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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給女子運動員“催婚”了

别再給女子運動員“催婚”了

我們希望所有的女性都能平等地參與、享受體育,因為女性也有熱愛體育的自由。

文 / 劉雪婷 劉赫

編輯 / 殷豪男

01

誰在給她們「催婚」

3月8日,不是女王節,不是女神節,而是婦女節。

「婦女節」是為了慶祝婦女在經濟、法律和社會等領域作出的重要貢獻和取得的巨大成就和與男性享受同等權利而設立的節日。「婦女」也不是一個羞恥的稱号,更不應該讓人聯想到年老、邋遢、市儈、蠻不講理的污名化形象。相反,有人将「婦」字解讀為女人也能推倒高山,更有一種崇高感。

近幾年,女性主義逐漸蘇醒,女性力量正在不斷彰顯,在重重困難面前,女性迸發出了一些超乎想象的生命力,女性也早已成為了能頂住「半邊天」的力量。

别再給女子運動員“催婚”了

但在競技場外,女性運動員仍然承擔着諸多來自傳統社會觀念的壓力。

比如,「催婚」。

女性運動員,向來都應該是獨立的個體,并不是任何男性的附屬物。但是,在媒體的報道中,似乎總會過多地關注到女運動員的私生活,以及用一些并不合适的詞語去形容女運動員的成就。

隋文靜,作為北京冬奧會花樣滑冰雙人滑冠軍,世界頂級花樣滑冰運動員之一,外界應該更關注的是她對夢想的追逐,對質疑的回應。

可如果查找隋文靜的資訊,亦或是賽後采訪,我們總會看到諸如:

「隋文靜回應與韓聰關系」

「韓聰追搭檔的好機會來了」

「網友紛紛催婚」

......

諸如此類的留言,占據大量版面。或許這也是雙人滑項目的特殊性,但是也反映了當下社會給予女性運動員的「特殊」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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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不要忘了,東京奧運會孫一文奪冠後,也經常被問到「擇偶标準」;鞏立姣的身材,也在這類特殊的「相親語境」下,被寄予了太多不該有的凝視。

甚至,就連今年女足亞洲杯奪冠後,「王珊珊擇婿标準」、「趙麗娜擇婿标準」等話題,竟然也上了微網誌熱搜。

其實,女性運動員不斷挑戰自我,克服傷病與質疑,為國争光,綻放個人光芒的經曆不是更值得媒體的關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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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女性運動員的賽場困境

和其他領域一樣,體育也離不開女性的參與,女性體育蒸蒸日上的發展趨勢已經毋庸置疑。但是在目前的世界職業體育體系下,女性運動員獲得市場機遇和媒體關注的整體水準,距離男性運動員仍有不小的差距,甚至依然面臨着諸多困境。

例如在一些運動項目上,女性運動員「花期短」已經成為了項目的特征。

在北京冬奧會花樣滑冰女單比賽結束後,俄羅斯花樣滑冰的「少女工廠」走進了大家的視野。

在許多項目裡,小女孩輕盈的身體更容易出成績,但是在輝煌之後,青春期的發育關卻橫亘在這些項目裡,女子花樣滑冰則是其中的「卷王」。

是以俄羅斯著名教練「面姐」圖特别裡澤在挑選運動員時,格外偏好發育期前的女孩,因為她們身材更小、更輕,可以更輕松地完成高難度動作。在訓練上,面姐對待隊員近乎殘酷,不停地給她們灌輸嚴格控制體重的理念。她曾經公開表揚軟卡,為了控制體重,長期隻吃營養粉。

花滑女運動員在賽場上看似輕松完成多個四周跳,但很多人隻看到她們不斷重新整理紀錄,看到她們一騎絕塵的美貌,但看不到她們實際上曆經的上千上萬次練習以及背後付出的代價。

尤利娅·利普尼茨卡娅(軟卡),因為厭食症和傷病,19歲退役。

梅德韋傑娃(梅娃),脊柱受到永久性損傷,21歲不再參加比賽,22歲退役。

謝爾巴科娃(千金),17歲,據俄媒報道已有退役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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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有更黑暗的部分,比如欺淩,比如性侵。

2018年,體操運動員西蒙娜·拜爾斯出面揭露前美國體操隊隊醫拉裡·納薩爾的性侵醜聞。在過去的20年中,曾有200多位運動員曾舉報這名隊醫的性騷擾行為。

但是出于美國體操協會的幹預和隊内封閉獨裁的訓練環境,這讓一切不合理的罪惡掩埋于黑暗之中。

不過,盡管女性體育史充滿了艱難與桎梏,但是也有不少女性榜樣站出來,努力成為身後女孩的榜樣與希望。

03

女性運動員的百年奮鬥史

衆所周知,女性運動員能獲得機遇和投資機會不如男性,而勞動獲得的酬勞和待遇與男性相比更是天壤之别,倡導同工同酬就成了女性體育中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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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國家女子足球隊,作為世界女子足壇的絕對霸主,四次世界杯冠軍、四次奧運會金牌,常年排名國際足聯第一,擁有卡莉·勞埃德、阿比·瓦姆巴赫、亞曆克斯·摩根、梅根·拉皮諾等諸多女足巨星,而美國男足的排名常年在10-20的區間内徘徊。不說商業收入,僅在國家隊薪酬層面,美國女足的國家隊收入僅僅為美國男足的三分之一。

2019年,美國女足正式起訴美國足聯,指控其存在性别歧視,今年2月22日,美國女足國家隊與美國足聯達成和解,美國足聯将賠償2400萬美元給女足,同時承諾,将為男女足提供同等水準的薪酬,包括世界杯的獎金。基本上,我們可以了解為美國男女足國家隊實作了男女同工同酬。

為了實作這一步,美國女足用了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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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女足

1967年,Kathrine Switzer成為了第一個參加波士頓馬拉松賽的女人,當時官員和一些男選手選手看不慣女人來跑馬拉松,上前阻撓她,妄圖撕下她的号碼布。

從此之後,Switzer開始為了女性跑者的權益進行各種争取,最終,波士頓田協讓步。

1972年,波士頓馬拉松賽第一次正式歡迎女性參與,完成這一步Switzer用了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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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屆現代奧運會,女性不必說參賽,甚至連觀看的資格都沒有。希臘女子運動員梅爾·波門尼要求參加馬拉松比賽,但是卻被組委會拒絕。

1900年的巴黎奧運會,奧林匹克曆史上第一次有女運動員被允許參加。當時來自各個國家的1330名運動員中,僅有19名女性,參賽正式項目也僅有網球和高爾夫(闆球為表演項目)。

而奧運會最古老的核心賽事田徑,直到1928年阿姆斯特丹奧運會才允許女性參加。

直到二戰後,女權運動開展得更加廣泛,奧運會中女子項目開設的數量才開始逐漸增加。舉重、摔跤、足球、中長跑等被普遍認為隻有男性「适合」參加的運動,開始逐漸出現了女性的身影。2012年倫敦奧運會,女子拳擊被列為正式比賽項目,奧運項目終于在所有大項中,實作了性别平等。

而在2020年,國際奧委會釋出的《奧林匹克2020議程》中,将「推進男女平等」列為其中重要的一項。

而這一議程也經受了兩屆奧運會上的檢驗,東京奧運會上,從多項比賽中加入多個男女混合項目,到開幕式首次設立一男一女兩名旗手,國際奧委會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處處展現「男女平等」的理念。

而根據國際奧委會公布的資料顯示,從人數上來看,參加北京冬奧會女運動員比例創曆史新高,在大約2900名運動員裡,女性占比為45%。而在項目設定上,北京冬奧會一半以上的項目都有女性參賽,其中新設的七個比賽項目中,隻有一項專屬于男性,其他六項均有女性運動員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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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屆夏季奧運會中國代表團男女運動員統計

而在奧運會的官方報道中,國際奧委會釋出《性别均衡報道指南》,對如何描述、拍攝呈現女性和女運動員做出了規定,要求各家媒體将更多的目光放至女性運動員本身,拒絕使用一些帶有性别歧視的詞彙。

奧林匹克2020議程中也提到,2024年巴黎奧運會時将首次實作男女運動員總數各占50%。

而從0到50%,女性奮鬥了12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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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奧運會會徽,用紅唇向女性運動員緻敬

女子體育從無到有,從男運動員的點綴到成為競技體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女性一直在反抗着大衆的偏見,打破着世俗強加在女性身上的所謂「女性該有的樣子」。 女性正在用自己的行動證明,體育是打破「溫柔」、「賢惠」等刻闆印象最好的方式。

今年婦女節前夕,有一則廣告吸引到了不少關注:「一個有力量的女性不必像個男人,汗水本來也屬于女性。」在類似這樣的鼓勵下,有越來越多的女孩走上運動場,去告别傳統審美中的「白幼瘦」,去追求更健康、更自信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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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我們在談論女性體育發展困境并不斷試圖打破刻闆印象為女性争取權益時,也不是想要制造男女之間性别對立的沖突,更不是試圖否定所有男性的付出和作為。

我們隻是想鼓勵更多女孩可以放下包袱,做最自信的自己。

因為女性也有熱愛體育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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