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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鵬偉|柴火

高鵬偉|柴火

柴 火

(高鵬偉)

在鄉下,人們把凡是能用來燒火做飯的樹枝、稭稈等都稱為柴火,耐燒的樹枝、木棒等叫“硬柴”,不耐燒的稭杆、茅草等叫“瓤柴”, 用來做引火。

每天天不亮,鄉下人就在柴火燃燒的煙火味兒中,開始一天的生活,傍晚背着鋤頭披着夕陽,再回到炊煙籠罩的鄉村。做每頓飯都是先抱一捆柴火放在竈邊,放一把引火點燃,慢慢後再加柴做飯,柴火關系到一家人的一日三餐,是以人們不管幹活還是走路,隻要看到能燒的東西,能帶的都要帶回來,從地裡回來手裡不是掂根樹枝,就是攥一把蒿杆。每一家的房前屋後、園子裡或大門外過道邊,總會看到一捆捆截得整整齊齊的幹柴,一層一層地摞着,大大小小的柴垛成為鄉村一道特有的風景。誰家柴火多,就說明這家人勤勞,會引來路過或串門人的羨慕和贊許的目光。

高鵬偉|柴火

以前木材很珍貴,樹是不能亂砍的,大人們去尋柴隻能砍些荊棘灌木,要是發現一枝枯死的粗樹枝,就像見了寶貝,顧不上吃飯也要趕緊拿着鋸子斧子去弄回來,隻怕扭臉被别人弄走。有的還推着小車,帶着䦆頭鐵鍁,還有斧頭、鑽、锛、錘子等去“劈疙瘩”,就是别人出樹以後留下的大樹樁。要先把樹樁周圍的土石一點點刨去,成一個大坑,亮出中間的樹樁,然後一點一點劈下來,用小推車推回去。樹疙瘩是劈下來的“片柴”最耐燒,但一個大樹疙瘩,沒有幾天功夫是劈不完的,有的甚至要十天半月。劈疙瘩是力氣活兒,也是技巧活兒,會劈的根據木材的紋路,一片一片零取。不會劈的光使勁震得手臂又酸又麻就是劈不動,不是把工具崩飛,就是楔進樹樁裡怎麼也去不下來,有的一着急一起火兒不劈了,誰想要誰要。

農忙過後的稭稈也可以用來燒火,但麥稭、玉米杆都是瓤柴,隻能用來做引火,況且墊圈、喂牛還要用。玉米收割後留下的玉米茬子,也要用 頭刨起來,砸去上面的泥土,拿回家曬曬當柴燒,小孩子們往往為幾個玉米茬子争得面紅耳赤,需要有人按壟按段分好再刨。芝麻杆、黃豆杆相對好一些,但也算不上硬柴。相比之下,俗稱“花柴”的棉花杆算是好柴了,收回家垛好,燒的時候連枝帶杈用手折斷,送進爐膛。

高鵬偉|柴火

小孩子放學或者星期天,常常以拾柴為名挎個籃子,大的小的一叫一大堆,由一個年齡大的帶路,一路喊着叫着向山上跑去。到了山上把籃子一扔,爬樹、掏鳥窩、捉迷藏、逮螞蚱、找野果、采野花,熱火朝天玩個盡興,看看天色不早趕緊連草帶棒亂拾一氣,大的幫助小的,故意把樹枝折得較長,彎着支在籃子中間,上面蓋些幹樹葉,看起來每個籃子都滿滿的,說說笑笑往回走,到家趁大人沒看見趕緊去柴垛邊鼓搗一陣讓籃子變空。大人們發現了訓斥幾句,一轉身就忘個幹幹淨淨。

柴火做出的飯好吃,大概是因為土竈竈膛大,整個鍋底都被火焰舔着,飯熟了去掉柴火,鍋裡還在咕嘟咕嘟地冒泡,再難煮的食物在柴火面前都沒了脾氣。後來有了煤,但很多人還是燒柴做飯。如今電和氣等新能源進入了千家萬戶,燒柴的人越來越少,山上的柴火很少有人拾了,連倒在路邊的整棵枯樹都沒人動,以前山上被踏得明晃晃的小路,現在都被雜草灌木遮得走不過去了。鄉村院子裡沒有了竈台,沒有了柴垛,也很少看到炊煙冒起了。或許再過幾年,人們隻能從故事中,去了解一下拾柴燒柴的歲月,想象一下柴火飯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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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高鵬偉,林州市原康鎮人,林州市作協會員,林州市民協會員。喜歡文學和民間曆史文化,作品散見于各媒體和文學網絡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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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平淡 曉晔 王傑 燕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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