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衛肖身上有種神經質的“變态”氣質,野蠻原始不講道理。當年奇情詭谲的電影《香水》,一度給無數人造成過心理陰影。

在暢銷書改編的《疼痛難免》裡,這種氣質甚至一度騙到觀衆。這張渾然天成“玩弄人心”的臉,讓我們的主人公亞當·凱Adam Kay,在被上司坑,被同僚舉報,工作累到心力交瘁卻還是出力不讨好,生活裡甚至還要被強勢老媽幹擾私生活,沒有朋友還被男朋友甩,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然不顯苦情。
一張不會被欺負的臉。“接生”常常弄出“殺生”的感覺。
《疼痛難免》的原名叫《This Is Going to Hurt》,直譯過來是“會很疼的”,或者“就是會疼”。亞當飾演一位公立醫院的婦産科醫生,這個人我們暫且不做介紹,讓我們先來看看婦産科醫生亞當·凱的一天是怎麼度過的。
早上,他被醫院的電話吵醒,一臉懵的亞當一臉喪氣地伸伸胳膊按按肩,我們都能聽到低品質睡眠導緻關節擠壓的酸痛,亞當看一眼時間,馬上就要遲到了,還好他昨天工作一天因為太累睡在了醫院停車場自己的破車裡。倒是省了通勤時間。
亞當趕緊往醫院趕,老媽看來是算好了時間,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問候,亞當老媽跟大家的老媽一樣,面對一個适婚年齡不跟自己住一塊兒子,無非就是關心兒子有沒有談戀愛,生活是不是過得一團糟。亞當敷衍老媽的樣子我們更不陌生,下一秒隻見他目光一頓,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個即将臨盆的産婦被困在了原地。
亞當作為醫生,立馬上前做了自己該做的,安撫孕婦,采取措施,接着把孕婦送到醫院給她生。
接生完小孩,亞當叫杯咖啡提神,詢問這一晚上科室的狀況,如此亞當正式開啟新的一天。
還是因為本·衛肖這張臉,我又還沒看原著,是以一度我以為亞當是一個豪斯醫生那樣的人物,來自經典美劇《豪斯醫生》裡醫術高超目中無人的天才醫生。事實上,亞當有需要好臉以待的上級和同僚,他遊走在急診室和手術房,一個不小心就跟焦躁的下屬組成了難兄難妹組合。
公立醫院,無論是醫療裝置還是人員配給都被私立醫院全面碾壓,一個人掰成兩個用。醫院跟别的地方不同,他們的職業生涯面對的是成千上萬的孕婦,成千上萬個新生命。這些孕婦們又各有不同,每個孕婦都有不同的狀況,不幸的是總有人在最幸福的時刻迎來一生的厄運,這個比率對大多數人無關緊要,但是對這個孕婦,這個家庭便是百分之百。
醫生的使命不是拯救百分之九十九,是努力奔向百分之百,而這是不可能的。是以,即使是從不出錯的醫生,也完不成使命。悲劇的是,醫生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從不出錯。
亞當在面對一個行為做作誇張的孕婦,什麼檢查也沒安排直接讓人回家了,他的判斷是這位孕婦在誇大自己的感受在沒事找事。結果就是亞當因為自己的自以為是“以貌取人”,誤判了孕婦的病情。後來孩子生下來了,但亞當這屬于嚴重的醫療事故。
每天兵荒馬亂的日常工作節奏,本就榨幹了亞當的生活,這次事故更是直接給亞當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比如疑神疑鬼行醫過程過分小心。此外他還要面對病人的訴訟,同僚和上司的看法。
似乎從沒有什麼事事順利的時候,做了一個完美的高難度手術,來不及享受成就感,馬上要投入下一場“戰鬥”,生活被不斷擠壓,每個人都“喪喪的。”
亞當的同僚兼下屬舒蒂率先崩潰了,這個上進的姑娘,在高強度的工作下,繼續學習參加考試,都這麼努力了,卻還是被誤解,被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女上司當成“棋子”戲耍,父母不斷表達的高期望也讓她倍感壓力。終于她絕望了。
“對不起,我真的盡力了。”
如此血肉模糊殘酷至極喪到極點的一部劇,為什麼它居然是個喜劇呢?
所謂悲劇還是喜劇要怎麼論呢?第一是題材本身的性質,第二是展示題材的态度。毫無疑問,“喜劇的核心是悲劇”那句話,婦産科的新生和死亡,“核”是現成的。
展現這個核就要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亞當是誰?亞當出生于倫敦的小康家庭,接受高等教育,做着全世界最被尊敬的職業。換句話說,亞當的個人狀況再不濟,最多辭職不幹了,生存不會有問題。
是以看着亞當在醫院裡進退兩難,被怼得啞口無言,倒也不會太傷害觀衆的感情。甚至亞當作為一個本身就毒舌冷幽默的人,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跟觀衆一起完成了這些自我調侃。
亞當的冷幽默比如,亞當終于在拒絕幾次後跟老媽吃了頓晚餐。面對亞當的遲到,老媽很生氣,又要保持自己的優雅人設,于是居高臨下地指令服務員換菜,“菜冷了,換一份,謝謝。”
這時候亞當拉住服務員,指着老媽說:“對不起,能不能隻往她那盤裡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