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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書法,有時不能太聰明

學書法有時也不能太聰明,一開始就想抄近路,結果隻能無路可走。有些書友癡迷草書數十年,焚膏繼晷,矢志不渝,“坐則書空,卧則畫被”,不可謂不用功、不勤奮,但就是無實質性的提高,交流中發現,該作者往往沒寫過楷書,或者寫得還沒過關,這也許就是行草寫不好的症結所在,不是根本原因也應該是主要原因。

學書法,有時不能太聰明

黃庭堅說:“欲學草書,須精真書,知下筆向背,則識草書法,草書不難工矣。”不妨回過頭來,放下身段,補上楷書這一課,磨刀不誤砍柴功。《菜根譚》曰:“伏久者飛必高,開先者謝獨早。”草聖林散之走的也是由唐入魏的道路,主張“先寫楷書,次寫行書,最後才能寫草書”,60歲以後才開始寫草書,一舉成名,飲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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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對書法傳統形态的了解都是不一樣的,但對書法本源的認識應該是一緻的。趙孟頰說:“用筆千古不易。”學習楷書可以使初學者了解、掌握最基本的筆墨語言構成,正确認識和熟練運用正側、藏露、衄挫、輕重、疾澀、曲直、轉折等筆法和運鋒要則,培養規行矩步、嚴謹審慎的邏輯思維和起止有度、法正完滿的點畫功夫,鍛煉良好的控筆能力。

是以,楷書不僅能使我們掌握基本的字形結構,而且能使我們儲蓄豐富的用筆體驗。是初學者理想的入門書體,也是向行草書進發的濫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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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曆史上楷書典籍卷帙浩繁,汗牛充棟,從何入手,合該有一個明晰的思路,科學的規劃。從前人成功案例以及發展的眼光來看還是應該選擇從唐楷入手為善。

正如梁嵫《學書論》中所謂:“學書須臨唐碑,到極勁健時,然後歸到晉人,則神韻中自俱骨氣,否則一派圓軟,便寫成軟弱字矣。”然唐楷中尤以褚體為首選,清代秦文錦有雲:“褚登善書,貌如羅琦婵娟,神态銅柯鐵幹。此碑尤婉媚遒逸,波拂如遊絲。能将轉折微妙處一一傳出,摩勒之精,為有唐各碑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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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是隋末初唐人,又出任過起居郎等要職,期間唐太宗大量搜集的王羲之法帖都要由褚遂良鑒别真僞,同時參與整理了内府所藏鐘繇、王羲之真迹。可以說褚遂良是見到王羲之真迹最多的初唐楷書大家,他深谙王氏筆法、體勢,直接承繼晉人風度,形成了自己瘦硬清腴、遒麗綽約書風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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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真卿、柳公權等唐代楷書大家都在褚體中找到了屬于自己所需的“動能”“養料”,完成了最初的原始積累。顔真卿則直接取法褚遂良,進而馬首是瞻,守正達變,卒然成就了自己方嚴正大、整饬凜然的藝術特質,實作了自己楷書追求的個性化風格,遂成一代楷模。同時,褚體屬大楷範疇,衛夫人說:“初學先大書,不得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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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豐坊《童學書程》又說“學書之序,必先楷法,楷法必先大字。”尤其拟向帖學特别是“二王”一路行草發展的(事實上綜觀曆代行草名手幾乎沒有人能繞過“二王”的),褚體更是不二選擇。因為“二王”幾乎沒有大楷作品存世,借助褚體揭橥“二王”筆法奧旨和晉韻真脈洵為明智之策。

王虛舟《論書剩語》謂:“魏晉人書,一正一偏,縱橫變化,了乏蹊徑,唐人斂入規矩,始有門法可尋,魏晉風流,一變盡矣,然學魏晉必須從唐入乃有門戶。”是謂至理。先寫《雁塔聖教序》,端莊清麗,蘊藉簡靜,容易上手,再寫《大字陰符經》,鋒棱勁峭,朗潤暢然,濃郁的行書筆韻為以後向行草書過渡、發轫奠定基礎、創造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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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如果以後無意于往行草發展,隻想把精力集中在楷書上,褚體也是很好的發力點。故而,褚體退可作為立根楷書的依怙,進可作為遊弋行草的發端,是可塑性強、包容性大的楷書書體。

需要解釋的是,古人所述的真書、楷書、正書都是比較模糊和寬泛的,這是每一個曆史時段不同的稱謂,我們通常所說的楷書其實也已經包括了真書、正書,從漢末隸書演變而來,将“形體方正,筆畫平直”者統稱為楷書,是以從廣義上講,楷書還包括篆隸、魏碑等,從狹義上講楷書特指唐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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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怎樣,學書之初從比較規正、端莊的楷書入手都應該是正道。當然,學習書法的道路有千萬條,沒有一個絕對化的統一的标準,但尋找一些被曆史認可并被廣泛傳用的相對成熟的規律性的方法還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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