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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意義何處尋?人工智能是敵人?大咖解答你最關注的哲學問題編者按華東師範大學歐陸政治哲學研究所教授吳冠軍向日常生活發動“襲擊”的哲學清華大學哲學系教授夏瑩人工智能,人正在創造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南開大學哲學院教授王時中人生意義何處尋?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藍江什麼是美好生活?

作者:光明日報
人生意義何處尋?人工智能是敵人?大咖解答你最關注的哲學問題編者按華東師範大學歐陸政治哲學研究所教授吳冠軍向日常生活發動“襲擊”的哲學清華大學哲學系教授夏瑩人工智能,人正在創造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南開大學哲學院教授王時中人生意義何處尋?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藍江什麼是美好生活?

<h1>編者按:</h1>

為期五年的世界哲學大會于8月13日至8月20日在北京首次登陸中國。同期,北京師範大學和文化企業釋出了中國人民最關心的十大哲學問題,包括哲學與生活的關系,科技進步帶來的哲學問題(如轉基因,人工智能),以及什麼樣的社會是一個好社會。

光明日報評論部邀請了來自清華大學、南京大學、南開大學和華東師範大學的四位哲學教授,在世哲會議期間為網友回答了其中的一些問題。讀四篇學者的文章,你會驚歎于哲學如此貼近我們的日常生活,如此輕松,如此有趣。

<h1>吳冠,華東師範大學大陸政治哲學研究所教授</h1>

<h1>對日常生活的"攻擊"哲學</h1>

哲學與生活的關系(或者它們是否有關系)一直是人們最想知道的。那是因為哲學總是給我們一種身處"雲"中的感覺,與數十萬英裡外的日常生活在一起。

對很多人來說,康德、黑格爾等偉大的哲學家,不懂,也不必讀書——與哲學沒有關系,感情不影響他們現在的生活;就連很多專門研究哲學的學者,都覺得自己在"做"工作,換取薪水,與他自己的生活毫無關系......這,其實是通過學術和學科的"哲學",哲學對原有面貌最大的歪曲。

我們知道,蘇格拉底将哲學視為一種生命形式,哲學重新審視了人們在日常相遇、對話、互相提問和讨論中所看到的常識,尤其是人們所認為的常識。蘇格拉底本人經常問城邦公民什麼是"正義",什麼是"虔誠",什麼是"高尚",什麼是"克制",什麼是"瘋狂",什麼是"勇敢",什麼是"懦弱",什麼是"根本",什麼是"城邦",什麼是"政治家",什麼是"統治"......所有這些詞都是人們(包括今天)每天使用的概念,但并沒有真正考慮過。作為生命形式的哲學實踐,它是在日常生活中反複使用的單詞,變成了沒有問題的概念(哲學概念)和問題(哲學問題)。這是"哲學"。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20世紀偉大的耶希德格稱蘇格拉底為"西方最純粹的思想家"。也就是說,蘇的"專業"哲學家越來越"專業",但哲學越來越"純潔",最終成為一種"專業化",而不是一種生命形式。是以,海德格爾不遺餘力地重申,哲學是對整個人類各個方面的攻擊,從"日常性"開始,并趨向于事物的根源。日常是哲學的開始,我們必須從那裡開始。這是因為,對于我們每個人(幹草稱之為"這裡"),日常是不可避免的,"首先和最重要的"和"大多數"。而且,因為它離我們很近,很熟悉,是以它經常被忽視。海德格爾寫道:"生活中最親近和最熟悉的東西,也是存在主義中最遙遠的東西,我們對此一無所知,也常常忽略它。通過著名的"這裡"概念,海德格爾希望将哲學帶回日常生活中的現狀,回到我們生活的"每一天"。

海德格爾完全指出了最初的哲學。哲學必須刺穿日常生活,攻擊日常生活,在那裡提出問題,并走向根源。近半個世紀以來深受海的影響的歐洲哲學,大規模突破了傳統的"哲學"學科壁壘,在"遊牧主義"、"去領土化"(德魯茲)、"跨越國界"(巴塔耶、福柯)、"解構"(德裡達)等領域開展了哲學研究。在歐洲大陸過去的半個世紀左右,偉大的哲學家如雨後而生,呈現出星光熠熠的景象,而這些偉大哲學家中的許多人同時擁有許多"學科",社會學家,人類學家,宗教科學家或神學家,精神分析學家,政治學家,法學家,經濟學家,傳播學者,意識形態學家,文學家,藝術評論家,文化研究和電影學者。 甚至直接文學家,藝術家,劇作家,電影導演。有些人,甚至是總統候選人,幾乎成了國家元首......這些偉大的哲學不僅開辟了各種"學科"的封閉領域,實際上,首先開辟了傳統哲學本身的封閉領域,并将許多不顧問題的原始哲學納入哲學分析的視野。他們把哲學從一個長期專業化、學術化的學科,變成了一個連接配接各種思想實踐的網絡中心。

是以,學習哲學有兩種方式:一是從生活在世界上的一群人的具體問題出發,從海德格爾所說的"這裡面"的"日常本性"出發,從我們每個人在生活中的存在出發,另一種是從一群抽象概念的"哲學"學科出發, 術語或叙述,通過它們的解釋和解釋來讨論問題。過去半個多世紀以來,哲學在歐洲大陸複興,正是因為傳統哲學眼中有一群奇怪的哲學家,他們拒絕有紀律的學習方式,拒絕遵循傳統的哲學架構,遵循"雲"中的既定軌道;今天,哲學家甚至可以想出像"笑話集"這樣的書來告訴你為什麼在這些段落下大笑......

當哲學閃耀時,你的日常生活會更明亮,更美麗。

<h1>夏瑩,清華大學哲學教授</h1>

<h1>人工智能,人們正在創造自己無法舉起的石頭</h1>

直到21世紀之後,哲學家才不可避免地面臨科學技術的挑戰。以前,馬克思和恩格斯那一代的哲學家大多驚歎于科學技術推動社會進步的巨大力量,将技術視為人類的延伸臂膀,直到20世紀,兩次世界大戰催生了技術的軍事化使用,讓海德格爾等幾代人發現了技術與人類存在之間的内在悖論。 直到20世紀中後期,法蘭克福學派的代表、還活着的哲學家哈貝馬斯,"科學技術就是意識形态"作為一個哲學命題,他試圖說明技術已經成為資本發展的同謀者。今天,技術不再是社會發展的"工具"和"手段",而已成為人類自身的強大敵人。

這種技術對人類的嚴重挑戰很容易讓我們想起一個自相沖突的難題,中國科學院的哲學家們曾經為自己設計過:上帝能創造出一塊他自己無法舉起的石頭嗎?無論我們的答案是什麼,它最終都會把神推入一個與其"全知"屬性不一緻的境地。當時經濟學院的哲學家們為這個悖論争論不休,而這個論斷最終隻提倡對空洞的思辨哲學的邏輯演繹,但今天這種邏輯演繹的悖論是極其真實的,困擾着人類的存在本身。自AlphaGo和Alpha Zero誕生以來,人們普遍擔心技術的自我成長,而人工智能,即人類的創造戰勝人類的神話,正在從科幻小說中浮現出來。

人類生存的每一個危機都需要哲學家的關注。哲學雖然是一種愛的知識智慧,但它本質上是關心人類生存本身的責任。技術最初是人類知識力量的一種外化形式,曾經是幫助人們生活得更好的一種手段。是以,法國哲學家笛卡爾的著名短語"我以為我在這裡"不僅确立了哲學的第一原則,而且确立了知識的第一原則,以及科學和技術。從此,科研可以像一輛失控的野馬一般任意馳騁,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因為笛卡爾的哲學原理告訴我們,人(我心靈的主體)已經成為整個世界的理論基礎,而人作為世界的主體,已經成為世界的神。

現代社會是上帝創造的人性世界,他現在正在制造一塊他無法舉起的石頭,并開始恐慌,好像這種情況是人類從未面對過的挑戰。事實上,今天人工智能引發的危機,與二戰期間原子彈爆炸引發的恐慌并無二緻。它表達了技術對人類生存構成的威脅。從哲學上講,我們可以通過知識理論與存在主義之間的對抗關系來總結這場危機。技術本質上是哲學知識理論的必然結果,其基本要求是試圖把世界上存在的萬物的抽象形式化,即把萬物還原為抽象數,進而适用于可計算性。另一方面,存在主義意味着照顧自己,其中一個人的情緒和情緒成為關心的焦點。總的來說,那些對人工智能有信心的人,以及那些擔心人工智能所構成的威脅的人,都隻是智力理論的粉絲。為什麼?為什麼不難了解:人工智能可以完全取代人類的想法的關鍵是你将如何看待人類的屬性,如果你認為人類的本質是一組可以恢複到一組數字的數字,就像一台巨型機器, 他每時每刻的行為都是規定,他未來的每一種可能性都可以計算出來,那麼你當然會覺得人可以被人工智能所取代——人。但如果你認為人生是一場戲劇,事故的每一分鐘都是一系列蘊含不确定性的事件,它的精彩是不可預測的,那麼你根本無法相信任何機器都能完全取代你的存在。

人工智能在當今社會引發的恐慌,一方面源于對資本的需求,其創造話題的意圖是為了開辟新的利潤增長點,另一方面,它源于人們日益被抽象原理操縱人類生活的知識理論,比如人有價值, 成為一種可交易的商品,人們的工作時間是如此固定,以至于一天中的生活與每月每一天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同。這是哲學家眼中典型的非人類存在。人工智能可以取代不是人類的人,而不是人本身。

正是人工智能的快速發展,為人們創造了一個機會,讓人們突然變得越來越自我反思,即為了将我與機器區分開來,我們的人類活動中有多少是不可估量的。是的,正是人工智能讓我們越來越清楚地認識到,"人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h1>王世忠,南開大學哲學教授</h1>

<h1>生命的意義在哪裡?</h1>

古雲:"人生識字煩惱開始了。"這意味着學習讀寫,雖然可以為人們的交流提供便利,給人們的精神帶來愉悅,但它也會讓人"憂心忡忡",遭受損失。這也是為什麼"生命的價值和意義"在最近中國人民最關心的十大哲學問題中名列前茅的原因。

與文盲動物不出現的煩惱和困惑相比,用言語,人類不得不面對艱難的困境:一方面,人類的自然生命注定要生死,吃喝,會癢,會打嗝;如不吃"來的食物",富人不自慰,窮而不屈不撓,不屈不撓。問題是,當人們尋找自己的意義時,衡量标準是什麼?如果我們仍然使用人類本身的尺度,那麼如何用與物體相同的尺度來測量尺度呢?使用人以外的事物的标準是什麼?但是,人們是否認為自己是萬物的靈性,他們會屈服于他人嗎?因為它本身就貶低了人類存在的意義。

是以,周國平先生認為,對意義的追求使人們陷入了雙座。這種情況不僅是人的偉大,也是人的悲劇。海赫德先生直接區分了人類的"生命"和"生命",認為人類既有這兩種雙重生命又不沖突:生命與動物共享,有生與死,非人類自主;

因為人有一種無可挑剔的雙重生活,是以,如何處理和協調這種雙重關系是哲學研究的核心問題,任何偏執的觀點都是不完整的:人雖然需要滿足自然的生理需要,但也有需要安全感、需要被尊重、需要内心的平靜, 追求永恒和不朽的需求。相對而言,後者對人更重要,其實是每個國家都珍視的價值觀。而這些價值觀,以精神産品的形式儲存在人們的文化生活中。

每個人的心智成長離不開精神産品和潤澤的滋養,尤其是文學作品中各類人物對每個時代的人們有着深遠而持久的影響,人們也通過這些形象與古人保持持續的精神交流,進而獲得自己的生命感。可以看出,無論古代和現代的中國和西方,偉大的精神産品從來都不是過時的,而且經常被解讀為新的,另一方面,精神産品作為人們彼此認同的不同時空最多的約定,人們可以是以形成價值的共識,進而在此基礎上構成不同形式的文化共同體。

未能妥善處理這種雙重關系,是人們價值危機的根源。尤其是物質生活得到滿足後,如果缺乏更高層次的精神追求,人們很容易變得高度自私、功利、狹隘,導緻對生活的迷茫、迷茫,進而焦慮、抑郁,這些情緒大大稀釋了物質生活由于豐富的人帶來的快樂,人們仍然有些懷念過去比較貧窮, 但精神狀态是更實質性的時代。然而,人們總是尋求一定的精神支援,當缺乏健康的靈性産品來引導時,人們将别無選擇地轉向尋找廉價的精神替代品,于是,各種膚淺、粗糙的概念形式應運而生,并假裝成鬼魂,不向好的方向發展。

對于一個沒有宗教傳統的民族來說,當原有價值觀受到影響,失去現實基礎時,不僅要面對現代宗教世俗化浪潮的威脅,還要面對消費社會滾滾而來的洪流。前者以"上帝已死,一切皆有可能"的名義,抵制神聖,解散高尚,抵制信仰;毫不奇怪,那些陷入這兩種趨勢的人陷入了價值和意義的虛無主義。要走出這種困境,就要有人文研究者,特别是哲學研究者的精神生産活動。是以,如何把握和應對時代問題,進而生産出價值價值的優質精神産品,真正引領和提升人們的精神生活,協調人的自然生活與價值觀生活、人生與階級生活的關系,是哲學研究者義不容辭的思想使命。世界哲學大會的主題是"向成人學習",這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h1>蔣蘭,南京大學哲學教授</h1>

<h1>什麼是美好生活?</h1>

什麼是美好生活?也許在不同的時間,在不同的個體中,會有不同的答案。美好的生活,或在宏偉的大廳裡享用盛宴,或小睡一會兒,啜飲一小口咖啡,或眺望綠色的山脈和前方的水,用芳香的酒精細細品味空氣,或在戀人的懷抱中,微笑着凝視着對方的眼睛。對于一個個體,或者一個家庭來說,這樣的幸福或許是美好生活的标志,但如果你看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甚至一個世界,這樣的幸福觀似乎有點狹隘。在新時代的背景下,随着人們物質生活水準的提高,随着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我們需要在這樣的背景下重新思考今天中國美好生活的意義。

顯然,當談到什麼是美好生活時,首先想到的是物質的豐富。春秋時代,齊氏的管理層鐘提出了"清水懂禮儀、食衣、知識與榮譽",這意味着隻有實作物質的豐富,才能過上更好的生活。當人們還被困在食物和衣服上時,很難說人們快樂,政策是實作物質富足,為齊國赢得和平。在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中,物質層次的生存需求也是人們滿足層次所需的最基本條件。是以,雖然美好生活不能簡單地等同于物質的豐富,但沒有物質上的基本滿足,人民的美好生活就不可能實作。改革開放後,我國經濟建設取得了巨大成就,人民物質生活條件得到很大改善,無疑為創造和建設美好生活奠定了良好的物質基礎。

然而,僅靠物質的豐富性不足以實作真正美好的生活。正如斯托格學派的哲學家塞内卡所說:"我們需要關注我們幸福的外部條件——物質财富,但不要給它太多的愛,因為你是财富的主人,而不是财富的奴隸。無論是古希臘和羅馬的哲學家,還是前秦中國的聖賢,都不會把物質上的滿足視為幸福。與身體的滿足相比,相對于生活條件的改善,這些古老的聖賢,更強調精神上的偉大和安靜。相反,在某種程度上,這些物質條件可能成為他們獲得精神上更好的生活的障礙。憤世嫉俗是最極端的類型之一,當迪翁生活在他的木桶裡時,它代表了他們對物質财富最極端的拒絕,而是将精神思維視為幸福的條件。當然,我們今天不需要像Dioggeny那樣在木桶裡過着精神生活。但我們需要明白,在這些思想家中,美好的生活被視為一種精神升華,以智慧、勇氣、克制、謹慎等為美德,而生活在美德的概念中,是他們對美好生活的了解。同樣,在中國文化的語境下,周敦軒的《走出淤泥不染,清風不妖魔》成為中國醫生在大風燦爛的節日生活方式上,而顔輝的《一餐一飲,在不起眼的小巷裡》成為中國文藝生活的典範。

當然,美好的生活既不是最基本的物質滿足,也不一定是對顔輝、周敦軒、塞内卡、第歐根尼一樣,像窮人一樣,滿足于抽象的精神追求。我們需要明白的是,對于某人或一群人來說,美好的生活絕不是美好的生活。一旦我們提出了更美好生活的概念,我們就應該把它放在更廣闊的視野中。當亞裡士多德提出人生來就是政治動物時,我們應該明白,更好的生活,首先,應該既有世界的心靈,隻滿足于自己的物質欲望是庸俗的,而隻是追求自己的精神世界,并不是了解美好生活的好方法。我們始終生活在一個隻有彼此平等與和諧并實作普遍正義才能過上更美好生活的共同體。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可以了解範文正"與生俱來的憂慮與憂慮,來世的喜悅與喜悅"的心靈,換句話說,真正的美好生活,隻能建立在更加公正平等的社群之上,不能停留在成堆的金玉的物質條件下,也不能是曲高和寡婦文墨的精神追求, 唯一能實作美好生活的,隻能從現實的曆史背景出發,在政治制度和社會生活層面,創造一個更公平、更和諧的,這也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共同體,雖然這個目标還很遙遠,但确實是值得追求的美好生活。

來源:光明日報評論部

編者按:劉長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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