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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抓鬼人第一篇:花季怨靈

作者:恸靈Tongling

“不要啊!”

山野間破舊的小屋裡,舒淮半坐在地上竭力地保護着自己的二當家,兩腿後蹬向後退去,盡管他的身後,已無退路。

“小帥哥,來嘛來嘛,姐姐會讓你很舒服很舒服的。”

舒淮面前,是一個穿着大紅色衣裙的女子,她眉目如畫,濃妝豔抹,眼波流轉間,說不盡的妩媚動人,她爬向舒淮,一步一步地逼近,嘴臉噙着一抹妖媚笑容,胸前一對傲人的高峰半隐半現,極具誘惑力,露骨的調侃。

這種情況,大多數男人都曾遇到過,他們通常都表現得很矜持,然後在舒骨女郎的再三懇求下,選擇成人之美,随她們而去。

“大姐,我還是處男。”然而舒淮面對女子的極力邀請,卻是甯死不從。

“你這麼一說,我更興奮了。”紅衣女子眼神中閃爍着勾人的誘惑,玉蔥指輕點舒淮鼻尖,呵氣如蘭,“來試試嘛,就怕你呀,試過之後,會上瘾喲。”

舒淮是一名九品道士,為晉入八品,近一年時間都緻力于抓鬼,而晉入八品的前提條件,就是抓滿九十九道作惡的鬼魂,他遊至花靈村,聽聞附近野山上出現了一隻專門勾引男人的紅衣女鬼,受雇于羊靈鎮賈大戶,前往抓鬼,不曾想,這紅衣女鬼修為高超,于是,他這個抓鬼的,被鬼給抓了。

紅衣女鬼逼近,身上散發着引誘的氣息,舒淮試圖默念靜心咒,但肚子裡那顆心髒,卻是不争氣地撲通撲通的亂跳。

有害怕,也有激動,畢竟女鬼長得不錯。

可是,眼前女鬼并非善類,而是已經吸幹了好幾個農夫的怨靈,道心不堅洩了元陽是小事,被吸成精盡人亡才是大事。

一年前,他被師公逐出師門,成了一個野道士,理由是道心不堅,與鬼有染。

這話不假,但不全對,他與鬼有染确實沒錯。

記得那是一個怨靈,生前是他青梅竹馬的小師妹。兩人幼時一同被師父收養,拜入師門,在師父膝下承歡。

十五歲那年,師兄妹入世曆練。期間小師妹突然失蹤,三個月後再出現時,變成了為禍一方的怨靈,戰力比肩道門六品。

後經調查,小師妹被山賊擄了去,期間慘遭輪番淩辱,最終撞死自盡。

因其是道門弟子,是以熟知怨靈形成的條件,自盡之後,化身怨靈,屠光了山寨内所有山賊,共四百二十五人,滔天血光引起天地異象,而她這個兇手,則是由師父親自出手将其捉拿。

各門派聞悉而來,逼迫師父給天下一個交代,在天下人面前,公開處決小師妹。

從小與小師妹一起長大的他聞聽此事,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為其開脫。

她生前慘遭淩辱,死後報仇雪恨,何錯之有?難道就因為她是以鬼魂之身誅殺惡賊,是以就成了十惡不赦的惡鬼?爾等自诩名門正派,能容忍那群惡賊占據一方為惡,卻不能寬恕一個報仇的少女。和她比起來,你們才是鬼,名門正派?我呸!

上清境,除魔大會的高台上,少年直指各大門派數萬人,喝罵道:一群是非不分的CHUN貨!

在師父令人強行将其拖下台時,他眼見保不住小師妹,紅着眼睛聲嘶力竭:師妹今日若是于此魂飛魄散,終有一日,我将殺光你們所有人!

對于他的威脅,衆人不屑一笑,并未将之放在心上,除魔大會繼續舉行。

而就在舒淮滿臉淚水,不忍看到師妹被滅魂釘釘死的時候,上清境後山,一道龐大的虛影出現,那是舒淮的師公。

事情最後,師公出面,保下了小師妹的魂魄,由滅魂釘打至魂飛魄散,改為了超度輪回。

舒淮感激之餘,被師公傳去見了一面,之後便被逐出師門,從光芒萬丈的上清首徒,淪為流落人間的野道士。

道門九品名為立心境,全意是樹立道心。

舒淮立的道心,是守護,守護親友,守護自己。是以,說他道心不堅,完全是錯誤的。他站出來,保護小師妹,正是道心堅定的表現。

許多人做不到的事情,鬼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道門養鬼世人皆知,但是與鬼有染,卻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

他是以被逐出師門。

“小帥哥,姐姐的身子,軟乎不?”紅衣女鬼拿起舒淮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腰間,語氣勾人酥麻,“你可以大膽一些,想做什麼都可以喲,姐姐不會介意。”

“好啊!”舒淮從甯死不從地哭喊,突然轉變了态度,捧起紅衣女鬼的下巴,啃了上去,又吸又吮。

唔……

紅衣女鬼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一條充滿陽剛之氣的舌頭,霸道的撬開了她的嘴唇,肆意的索取着她的汁液。

她很快反應過來,輕聲一笑,到底還是個毛頭小子,經不起誘惑。自己手段還沒有完全施展,便迫不及待地主動送了過來,心中不由得感慨道:男人到底是男人啊。同時,互相索取。

一道黑色的身影穿過樹林,天上下着傾盆大雨,卻沒有一滴雨水落到他的身上。

黑影目的非常明确,徑直朝着山野間,那間破屋子飛掠而去。

紅衣女子十分主動的拿起舒淮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高峰上,并示意性的握了握。

激吻中的舒淮頓時一個激靈。

就在一人一鬼恨不得把對方腸子都給吸出來時,一道破風聲響起,緊接着,本就破爛的木頭門,被蠻狠的踹開,散成了好幾塊。

“大膽幽魂,還敢勾引男人!”

來者是一玄衣少年,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半截丁香小舌還在舒淮嘴裡的紅衣女鬼。

“小哥哥生的好生俊俏,我倆玩得正興起,有沒有興趣加入呀?”

對于玄衣少年咄咄逼人的态度,紅衣女鬼收回丁香小舌,掩嘴一笑,發出了邀請。

“下流的賤婢,本座收了你!”玄衣少年喝罵一聲,手腕一抖,一柄三尺長的木劍現于其掌心。

玄衣少年手臂向後拉伸,朝着紅衣女鬼作出了刺劍狀,旋即毫不猶豫的刺了出去,三丈距離一瞬跨越,木劍狠狠的刺入了女鬼的心髒。

“蒼龍出水?”紅衣女鬼驚愕地看着玄衣少年,“你是太白弟子?!”

“算你有點眼力見。”玄衣少年俊美的臉上露出自得之意,“死于吾手,也算你死得其所了。”

紅衣女鬼聞言仰天大笑,妖媚的臉頰突然變成一副爛肉橫生,蛆蟲亂爬的模樣,猙獰恐怖,且惡心至極。

一旁的舒淮見狀,想起方才的激吻,頓時一陣反胃,烏拉一聲,将胃裡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女鬼現出原形,周圍頓時狂風大作,本就破爛的小屋搖搖欲墜。

“養在山裡沒見過世面的小太白,以你九品劍客的修為,也敢在老娘面前耍橫。”紅衣女鬼指着坐在一旁的舒淮,“看見他了嗎?他是九品道士。”

玄衣少年聞言頓時一怔,看向舒淮,九品道士?下一刻,他驚駭無比地轉頭看向面前的紅衣女鬼。

專門抓鬼的道士都被拿下了,他這個門外漢,豈不是更加無望?

他突然想扭頭就跑,奈何插入女鬼心髒的木劍卻是猶如鑲進了石頭裡似的,怎麼也拔不出來。而他的手掌,也似是粘在了劍柄上,怎麼也松不開。

“想插就插,想拔就拔,你把老娘當成什麼了?”紅衣女鬼嬌嗔一聲,爛肉橫生的臉頰,又轉變成了妖媚勾人的模樣,她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了一下玄衣少年俊美的臉頰,“正愁一個不夠爽呢,你就送上門了。”

舔溜!

被長舌頭舔過的臉頰上,留下了晶瑩的口水。

身體被禁锢的玄衣少年,眼神裡露出恐懼之色。

紅衣女鬼湊近玄衣少年,用力地嗅了嗅,忽然瞪大了眼睛,怒問道:“你竟然破了身?”

玄衣少年讷讷地點了點頭。

紅衣女鬼痛心疾首的罵道:“小小年紀,竟然如此不知檢點,早早的破了身!無恥!下流!”

對于玄衣少年不是處子之身,紅衣女鬼顯然是恨極,男人的元陽對于她來說,可謂是大補,雖說洩了元陽的男人也能滋補她的靈魂,但遠遠不及元陽在身的男人,小太白的吸引力,頓時沒有那麼大了。

“是啊,我十四歲時,就破了身了,我對你沒用,不如你放我走吧?”小太白弱弱地說道。

“放你走?”紅衣女鬼冷笑一聲,“你做夢!”

一把将插在胸口的木劍拔出,紅衣女鬼随手将之折斷,憤怒道:“不知檢點的臭男人,老娘生吞了你!”

說着咧開了嘴,嘴角直到耳後根,櫻桃小嘴瞬時化作一張血盆大口,内裡布滿了密密麻麻寸許長的尖牙,足有上百隻,她張開嘴,一口朝着小太白咬去,那般架勢,足能一口把小太白的腦袋咬掉。

角落裡的舒淮見此一幕,悠悠地歎了口氣,皺着眉哀怨道:“你說你一個劍修,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跑來這裡打擾老子好事。”

“真是……”他再次歎了口氣,斟酌片刻後,從腦海裡找出了一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肏!”

紅衣女鬼聞言看去,隻見舒淮手裡托着一個小罐子,頓時心中一驚。

“放開他!”舒淮掂了掂手裡的骨灰罐,威脅道:“不然我把你骨灰揚了!”

猙獰恐怖的血盆大口頓時變成櫻桃小嘴,紅衣女鬼怔怔道:“你什麼時候……”

“得虧了這二傻子,不然我還真不容易在你的眼皮底下,找到你的骨灰罐。”舒淮冷喝道:“放開他!”

紅衣女鬼聞言猶豫了一下,旋即不甘心地松開了手,玄衣少年頓時感到加在身上的束縛感散去,恢複了輕松。

“過來!”舒淮看向玄衣少年,同時盯着女鬼說道:“不要試圖來搶,我已布下一張五力士符,雖然擋不住你,但十息之内,你是破不開的,這時間足夠我把你的骨灰揚了。”

紅衣女鬼聞言,藏在背後的手掌上,剛凝聚起來的氣機頓時蔫了。

待玄衣少年走到身邊,舒淮伸手探進儲物袋,掏出了一面黃色的小旗子,紅衣女鬼一見那黃色小旗,頓時驚懼不已,她認識此物。

招魂幡!

每個道門弟子都會使用的法器,用以束縛、操控鬼魂。

“你要收我?!”紅衣女鬼向後退了幾步,美豔的臉頰上,驚懼萬分。

“魂飛魄散和做我的魂使,你自己選。”舒淮看着紅衣女鬼,語氣冰冷地說道。

紅衣女鬼躊躇許久,仍未作出決定。

舒淮見狀,手一抖,就要把骨灰罐扔到屋外。

骨灰是鬼魂遊蕩在人間的必需之物,一旦骨灰無法凝聚一處,則立時魂飛魄散。

屋外大雨傾盆,骨灰罐一旦抛出屋外,頃刻間便會被雨水沖散,紅衣女鬼見狀,頓時又驚又怕,雖心不甘情不願,但也必須立刻表态。

“我做!”她哭喊道:“我做還不行嗎。”說着捂着臉,抓着腦袋蹲了下去,像極了被人逼迫着做不願意做的事情的良家婦女,痛苦萬分。

那還不趕緊脫……舒淮手執招魂幡,走近紅衣女鬼,“把頭擡起來!”

紅衣女鬼還沉浸在痛苦的心情中,依然把頭埋低,不肯把頭擡起來。

“把頭擡起來!”見狀,舒淮拿起招魂幡,啪的一下打在紅衣女鬼的翹臀上,大喝道。

女鬼吃痛,哆嗦了一下,緩緩擡起頭,一副凄凄慘慘的模樣。

舒淮将招魂幡的尖端處點在紅衣女鬼額間,将她的主魂收進招魂幡裡。

這一步完成,也就代表着女鬼從此變成他個人的下屬,而且是無法叛變的那種。

“從此刻開始,你就是我的魂使,以後管我叫主人。”舒淮收起招魂幡,居高臨下的看着紅衣女鬼,問道:“叫什麼名字?”

“姬淑靈。”

“哪裡人氏?”

“花靈村本土人。”

一問一答間,舒淮得知了女鬼的一些基本資訊。

“小靈,你因何成為怨靈?”

女鬼舔了舔嘴唇,看了眼一旁的玄衣少年,欲言又止。

“也罷,我自己看。”

取出招魂幡,舒淮豎起劍指,召喚出姬淑靈的主魂,拇指蓋大小的主魂飛入眉心,姬淑靈的一生,在腦海裡猶如走馬燈一般,快速走過。

啟元四年,她十二歲。被父親賣給了一個賈姓富商當丫鬟。

因長得漂亮,剛入賈府那年就被富商強暴了。賈府當家主母得知此事,欲将她賣到青樓,但被富商阻攔下來。雖然被用強,但能在此時将她留下,她對富商的恨意稍稍淡了些。

就這樣,她沒名沒分的留在了賈府,白天幹丫鬟的活,晚間出妻妾的力。

往後的日子裡,她動不動遭到主母小妾的刁難,甚至毆打,有幾次被富商攔下來了,她心裡的恨意又淡了一分。

日子過的不好,但吃穿不愁,她又沒有能力改變現狀,是以日子就這樣過,直到三年後,真正的噩夢開始了。

那一日,縣老爺巡查,客至賈府,她端茶遞水,被縣老爺頻頻注視。

那晚,富商罕見的對她露出了笑容與關心。

得知富商要她去陪縣老爺,她甯死不從,富商威脅她說,如果不去,就把他賣到窯子裡去,然後與她說明其中的利害關系,陪縣老爺隻陪一個人,雖然長得像頭豬,但也隻是一個人,精力有限,但窯子裡,可是成百上千想要玩她的男人。而且不能保證其中有多少是有病的。

她沒得選,最終去陪縣老爺。

縣老爺又醜又矮,又胖又黑,趴在她身上的時候,像極了一隻山裡跑出來的野豬。滿嘴大黑牙,還口臭,熏得她睜不開眼睛……

翌日天沒亮,她被縣府的下人扔了出來,跌跌撞撞,渾身是傷。

回到賈府,她像一具屍體似的躺在床上,腦海裡不斷飄過縣老爺打她時的場景。

因為不是處子之身,縣老爺一邊玩她,一邊打她,還一邊罵她是不要臉的臭婊子。

心理身理,雙重打擊。

不久後,她懷孕了,不知道是賈老爺的,還是縣老爺的。

賈老爺得知後,以最粗暴的方式,打掉了她胎中的孩子,把她扔進了柴房。

那是一個初秋的黃昏,空氣中已蘊含了絲絲涼意,微弱的陽光透過小窗照進柴房,她神志模糊的躺在枯草堆上,半死不活間,幾個黑衣人闖進了柴房,蠻橫的撕爛了她單薄的衣裳……

在放蕩得意的淫笑聲中,在幾無休止的搖晃中,結束了悲苦的一生……

此恨綿綿,無絕期。

走馬燈停了下來,舒淮睜開眼睛,雙眼中一片潮紅,呼吸粗重,兩腮的肌肉大幅度地抖動着。他什麼都沒有說,轉過身看向門外,傾盆大雨未停,心緒起伏不定。

“以後,你就跟着我吧。”良久,舒淮舒緩了心中情緒,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

“是,主人。”姬淑靈低首道。

翌日,雨過天晴。

山野間空氣清新,迎面吹來一陣清風,夾雜着泥土的芬芳,令人精神一震。

二人一鬼下了山,向着城鎮走去。

“趙兄,此去有何打算?”舒淮随口問道。

經過一夜時間,二人已知曉彼此的姓名,來自太白的玄衣少年名為趙樓。

“沒有打算。”趙樓笑道:“我此次下山曆練,走到哪算哪。”

“既然如此,你我結伴而行,如何?”舒淮看向趙樓,“跟我混,酬勞分你一半。”

“我沒見過你那仨瓜倆棗?”趙樓歪着嘴,不屑的說道。

“那行吧。”舒淮也不強求,掰着手指,兩隻眼睛四十五度看向天空,喃喃道:“二十兩銀子,我一個人夠花好久了。”

說着,不理會趙樓看過來的一雙大牛眼,大笑道:“今晚去怡紅院叫兩妹子,一個給我敲肩,一個給我捶腿,一手端酒杯,一手揉包子,人生如此夫複何求,快哉,快哉!”

“喂喂喂。”趙樓快步追上,“舒兄說的可算數?”

“算什麼數?”舒淮反問道。

“你說我跟你混,酬勞分我一半。”趙樓表情認真的說道。

你不是拒絕了麼……舒淮拍了拍趙樓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趙兄啊,我這個人呐,最不喜歡做強人所難的事,趙兄志不在此,貧道絕不強求,山高路遠,你我有緣自會再見,就此别過,告辭!”說完拱了拱手,大步離去。

“舒兄,舒兄……”

“大哥!”

“大哥你走那麼快幹嘛,等等小弟……”

臨近城鎮,舒淮将姬淑靈收進招魂幡,與趙樓一起進了小鎮。

客棧内,舒淮把姬淑靈放了出來。

“下午我要去見賈大戶,此次是他雇我前去捉你的。”舒淮沒有隐瞞,直言說道:“為證明我已完成任務,到時需要你現身證明一下。”

姬淑靈聞言,神色暗淡了許多,沒有應答。

“記住,我是你主人,你隻能聽從我的安排。”舒淮沉聲說道。

姬淑靈頓時心如死灰,漂亮的臉頰上,比哭還傷心的笑了一下。

下午,舒淮帶着姬淑靈前往賈府,而趙樓則另有安排。

羊靈鎮賈府。

“賈老爺,野山上的怨靈,貧道已經将其捉住了。”舒淮拱手道。

在他的對面,是一個體态肥胖的中年人,兩隻眼睛被臃腫的肥肉擠的隻剩下一條縫,正是賈府主人,賈景和。

聞言,賈景和端着茶杯的手掌輕輕一抖,濺出些許茶水,問道:“那個賤婢在哪?”

舒淮手腕一招,招魂幡出現在手中,心念一動,紅衣紅裙的姬淑靈出現在大堂上。

她一出現,大堂上頓時陰風陣陣,氣溫也陡然變低。

“賤婢!”賈景和見了,先是一愣,随後大聲罵道:“你生前就是個蕩婦,死了還要折騰這一方百姓,你居心何在?!”

知曉詳情的舒淮,并沒有因為賈景和疾言厲色,痛心疾首的架勢感染。

賈景和抱拳道:“道長,此女作惡多端,殘害百姓,請您一定要為人間除惡!”正義凜然,一副為民除惡的樣子。

“賈老爺希望貧道怎麼做?”舒淮飲了口茶,不緊不慢的問道。

“鄙人聽說,把鬼扔進煮沸的油鍋裡,可以使其魂飛魄散。”賈景和沉聲問道:“不知道長,此法可行?”

“你這個惡賊!”姬淑靈頓時收攏不住,全然忘記了此前舒淮的囑咐,罵道:“你害的我……”

話未說完,舒淮站起身喝道:“閉嘴!”說時禁了她說話與行動的能力。

姬淑靈扭捏着身體,美眸中滔天恨意不加掩飾。

“賈老爺,油炸鬼确實可行,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舒淮沉聲道。

“哦?”賈景和道:“鄙人願聞其詳。”

“這油,不是普通的油,要屍油,那柴火,也要百年以上的槐木,而且鬼不是你扔進去她就乖乖呆在裡面讓你炸的,要上清派的靈符貼在鍋蓋上鎮住,以防她跑出來。”舒淮解釋道。

“屍油和百年槐木都好辦,至于靈符,就隻能拜托道長了。”賈景和抱拳道。

“賈老爺有所不知,這靈符……”舒淮欲言又止。

賈景和見狀,問道:“道長有何疑難之處,盡管言之,鄙人能幫的,絕對不會推辭。”

“既如此……”舒淮沉吟片刻,說道:“此靈符名為鎮靈符,需以黃金與朱砂為墨,且品階頗高,繪制不易,以貧道的法力,成功率不高,百兩黃金,才能繪制出一枚。”

“百兩黃金……”賈景和愕然,雖說他的家底很足,但要拿出這百兩黃金,也會十分肉疼。

“既然賈老爺不舍,那此事作罷,隻需将事先答應的二十兩銀子報酬給予貧道即可。”舒淮看了一眼姬淑靈,說道:“這道怨靈怨恨極深,待貧道将其帶回,假以時日,将其超度輪回。”

“這……”賈景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舍得百兩黃金,颔首道:“那就有勞道長了。”

将姬淑靈收進招魂幡,舒淮拒絕了賈景和的邀請,回到客棧。

客棧内,趙樓悠然的喝着茶,見舒淮回來,遙遙舉杯。

舒淮将姬淑靈放了出來,不理後者那充滿怨恨的目光,問道:“交代你的事情,辦妥了?”

“小事一樁。”趙樓笑着說道。

翌日,二人前腳走出客棧,後腳便被賈府的管家攔住。

“道長,我家老爺有請。”

舒淮看向趙樓,道:“去吧。”

趙樓點了點頭,向着鎮外飛掠而去,舒淮則是跟着賈府管家,來到賈府。

大堂上,賈景和笑吟吟的迎了上來,開門見山的說道:“道長,昨日您回去後,鄙人思慮甚久,還是決定将怨靈扔進油鍋,炸到魂飛魄散為好。”

“哦?這是為何?”舒淮佯裝不知情的樣子問道。

“怨靈積怨已久,留在人間的時間越長,怨恨越深,鄙人生怕她哪日掙脫束縛,再次為禍人間,既然此次有将其徹底消滅的機會,斷不能白白錯過。”賈景和神情鄭重的說道。

“賈老爺大義!”舒淮肅然起敬,鄭重的行了個禮,“貧道佩服!”

“來啊。”賈景和揮了揮手,早在一旁候着的賈府下人端着一個木盤走了過來。

“道長,您看。”賈景和掀開木盤上的紅布,隻見盤内整齊的擺放着二十錠黃金。

舒淮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正色道:“賈老爺,朱砂呢?”

賈景和一愣,一旁的管家撇嘴道:“百兩金子都給了,還要朱砂……”

舒淮眉頭一皺,道:“看來賈老爺是認為貧道貪财,與你索要百兩黃金,既然不信任,那此事還是作罷為好,告辭!”轉身就走,果斷幹脆。

賈景和急忙追了上來,陪笑道:“道長消消氣。”說着呵斥了一聲管家,“道長盡心竭力幫咱家,你個老混球胡說八道什麼!”

“鄙人即刻派人去購買朱砂,道長您莫生氣,莫生氣。”賈景和肥肉橫生的臉頰上,擠出一絲笑容。

舒淮聞言,臉上不悅稍稍淡了些,颔首道:“嗯,朱砂也要十斤。”

賈景和心裡疼的厲害,但臉上不敢表露出絲毫,笑着稱是。

在賈景和極力邀請下,舒淮住進了賈府,暫居。

在跟着管家路過賈景和書房時,舒淮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陰神論》,露出了笑容。

陰神論主要介紹鬼,及鬼與人之間的關系,其中一條記錄的則是:怨靈心系之人,難正寝。二者去其一方解。

這裡說的怨靈心系之人,指的是怨靈怨恨的人,去其一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怨靈與其怨恨的人,毀滅一個。人死,怨靈怨氣消散,鬼滅,人長壽。

換言之,姬淑靈一日不魂飛魄散,賈景和随時都可能橫死。

當日,賈府的管家将買來的十斤朱砂與百兩黃金送進了舒淮居住的小院。

“繪制靈符需要絕對的專注,不能分一點心,希望賈老爺能安排一下,在貧道成功繪制出鎮靈符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這座院子。”

“道長請放心,絕對不會有人打擾您繪制靈符。”

在得到賈景和拍着胸脯保證後,舒淮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繪制靈符。

三日後,一隊暴匪‘突然’闖進羊靈鎮,目的性非常明确,直闖賈府。

賈府管家跌跌撞撞的撞開大門,來不及說出一個字,便被人從身後一刀捅了個透心涼,整個賈府頓時亂作一團,沒人再關心油炸鬼的事。

“把錢交出來,大爺留你們全屍!”匪首是一名中年漢子,身高七尺有餘,肩膀上扛着一柄泛着血光的枭首大刀,叫人望而生畏。

賈景和試圖花錢消災,卻被那匪首一刀砍去半邊身子,五髒流了出來,挂在了腰上。

他口吐血沫,臨死前喃喃道:“動作還是慢了,該死的賤婢……”

嚎哭聲打擾到了專心繪制靈符的舒淮,他出門檢視,看着眼前的人間煉獄,憤然抽出随身長劍,與暴匪戰之。

當幾十名暴匪盡皆伏誅,身為九品武者的匪首與道士舒淮打的難解難分時,一柄劍光閃爍,從背後刺進了匪首的心髒。

“趙兄,你……”

氣機震蕩,将匪首的五髒攪成一團肉泥,趙樓抽回長劍,與舒淮對視一眼,雙方不着痕迹的互相點頭。

官府衙門入手調查,案件梳理清楚後,上表朝廷,為舒淮、趙樓二人邀功請賞。

羊靈鎮,兩位少年英雄的事迹,為人稱贊。

野山破屋裡,舒淮釋放了姬淑靈的主魂,并将骨灰歸還。

“這下,你可以安息了。”揉了揉姬淑靈的頭發,舒淮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接着從懷中取出一張靈符貼在了姬淑靈的胸口。

靈符緩緩融進女鬼的魂魄中。

她擡起頭,鬼魂之軀,竟流出淚水,撲進了少年懷中,放聲痛哭。

道門抓鬼人第一篇花季怨靈總概:

啟元四年,賈某以二十兩白銀買一丫鬟姬某,見其貌美,色膽暴起,将其強暴。

啟元七年,賈某将姬某送給縣老爺玩弄。

事後,姬某發現懷了身孕,遭賈某粗暴堕胎。

姬某身虧力乏瀕死之際,賈某收受白銀四十兩,放四名男子入府将其奸淫緻死。事發時,姬某十六歲。

事後,賈某感歎:二十兩玩了三年,還賺了二十兩,血賺。

後将其屍骨草草火化,骨灰棄于野山破屋。

上清派道士舒淮受命師門,前往調查,在了解事情前因後,苦心策劃,釀出後果。

舒淮指派太白弟子趙樓,将陰神論放在賈某書架的最上方,讓其知曉其中利害。

後又指派趙樓煽動當地匪寇劫掠賈府,借刀殺人之後,又與趙樓聯手,誅殺惡賊。

賈某給予的百兩黃金與十斤朱砂,被舒淮繪制成佑靈符。

佑靈符的功效:保佑靈魂在輪回時免遭苦難,來世榮華富貴,覓得良配,幸福一生。

PS:頭條太嚴了,蠢與貨不讓連起來用。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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