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芳香在園林

文 | 張坤堂

走進濟南園林規劃設計院的洗手間，你會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感覺。在衛生間那一塵不染的洗手面闆上，你會發現端莊地放着一塊淺綠色香皂。每當我周三的傍晚來到這裡的時候，那塊香皂會像老朋友一樣如約而至、如影相随。香皂不是一塊嶄新的，而是已經用過幾天，大概有十分之六多一點，剛好把翹起的棱角抹平，呈現一種黃金分割比例。

我想，園林設計院的工程師們都是愛潔淨的人士，而且更是有格局的人，他們不選擇那些便宜的硫磺皂，透明洗衣皂，而是用最溫馨的滿庭芳香皂。我臆想他們會每周放上一塊香皂供人們洗手之用，從周一開始，周三剛好時間過半，是以，餘下的香皂還能供人們再使用4天。不然的話，連續6-7周見到的香皂總是這樣大小。總是默默無聞地恭候人們的光顧。

在柔和的燈光下，你審視那塊還算飽滿的香皂：呈現出淺綠的顔色，文靜而柔美，靜靜地躺在潔白的皂盒中，猶如一位東方的綠色美人仰卧；又像瑪瑙翡翠在灼灼其華，令人賞心悅目。

我洗手之前，輕輕拿起那芬芳四溢的香皂，在手中輕輕擦拭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嗅一嗅，頓時，一陣馥郁的芳香沁人心脾。那種芳香絕對沒有令人生厭的異國香味。聞着如蘭，看着典雅。再用清水反複沖洗一下手指，心中那份妥妥的感受滋潤在心頭，有了這個綠色香皂的浸潤，新冠肺炎休想靠近。

濟南市園林設計院的工程師們，他們都是濟南的綠色天使，愛綠是他們的品質，美化泉城、造福市民是他們不懈的追求，更願意讓泉城都綠起來，美起來。我想，他們愛綠色也是一種職業使然吧？愛屋及烏，就連在洗手間的香皂也是一種綠色的，不僅自己使用，也能讓來這裡的人都使用綠色香皂，這不是一種更崇高的境界嗎？

其實，我對綠色香皂亦是情有獨鐘，并有一種愛之、惜之的情懷。在幾十年前，我家每逢過春節才會買上一塊滿庭芳綠色香皂，平時都是使用洗衣皂洗手。之是以我家用上綠色香皂，那是奶奶親自安排的，她讓出門在外的叔叔、姑姑過年回家時帶回來的一份厚重年禮。綠色香皂這份禮物，我們平時是不能用，因為那樣太奢侈，畢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的起的。記得那一年春節前夕，我去老家的長途汽車站接姑姑。我對于過年的禮物倒是沒有多大興趣，倒是要關心奶奶囑咐的事情。

我一見面就問：“姑姑買來綠香皂了嗎？”

姑姑笑笑說：“回家你就知道。”

當我工作之後買香皂，洗手液成了家常便飯。如果讓我去買，我一定要買滿庭芳，買那種綠色的，絕對不會買其他品牌的香皂，因為綠色香皂早已根植我的心中。我現在健身遊泳使用的香皂依然是綠色的芳香皂。

我來設計院這裡參加學習的次數多了，也願意每次都看到那綠美人。就在上次周三的晚上，我又照例光顧洗手間。咦，怎麼，今天不見的綠美人了。看看洗手平台依然光潔如鏡，那個肥皂盒也靜靜地端放平台上，隻是空空如也，難道今天綠美人沒有來守護？還是這裡的從業人員由于忙碌忙忘記放了？

一連串的問号促使着我要盡快解開這個謎團。我環視一周洗手間，牆壁光潔如新，室内井然有序，大理石台面一塵不染。難道，有了，是不是綠美人自己跑了？我蹲下身子，仔細尋找平台下面的空間，在靠緊角落的地方有個紙簍，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會隐藏在後面。我挪開紙簍，果不其然，那綠美人香皂就藏在紙簍的後面。

綠美人平時有些愛逗的特點，大可能是有人洗手的時候，突然頑皮地跳出主人的手心跑到下面去了，由于一個紙簍在掩護着不容易被發現；也可能是用肥皂的人不經意間，讓肥皂悄悄逃遁了，找了半天沒有發現它，隻好任其自由自在。

我抓起綠美人緊緊握住手中，猶如失而複得的老朋友一樣，生怕它再次滑掉。再看那綠美人已經是灰頭土臉，失去了那驕人的容顔。我還自言自語地嗔怪：“你這麼頑皮，不打個招呼就悄悄溜掉那？讓我好生着急呀。”在水池上，我輕輕沖洗一下綠美人，啊，又恢複了原來的面目，依舊是那樣的水靈靈、綠瑩瑩。我把香皂放在那個蔚藍的皂盒時，綠美人仿佛在綻出笑容。

有人愛贊美蠟燭，說是燃燒了自己，照亮了别人。我看香皂更是高風亮節，它不僅融化了自己，為他人帶來芳香，而且還在淨化着空氣，美化着環境。借用明末清初于謙的《石灰吟》一句詩：“粉身碎骨渾不怕，隻留芳香在人間。”

每次學習結束後，還是要到這裡打卡。綠美人依舊久無怨無悔地為我服務着，手上的餘香彌漫在樓道，氤氲在整個大樓的空間。

作者簡介：張坤堂，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濟南市作協會員、區政協文史委員、作協顧問。曆任教學研究室國文教研員、副主任，普通學校校長，教育局黨校校長。秉承熱愛生活、喜歡讀書、敬畏文字的信念，時有文章在報刊發表，參加的征文多次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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