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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狗打車的失敗:B端棄甲,C端追不上

快狗打車的失敗:B端棄甲,C端追不上

58同城雖然已私有化退市,姚勁波的資本野心卻仍在——就在58退市的2020年,他要求旗下各事業部加緊上市,此後,天鵝到家、安居客、快狗打車均抛出上市計劃。如今,46歲的姚勁波終于将收獲人生中的第三個IPO。

2月6日,據港交所披露易資訊顯示,58旗下的短途貨運及交易服務平台快狗打車(GOGOX)通過港交所聆訊,這意味着,快狗打車距港股上市僅一步之遙。

自2018年品牌更新後,快狗打車與貨拉拉、滴滴貨運等平台在貨運江湖中鬥得火熱,它們都想賭貨運市場的未來——有資料統計,中國同城貨運的TOP10市占率僅為3.5%,約96.5%的空間待開發。

好行業有時并不證明是好機會,身處資訊撮合行業,現已退市的58同城曾證明了這一點。被姚勁波寄予厚望的快狗打車,會打破58同城的資本市場乏力魔咒嗎?

追不上C,丢了B

網際網路時代,流量可以當飯吃嗎?

在擁抱網際網路經濟之後,傳統線下行業總會獲得更多的聲量。以網約車平台滴滴為例,在其成為行業頭部之前,公衆給予這個圈子的關注十分有限,但随着其在補貼戰中的勝出,一句“叫個滴滴”,讓滴滴二字幾乎成為了網約車的代名詞。

這種渴求流量變現的網際網路基因,深深印在了快狗打車的DNA裡。招股書中,快狗打車并沒有掩飾尋求上市的目的:“借助上市補充資金,以增加使用者補貼和廣告投放;尋求戰略合作、投資和收購,及技術研發投入和日常營運等。”

它的确是缺錢。2018-2020年,快狗打車持續虧損,分别為10.71億元、1.84億元、6.58億元,2021年前三季度,在收入同比增長27.2%至4.73億元的情況下,其虧損額度甚至高達3.93億元。

背後原因在于營銷費用高企,2018年至2020年,快狗打車的營銷費用最高時達到了5.24億元,是同期收入的115.7%。

這與快狗近年來的C端拓展有關。快狗打車的前身是58速運,于2018年8月更名為“快狗打車”,快狗打車創始人兼董事長陳小華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更名是戰略上從B端拓展至C端的需要。

快狗的轉型時機正好。2018年,滴滴因安全事故而遭受指摘,市場佔有率和需求溢出到其他平台;從C端起步的貨拉拉快速發展,鄭州一地業務量超上年的五倍。也正是在這一年,快狗獲得了上市前最大規模的投資,在58外,引入了弘潤資本、菜鳥網絡等外部投資者。

快狗打車的失敗:B端棄甲,C端追不上

轉型效果卻不如人意。招股書顯示,面向B端的企業服務仍然是快狗打車收入來源的大頭,收入占比在55%-60%左右;面向C端的平台服務收入占比一度高達43.4%,但2021年前四個月回落至38.7%。

快狗打車的失敗:B端棄甲,C端追不上

事實證明,快狗打車當時的轉型并不是特别明智的選擇。一方面,B端才是同城貨運的主戰場,艾瑞咨詢資料報告顯示,在同城貨運細分市場中,C、B端的快遞城配業務份額不足10%,而B端業務則有着90%以上的大額占比。

另一方面,在快狗從B走向C的時候,從C端開始的貨拉拉卻在走向B。也是在2018年,貨拉拉宣布戰略更新,推出企業版産品。到現在,它已經深深紮根到快狗打車曾經到腹地,據有關人士透露,其有70%以上的訂單來自B端。

追不上C,丢了B,成為過去幾年快狗打車的真實寫照。

從前身“58速運”進入貨運賽道算起,快狗打車已走過了8年光景,位元組跳動用8年成為了估值上千億美元的網際網路巨頭,百度用8年加入聯合國全球契約,填補中國網際網路企業在該領域空白,而快狗打車,除了年紀漸長,沒作出什麼名堂。

上市找錢,是快狗打車最後的翻身機會。

訂單向下,盈利難為

B端企業和C端使用者,快狗打車一個也沒拿捏住。

一方面,快狗打車的B端訂單客單價降低。

在品牌更新初期,快狗打車的大客戶名單上有着多家共享單車企業,彼時正逢共享單車密集交火,快狗卻從中受益,小黃車、摩拜、小藍三個共享單車都是快狗的大客戶,2018年其中一家甚至為快狗打車帶來了9.5%的收入。

但好景不長。随着有望成為行業之首的ofo小黃車資金鍊斷裂,與其争鋒的摩拜單車被美團收購,滴滴宣布托管小藍單車,共享單車風口退去,客戶需求随之下降。到了2021年4月30日,快狗打車大客戶TOP5名單中的共享單車企業僅剩一家。

此後,社群團購成為快狗打車新的B端收入來源,快狗打車總裁何松曾表示,社群團購是發展迅速且要實作全國覆寫,對履約能力和成本有着極高的要求,小公司能力不足,對快狗打車卻是個切入計劃用車市場的好機會。招股書顯示,來自社群團購的收入占比為2.4%。

大客戶的這一行業變化,揭示了快狗打車布局B端市場的難點所在——雖然同城貨運市場容量巨大,但上遊大企業少,需求分散,下遊快遞、快運等參與者衆,競争激烈。

事實證明,快狗打車的競争力并不強。招股書資料顯示,快狗打車在國内的單筆訂單平均交易額由2018年時的501.3元一路走低,至2021年時,客單價僅為326.0元。

另一方面,快狗打車C端的月活使用者正在逐漸減少。

快狗打車的失敗:B端棄甲,C端追不上

2018年至2021年前3季度,快狗打車平台服務闆塊的平均托運人月活躍使用者數分别為86.90萬、84.46萬、64.46萬、59.45萬,不增反降——可作為對比的是,據貨拉拉方面公布的資料,2020年11月,其月活使用者已達到720萬。

同時,快狗打車的月平均托運訂單也在減少,2018-2021年前三季度,分别為261.11萬、267.54萬、215.48萬、212.71萬,不僅持續下滑,且同比下滑幅度遠高于月活使用者。顯而易見,快狗并不善使用者經營。

據媒體報道,快狗打車存在司機繞路、坐地起價、虛假訂單、托運物品受損等情況。使用者小H在搬家過程中司機态度惡劣,且全身鏡等私人物品損壞,在聯系快狗打車客服說明情況後,對方僅給予了十元的平台紅包作為補償,不滿的她隻能再去投訴平台,尋求物品賠償。

在消費更新的大環境下,使用者體驗成為C端使用者的敏感點,在使用者體驗得不到保障的情況下,快狗打車自然等不到使用者複購,有售前無售後的放養模式,既傷了使用者的心,也讓平台口碑盡失。

在兩端訂單均失利的情況下,快狗所标榜的“打車”正在虛化,急需建立新的競争差異點。

抽傭向上,運力何在?

“我家也有老人孩子,我要生存。”

貨運平台的背面,是一個個需要養家糊口的貨車司機,但不少平台司機對快狗打車的派單模式提出了質疑。黑貓投訴上,一位快狗打車注冊司機十分不解:“老客戶下單,我就與客戶面對面,而我的平台不響單,平台卻派給五公裡以外的司機師傅。”

也有司機表示,從2021年9月加入快狗打車至今,一個單子都沒有接到:“(在快狗)一毛錢收入沒有,還要扣我錢,要退押金,推三阻四的。”

随着使用者流失、訂單量下降,司機們接不到單似乎是必然的。讓他們更憤怒的,是快狗對司機的一系列“操作”,比如抽傭。招股書顯示,一筆100元的訂單,到司機口袋裡的收入在2018年時尚有94.2元,而到2021年僅剩88.3元,抽傭率從5.8%飙漲至11.7%,翻了一番。

在共享出行領域,滴滴們的做法是先做使用者,拓市場,再提高抽成和利潤。同城貨運沒有給予快狗打車們長時間做補貼,做使用者的機會,就因上市、營收壓力等原因開始提高抽傭,提升利潤。問題是,有訂單還好,當沒有訂單,抽成卻提高時,司機們的憤怒可想而知。

來自前瞻産業研究院的資料顯示,2020年,國内前5大同城貨運平台占市場平台總規模的67.5%,其中一騎絕塵的貨拉拉該項占比高達54.7%,而排在第二位的快狗打車規模占比僅5.5%,幾乎是貨拉拉的零頭。

快狗打車的失敗:B端棄甲,C端追不上

一端(訂單量)的先天不足,決定了快狗打車另一端(司機)的根基羸弱。

截至2021年4月30日,快狗打車的平台上有2480萬的注冊使用者和450萬的注冊司機。其中,近70%的司機屬于兼職。快狗也明白自身運力上的不足,是以正建設更為穩定的全職司機團隊,從兼職司機、搶單模式轉變為全職司機、派單模式。

運力之戰正成為同城貨運的競争焦點,但在這場戰争中,重要的不隻是“搶”,更是供需兩端的比對,如果前端沒有足夠的訂單,搶來再多的運力都是留不住的。

貨拉拉曾開創了繳費會員制的先河,司機在付費辦理會員後才能搶單,且會員等級越高,免抽成的訂單數量越多,這一做法從某種意義上大大提高了司機群體的平台忠誠度。2019年,有意效仿的快狗打車開始陸續試點會員制與和抽成制,但收效甚微。

面對B端企業客單價下降和C端使用者訂單量的銳減,快狗打車亟待優先平衡運力和訂單的天平,唯有留住并吸引更多司機,才會讓資本市場給予快狗打車更多想象。

結語

使用者量下滑、市場體量小的硬傷,讓本就流血上市的快狗打車雪上加霜,靠着幾輪融資苦撐到現在本就不易,在貨拉拉的擠壓下,它的上探空間進一步縮小,前途并不明朗。

一端是B端不強,一端是C端羸弱;一端是訂單少,一端是運力少:快狗打車,先天不足。上市,也并不能成為它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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