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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清華才女慘遭兩次投毒全身癱瘓,27年過去真相仍遙遙無期

作者:我是楊小布

1993年,清華大學運動會上,一個身材姣好、面容清純、穿着泳裝的女生,吸引了看台上許多男同學愛慕的目光,女生們也對她羨慕不已。

這個女生就是當年清華大學的風雲人物,化學系二年級的女神朱令。

1994年,清華才女慘遭兩次投毒全身癱瘓,27年過去真相仍遙遙無期

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當時的朱令,隻有“完美”二字才配得上。

1973年出生的朱令,出身于北京一個高知家庭,父親叫吳承之,母親叫朱明新。吳承之和朱明新都是60年代的研究所學生,進階工程師。兩人在大學校園裡相識相知相戀,畢業後組成小家庭,還有了兩個聰明漂亮的女兒。

大女兒随父姓,叫吳今,小女兒随母姓,叫朱令。由于父母都是高知,是以對兩個女兒的教育非常重視。

1994年,清華才女慘遭兩次投毒全身癱瘓,27年過去真相仍遙遙無期

姐姐吳今不僅學習成績好,而且會跳芭蕾、會彈鋼琴,還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更是在1987年時,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北京大學。

而妹妹也不甘落後,學習成績同樣優秀,還能彈一手漂亮的古琴,而且在體育方面也很有天賦,小小年紀就是北京市二級遊泳運動員。

作為父母,有兩個如此優秀的女兒是何等的欣慰。他們曾經是别人眼中最令人羨慕的父母,也是最幸福的父母。可是後來,他們卻成了最不幸的父母。

1989年4月1日,姐姐吳今在與同學去春遊的途中,離奇失蹤。三天後,吳今的遺體在一處懸崖被發現,警方判斷為意外死亡。

姐姐的意外死亡,給這個家庭帶來了沉重的打擊,夫婦倆甚至都不敢聽到“北京大學”這四個字,原本也是要跟姐姐一樣考北京大學的朱今,最後改報了清華大學。

1992年,朱令考上了清華大學化學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像她在清華的其他同學一樣,或走上工作崗位或創業或出國,在若幹年後成為社會的中堅,機關的骨幹,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還有孩子。

但或許是連上天都嫉妒這麼幸福的家庭,這麼完美的孩子。朱令人生中的全部精彩,在1994年12月11日晚上,北京音樂廳舞台上的完美謝幕戛然而止。

如今的朱令全身癱瘓,智力低下,身材臃腫,幾近失明,面容呆滞,口角流涎,找不到一點當年“女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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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女神突發重疾

1994年11月24日,這一天是朱令21歲生日,吳承之來到清華找女兒,說要請她到外面飯館吃飯慶祝生日。由于要趕學校演出排練,父子倆就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個館子。

但當菜上來的時候,朱令就開始肚子痛,沒吃幾口就吃不下。吳承之以為是女兒學業重,加上因為活動排練太累了,也就沒多想,拿了幾張鈔票給她,讓她第二天去醫院看下。

幾天後的12月5日,朱令開始覺得胃很不舒服,12月8日開始大把大把地掉頭發。12月11日,朱令作為清華大學國樂隊的成員,在北京音樂廳舞台上演出,并進行了古琴獨奏,雖然全身疼痛,但她還是堅持完美地完成了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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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後第二天,劇烈的腹痛讓朱令不得不向學校請假回家,母親朱明新趕緊帶着她去同仁醫院就診。在同仁醫院治療了一個多月,病因始終無法确診,但所幸病情有所好轉。由于擔心落下學校的考試和功課,醫院又查不出病因,朱令就堅決要求出院。

1995年2月20日,新學期開始,朱令堅持返校,準備上學期因為住院而缺考的功課,由于身體虛弱,朱令基本上每天都是躺在宿舍,到再次發病前,她隻去系裡上了一次實驗課。

3月5日,朱令打電話告訴母親,說她全身疼痛,尤其是雙腳,雙手也麻木了無法握筆。朱令的父母趕緊又将女兒送到協和醫院檢查。

協和醫院神經内科主任李舜偉告訴朱母,說朱令的症狀太像60年代清華大學的一例铊鹽中毒案例了,建議他們去找研究所專家做鑒定。

但由于朱令當時還清醒,她說她并沒有在實驗室有接觸過铊鹽。清華大學的化學系教師也出示了學生接觸化學藥品清單,确定朱令沒有铊鹽的接觸史。老師還說,清華對化學毒劑的管理很嚴,化學毒劑的櫃子一般有兩個鑰匙,必須兩個人同時開才能取出。

再加上當時協和醫院沒有铊毒的相關檢測裝置,朱令的父母也就沒有去做铊中毒鑒定。後來,李舜偉主任很後悔,說他當時應該堅持的。

由于不确定病因,協和醫院就按照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神經根神經炎進行診治,但朱令的症狀卻越嚴重,開始出現面部肌肉麻痹、眼肌麻痹、自主呼吸消失等症狀。

3月23日,朱令中樞性呼吸衰竭。第二天,醫院開始對朱令采取血漿置換療法,也就是換血,前後8次,每次在1000毫升以上。但在換血過程中,朱令感染上了C肝。

3月26日,朱令被送入ICU,靠呼吸機維護生命。

3月28日,朱令陷入了長達2個月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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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求助網際網路确認中毒

而最後令朱令醒來的竟是他的國中同學貝志誠。貝志誠國中時和朱令關系不錯,但後來因為朱令姐姐意外的關系,朱令性格就開始變得孤僻,兩人就比較少打交道了。之後朱令上了清華,他去了北大,就沒聯系了。

後來聽同學說朱令有可能快不行了,4月8日,他就和幾個國中同學去看望她。

看到原本那個漂亮、活潑又多才多藝的同學,幾乎全身赤裸地躺在ICU的病床上,全身插滿管子昏迷不醒,他内心非常觸動,下定決心要為同學做點什麼。

他想着既然國内不能确診,那就向全世界求救。但要怎麼向全世界求救呢?他想到當時北大正在進行網際網路試驗,或許可以利用網際網路向海外發送求救郵件。

他就将這個想法告訴了朱令的父母,讓他們把朱令的病曆以及相關情況告訴他,他再找在美國的朋友翻譯成英語,又找了北大網際網路實驗室的同學向海外發送了求救郵件。

十天之内,他們就收到了來自18個國家的一共3000多封郵件,在有提出診斷意見的郵件中,診斷認為铊中毒的占6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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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志誠請朋友幫忙将這些郵件翻譯成中文,送到朱令的父母和主治醫生手中。但是醫生們根本不看這些資料,他們認為這種行為是在給醫院的治療施加壓力,拒絕貝志誠提出的給朱令做一次铊中毒的檢測。

一開始,朱令的父母因為對網際網路一無所知,對于貝志誠說的求助網際網路并不抱希望。但是當看到貝志誠給的資料後,他開始相信這個可能性。

由于主治醫生拒絕做铊中毒檢測,朱令父母便偷偷找了協和另一位醫生,在那位醫生的暗中幫助下,朱令父母取得了朱令的腦積液、血液、尿液、指甲和頭發找到北京市職業病衛生防治所的專家陳震陽,請他幫助做鑒定。

結果很快出來了,當陳震陽看到儀器列印的結果時,他幾乎不敢相信,朱令體内的铊含量超标1000多倍,這個含量遠遠超出緻死劑量,必須立刻服用普魯士藍解毒。

在後來的采訪時,陳震陽說:“我在寫報告時,心情很沉重,這是中毒案!這種急性铊中毒隻有一次性大劑量吞食才可能出現。”

但協和醫院沒有普魯士藍,吳承之通過各方關系,終于找到了普魯士藍。當吳承之懷揣着2000多塊到北京市勞動衛生所購買時,才知道,普魯士藍隻要3毛一支,他買了10瓶才花了40多塊。

他說:“真正救命的錢隻需40多塊,可是我們在朱令發病50天才知道他能救命,而在此之前我們已經在協和治療花費了50多萬元!”

一個月後,朱令體内的铊含量降到0,中毒的症狀消失,但由于延誤了治療和铊中毒的不可逆性,朱令的大腦神經、視覺神經、四肢神經已經全部破壞,導緻她醒來後全身癱瘓,喪失基本語言功能,雙目近乎失明,智力低下。

立案調查,鎖定唯一嫌疑人卻沒有證據

得知是铊中毒,而且很可能是他人蓄意投毒後,4月28日,朱令的父母通過朱令的舅媽找到清華大學化學系主管學生工作的系主任,提出報案的要求。系主任在請示校長後,向清華大學派出所報案。

朱令的舅媽向校方提出,要求立即遷出同宿舍的同學以保護現場,同時查封朱令在學校的物品并進一步化驗。

但是校方表示遷出同學有困難。

因為報案的時間剛好卡在五一,警方沒有保護現場也沒有馬上立案(一個月後才立案),這時候發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朱令所在的宿舍失竊,錢灑了一地,其他同學的東西都沒丢,唯一不見的是朱令曾經用過的一些洗漱用品。

發生這樣的事情,無論在誰看來,都是兇手在消滅投毒證據。

一個月後警方正式立案調查,由于铊是一種劇毒化學品,一般人是接觸不到,警方排除了朱令本人及親友接觸過铊鹽。最後,室友孫維被列為唯一的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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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令的宿舍有4個人,分别是來自北京的朱令和孫維,以及來自新疆的王琪和陝西的金亞。警方将孫維列為唯一的犯罪嫌疑人,主要是依據:

1、孫維和朱令是同班同學,是唯一有機會接觸到铊的學生

2、朱令先後兩次中毒,第二次中毒地點就在宿舍内。因為當時她身體虛弱,除了周末兩天父母接她回家,去上過一次實驗課外都在宿舍複習功課。按照專家的說法,朱令是屬于急性铊中毒,也就是一次性大量吞食铊鹽才有可能導緻。

3、五一期間發生的離奇盜竊案,所有的東西都沒丢,隻有朱令的洗漱用品丢了。一般的盜竊案,是不會有人盜這些不值錢的東西,是以朱令在宿舍内被人投毒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

4、孫維和朱令是好朋友,在朱令生病時,孫維也會幫她打水等。但似乎在兩人參加國樂隊時,有産生過摩擦。

一次,國樂隊請了音樂學院的老師開課,朱令回家告訴母親,孫維跟老師說朱令的音樂水準已經很高了,不要點撥太多了,就将朱令擠到後排,朱令很不高興。這樣的摩擦還有很多。

既然鎖定了嫌疑人,照理案件的調查應該就很順利了。

但事實卻并非如此,截止案件發生至今27年,這起案件不僅成為中國校園的“三大懸案”之一,連同調查過程也疑點重重,令很多網友們無法信服。

1995年夏天,警方告訴朱令父母,說“隻剩下一層窗戶紙了”;

1995年年底,清華大學派出所所長告訴朱令父母“有懷疑的對象,上面準許後,開始短兵交接”;

但從1996年2月開始,警方的說法卻開始模棱兩可,先是說“案件難度很大,仍在努力中”,但在1997年時,警方又說“雖然朱令的私人物品被破壞,導緻有小于1%的硬體證據缺失,但是警方絕對不會放棄并且有信心在公開法庭上給嫌疑人定罪”。

然而,從1995年5月開始立案調查到2006年的11年期間,這個案件都沒有進入庭審階段,警方也沒有公開任何相關的細節和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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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令父母在此期間多次向警方詢問進度時,警方都表示“正在調查中”,而記者在采訪時,警方的說法卻是“這件事很敏感”“在調查工作中已有一定結論”。

因為一直等不到消息,警方也以各種理由搪塞沒有公開資訊,朱令父母隻能托人找政X委員向警方提出抓緊破案的提案,警方卻回函說,案件已于1998年8月25日結辦,并妥善回複了當事人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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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朱令父母根本就不知道這件案件已經結了。

也因為案件結了,是以嫌疑人孫維解除了嫌疑,改名為孫釋顔去了美國,并和一個美國人結婚,取得了綠卡留在了美國。

而在這11年間,随着網際網路的發展,關于朱令案在論壇上讨論得沸沸揚揚。很多人認為這起案件之是以成為懸案,是因為遭受到“權力”的幹擾。

孫維的家庭背景并不一般,她的爺爺是中國工礦泰鬥、中國能源工業創辦人和創始者之一,在國内具有很高的聲望,她的父親、伯伯、姑姑也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

相關媒體報章也對“朱令案”及網絡上的讨論進行了報道,朱家的代理律師也發函呼籲警方做出明确回應:本案究竟是為何懸而未決?警方掌握了哪些證據又是卡在哪裡?為何家屬要求資訊公開卻不予告知?案件到底有沒有受到權力的不正當幹涉?

北京市警方随後也公開回應,稱是因為礙于證據滅失等客觀因素,導緻案件無法偵破,希望公衆理性看待,案件偵察沒有受到權力的不正當幹涉。

現年已經48歲的朱令怎樣了?

從1994年中毒開始,雖然經過了二十多年的康複治療,但由于铊中毒損傷的不可逆性,朱令的智力、視覺、機體和語言功能都沒有得到恢複,她的生活無法治理,全靠父母照料。

每天早上,夫妻倆都要費力地将朱令從輪椅上架起來,将他一點一點地挪到客廳裡做簡單的站立訓練,一天要訓練4次。

1994年,清華才女慘遭兩次投毒全身癱瘓,27年過去真相仍遙遙無期

由于長期卧床,加上代謝功能弱,朱令的體重長到了100公斤,要架起朱令移到客廳訓練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而對于朱令來說,更不容易,由于以前住院在肚子上開過刀,每次上康複機都會碰到傷口。但是沒有辦法,如果不訓練,她隻能一輩子躺在床上。

不過幸好,還有很多關心朱令的愛心人士,他們在2004年3月發起成立了“幫助朱令基金會”,建立和維護有關朱令的網站,籌集海外募捐作為她的康複治療費用。

2013年,在基金會的幫助下,朱令和她的父母住進了療養院。

朱令父母天天的生活都是圍繞着朱令展開,誰來喂飯、誰來輔助康複訓練、誰來幫助她洗澡,夫妻倆分工明确。

每天晚上兩人也會輪班,給朱令翻身。到淩晨三點,再叫醒護工,這個護工是基金會從家政公司幫朱令挑選的。

因為得到悉心的照顧,朱令雖然全身癱瘓不能動,但從沒有生過一個褥瘡。

對于朱令父母來講,能夠維持這種日複一日的平常,對他們來講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因為如今的朱令已經将近50歲,她的父母也已經70多歲了,他們也不知道還能照顧她多久。

不過醫生說,可能朱令活不過她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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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的期待也是在27年的煎熬中,一點一點降低下來的。

在1994年朱令中毒剛蘇醒時,他們期待着通過2年的康複訓練女兒能夠站起來,至少生活可以自理。但随着3次病情告急進ICU搶救,所有的訓練成果付諸東流,女兒的身體變得更差。

而對于真相的追索,一開始他們以為最多2年,真兇就會伏法。後來他們以為可能要8年或者10年,再到後來,時至27年後的今天,真相仍然遙遙無期。

這27年來,他們能做的努力都嘗試過了,信訪、申請資訊公開、接受媒體采訪、找政X委員向警方提案、最信給最高法、甚至多次托人緻信高層。

在他們的心裡,真兇其實早已認定,隻是未能伏法。

還會有真相嗎?

朱令的父母說,我們可能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