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際網路不僅是一個工作生活空間，也是一個與外交活動緊密相關的空間，網絡空間問題事務也與全球事務密切相連。國家的治理活動和外交活動已經形成了現實世界和網絡世界兩大領域。在新冠肺炎疫情沖擊之下，跨國活動受到嚴重阻礙和限制，數字外交一躍成為與傳統線下外交并駕齊驅的形式。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将因高頻度的數字外交而獲得全新動能。數字外交成為塑造中國網絡空間軟實力政策架構中令人矚目的前沿議程。
外交的“數字化”，意味着中國外交工作需要正當合理地利用網際網路這一傳播媒介豐富外交的形式、提升外交的效力，進而提升中國軟實力，同時注重在網絡空間中以外交手段維護自身的安全。但是像美國那種借用網絡來颠覆其他國家政權的外交行為，實際上讓網際網路這一工具嚴重變質，也引起了世界各國的廣泛擔憂。網際網路的運用為美國外交提供了許多所謂的成功經驗，看似成為美國的又一個值得炫耀的資本，但是，美國也開始成為全世界網絡安全維護和網絡治理所警惕和針對的對象。對此，中國必須理性地看待外交“數字化”，不盲目模仿，也不保守排斥。
數字外交有其邊界。盡管網絡空間的活動有超越國界的某些特征，但是它并不是脫離主權和政府管轄權野蠻生長的空間次元。是以，與現實世界中的外交活動一樣，數字外交的邊界是由主權原則所确立的，數字外交是在尊重他國的主權、不侵犯他國和不幹涉他國内政前提下在網絡空間中實施的外交活動。美國的數字外交存在着嚴重的幹涉别國主權的問題，對一些國家進行網絡輿論滲透和顔色革命，推動網絡反政府和政權颠覆運動，并在全球範圍内實施網絡監控和侵蝕資料主權的活動。
在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後，世界各國普遍将目光轉向數字外交。中國在尊重國際法和國際關系準則前提下積極組織和參與數字外交活動，并利用數字手段廣泛加強與其他國家在疫情防控方面的交流與合作。這些數字外交活動，一方面與線下外交活動相配合，另一方面有效地通過網絡管道宣傳了中國的全球治理觀、國際合作思想和疫情防控經驗等，提升了中國話語、中國理念和中國方案的全球感召力。中國提出的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理念在新形勢下具有越來越重大的意義，也充分證明了這一理念的前瞻性和科學性。中國的數字外交活動服務于總體外交方略，大大提升了中國的國際影響力和話語權，有助于中國逐漸探索出符合外交規範和傳統的提升網絡空間軟實力的制度化路徑。
對于中國來說，數字外交要解決的是溝通、闡釋、糾正和宣介的功能，打造符合中國國際地位的國際形象，提升網絡空間軟實力。長期以來，網絡空間中從來就不缺少對中國的曲解、誤解和偏見，關于中國的謠言也頻頻出現。對此，中國需要在網絡空間中動用傳統外交和公共外交來予以應對，傳統外交旨在處理政府對政府的關系，公共外交旨在處理政府對外國公衆的關系。是以，數字外交既需要以官方對官方的方式展開，也需要以官方對外國公衆的方式推進。
伴随着中國參與全球治理的程序，中國逐漸提出了一些全球倡議和外交理念，如“一帶一路”倡議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等。這些倡議理念具有重大價值和意義，是中國追求的目标，也需要與世界分享。但是在網絡空間中，一些西方媒體刻意制造争議。比如，一些美國媒體經常發表政策性評論，混淆視聽，誤導公衆，提出諸如“一帶一路”就是中國挑戰美國上司權的政治勢力範圍擴張計劃，會導緻沿線國家“債務陷阱”等錯誤言論。這需要從外交上進行回應和解釋，比如在網際網路上将“一帶一路”的詳細内容和項目進展用中外文向外公布，将沿線各國上司人和社會各界人士對“一帶一路”的高度肯定在網絡空間中持續展示，有助于駁斥謬論、緩解憂慮。有的大肆宣傳“中國威脅論”，在疫情問題上對中國大搞“污名化”，诋毀中國共産黨和中國政府，攻擊社會主義制度，如美國國務院網站上發表的針對中國的聲明。在政府和網絡傳媒的聯合炒作下，硬生生地把這些西方國家變成這些問題的所謂利益攸關方。
網絡空間是一個國家外交品質的試金石。在新時期，中國應當充分利用數字化技術來提升外交品質，讓中國擁有更好的國際形象，在國際社會中擁有更大的話語權和更強的軟實力。中國數字外交在對外闡釋和宣介方面的工作主要包括釋出新聞資訊、表達外交立場、闡釋對外政策、澄清事實和消除誤解、糾正偏見和駁斥謊言謠言等。在新的形勢下，擴大在政府官方網站釋出的聲明和檔案在全球數字空間的傳播力度，将中國外交政策和立場宣誓以多種語言向世界展示，并讓相關國家群組織及時感覺涉中國核心利益問題的民意等，具有日益重要的外交價值。
網際網路中的話語權争奪十分激烈，已經成為與傳統外交領域并駕齊驅的外交空間，是全球化的“主陣地”和“主戰場”之一。網絡空間中的安全秩序、輿論秩序、交往秩序和資訊分布秩序将塑造未來世界格局，跨國數字合作（如跨國網絡研讨、疫情資料和經驗的全球共享）迎來新機遇，持續推動全球化程序，全球數字治理機制的建設如火如荼，中國已廣泛參與全球數字治理機制并已将世界網際網路大會打造成全球數字治理的重要交流平台。在新的形勢下，大力拓展數字外交的空間和管道，打造中國網絡空間軟實力，将推動中國繼續引領網絡空間共同體建設浪潮，提升中國的國際形象、國際聲譽和全球吸引力。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數字公司政治化的安全沖擊及其對中國全球數字治理戰略的影響研究”（21BGJ024）階段性成果】
（作者系南開大學周恩來政府管理學院副教授）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
作者：劉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