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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給母親獻上一杯長江水

朗讀者電台

給母親獻上一杯長江水

作者/劉文傑

誦讀/宋維東

淡藍的長江水取代了渾黃的黃河水,在大浪澱采風的女作家,望着滿眼像藍色綢緞一樣的碧水,風姿卓越的來到水邊,甩甩蓬松的秀發,俯下身子,以最美的姿态,最虔誠的雙手掬一捧凜冽的長江水,冬日正午的陽光投射到一捧碧水裡,折射出美女作家姣好的笑靥和甜甜的眸子,清涼涼的水在吻上溫熱的雙唇時,指縫間金黃的戒指被陽光融化了,一滴滴的星芒在滴落時幻化成藍寶石,融進藍綢緞一樣的長江水裡。

“一城”給母親獻上一杯長江水

▲攝影 劉文傑

此時,如果母親還健在,一定會毫無顧忌的俯下身子,同樣捧起清涼涼的長江水一飲而盡,舒展了眉頭,笑彎了眼睛,“甜,真甜!”

我該給母親獻上一杯長江水

站在家鄉的清明橋上舉目西眺,橫亘在眼前的是太行山山脈,是位于石家莊市西側的五峰山主峰。冬季白皚皚的“雪帽子”最終消融成冰水和雨季豐沛的甘霖,然後一同從石隙間溢出,在太行山山腰奔湧而下,形成淩冽的清溪,經年累月的涓涓細流彙成家鄉豐饒的河流——洨河。

我家世代居住在洨河北岸,小村有個乳名“小河北”。小村碧水環繞,東西南北池塘蓄水分洪,一灣清溪由南向北蜿蜒而過,小村因水的潤澤而靈秀。

母親常說:“咱這地兒小,但地肥水甜,種出來的糧食好”。母親每每口渴時,不管是酷暑和寒冬,都要向缸裡舀一瓢生水大口灌下,“甜,真甜!”母親常年厮守着她的一畝三分地,每當汩汩的清溪漫灌潑綠的麥田時,她清清亮亮地眼睛裡蓄滿了幸福。

父親院校畢業分到了滄州工作,勸母親到滄州團聚,那是六十年代初,苦海沿邊是滄州真實的寫照,滿目鹽堿地,處處撂荒田。一路上的颠簸,毒辣辣日頭的烤曬,剛進屋母親忙抄起父親辦公桌上的茶缸向桶裡舀去,“水是什麼味兒?”一口苦鹹水把母親來滄州定居的希望給澆滅了。回到村裡後,母親逢人就講,“滄州的水真苦真鹹。還是咱村的水好,十冬臘月,喝上一瓢井水也不會鬧肚子”。

直到八十年代,随着我們年齡的增長,兒女們迫在眉睫的工作問題不得不使母親放棄故土,一家人來到了獅城滄州,來到了運河西畔的行署南院居住。母親在新家門口第一次見到了運河水時,既親切又高興,“一出門口就能看到這麼闊綽的大河”!

但祖祖輩輩滄州人飲用水都離不開鹽堿苦澀:淺層水苦鹹,深層水高氟是千百年來不變的記憶。每每擰開水龍頭喝口涼水,母親總說,“難喝。沒有家鄉的水甜”。此時,我多想給母親挑一缸家鄉的甜水,但儲一缸甜水隻是遙遙無期的奢望。幾年後,當黃河水蓄滿大浪澱,流到運河來,流到自家黑釉大缸時,母親早已過世,到了也沒能喝上她渴望的甜水。

滄州的苦鹹水沒有影響到子侄們的瘋長,有雞鴨魚肉的喂養,有牛奶的滋養,個個都長成了一米八以上俊朗的小夥兒。侄兒們爽朗的一笑,侄女妩媚的一笑,彰顯地域特色的氟斑牙,就像白玉表層的沁色,白玉微瑕。為此,愛美的侄女在一颦一笑時,多了一些羞澀,總對氟斑牙耿耿于懷,于是乎愛美的天性使然,侄女和MM們想到了牙齒美容,就連兒侄們也緊随其後,加入到牙齒美容的行列。

1996年舊曆歲末,當人們正在忙碌着籌備過年物資時,盼望已久的黃河水流進了蜿蜒的運河。像沙塵一樣的黃河水引來運河兩岸車輛、行人的駐足,人們好奇和興奮的呼喚着親朋好友,心中對黃河水的渴望燃燒在每個人的眸子裡,寫在每個人熱辣辣的臉上。救命水在潤澤焦渴的獅城大地的同時,也了了父親的心事,在給母親點燃一炷香火時,父親特意給母親遺像前擺上一碗清涼涼的黃河甜水。

十幾年的光景,滄州和北方其他城市一樣,成為極度缺水的地區之一。黃河母親已不複當年的青春與活力,斷流現象早已屢見不鮮,黃河母親的生命源泉很難惠及衆生,滋養炎黃子孫的汩汩乳汁不再豐饒……

南水北調使獅城焦渴的眼睛不再望眼欲穿,使北方龜裂的土地也能喝上長江清冽的甘霖,滾滾長江水在一夜之間來到了獅城,清清亮亮的流進了蜿蜒的運河,流進了我的家。

我該給母親獻上一杯長江水!

根據語言習慣,文章略有修改。

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權請聯系我們删除。

—《END》—

本期作者

劉文傑

河北省攝影家協會會員 、滄州市攝影家協會會員、滄州市作協會員、滄州市詩詞協會會員。其攝影作品常被報刊采用或入選省市影展,并多次獲獎。鏡頭裡既有祖國錦繡河山,又不乏滄州的晨鐘暮鼓及日新月異的變化。散文、随筆散見于報紙、刊物,并有詩集《清明橋折柳》。現供職于滄州市交通運輸局辦公室。

本期主播

宋維東

(頌歌神暢)

現為中華文化促進會語言藝術委員會專業委員;中國朗誦聯盟進階專員;滄州市全民閱讀促進會觀察員兼宣傳部長;河北省朗協會員;上海市朗誦協會會員;滄州市朗協會員;CCTV愛華中國好聲音全國藝術指導。曾榮獲中國朗誦聯盟第二屆“朗誦之王”大賽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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