敢随意處置了啊。”

雁書這倒奇了怪了,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能讓惠柔如此不耐,她伸手拿了過來,“我倒看看是什麼,能讓你如此煩躁。”

翻開一看,上面列的竟是京城所有适齡未成家的兒郎,家世興趣愛好寫的十分詳細,還體貼的配了畫像在側。

雁書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惠柔如今已到适婚年齡,長公主憂心女兒婚事,也是情理之中。

隻是,雁書看惠柔如此神态,連看都不想看,難道是不想成親?還是心裡已經有人了?

她試着開口:“我瞧長公主挑選的人,個個都是好的,你怎麼不看看,說不定就有個合你心意的。”

惠柔撇撇嘴,“能有什麼好的?左不過都是些酒囊飯袋,我才看不上他們呢!”

“沒有啊,”雁書翻了翻冊子,指着上面一個人,道:“那文遠伯的公子聽說就是個難得才子,并不是繡花枕頭。”

雁書會心一笑,道:“哦——難不成,你是已經瞧上了什麼優秀兒郎,是以才會嫌棄這些人的?”

惠柔閉口不語,雁書便纏着她說出來,惠柔更加不開口了,隻在心裡道不是我不想說,難不成我要告訴你,我看上的是你哥哥,我不想當你好友,我想當你嫂子?

說不出來這心裡話,惠柔就趕緊轉移話題,說起了陛下要替蕭昶選妻子這事。

陛下既然已經放出要替蕭昶娶妻的消息,自然不會是随便說說而已。

他特意找了皇後,把此事交給她,并囑咐她要仔細挑選,陛下有令,皇後自然不敢不從,回宮後便讓身邊的宮女拿來京城中所有未嫁貴女的名冊。

蕭昶身份特殊,是陛下與皇後的養子,他的妻子,必須是才貌雙全,溫婉賢淑的名門貴女。

皇後确實費了一番功夫,在無數貴女中選出了三個最後的人選。

陛下雖說讓她來準備此事,她也不敢獨斷專行,說是誰就是誰,隻能先選出幾個合适的人選,再交由陛下做最後定奪。

三個人選中,一個是楚國公之女,年十七。

一個是骠騎大将軍之妹,年十八。

還有一個是光祿寺卿之女,年十七。

三個人選,有世襲的是世家貴族,有掌軍權的武官,也有朝中的文官,端看陛下最後會給蕭昶選什麼樣的親家。

此事可算是把雁書的心思轉移過去了,一心在猜測陛下會給蕭昶選哪位做妻子,惠柔在心裡長籲了一口氣。

2

一日天氣好,蕭昶與裴既明相約于一處安靜的茶樓。

茶室安靜得很,隻有裴既明與蕭昶兩個人在,下人們都守在外面,不讓人靠近。

蕭昶端坐,面色微沉,沉默不語。

裴既明坐在他對面觀他神色,一邊伸手替蕭昶斟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一邊開口問道:“陛下可是定下了最後的人選?”

蕭昶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定的是楚國公之女,楚嫣然。”

裴既明在腦子裡迅速想了想關于楚國公的資訊,了然道:“難為皇後和陛下給你選了這麼一門親事。”

楚國公一脈系出名門,在大周是有名的望族,當年大周先祖打江山的時候,楚家出了不少力,先祖江山穩固後論功行賞,封楚家楚國公這一爵位,數年下來世襲罔替。

楚家之是以經久不衰,是因為楚家一向明哲保身,輕易不參與黨争,也不會太沾惹權勢。楚國公一脈,說到底就是唯皇權至上,誰做皇帝,他們就效忠誰。

在這樣的關頭下,陛下突然給蕭昶指了楚國公之女為妻,實在是讓人不免多想一些。

蕭昶搖搖頭,道:“我也沒想到會是這個人選,你知道的,陛下一向盛寵貴妃鄭氏,連帶對我那個異母弟弟都甚是疼愛。”

裴既明道:“陛下再寵愛鄭貴妃,貴妃無子是事實,更何況東平郡王今年不過才六歲而已。”

蕭旭太小了,若陛下真的立他為儲的話,主少國疑,乃是大忌,更别說蕭旭背後有鄭家,鄭家近些年仗着鄭貴妃為非作歹,已經引起了朝中許多人的不滿了。

蕭昶想起回京後聽到的一些事,嗤笑一聲,“我那個繼母倒是很想讓自己的兒子有個好前程。”

蕭昶的繼母秦王妃與鄭貴妃交好的事,裴既明回京後也聽了不少。

秦王妃不僅與鄭貴妃交好,還與京城許多貴族女眷交好,而那些貴族女眷背後的家族,無一不是與鄭家相好,暗中支援東平郡王蕭旭的。

如今秦王妃一個月裡起碼要去宮裡四次,每隔幾日就要進一趟宮,每次進宮,也不是去皇後那,而是直奔貴妃宮殿,每次起碼要在裡面待上好幾個時辰。

她的兒子就養在貴妃膝下,占了陛下一個養子的名分,她打的是什麼主意,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蕭昶冷笑一聲:“既有那個可能,她又怎麼會不想争一把呢?說不定,争了這一次,換來的就是大好的未來,那到時候她可就是儲君的生母了。”

裴既明分析:“她想得倒是簡單,若東平郡王真的成了儲君,殊不知鄭家還有鄭貴妃會不會容許她這個儲君生母在世。”

蕭昶擡頭看了看窗外:“說不定鄭貴妃許了他們什麼好處呢?不然她會舍得自己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兒子成了别人的養子?”

裴既明贊同的點了點頭,蕭昶也無心再提秦王府的事,便轉了話頭:“你可還記得當初那個成安縣縣令彭峰。”

“怎麼不記得,”裴既明笑着道:“當時我們借住成安客棧,他兒子彭鵬還想借客棧掌櫃的敲詐我們一筆錢财呢,發生何事了?”

“彭鵬借成安客棧橋敲詐來往的商人富豪,一直以來相安無事,漸漸地胃口越來越大,由當初的百兩千兩,後來竟發展成了上萬兩白銀。”

蕭昶嘲笑道:“誰知他胃口太大,要的太多,惹得那些富豪不滿,正巧有個富豪背後也算有些勢力在,一氣之下,那些富豪便聯名上書,狀告彭峰縱容其子仗着父親是縣令的身份,對過路的商人富豪敲詐勒索,勒索銀兩已達數十萬兩。

這件事已經傳到了京城,彭峰彭鵬都被押進了大理寺,事情鬧得太大,他們背後的鄭家也不敢出面保他們,聽說已經判了彭鵬秋後斬首,彭峰革職流放。”

裴既明輕啜一口熱茶,道:“聽說彭鵬可是彭峰的獨子,還是老來子,一向疼的跟自己的命似的,兒子就要被斬首了,那彭峰為父愛子,竟也能忍得了?”

蕭昶輕笑:“當然忍不了,聽大理寺的人說,彭峰日日在牢裡喊叫,說願意替子斬首,隻要陛下放過他的兒子,給他彭家留下最後一點香火。”

“彭峰愛子心切,為了兒子真是不惜犧牲自己,真是聞者見淚啊,世間最苦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咱們也不好讓一個老父親受如此折磨吧。”

裴既明與蕭昶相視一笑,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一切盡在不言中。

3

天氣正好,陽光明媚。

裴既明陪着雁書借着買首飾買衣裳的由頭出了門,逛了好幾家鋪子之後,又去了姚芳芷鋪子不遠處的一處宅子。

這處宅子正是姚芫清在京城時的安身之處。

雁書許久未見姚芫清,便想着來看望她一下,沒想到他們夫婦剛來沒多久,蕭昶竟然也來了。

正巧這時有下人來向姚芫清禀報一些事,姚芫清便朝蕭昶颔首示意,“殿下。”,便又低頭去辦自己的事了。

她最近忙得很。姚芳芷自從跟安家和離後便搬了出來,因姚家早就被官府封了,她無處可去,至于姚家那些勢利的親戚,估計隻會惦記她手裡的錢财,她也不願去投奔。

好在她的嫁妝還算豐厚,當時和離的時候有惠柔縣主鎮場,安家也不敢私自吞了她的嫁妝,隻得乖乖盡數拿出,是以她手裡也有不少錢财。于是在惠柔問她今後有何打算的時候,她思來想去,便說想要自己開一家店鋪。、

出嫁不久娘家被抄,夫君寵妾滅妻,她帶着豐厚嫁妝果斷和離

店鋪專門做女子的生意,賣金銀首飾,賣绫羅綢緞等等,就開在京城繁華處。

不過,店鋪的事她不親自出面,請了可靠的掌櫃在前面負責店裡的事,她就負責在背後處理事務,一般人不知道她才是背後的東家。

姚芳芷眼光獨到,挑選的首飾衣裳都新奇好看,她請來的掌櫃也是個能幹的,在店裡勤勤懇懇,沒過多久,姚芳芷的鋪子生意就越來越好了。

生意一好,人就更忙了,姚芳芷一個人忙不過來,正巧這時候姚芫清回京了,便去給自己姐姐幫忙。

不得不說,曾經都是大家小姐,學過管家經營,這對姚氏姐妹做起生意來也是得心應手,姚芳芷有了芫清做幫手,這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雁書見姚芫清這些時日雖然是整日整夜的忙,卻仿佛樂在其中,知道她這是找到了事情做,充實了不少,她打心底裡也為姚芫清開心。

雁書和裴既明是早就知道姚芫清最近忙着姚芳芷的生意,見慣了她如今忙碌的樣子。

可蕭昶自回京之後就被陛下召見,又要幫着陛下處理政務,這是第一次見姚芫清如此,見她方才隻是對自己略一示意,十分難得,倒是愣了愣。

他裝作無意的開口:“芫清姑娘近日忙着什麼呢?倒是少見你蹤影。”

雁書笑着替芫清解釋:“姚大小姐開了一家店鋪,生意好得不行,芫清如今在給姚大小姐幫忙。”

蕭昶深深地看了一眼姚芫清,道:“難怪。”

雁書好笑地開口:“殿下今日怎麼也湊巧來這兒呢?殿下最近不應該是忙得很嗎?”

蕭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解釋:“我是想着姚姑娘一個女子在京城,想來多有不便,便想來來看看,可有什麼需要幫忙之處?沒想到,姚姑娘如今可是個大忙人了。”

這時候剛好姚芫清從瑣事中脫身,擡頭笑着道:“殿下說我是大忙人,我看殿下才是大忙人吧。”

蕭昶咧嘴一笑,展開手中的折扇搖了搖,靠在一旁的架上,晃晃悠悠道:“還好吧。”

姚芫清從櫃台後走出來,屈身行禮,溫聲道:“聽聞殿下不日就要大婚,芫清在此,恭賀殿下了。”

蕭昶原本還是笑着的,聽了她這話,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他一把收起了扇子,淡淡道:“不過是陛下的旨意罷了。”

“我已經聽說了,陛下定下的是楚國公之女。”姚芫清走到雁書身邊坐下,又接着道:“姚家尚未出事時,我參加京城貴女們的宴會,與這位楚小姐也有過幾面之緣。楚小姐容色姝好,溫婉大方,待人友善,是個很不錯的姑娘,殿下大可放心。”

蕭昶沒再說話,隻顧着在那裡把扇子一開一合的,折騰自己的扇子。

裴既明是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的,從不願被人操控的,他性子喜好自由,向來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拘無束,潇灑不羁的。

他從前也問過他關于娶妻一事,他當時是怎麼說的,對了,他說:“無心于此。”

他還不想成親,是因為從前想娶的人已經不在他身邊,而現在,他也沒能再遇到第二個想娶的人。

可惜,帝王之命不能違,陛下已經發話,人選也定下來了,他就算再不願意也不能不娶。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這樁婚事有些不在乎,也不願意多提起。

一應之事,都交給其他人去辦,他自己連聽都不想聽,求了皇後,由她一手操辦就行。

裴既明知道他是因為自己不能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和婚事才不悅,可姚芫清不知道,她以為蕭昶還是因為放不下高琇瑩,是以才不願娶楚嫣然。

思及此處,姚芫清垂眸,心中苦笑,蕭昶對高琇瑩還真的是情深難忘。她慢慢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在心裡告誡自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對這麼一個心裡還有别人的男人念念不忘呢。

蕭昶不說話,明顯就是不願意再提起他的婚事,裴既明便轉移話題:“你這次來,可是有正事?”

蕭昶點點頭,道:“尋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姚芫清便道:“那來後院吧,有人守着,無人能輕易進去。”

一行人便來到了後院,尋了個安靜的廂房進去,觀言等人就守在門口。

蕭昶進去後便道:“昨夜我的人發現,夜裡有一隊人馬進了城門,雙瑞查探一番之後,發現那隊人馬竟與鄭家有關。”

裴既明蹙眉,沉聲道:“鄭家?那隊人馬可是以什麼名頭進來的。”

蕭昶搖頭,“明面上不過是尋常商隊,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雙瑞他們能發現,還是因為後來那商隊進城後沒多久就與另外一隊人接觸,之後便是由後來的那隊人接手了他們商隊的東西。正巧,後面那隊人領頭的就是鄭家的人。”

雁書開口問:“那商隊帶進城的是什麼貨物?”

蕭昶:“說來也奇怪,他們送進來的東西也不是什麼特别的,而是枇杷。”

枇杷?鄭家讓人送進來的隻是枇杷那麼簡單嗎?如今陛下重病,京城局勢緊張,更别說鄭貴妃還有下藥謀害陛下的嫌疑,鄭家的一舉一動總不會那麼簡單吧。

還有,總覺得枇杷有點熟悉,感覺在哪裡聽說過。

突然,雁書想起來前幾日參加宴會時與衆女眷閑聊的時候,聽說了鄭貴妃喜食枇杷,每至枇杷成熟時節,總會讓人從宮外大量采購新鮮枇杷,不僅如此,還會讓人制作枇杷膏給她進食。

陛下寵愛她,還特意下令,凡是有枇杷進貢到皇宮,都會先送到鄭貴妃那裡,饒是如此,鄭貴妃也還是會自己命人出宮采買。

那廂裴既明與蕭昶還在讨論鄭家要枇杷有何用,雁書提醒道:“聽說鄭貴妃喜食枇杷,還好枇杷膏,這商隊帶進來的枇杷會不會是鄭家為了貴妃從京外采買的?”

“貴妃喜食枇杷?”蕭昶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點點頭,道:“确實在宮裡聽說過,而且就是因為貴妃喜食枇杷,民間對此多有追随,枇杷物價是以瘋漲,是以往的數倍。”

裴既明疑惑着道:“鄭家真的就那麼簡單的,隻是為了給貴妃進獻枇杷?可為何不是白日進城,而是夜裡?難不成隻是湊巧?”

姚芫清自聽到說貴妃喜食枇杷後,便一直獨自思索,這時候開口道:“醫書上記載,新鮮的枇杷葉與枇杷核是有毒的。”

“你是懷疑鄭家是為了下毒?”雁書皺着眉,道:“也不對啊,就算枇杷核和枇杷葉有毒,那吃枇杷的也是貴妃,貴妃吃的也是枇杷果肉,鄭家總不可能是要給貴妃下毒吧?”

“也是。”姚芫清點點頭,“吃枇杷的是貴妃,又不是陛下,而且就算枇杷有毒,宮裡也有專門司膳的人,絕不會讓人鄭貴妃和陛下誤食了。”

裴既明這時候有個大膽的猜測:“可若是鄭貴妃有意讓陛下服用呢?”

蕭昶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直起了方才還随意得很的身子,手指不自覺地輕叩桌面,發出一聲又一聲輕微的聲響。

“既明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陛下此次重病,本就蹊跷得很,太醫院久久查不出原因,也難說不是有人在背後操作的緣故。”

裴既明問蕭昶:“近來陛下身體如何?”

裴既明長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老樣子,太醫院查不清楚原因,隻光說陛下傷了身子,需要好好靜養,可是成堆成堆的湯藥送進去,也不見陛下身體有任何好轉。”

姚芫清小聲驚呼:“難不成真是貴妃?”

“難說,”蕭昶搖搖頭,“不過事已至此,替姚家翻案一事,刻不容緩。”

4

六月二十,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正是個好日子。

宮門外當值的侍衛和官員正老老實實地守在自己崗位上,誰知外面突然傳來嘈雜聲,走出去一看,竟是有人在外面,要敲登聞鼓。

外面已經圍了不少百姓,此時他們都圍成一個圈,正看着正中間那名女子。

女子衣着單薄,瘦弱不堪,素衣弱軀,卻面色堅韌,不容小觑,平添風骨,正是姚芫清。

隻見姚芫清素手擊鼓,一字一句,面容堅定,神态堅決道:“民女姚芫清,今日敲此登聞鼓,是有冤情要上奏陛下!”

“民女狀告當朝尚書鄭光耀結黨營私,勾結成安縣令彭峰與地方郡守官員數人,A錢受賄,以公謀私,A錢銀兩數不勝數,更告鄭家為打壓當年的姚家,不惜将結黨營私的罪名扣在姚家身上,以至姚太傅慘死,姚家人流放為奴。”

此話一出,圍在一旁看戲的百姓都議論紛紛,事關當朝貴妃母家,專門守着登聞鼓的官員不敢有所遲疑,立刻進宮禀報陛下。

可是好巧不巧,陛下剛好服過湯藥已經歇下了。

好在,代理政務的江都郡王剛看望過陛下正好出來,碰上了。

郡王問發生了何事讓他如此驚慌失措,他心想如今陛下重病,許多事情都是交給江都郡王辦的,此事告訴他也無妨,便把宮外姚芫清擊鼓鳴冤一事說了。

蕭昶當然知道是姚芫清的事,隻不過在旁人看來他可是不知道的,他便故作不知,略略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此事交給大理寺去辦吧。”

大理寺寺卿趙大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正直不阿,鐵面無私的清官,人稱“趙青天”,隻要交由他辦理的案子,就一定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不會徇私枉法。

姚家的案子交給他,也還算讓人放心。不僅如此,蕭昶還特意派人護送姚芫清去大理寺,就怕有人在路上對她下手。

官員顫顫巍巍地提醒:“那殿下,這敲登聞鼓的規矩,可是要先把敲鼓的人打一頓,才能審理案件的。”

蕭昶卻擺擺手道:“聽你方才說,敲鼓的是個姑娘家?”

官員不知郡王何意,點頭應是。

蕭昶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如何挨得起那一頓打呢?先交由大理寺看起來吧。”

郡王都發話了,下面的人不敢不從,便聽了他的意思着手去辦了。

5

姚芫清突然狀告鄭家,鄭光耀倒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他沒想到,時隔兩年,姚家居然還有人冒出來要翻案。

他有些煩躁,當年對姚家出手還是因為姚家到處搜集了鄭家的把柄,試圖向陛下進言,治他鄭家的罪,他為了自保,便提前下手,污蔑姚家才是那結黨營私的罪人。

好在,有貴妃想助,姚家的罪倒是很快就定下來了,他知道姚家搜集了不少鄭家的罪證,派人去抄姚家的時候,他特意讓人去找,結果找出來的也都是不痛不癢的東西,最重要的東西不知道被姚太傅那個老東西藏哪裡去了。

他擔心東西就藏在哪個姚家人手裡,便想辦法讓姚家人盡數離開京城,流放的流放,為奴的為奴,還特意派人看着他們,若有動靜,必殺無疑。

沒想到,千方百計之下,竟然還是被人逃了出去,他原本也沒想到東西居然會在一個小丫頭手裡,是以他一開始更關注的是姚家男丁,對女眷倒是沒那麼嚴,誰想到偏偏就是在姚家那個小丫頭手裡。

那丫頭逃出去之後,他也派人去找了,可惜她就跟人間蒸發一樣,怎麼都找不到,天大地大,也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

沒想到,下次再見,竟然就是她在衆目睽睽之下擊鼓鳴冤。

他氣得從椅子上起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姚芫清竟然敢當衆擊鼓,說明她手裡一定有鄭家的罪證,當務之急,是要把那些證據拿回來。

隻有先從姚芫清那下手,可惜姚芫清早就被蕭昶派人送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趙正的地盤,偏偏趙正這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是個鐵面無私的硬茬。

還有,蕭昶那個臭小子也派人守在了大理寺,說要協助大理寺嚴查此案。

鄭光耀之子鄭紹見父親如此焦慮,便躊躇着開口道:“要不,我們去找姑姑……”

“不可!”鄭光耀大聲呵斥道:“此事還未有結論,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鄭紹隻得點頭應是。

鄭光耀一邊背手踱步,一邊道:“姚芫清手裡應該是是有證據的,咱們是拿不到手了,趙正這個人我花了那麼多功夫也沒能把他招攬到我旗下,如今是更加不可能了。”

鄭紹急切問道:“那我們該如何?”

“陛下雖然寵愛你的姑姑,往日裡也看在你姑姑的份上,對我們鄭家頗有優待,但這并不代表陛下就會處處維護我們鄭家。

這些年,我們的确是攬了不少錢财拉攏了不少官員,哪一樁哪一件拿出來不是天大的罪。”

鄭紹卻不以為意:“咱們鄭家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哪一步不要錢不要人的。還有姑姑,她如今在宮裡比皇後都還要體面,若不是這些年我們鄭家把成千上萬的銀子送進去,要想讓宮裡那些宮人都聽她的,隻怕比登天都難。若沒有錢沒有人,哪裡會有姑姑如今的體面。”

“你說得對,要想旁人都聽你的,沒有錢怎麼可以,這些年,我們鄭家一步一步到了如今的位置,隻差最後一步,就能享百年輝煌,要是你姑姑成了太後,鄭家就是太後母族,未來的無上榮光,指日可待。”

鄭紹:“可現在姚家那樁案子……”

鄭光耀擺擺手:“案子不重要,隻看那上面的人是誰,若上面的人是我們的人,天大的案子也會不了了之。”

鄭紹:“父親的意思是……”

“陛下重病,宮裡隻有三個養子,你姑姑就養了一個,若這時陛下龍馭賓天,那個位置總該有人去坐吧,隻要你姑姑成了太後,一切都好說了。”

鄭紹有些擔心:“可現在江都郡王回京,他是陛下唯一一個成年的養子,養母又是中宮皇後,他一回京,陛下就把政務交給他處理,說不定陛下已經動了要立他的心思。”

鄭光耀莫測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這又有什麼的,陛下還未真正寫下遺诏,一切皆有變數,不是嗎?”

鄭紹垂首行禮:“一切都聽從父親的安排。”

鄭光耀點頭,吩咐兒子:“前段時間蕭昶突然回京,為恐生變,我告訴你姑姑先以不變應萬變,如今姚家一案要重審,若真的讓姚家翻了案,那咱們鄭家就要陷于萬劫不複之地了。

方才不讓你去找你姑姑,是因為陛下重病,你姑姑也沒辦法幫上什麼忙,但現在也不需要陛下了,你去讓人給你姑姑遞個話,就說該動手了。”

鄭紹領命而去,鄭光耀站在窗前,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天,方才還是晴空萬裡的好天氣,如今已經漸起烏雲,似有大雨要下。

這天就要變了。(原标題:《夫人安好:擊鼓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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