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頭題字:馬東林先生★

北 十 溝
作者:丁振良 朗誦:耐心等待
北十溝,在祁營人心裡,指的是一條溝,同時,又指的是一塊地,比如隊長喊:“吃過飯都去北十溝割黃豆!”人們就拿着鐮刀下地了。
北十溝是祁營土地最北邊的界限,過了溝就是趙樓的土地了。
這條溝不長,西起趙樓南坡的溝,東至土樓三隊的溝拐向南,交新渠及北渠溝。
北十溝,和祁營人一樣,直來直去,拐個彎都是直角,我佩服,真的佩服祁營人的前輩們,讓路過祁營的水也走出祁營人心裡的模樣。
北十溝南邊的那塊地仍是黑土地,這塊地離村莊最遠,有肥料都施到近處的莊稼地裡了,到北十溝就偏心的沒肥可施了。
那時,祁營地多人少,也忙不過來,是以人為的造成這塊地很薄,莊稼長的稀稀拉拉,草比莊稼還高。
莊稼稀的時候,就套種别的莊稼,比如綠豆稀了,就套種玉米,黃豆稀了,就套種高粱……我覺得村裡人對這塊地是敷衍了事,人對付地,地也對付人。總之一句話,在祁營的土地上,這塊地的莊稼長的最差。
60年代末,祁榮祥将軍當指導員時,回家探親,參加在這塊地裡割黃豆。那時,我在上國小,也跟着幹活,我們這些國小生半天隻能割三行黃豆,記三分。
我們跟着祁将軍一塊割黃豆,有幾個女孩話多,一邊割,一邊和将軍聊天,祁曉蓮問将軍,你們部隊唱歌不唱?将軍說唱。《北京有個金太陽》你會不會唱?将軍會唱,但将軍裝着說我不會唱,你教給我唱吧!曉蓮唱一句,将軍跟着唱一句,黃豆地裡蕩起了一片笑聲。
休息的時候,将軍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信封上的郵票是毛主席和林彪穿着軍裝在天安門城樓上的合影,當時,将軍給我們講述集郵的意義,也說明那時候他已經開始搞集郵了。
自從将軍夫人周俊英随軍後,他37年沒有回過這片土地。也應了那句古話:“自古忠孝難能兩全。”
70年代初,鄧州至新野縣的高壓電線從北十溝的田野上架過,喚醒了這片古老的黑土地,我注視着筆直的高壓電杆和略有弧度的電線,心裡想着,這高壓電能不能給這片黑土地帶來幸運呢?
北十溝地勢低,記得那年,這塊地種的是蕃薯,到挖蕃薯時,下連陰雨,水排不出來,人們就下地,用腳把蕃薯踩出來,把地踩成了稀泥糊。地幹後,拉牛犁地,把牛累得喘着粗氣,還幾次“牛失前蹄”,摔倒在地裡,堅硬的泥塊把犁铧折斷。
大塊的泥土,像鋼鐵一樣堅硬,但祁營人的重錘,把一塊塊黑鐵般的泥塊打成碎末。心裡有火,有烈焰,能把廢鐵打成鋼,能把死土打成活土,這就是祁營人的一種精神。
那年,把麥子割倒後的一個晚上,我和祁占義一起去老北坡看護麥子,晚飯後,我們腋下挾着被單,到地裡把麥子鋪平,睡在麥子上,蓋上被單,仰望天空,星光閃爍,睡的時候,銀河是南北方向,黎明的時候銀河轉成了東西方向。那時,我們認識了北鬥星、掃帚星、啟明星、牛郎星、織女星……早上醒來,我們的被單都被露水打濕了。
現在想來,那時我們隻有十四五歲,去地裡看護麥子,說句老實話,在我們睡着的時候,别人把我們擡走,我們也不一定知道。
80年代後,故鄉的雨水慢慢減少,加上化肥的合理應用,黑土地上的莊稼趕上了黃土地上莊稼的收成,人們的生活開始好轉。
祁營的三色土,每一塊地都有故事,每一塊地都凝聚着祁營人的智慧和力量。
曾經,北十溝裡有水有魚,但水不多,大人們在狹窄的地方能跳過去,我們這些小夥伴要過北十溝,就把褲腿挽起來趟過去……
50多年過去了,北十溝的溝消失了,但北十溝的那塊地,人們依舊叫北十溝。北十溝的名字及北十溝的故事深深地镌刻在祁營人的心坎上。
寫于2022年3月13日
作者簡介
丁振良河南鄧州人,世界華人作協會員,河南省作協會員,著有詩集《金秋詩韻》、《布谷聲裡的故鄉》和長篇報告文學《拷問人生》共三部。
葉 敏網名耐心等待,24年專業廣播電視播音主持經曆;作品獲國家、省、市各級獎項百餘件;入典《中國當代播音員主持人大典》;解說的聯合國世界勞工組織雲南項目專題片《愛在瀾滄江畔延伸》發行東盟五國。現為《懷川孝道》等多家平台媒體的主播和誦讀藝術顧問或藝術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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