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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出嫁不久娘家被抄,夫君宠妾灭妻,她带着丰厚嫁妆果断和离

作者:每天读点故事
故事:出嫁不久娘家被抄,夫君宠妾灭妻,她带着丰厚嫁妆果断和离

本故事已由作者:苏晏温,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夏天的太阳大得很,院子里种了好多枝叶繁茂的树,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在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院子里知了一声一声的叫唤着,给这炎炎夏日更添了几分烦躁,好在屋子里放了几大盆冰块,丝丝凉意弥漫在屋内,倒是驱散了不少热意。

回京城后不久,雁书就来平阳长公主府见好友惠柔县主了。

惠柔一边慵懒地叉了一小块西瓜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吃,一边跟雁书说她离京这段时日京城内发生的许多趣事。

惠柔笑嘻嘻地道:“听说那安家休妻另娶,娶了孟家小姐之后,本以为娶了个出身高贵的仙女回来,没想到竟娶了个厉害的,气的那安大夫人整日吃不下饭来。”

雁书好奇:“那孟家小姐究竟是怎么个厉害法?”

惠柔放下手里叉着的西瓜,兴奋道:“那安大夫人早些年打着体贴媳妇,心疼儿子的名头给安少爷纳了不少妾室,有一个还是她娘家的表侄女,安夫人心疼表侄女,便以贵妾的名头抬她进府。”

雁书皱眉:“妾就是妾,还说什么贵妾,若真是心疼那个表侄女,就该找个好人家让她嫁过去做正头娘子,而不是让她进府做妾。”

惠柔赞同:“谁说不是呢?我看那安夫人就是想找个人来收拢自己的儿子,好不让自己儿子被媳妇抢了去。”

府里不仅有婆婆的表侄女为妾,还有个不好对付的婆婆,加上一个愚孝懦弱的丈夫,姚大小姐曾经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啊。

雁书追问后面的事:“然后呢?有个贵妾怎么了?”

惠柔有些气愤道:“当初那贵妾在的时候,仗着安夫人那可是没少给姚芳芷苦头吃,每次安少爷陪着姚芳芷的时候,她就让人说什么自己这疼那疼的,把人给抢了过去。不仅抢人,她还明里暗里地抢本该是姚芳芷这个正室夫人的东西。”

惠柔越说越气愤,转而又抿嘴一笑:“不过,后来这位孟小姐进门后,那可真是大不一样了。”

“孟小姐可是嫡出,自幼被家里人千娇万宠长大的,若不是因为她脾气不太好,像极了她的母亲孟夫人,以她的家世,只怕也不会嫁到安家去。”

孟夫人的脾气,雁书略有耳闻,听说是个十分厉害的,嫁给孟大人多年,不许孟大人纳妾,不许孟大人去烟花柳巷之地,把孟大人管得死死的。

孟小姐肖母,应该也是个十分厉害的。

“何止!”说到这,惠柔兴奋的从榻上直起了身子,“说她有二十分都可以,孟小姐是孟夫人三十多岁才生下来的,那可是把她当心肝似的,要星星不会给月亮,要月亮不会给星星,这也养成了孟小姐厉害的性子。”

“孟小姐嫁进安家后,那贵妾原本还想仿照之前那样从正妻手里抢人抢东西,没想到,孟小姐一来就让人给她来了顿板子。说什么妻妾不分,顶撞主母,乃是大罪。”

“打的可是安夫人的表侄女,安夫人就不敢说话?”

惠柔好笑得很:“怎么不说?刚开口,就被孟小姐三言两语给堵了回去,说得安夫人那叫一个哑口无言。”

“不仅如此,成亲不过两月,孟小姐就把安少爷后院里那些小妾通房卖的卖了,配的配了,就只剩下那个不能卖的贵妾了。

不过,她留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听说那个贵妾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脸上长满了红痘,整张脸已经毁了,再也不复当初娇美模样。没了美貌,她又拿什么争?

安夫人不服,想要争口气,可谁让孟小姐出身好,娘家给力,安少爷和安老爷还要仰仗孟大人,没办法,安夫人只得老老实实的了。

如今的安府,已经是那位厉害的孟家小姐做主了。”

听完这堪比戏折子的安家内宅琐事,雁书不由得感叹:“这孟小姐,可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惠柔轻轻一笑,算是赞同,这时候刚好惠柔的丫鬟喜鹊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本册子,刚要开口说话,惠柔就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拿走拿走,我才不看这劳什子,你随意处置了吧。”

喜鹊无奈,“县主,这可是长公主让人送来的,说了一定要您看看的,奴婢可不敢随意处置了啊。”

雁书这倒奇了怪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惠柔如此不耐,她伸手拿了过来,“我倒看看是什么,能让你如此烦躁。”

翻开一看,上面列的竟是京城所有适龄未成家的儿郎,家世兴趣爱好写的十分详细,还体贴的配了画像在侧。

雁书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惠柔如今已到适婚年龄,长公主忧心女儿婚事,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雁书看惠柔如此神态,连看都不想看,难道是不想成亲?还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她试着开口:“我瞧长公主挑选的人,个个都是好的,你怎么不看看,说不定就有个合你心意的。”

惠柔撇撇嘴,“能有什么好的?左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我才看不上他们呢!”

“没有啊,”雁书翻了翻册子,指着上面一个人,道:“那文远伯的公子听说就是个难得才子,并不是绣花枕头。”

雁书会心一笑,道:“哦——难不成,你是已经瞧上了什么优秀儿郎,所以才会嫌弃这些人的?”

惠柔闭口不语,雁书便缠着她说出来,惠柔更加不开口了,只在心里道不是我不想说,难不成我要告诉你,我看上的是你哥哥,我不想当你好友,我想当你嫂子?

说不出来这心里话,惠柔就赶紧转移话题,说起了陛下要替萧昶选妻子这事。

陛下既然已经放出要替萧昶娶妻的消息,自然不会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特意找了皇后,把此事交给她,并嘱咐她要仔细挑选,陛下有令,皇后自然不敢不从,回宫后便让身边的宫女拿来京城中所有未嫁贵女的名册。

萧昶身份特殊,是陛下与皇后的养子,他的妻子,必须是才貌双全,温婉贤淑的名门贵女。

皇后确实费了一番功夫,在无数贵女中选出了三个最后的人选。

陛下虽说让她来准备此事,她也不敢独断专行,说是谁就是谁,只能先选出几个合适的人选,再交由陛下做最后定夺。

三个人选中,一个是楚国公之女,年十七。

一个是骠骑大将军之妹,年十八。

还有一个是光禄寺卿之女,年十七。

三个人选,有世袭的是世家贵族,有掌军权的武官,也有朝中的文官,端看陛下最后会给萧昶选什么样的亲家。

此事可算是把雁书的心思转移过去了,一心在猜测陛下会给萧昶选哪位做妻子,惠柔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2

一日天气好,萧昶与裴既明相约于一处安静的茶楼。

茶室安静得很,只有裴既明与萧昶两个人在,下人们都守在外面,不让人靠近。

萧昶端坐,面色微沉,沉默不语。

裴既明坐在他对面观他神色,一边伸手替萧昶斟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一边开口问道:“陛下可是定下了最后的人选?”

萧昶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定的是楚国公之女,楚嫣然。”

裴既明在脑子里迅速想了想关于楚国公的信息,了然道:“难为皇后和陛下给你选了这么一门亲事。”

楚国公一脉系出名门,在大周是有名的望族,当年大周先祖打江山的时候,楚家出了不少力,先祖江山稳固后论功行赏,封楚家楚国公这一爵位,数年下来世袭罔替。

楚家之所以经久不衰,是因为楚家一向明哲保身,轻易不参与党争,也不会太沾惹权势。楚国公一脉,说到底就是唯皇权至上,谁做皇帝,他们就效忠谁。

在这样的关头下,陛下突然给萧昶指了楚国公之女为妻,实在是让人不免多想一些。

萧昶摇摇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人选,你知道的,陛下一向盛宠贵妃郑氏,连带对我那个异母弟弟都甚是疼爱。”

裴既明道:“陛下再宠爱郑贵妃,贵妃无子是事实,更何况东平郡王今年不过才六岁而已。”

萧旭太小了,若陛下真的立他为储的话,主少国疑,乃是大忌,更别说萧旭背后有郑家,郑家近些年仗着郑贵妃为非作歹,已经引起了朝中许多人的不满了。

萧昶想起回京后听到的一些事,嗤笑一声,“我那个继母倒是很想让自己的儿子有个好前程。”

萧昶的继母秦王妃与郑贵妃交好的事,裴既明回京后也听了不少。

秦王妃不仅与郑贵妃交好,还与京城许多贵族女眷交好,而那些贵族女眷背后的家族,无一不是与郑家相好,暗中支持东平郡王萧旭的。

如今秦王妃一个月里起码要去宫里四次,每隔几日就要进一趟宫,每次进宫,也不是去皇后那,而是直奔贵妃宫殿,每次起码要在里面待上好几个时辰。

她的儿子就养在贵妃膝下,占了陛下一个养子的名分,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萧昶冷笑一声:“既有那个可能,她又怎么会不想争一把呢?说不定,争了这一次,换来的就是大好的未来,那到时候她可就是储君的生母了。”

裴既明分析:“她想得倒是简单,若东平郡王真的成了储君,殊不知郑家还有郑贵妃会不会容许她这个储君生母在世。”

萧昶抬头看了看窗外:“说不定郑贵妃许了他们什么好处呢?不然她会舍得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儿子成了别人的养子?”

裴既明赞同的点了点头,萧昶也无心再提秦王府的事,便转了话头:“你可还记得当初那个成安县县令彭峰。”

“怎么不记得,”裴既明笑着道:“当时我们借住成安客栈,他儿子彭鹏还想借客栈掌柜的敲诈我们一笔钱财呢,发生何事了?”

“彭鹏借成安客栈桥敲诈来往的商人富豪,一直以来相安无事,渐渐地胃口越来越大,由当初的百两千两,后来竟发展成了上万两白银。”

萧昶嘲笑道:“谁知他胃口太大,要的太多,惹得那些富豪不满,正巧有个富豪背后也算有些势力在,一气之下,那些富豪便联名上书,状告彭峰纵容其子仗着父亲是县令的身份,对过路的商人富豪敲诈勒索,勒索银两已达数十万两。

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京城,彭峰彭鹏都被押进了大理寺,事情闹得太大,他们背后的郑家也不敢出面保他们,听说已经判了彭鹏秋后斩首,彭峰革职流放。”

裴既明轻啜一口热茶,道:“听说彭鹏可是彭峰的独子,还是老来子,一向疼的跟自己的命似的,儿子就要被斩首了,那彭峰为父爱子,竟也能忍得了?”

萧昶轻笑:“当然忍不了,听大理寺的人说,彭峰日日在牢里喊叫,说愿意替子斩首,只要陛下放过他的儿子,给他彭家留下最后一点香火。”

“彭峰爱子心切,为了儿子真是不惜牺牲自己,真是闻者见泪啊,世间最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咱们也不好让一个老父亲受如此折磨吧。”

裴既明与萧昶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

3

天气正好,阳光明媚。

裴既明陪着雁书借着买首饰买衣裳的由头出了门,逛了好几家铺子之后,又去了姚芳芷铺子不远处的一处宅子。

这处宅子正是姚芫清在京城时的安身之处。

雁书许久未见姚芫清,便想着来看望她一下,没想到他们夫妇刚来没多久,萧昶竟然也来了。

正巧这时有下人来向姚芫清禀报一些事,姚芫清便朝萧昶颔首示意,“殿下。”,便又低头去办自己的事了。

她最近忙得很。姚芳芷自从跟安家和离后便搬了出来,因姚家早就被官府封了,她无处可去,至于姚家那些势利的亲戚,估计只会惦记她手里的钱财,她也不愿去投奔。

好在她的嫁妆还算丰厚,当时和离的时候有惠柔县主镇场,安家也不敢私自吞了她的嫁妆,只得乖乖尽数拿出,因此她手里也有不少钱财。于是在惠柔问她今后有何打算的时候,她思来想去,便说想要自己开一家店铺。、

出嫁不久娘家被抄,夫君宠妾灭妻,她带着丰厚嫁妆果断和离

店铺专门做女子的生意,卖金银首饰,卖绫罗绸缎等等,就开在京城繁华处。

不过,店铺的事她不亲自出面,请了可靠的掌柜在前面负责店里的事,她就负责在背后处理事务,一般人不知道她才是背后的东家。

姚芳芷眼光独到,挑选的首饰衣裳都新奇好看,她请来的掌柜也是个能干的,在店里勤勤恳恳,没过多久,姚芳芷的铺子生意就越来越好了。

生意一好,人就更忙了,姚芳芷一个人忙不过来,正巧这时候姚芫清回京了,便去给自己姐姐帮忙。

不得不说,曾经都是大家小姐,学过管家经营,这对姚氏姐妹做起生意来也是得心应手,姚芳芷有了芫清做帮手,这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雁书见姚芫清这些时日虽然是整日整夜的忙,却仿佛乐在其中,知道她这是找到了事情做,充实了不少,她打心底里也为姚芫清开心。

雁书和裴既明是早就知道姚芫清最近忙着姚芳芷的生意,见惯了她如今忙碌的样子。

可萧昶自回京之后就被陛下召见,又要帮着陛下处理政务,这是第一次见姚芫清如此,见她方才只是对自己略一示意,十分难得,倒是愣了愣。

他装作无意的开口:“芫清姑娘近日忙着什么呢?倒是少见你踪影。”

雁书笑着替芫清解释:“姚大小姐开了一家店铺,生意好得不行,芫清如今在给姚大小姐帮忙。”

萧昶深深地看了一眼姚芫清,道:“难怪。”

雁书好笑地开口:“殿下今日怎么也凑巧来这儿呢?殿下最近不应该是忙得很吗?”

萧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解释:“我是想着姚姑娘一个女子在京城,想来多有不便,便想来来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没想到,姚姑娘如今可是个大忙人了。”

这时候刚好姚芫清从琐事中脱身,抬头笑着道:“殿下说我是大忙人,我看殿下才是大忙人吧。”

萧昶咧嘴一笑,展开手中的折扇摇了摇,靠在一旁的架上,晃晃悠悠道:“还好吧。”

姚芫清从柜台后走出来,屈身行礼,温声道:“听闻殿下不日就要大婚,芫清在此,恭贺殿下了。”

萧昶原本还是笑着的,听了她这话,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他一把收起了扇子,淡淡道:“不过是陛下的旨意罢了。”

“我已经听说了,陛下定下的是楚国公之女。”姚芫清走到雁书身边坐下,又接着道:“姚家尚未出事时,我参加京城贵女们的宴会,与这位楚小姐也有过几面之缘。楚小姐容色姝好,温婉大方,待人友善,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殿下大可放心。”

萧昶没再说话,只顾着在那里把扇子一开一合的,折腾自己的扇子。

裴既明是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的,从不愿被人操控的,他性子喜好自由,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潇洒不羁的。

他从前也问过他关于娶妻一事,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对了,他说:“无心于此。”

他还不想成亲,是因为从前想娶的人已经不在他身边,而现在,他也没能再遇到第二个想娶的人。

可惜,帝王之命不能违,陛下已经发话,人选也定下来了,他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不娶。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这桩婚事有些不在乎,也不愿意多提起。

一应之事,都交给其他人去办,他自己连听都不想听,求了皇后,由她一手操办就行。

裴既明知道他是因为自己不能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和婚事才不悦,可姚芫清不知道,她以为萧昶还是因为放不下高琇莹,所以才不愿娶楚嫣然。

思及此处,姚芫清垂眸,心中苦笑,萧昶对高琇莹还真的是情深难忘。她慢慢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在心里告诫自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对这么一个心里还有别人的男人念念不忘呢。

萧昶不说话,明显就是不愿意再提起他的婚事,裴既明便转移话题:“你这次来,可是有正事?”

萧昶点点头,道:“寻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姚芫清便道:“那来后院吧,有人守着,无人能轻易进去。”

一行人便来到了后院,寻了个安静的厢房进去,观言等人就守在门口。

萧昶进去后便道:“昨夜我的人发现,夜里有一队人马进了城门,双瑞查探一番之后,发现那队人马竟与郑家有关。”

裴既明蹙眉,沉声道:“郑家?那队人马可是以什么名头进来的。”

萧昶摇头,“明面上不过是寻常商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双瑞他们能发现,还是因为后来那商队进城后没多久就与另外一队人接触,之后便是由后来的那队人接手了他们商队的东西。正巧,后面那队人领头的就是郑家的人。”

雁书开口问:“那商队带进城的是什么货物?”

萧昶:“说来也奇怪,他们送进来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而是枇杷。”

枇杷?郑家让人送进来的只是枇杷那么简单吗?如今陛下重病,京城局势紧张,更别说郑贵妃还有下药谋害陛下的嫌疑,郑家的一举一动总不会那么简单吧。

还有,总觉得枇杷有点熟悉,感觉在哪里听说过。

突然,雁书想起来前几日参加宴会时与众女眷闲聊的时候,听说了郑贵妃喜食枇杷,每至枇杷成熟时节,总会让人从宫外大量采购新鲜枇杷,不仅如此,还会让人制作枇杷膏给她进食。

陛下宠爱她,还特意下令,凡是有枇杷进贡到皇宫,都会先送到郑贵妃那里,饶是如此,郑贵妃也还是会自己命人出宫采买。

那厢裴既明与萧昶还在讨论郑家要枇杷有何用,雁书提醒道:“听说郑贵妃喜食枇杷,还好枇杷膏,这商队带进来的枇杷会不会是郑家为了贵妃从京外采买的?”

“贵妃喜食枇杷?”萧昶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点点头,道:“确实在宫里听说过,而且就是因为贵妃喜食枇杷,民间对此多有追随,枇杷物价因此疯涨,是以往的数倍。”

裴既明疑惑着道:“郑家真的就那么简单的,只是为了给贵妃进献枇杷?可为何不是白日进城,而是夜里?难不成只是凑巧?”

姚芫清自听到说贵妃喜食枇杷后,便一直独自思索,这时候开口道:“医书上记载,新鲜的枇杷叶与枇杷核是有毒的。”

“你是怀疑郑家是为了下毒?”雁书皱着眉,道:“也不对啊,就算枇杷核和枇杷叶有毒,那吃枇杷的也是贵妃,贵妃吃的也是枇杷果肉,郑家总不可能是要给贵妃下毒吧?”

“也是。”姚芫清点点头,“吃枇杷的是贵妃,又不是陛下,而且就算枇杷有毒,宫里也有专门司膳的人,绝不会让人郑贵妃和陛下误食了。”

裴既明这时候有个大胆的猜测:“可若是郑贵妃有意让陛下服用呢?”

萧昶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直起了方才还随意得很的身子,手指不自觉地轻叩桌面,发出一声又一声轻微的声响。

“既明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陛下此次重病,本就蹊跷得很,太医院久久查不出原因,也难说不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的缘故。”

裴既明问萧昶:“近来陛下身体如何?”

裴既明长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老样子,太医院查不清楚原因,只光说陛下伤了身子,需要好好静养,可是成堆成堆的汤药送进去,也不见陛下身体有任何好转。”

姚芫清小声惊呼:“难不成真是贵妃?”

“难说,”萧昶摇摇头,“不过事已至此,替姚家翻案一事,刻不容缓。”

4

六月二十,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个好日子。

宫门外当值的侍卫和官员正老老实实地守在自己岗位上,谁知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走出去一看,竟是有人在外面,要敲登闻鼓。

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百姓,此时他们都围成一个圈,正看着正中间那名女子。

女子衣着单薄,瘦弱不堪,素衣弱躯,却面色坚韧,不容小觑,平添风骨,正是姚芫清。

只见姚芫清素手击鼓,一字一句,面容坚定,神态坚决道:“民女姚芫清,今日敲此登闻鼓,是有冤情要上奏陛下!”

“民女状告当朝尚书郑光耀结党营私,勾结成安县令彭峰与地方郡守官员数人,贪污受贿,以公谋私,贪污银两数不胜数,更告郑家为打压当年的姚家,不惜将结党营私的罪名扣在姚家身上,以至姚太傅惨死,姚家人流放为奴。”

此话一出,围在一旁看戏的百姓都议论纷纷,事关当朝贵妃母家,专门守着登闻鼓的官员不敢有所迟疑,立刻进宫禀报陛下。

可是好巧不巧,陛下刚好服过汤药已经歇下了。

好在,代理政务的江都郡王刚看望过陛下正好出来,碰上了。

郡王问发生了何事让他如此惊慌失措,他心想如今陛下重病,许多事情都是交给江都郡王办的,此事告诉他也无妨,便把宫外姚芫清击鼓鸣冤一事说了。

萧昶当然知道是姚芫清的事,只不过在旁人看来他可是不知道的,他便故作不知,略略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此事交给大理寺去办吧。”

大理寺寺卿赵大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正直不阿,铁面无私的清官,人称“赵青天”,只要交由他办理的案子,就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不会徇私枉法。

姚家的案子交给他,也还算让人放心。不仅如此,萧昶还特意派人护送姚芫清去大理寺,就怕有人在路上对她下手。

官员颤颤巍巍地提醒:“那殿下,这敲登闻鼓的规矩,可是要先把敲鼓的人打一顿,才能审理案件的。”

萧昶却摆摆手道:“听你方才说,敲鼓的是个姑娘家?”

官员不知郡王何意,点头应是。

萧昶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如何挨得起那一顿打呢?先交由大理寺看起来吧。”

郡王都发话了,下面的人不敢不从,便听了他的意思着手去办了。

5

姚芫清突然状告郑家,郑光耀倒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他没想到,时隔两年,姚家居然还有人冒出来要翻案。

他有些烦躁,当年对姚家出手还是因为姚家到处搜集了郑家的把柄,试图向陛下进言,治他郑家的罪,他为了自保,便提前下手,污蔑姚家才是那结党营私的罪人。

好在,有贵妃想助,姚家的罪倒是很快就定下来了,他知道姚家搜集了不少郑家的罪证,派人去抄姚家的时候,他特意让人去找,结果找出来的也都是不痛不痒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不知道被姚太傅那个老东西藏哪里去了。

他担心东西就藏在哪个姚家人手里,便想办法让姚家人尽数离开京城,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还特意派人看着他们,若有动静,必杀无疑。

没想到,千方百计之下,竟然还是被人逃了出去,他原本也没想到东西居然会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所以他一开始更关注的是姚家男丁,对女眷倒是没那么严,谁想到偏偏就是在姚家那个小丫头手里。

那丫头逃出去之后,他也派人去找了,可惜她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怎么都找不到,天大地大,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没想到,下次再见,竟然就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击鼓鸣冤。

他气得从椅子上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姚芫清竟然敢当众击鼓,说明她手里一定有郑家的罪证,当务之急,是要把那些证据拿回来。

只有先从姚芫清那下手,可惜姚芫清早就被萧昶派人送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赵正的地盘,偏偏赵正这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是个铁面无私的硬茬。

还有,萧昶那个臭小子也派人守在了大理寺,说要协助大理寺严查此案。

郑光耀之子郑绍见父亲如此焦虑,便踌躇着开口道:“要不,我们去找姑姑……”

“不可!”郑光耀大声呵斥道:“此事还未有结论,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郑绍只得点头应是。

郑光耀一边背手踱步,一边道:“姚芫清手里应该是是有证据的,咱们是拿不到手了,赵正这个人我花了那么多功夫也没能把他招揽到我旗下,如今是更加不可能了。”

郑绍急切问道:“那我们该如何?”

“陛下虽然宠爱你的姑姑,往日里也看在你姑姑的份上,对我们郑家颇有优待,但这并不代表陛下就会处处维护我们郑家。

这些年,我们的确是揽了不少钱财拉拢了不少官员,哪一桩哪一件拿出来不是天大的罪。”

郑绍却不以为意:“咱们郑家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哪一步不要钱不要人的。还有姑姑,她如今在宫里比皇后都还要体面,若不是这些年我们郑家把成千上万的银子送进去,要想让宫里那些宫人都听她的,只怕比登天都难。若没有钱没有人,哪里会有姑姑如今的体面。”

“你说得对,要想旁人都听你的,没有钱怎么可以,这些年,我们郑家一步一步到了如今的位置,只差最后一步,就能享百年辉煌,要是你姑姑成了太后,郑家就是太后母族,未来的无上荣光,指日可待。”

郑绍:“可现在姚家那桩案子……”

郑光耀摆摆手:“案子不重要,只看那上面的人是谁,若上面的人是我们的人,天大的案子也会不了了之。”

郑绍:“父亲的意思是……”

“陛下重病,宫里只有三个养子,你姑姑就养了一个,若这时陛下龙驭宾天,那个位置总该有人去坐吧,只要你姑姑成了太后,一切都好说了。”

郑绍有些担心:“可现在江都郡王回京,他是陛下唯一一个成年的养子,养母又是中宫皇后,他一回京,陛下就把政务交给他处理,说不定陛下已经动了要立他的心思。”

郑光耀莫测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又有什么的,陛下还未真正写下遗诏,一切皆有变数,不是吗?”

郑绍垂首行礼:“一切都听从父亲的安排。”

郑光耀点头,吩咐儿子:“前段时间萧昶突然回京,为恐生变,我告诉你姑姑先以不变应万变,如今姚家一案要重审,若真的让姚家翻了案,那咱们郑家就要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了。

方才不让你去找你姑姑,是因为陛下重病,你姑姑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忙,但现在也不需要陛下了,你去让人给你姑姑递个话,就说该动手了。”

郑绍领命而去,郑光耀站在窗前,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如今已经渐起乌云,似有大雨要下。

这天就要变了。(原标题:《夫人安好:击鼓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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